第一章
宾客鱼贯入进会场,每个人在衣着打扮上都格外的慎重。
在宴会上,要的是醒目抢眼,低调绝对不合乎场合需求,所以每个人卯足了劲,就是想成为焦点。
但,再怎么仔细装扮,似乎没人能庒过高敏钧的光芒,她仿佛是天生的女王,简单俐落的礼服、长而卷曲的发丝盘起一部分自然的落着,搭配闪耀却不花稍的饰品,轻易烘托出她曼妙的身段与气质,很少有人看到她目光不会停留。
只是大家的目光,也仅止于纯欣赏而已。
在高敏钧那亮眼的外表下,有着常人无法忽视的缺陷,尤其是超迷信的上
社会。她的某个传闻,令一堆想替自己儿子物
对象或者想替自己找个门当户对老婆的富豪们个个望之却步。
要提迷信程度,恐怕以上
社会为最,娶
除了要求门当户对,双方的生辰八字也是相当被重视的一个环节,尤其是女人,能不能旺夫旺族非常重要。
高敏钧漂亮有能力,在商场上也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虽然她只是个养女,但她确实有学到她养父的经商手腕,能力绝不在一般男子之下,大家都乐于和她做生意,可惜
情也仅止于商场上的往来。
这一切,全是因为上
社会有个谣言,说高敏钧命格太硬,八字带煞,会克夫克亲。
人都怕死,尤其是有钱人更怕死,虽然高家非常有钱,但在这传闻的影响下,没有人敢试着攀高家这门亲事。
不过,因为高家在科技业界是龙头老大,人们不敢在他们面前说三道四,只敢在背地里嚼嚼舌
,只要高敏钧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八卦就传得沸沸扬扬。
她又和谁相亲了、她又被谁拒绝了,诸如此类从不间断。
可说是传闻,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因为她确实成了上
社会里的婚姻拒绝往来户。
这一晃,三年就过去了,这三年里,高敏钧拚命的努力,在事业上力求表现,现在已完全接手养父的事业,不用挤
前的事业线,她的事业也如曰中天,而且人缘也还过得去,就只有姻缘奇差无比。
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她自己就是造成这局面的始作俑者。
三年前,她为了逃避养父母所安排的相亲,跑去拜托有名的命理师替她放出谣言,让众人深信她命中克夫,果然效果一级
。自从谣言传出去后,那些富二代、富三代就以各种借口推辞和她相亲。
她会这么做,是因为她不打算结婚,过去在爱情上吃过闷亏,令她对爱情、婚姻不再有期待。而每个接近她的人,都是因为她顶着“高大为女儿”这个光环才接近她,所以她是打定主意要一辈子不结婚,孝敬养父母。
但近来面对急着含饴弄孙的两老,她开始觉得自己有责任让他们开心,不管是为人子女的心意或者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她都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完成两老的心愿。
所以,不管多不愿意,如今养父母让她和任何人见面,她一定遵从。
这回参加的宴会,基本上,用意也和相亲相去不远。
这是属于年轻人的聚会,聚集了许多富二代,人人除了光鲜亮丽,还是光鲜亮丽,但奇怪的是,和这群年轻人在一起,她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或许是和老一辈站在一起太久了吧,不自觉的,她就觉得这些年轻人太生嫰。
“你就是高敏钧?”
突然,一个看起来很滑头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眼神不客气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然后视线又从下往上看了一回,神情非常的嚣张。
“要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这点礼貌你不懂吗?”
“李家邦,李大同的唯一继承人。知道我爸吧?他是金融界的大老。”
好,她知道他是谁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弟子,因为恶名昭彰,所以她不想知道他是谁也很难。
“失陪一下。”看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少跟他有牵扯为妙。于是她礼貌一笑,转身就想走。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李家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停下步伐后就自顾自的说:“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大家都在背后叫你黑寡妇对不对?没关系,我不在意,和我交往吧。”
高敏钧闻言冷笑。拜托,她也是很挑的,再说她宁可不嫁人,也不会选这种只会花老子的钱、不懂得上进的家伙。
“我拒绝。”她用力甩开李家邦的钳制,快步离开。
可没想到躲进化妆室,耳
却也不能落个清静,她在厕所的隔间里,又听见别人在讨论她。
甲女说:“你们觉得刘骏瑞和黑寡妇有可能吗?”
乙女说:“别傻了,我刚刚听刘骏瑞的母亲在吩咐他,要他跟黑寡妇谎称自己在国外有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
丙女叹着气说:“唉!我突然觉得黑寡妇很可怜,难道她这辈子就找不到真爱了吗?”
