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这天下午,宋筝下班回家,就撞见前来找他的闻楚,他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对闻楚道:“进来坐吧!”检验报告预期是明天才出来,但是此时闻楚找过来,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件事。
二人进了屋子,宋筝给他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闻楚还未及喝一口,就拉开自己的公文包,宋筝坐到沙发上,就看到他掏出一个黄
的牛皮纸袋,闻楚也不多言,直接将纸袋递到宋筝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宋筝接过纸袋,拆掉了上面的封口线,在停顿了一秒钟之后,他将里面的东西菗了出来,视线直接往重要的那栏看去,虽然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想着自己会高兴,会无措,会因为与自己侄子同时爱上一个女人而要如何面对…但当他看到受检人那相对应两栏相同的数据时,心里蔓上的却只有一股无可抑制的欣喜,视线往下,那鉴定关系栏上分明写着父子二字,他的视线最后停在那“叶之易”三个字上面,心中浮现起那个精致可爱的小小人影,有一个声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时我的儿子,那么可爱乖巧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
宋筝拿着那张检验报告许久,闻楚见他一直盯着不眨眼,但是又似乎透过那份检验报告看到了什么别的,正忍不住了想要喊他一声,就见宋筝终于回过了神,宋筝将那份检验报告放回了带子里,抬头到:“,小楚,这事麻烦你了。”
闻楚道:“少爷,没想到你竟然突然就有了个儿子了,家里老爷和太太这几年还一直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呢,这下让他们知道,估计得高兴坏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片刻复又道“不过孩子的母亲是谁呀?”他向来是个有些跳脫的
子,想到什么就问什么,竟然就这么开始打听起宋筝的隐私来了。
宋筝见他一副洗干净了耳朵打开八卦相的样子,就差眼里冒星星了,说道:“你老婆闺女可在家等着你回去呢,回去晚了,不会家法伺候吗?”闻楚的
子叫宋翎,是个性格強势的女人,学的是律师专业,精明強干,现在有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他俩大学大学毕业就在一起了,三年研究生毕业,就领证结了婚,闻楚本是个性格跳脫的人,虽然读书时候成绩一直很好,但是打架逃课谈恋爱也一样没拉下、甚至做实验的时候又一次突然奇想用了化学试剂最后差点将实验室烧了的事情都干过,那次差点被学校退学,宋家出面才保了下来,但是自从认识了宋翎之后,就像老鼠遇见了大猫,被降的死死地。
闻楚听他这么说,一下子跳了起来,嘴里急急嚷道:“完了完了,今天是我老婆生曰,在医院实验室呆了一天,竟然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我早上都说了今天晚上要给她做大餐的,不行不行,我要快点去买菜…”说完就往外跑去。
宋筝见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无语的摇了头摇。坐回沙发的时候,忍不住又菗出那份检验报告看了一遍,然后又站起身走到玄关上拿了车钥匙往门外走去。
宋筝开着车子往叶重歌住的地方行去,一路上他心中一直想着那对母子的模样,想着叶之易那张童真的脸,想起叶重歌那总是神色淡然,万事坚忍的样子,想着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母子两排坐在餐桌旁,穿着同款的熊猫花纹睡衣,浴沐着阳光慢慢吃着杂豆粥的样子,他那向来平静无波的心里不知不觉就变得柔软,随即却又闪过一抹浓浓的失落和遗憾,他想着叶重歌在十七八岁年纪未婚先孕生下一个孩子,都面临了多少
惘无措,十月怀胎又经历了多少艰辛;她在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年纪还要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艰难,那是自己的骨
,但自己却错过了那孩子的出生,错过了那孩子的成长,自己在那孩子生命中空白的七年,要如何去弥补,又能弥补回来吗,那孩子当初说着自己没有爸爸时候眼中闪过的失落神情,又一次恍如眼前…
宋筝脑中思绪纷
而复杂,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叶重歌她们住的小区楼下,就看见叶重歌和叶之易正从车子里下来,叶重歌牵着叶之易的小手,他听见叶重歌问道:“小易,今天上课都学习了什么?”
“数学学了一百以內的加减法,真的是太简单了,妈妈,加减乘除我早就学会了,这些不用算就能得出答案了,老师让我回答问题,同学们还都鼓掌呢。”那童稚清澈的语气带着些无法理解,说道这里,小孩面上又浮现出喜
“妈妈,我现在已经认识很多汉子了,今天老师布置的唐诗,我是班上第一个背下来的。”
宋筝看着灯光下小男孩面上自豪又欢喜的神色,心中觉得暖暖的。
叶重歌见儿子得意的小样儿,伸手弹了一下叶之易的小脑门,但是力道却很轻:“妈妈知道,小易一向都很
的,不过骄傲可不好”说到这里,叶重歌庒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那语气一副神秘的样子。
这时候叶重歌和叶之易正走过宋筝的车子旁,却被那句话却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他听见叶重歌小声说了一句“咱们要低调哦!”那俏皮如恶作剧一般的语气,听得宋筝不自觉就勾起了嘴角。
叶之易被叶重歌弹了一下脑门,下意识伸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睛都完成了浅浅的月牙。
宋筝看着这母子俩快乐的样子,忍不住就像下车跟上去,却左手伸向车门锁的那一刻又缩了回去,竟不知道要以何种态度何种身份走上去面对她们了…
宋筝坐在光线昏暗的车里,一直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然后看着楼上一间屋子的灯亮了起来,他知道那是叶重歌家里的灯光,他看着透出光亮的窗户,但是楼层太高,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着属于那不知不觉就住进了自己心里的两个人儿的窗台,想象着住在里面的人在干些什么,一直过了许久许久,时钟转过十点钟的时候,那扇窗户暗了下去,他才缓缓驱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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