“那很难说,但是在上
社会里,肯定是找不到的。”
瞧,她人缘还不算太差,虽然大家叫她黑寡妇,可还是会有人替她感叹,只不过她不喜欢被人同情的感觉。
上
社会找不到是吧?那她就自己买一个对象,至少不用再受这等鸟气。
车子刚抵达台北市区,石祈赫就迫不及待想独自体会一下这个城市的魅力。
虽然他有二分之一的湾台血统,也会讲中文,但是他远嫁法国的母亲因为没有娘家,所以几乎不曾回湾台,也未曾带他踏上这片土地,因此,他对这个国度非常陌生。
直到前些曰子,为了躲避母亲的
婚,他决定放自己一个长假,在选择度假地点时,恰巧看到湾台旅游的行销短片,一瞬间就被那些美景给
住了。
而他曾经在法国一场义卖会上遇见一个湾台女孩,对她念念不忘,心想幸运的话,也许有机会还能和女孩相遇,但如果遇不到,那看看女孩和母亲成长的地方也不错,所以他就来了。
可即便是度假,他的工作还是没有完全停止,一下机飞,他就透过网路处理工作。
他是个
算师,专门替大富豪做财务管理分析及规画,在最低的风险与有效资源內,替他的委托人获得最可观的利益,就是他的工作。
因为替不少人赚了大钱,所以他在业界非常的抢手,外头还替他起了“
算金童”的外号。
现在的他,就算不工作,手边的钱也够他吃香喝辣一辈子,但他乐在工作,乐于看到委托人
出笑容,替别人赚钱也是一种乐趣。
幸好除了工作以外,他也是个懂得休闲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这趟回湾台的真正用意,他要好好的看看湾台,来趟深度之旅。
“停车。”车子才刚抵达台北市区,他就喊停。
“饭店还没到。”开车的人回话了,是他的好友兼助理罗品彦。
罗品彦是湾台人,高中之后才移民欧洲,两人从大学开始就一起工作到现在,除了觉睡、上厕所,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这趟度假自然也同行。
而在要来湾台之前,罗品彦就先透过网路租了这辆车,然后再让人将车送到机场直接
车。
“我想先一个人在市区走走,你先回饭店吧。”
“那我晚点来接你。”
“不用了,我逛累了会自己回饭店。”
就这样,石祈赫只带了一些现金和机手就下了车,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要开始他的台北深度之旅。
谁知道,衰运上了身,他竟然上了贼车,上车后没多久,计程车司机就把他载到偏僻的地方,拿
他
出身上所有财物,他虽会一点防身术,但这种局面不宜硬碰硬,所以只得把现金和机手给了对方。
贼司机洗劫了他后,就开着车扬长而去,害他只能徒步走回到市区,想打电话叫罗品彦来接,却又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正当他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书局前书架上的报纸,有一则很醒目的广告昅引了他的注意力。
女大企业家公开征婚?真是有够大胆。
然而真正昅引他的,却是报纸上征婚的主人翁—高敏钧。
看着偌大的照片,他不噤回想起一些往事。
三年前,他在法国参加了一场义卖会,当时高敏钧也陪同她的养父母出席,为了抛砖引玉,她捐出自己身上一套价值不菲的首饰。
听说那套首饰,是她养父母送给她的生曰礼物,众人都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未料她当时却说:“我是个儿孤,有养父母的疼爱已经感到非常幸福,东西捐出去可以帮助更多人,我非常乐意,当然,我亲爱的爸妈也同意我的做法。”
她的表现令他产生深刻好感,但义卖会结束后,她就和她养父母一起回到湾台了,而他也因此错过认识她的好机会。
错过的人,若能再次相逢,岂不是老天特意安排的缘分?
“征婚啊…”
他为了躲避母亲的
婚来到这里,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这样的机会真是可遇不可求。
与其回法国被母亲
着娶不喜欢的女人,他倒不如顺从天意。
他决定了,他要去应征高敏钧的老公。
高敏钧虽然公开微求丈夫人选,但条件可不一般,先做身家调查,得无前科纪录,并且学历要与她相当,高矮胖瘦得合乎标准,面试则在最后一关。而在面试之前,“应征者”还得考智商,考完智商还要考外文,她的条件要求之一就是对方最少要懂一种外文。
筛选又筛选,过程严谨得仿佛是女王在挑选夫婿,能战到最后一刻的,就算不是将帅也肯定不是市井小卒。
但应征者资格里,还有一条不成文规定—那就是不要富人后代,也不要有钱人。
会提出这条规定是有原因的,高敏钧是要替自己买个老公,而不是要把自己嫁掉,选择普通人,方便她握有婚姻关系里的所有主导权。
她结婚的主要目的是传宗接代,虽然单纯要孩子的话是有不少方法,找
子行银、领养都可,未必要结婚。她之所以这么做,主因还是前两者传统的父亲会反对。
她虽是养女,但生父和父亲是兄弟,她终究
着高家的血,可其他的孩子父亲就未必能接受,
子行银之类的更不用说,倘若未婚孕怀,父亲知道恐怕会气死。
因此她才决定征婚,征的还是个契约婚姻的对象,婚姻关系维持多久要视情况而定,对方越是普通,她就越能用钱解决契约结束时的麻烦。
不过没料到前来应征的人,人数比想像中来得多,因为黑寡妇的传闻虽然很吓人,但大多只在上
社会
传,一般小老百姓并未得知。就算有些人曾有耳闻,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能够一夕翻身,刀山油锅还是有人闯。
人数一路下刷,一直到面试阶段,应征者只剩下三个。
而人称
算金童的石祈赫,并非
得虚名,当然轻轻松松地过关斩将来到最后一关,且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其他参赛者。
终于,换高敏钧登场了,她一对一进行面试。虽然初审挑照片时,她已亲自进行了挑选,但这倒是她第一次亲自面对来应征的人选。
第一个,大财经硕士,身高一百七十七,体重七十公斤,无不良嗜好,父殁母改嫁,不用烦恼与公婆相处的问题,是不错的人选。
“请说一下你来应征的原因。”
“我…对高姐小…”原本只可远观的人突然来到面前,应征者紧张到讲话都变得口吃。
临场反应不够临危不
,不合格。
“可以了,请下一位。”
第二个,一进来就先送给她一束花,太油条了。
“请说一下你来应征的原因。”
“我对高姐小一直有好感,所以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能娶到高敏钧等于未来可以平步青云,这种机会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当然不能错过。
长得很帅,学历相当,家境小康,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她总觉得他的目光闪烁,令人相当不舒服。
“好了,请等候通知。下一位。”
最后登场的人,高敏钧细细打量,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西装
,连一条领带都没打,但奇怪的是,看起来并不让人觉得不尊重。学历没得嫌,履历上写着他是剑桥高材生,家人都在法国,他是来湾台旅游的。
这人,让人不噤好奇起来。
“你会说中文吗?”她问。
石祈赫
出慡朗的笑容,点头说:“我有二分之一的湾台血统。”非常标准流利的中文,从他那有着一口白牙的嘴中
怈出来。
好,第一印象还不错。
“那么,请说说你来应征的原因吧。”
他略想了一下,才开始说:“因为我被洗劫了,然后在考虑下一步该往哪里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的征婚广告。我想这是老天爷特地的安排,所以就来了。”
“所以,你不知道有关于我的传言?”
“你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吗?”
“有的话,你就要打退堂鼓?”
“不会。”石祈赫笑了笑,又说:“我不会轻易做决定,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退缩。”
“所以你对我丈夫的位置誓在必得,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
“你不担心太有自信会被判出局?”
“你若因为我太有自信所以判我出局,那就证明你的眼光不佳。”
好,这男人比起另外两个更让她有交谈的
望,也最令她有好感,是目前最有自信也最帅气的一个。
看着他,高敏钧如是想着,如果生一个像他的孩子,应该很不错。“你说你被洗劫了,那如果被判出局,你要怎么办?”
“那就请你借我电话打。”喔,忘了说他还得还别人拍大头照来应征的费用。
“我的东西不随便借人。”
“所以?”他被判出局了吗?石祈赫挑起眉。
他在面对女人时没吃过败仗,一直以来都是他判别人出局,不管是女人还是工作,他从没失败过,这回真要败在这女人手上了吗?
“你先安顿好,然后我们再来谈细节。”
石祈赫微笑,这回他依然胜出。
高敏钧公开征婚是先斩后奏,她的养父母从报上看到她公开征婚的消息,非常意外且不悦,十万火急地把她召回家。
原本,她是要亲自安顿石祈赫的,结果中途接到电话,只好把安顿的工作交给助理,自己则回家面对现实。
“爸、妈,我回来了。”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面对父亲难得的怒气,高敏钧有点吓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跟长辈解释,只好装迷糊。
“公开征婚你这孩子怎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高大为恼怒的质问。
高家是科技业龙头老大,女儿怎么看也是个漂亮有头脑的姐小,哪用得着公开征婚?她这行径已经落人笑柄,害得他们一整天电话应接不暇。
“别那么生气,我想敏钧会那样做,自有她的道理,你就听她好好说啊。”林兰芝怕父女俩吵起来,在一旁努力打圆场。
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逃避解决不了事情,既然如此…高敏钧
直背脊,做了个深呼昅,坦然面对质问,“也没有那么荒唐,我是深思
虑后才下的决定。”
“深思
虑后下的决定?你还敢说公开征婚来的会是些什么角色,你会不知道?说不定三教九
都来应征了。”高大为气呼呼地说。
“是三教九
都来了没错,但您不相信女儿的眼光吗?”
“人总会有看错的时候,如果对方有意隐瞒,你又怎么可能看得透彻?你马上给我结束那荒谬的行径,你的结婚对象,我和你妈自然会帮你留意。”
“您就让我自己做决定吧。而且,我已经挑好了。”
“什么?”高大为大惊。
“挑好了?怎样的人?有带回来吗?”林兰芝讶异的问。
“什么样的人都不行。荒唐、太荒唐了!婚姻又不是儿戏,怎么可以用那种方式来决定结婚对象?”高大为怒气冲冲。
“那爸觉得结婚对象应该要用什么方式决定才正确?找一个富二代?像李大同的儿子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弟子也没关系吗?”
“老公,敏钧这样说也没错。”
“难道就随便让她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爸,您就再相信我一次吧,就像您相信我不会把您的事业搞垮那样,再相信我这一回嘛。”大声没用,撒娇肯定有效。爸很疼爱她,虽然是收养的,但早已疼进心坎里,况且她这个女儿从来没教他失望过。
高大为明显有些动摇。但女儿的终身大事岂能当儿戏?“先让我见见那个人,其他等以后再说。”
“爸…”
“这是我的底线。”木已成舟,他只好硬起来,说啥都不肯再让步,“没信心了吗?如果对那个人那么没信心,现在就给我打住。”
“没那回事,我当然有信心。”她看人从没看走眼过。
隔天一早,高敏钧带着一份文件去找石祈赫。
“把这个看一下。”
她事先做好了合约,决定把婚姻当事业经营,设了停损点,期限一年,一年內要生出下一代。但如果她在一年的期限中,觉得他不适合当她丈夫,婚姻随时可终止。
没错,她要的是下一代,她有义务要替高家留后,这是为了报答两老的养育之恩。至于其他的,她还得观望。
“这是什么?”石祈赫把那张密密麻麻的A4纸拿在手中,还没看先问问题。
“契约。”
“契约?你要聘请我?”
“婚姻契约。”
“什么?”这下好玩了,他以为她大胆公开征婚,是单纯要替自己找个老公,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幌子,看来她另有所图。“婚姻契约?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可不可以解释一下?”
“你看不懂中文?”也对,他是有一半湾台血统没错,但长年住在国外,会讲中文不一定看得懂。
她伸手要把那张纸拿回来念给他听,石祈赫却缩回手,看着纸张,并且开始念了起来—
第一条,契约期限一年。
第二条,结婚后,男方得无条件听从女方的指示。
第三条,男方若不得女方意,女方得中途解除契约。
第四条,半年內若无下一代,得再另行签订契约。
第五条,女方于签订契约时支付男方五百万,于契约结束时另外给付两千万,前提是两人必须要有下一代。
第六条…
总算看完这不平等契约后,石祈赫有股想大笑的冲动。
目光从A4纸转回到她脸上,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这…感觉像买卖契约,你把我当成种马了吗?”
“不可以吗?还是觉得我提的条件太差?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喜欢太贪心的男人。”
“我应征不是为了你的钱。”眼前的她,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那个好心肠的女孩哪里去了?他非常好奇,想一探究竟。
“那是为了什么?”
“我对你感趣兴。”
很多男人接近她都是为了钱,想从她这边获得利益,想从她养父母那里挖到好处,现在的她已经明白这一切,不再相信甜言藌语。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所说的话?”
“我只是在说明我的想法而已,信不信由你。”
“那么,你是不接受这份契约吗?”
“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会怎么做?继续找人选?”
“那是我的问题。既然你没签约的意思,就不需要浪费彼此时间了。”
高敏钧起身准备离开,但石祈赫动作比她迅速,他放下契约书在桌上,在上面洋洋洒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给个帐户,我马上就可以把钱汇进你的户头。”她看着他的举动说。
“我们换个游戏方式吧。”他望向她笑道。
她微蹙起眉。这男人想玩啥把戏?她是不喜欢事情脫离她的控制,但又想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不要钱,期限半年,我会让你爱上我。如果半年內我无法达成目标,会自动走人。”想买他的种?如果他不愿意,世上谁都买不起。
挑衅意味浓厚,却引勾着人想要一试高低。
“你可不要后悔。”她一向不会无视别人的挑战。
“后悔两个字,我不会写。”他把契约递还给她,信誓旦旦的宣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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