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然间,原本聊天声不断、吵杂的等车空间静了下来。
谭若诗专心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公车号码,没有注意到,是米正芬率先发现不对劲,抬起头正好看到从对街跑车上下来的高大男人。
这家伙实在是帅得没有天理,一看就知道是个混血儿,修长的身躯,优雅的动作
出不经意的
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个大帅哥,难怪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安静。
而且他还直直的朝这里走来,米正芬忍不住嘟起嘴,无声的吹了个口哨。
唐育宇笔直走向谭若诗,长手一伸,把她肩上的包包拿走。
“谁——”谭若诗惊觉有人拉住自己的包包,猛然转过身扯住背带,正想要大喊,但一看到来人,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惊讶得张着嘴,模样极为可笑。
“放手。”唐育宇懒懒的拉了拉。
她立刻松开手,看着他率
的将背包给甩到肩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
“经过,”唐育宇的口气轻描淡写,“走吧,我送你。”说完掉头就走。
谭若诗看着他走远,又转身看着一脸好奇的米正芬。
走了一小段路,唐育宇注意到她没跟上,微转身看着她,不解的挑了挑眉。
谭若诗回过神,连忙小跑步到他的身旁,“我还有事情。”
“不是下课了吗?”
“是啊!可是——”一旁紧跟着她走过来的米正芬拉了拉谭若诗的手臂,她分心的看了下,“对了,这是小米。”
唐育宇对她身旁留着一头俐落短发的娇小女子点了下头,随即移开目光,“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可是——”
唐育宇伸出手拉住了谭若诗的手,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趁着行人通行的号志亮起,穿过了马路。
“小米?!”看着米正芬一脸错愕,她扬起了声音,“我现在没有机手,有事明天到学校再说!”
米正芬撇了下嘴,不可否认唐育宇是个大帅哥,但那冷淡的样子一点都不讨喜。
饼马路时,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孩子不小心跌倒,谭若诗想要停下脚步扶他一把,但是唐育宇却视而不见,直接越过他。
“那个孩子跌倒了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他连瞄一眼都没有。
“我想扶他!”
“没必要!他会自己起来,你不用浪费时间!”
她微皱着眉头,看他一脸的冷漠,她知道在她们家落魄的时候遗愿意关心她的他,绝对不是个坏人,但是他对其他人好像都没什么同情心。
“你要去哪里?”他将她
进跑车的副驾驶座。
“音乐教室!”她很老实的回答,“我可以自己坐公车,我有这个!”她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的悠游卡,“小米送给我的。”
唐育宇分心的瞥了一眼,“小咪是你同学?”
“她叫小米!”她咕哝的指正。
唐育宇耸了耸肩,绕过车头上车。
看着他帅气优雅的动作,她不由得在心中叹息,得天独厚的拥有上天赐予的一切优厚条件,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令人忍不住紧盯着下放,但是他实在应该多笑才对。
“她不是我同学,”看着发动车子,她开口解释,“她是我学姊,大我一届,是我们奇幻不可思议社的社长。”
“奇怪什么?”
“奇幻不可思议。”她重复了一次,“就是探索这世上不能解释的事!”
探索世上不能解释的事?!怎么还有这样的社团,唐育宇随口问了句,“例如什么事?”
“例如——”提到这个,她奋兴的眼睛一转,“为什么马雅文明会消失?为什么常有交通工具消失在百慕达三角洲?还有——麦田圈,你有听过吧?那是外星人的符号!”
什么跟什么!他实在很难想像气质优雅的她,脑中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偏偏这样古怪的一个人,在大学里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还可以成立社团!
“我以为你是音乐系的。”
“我是啊。”从小妈妈就
着她学琴,每次有客人来,父母总会強迫她在他们面前弹几首表演,她虽然不喜欢,可是当她看到父母听到称赞时那得意的神情,她只能继续勉強自己,甚至大学也考妈妈希望她读的音乐系。但这是她父母的期望,可不等于是她喜欢的。
“你读音乐系,却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有趣兴!”
“那不是奇怪,而是神奇,”她嘟着嘴指正,“你没去了解,所以你不懂,等了解之后,你就会发现这真的很有趣,不然下次…”
“我没有时间去了解那些无意义的事!”
他的一句话浇熄了她的热情。
“难道你不相信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吗?”她侧着头看着他。“就好像这世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买下了我家,而又为什么是我爸买下了你家几百年前制作的古董?”
“那是巧合。”
“巧合也是一种注定!”
“若照你这么说,这些巧合和注定的发生,是要带出什么样的结果?”
他直截了当的问题令她一时语
,总不能说她认为老天爷安排这一切是为了要指引他们相遇吧!她搔了搔头,脸红了起来。
眼角余光瞥了眼她不自在的模样,“怎么了?”
“没有啦!”她低下头,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他似笑非笑的瞄着她,“你要去音乐教室做什么?”
他转移话题令她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精神又来了。“我要去报师资班,拿到执照,我就可以跟我妈一样去教琴。我要工作赚钱,我爸的官司…”
“你爸的官司很棘手,”他没有打算瞒她,当场打断她的话,“我早上跟律师在看守所跟你爸碰面了。”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你去见我爸爸…”
他点点头,没有向她解释他这么做的用意,因为连他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他一直认为这世上的好人都死光了,善良的人则是快濒临绝种的保育类动物,但是谭若诗一家三口却大大的颠覆了他的想法。
他们不单待人好,而且还慈悲为怀,但事实残酷的证明,好人永远是吃亏的一方,他们家破产,找不到任何的援助,可偏偏他们好像还没学到教训。
“律师查了一下,你爸爸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用了公司名义借贷了不少金额,不过最麻烦的是在仓库找到的品毒,虽然数量不多,但已经构成犯罪的事实。”
“我叔叔…”她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他冷冷的瞄了她一眼,“事实摆在眼前,你说呢?”
“就算是这样,应该也都跟我爸爸无关,钱是我叔叔借的,至于品毒——”她防备似的说,“跟我爸爸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这种伤天书理的事,就算杀了我爸爸,他也不可能会做。”
“是你父亲你当然这么说!”
她的反应像是被打了一巴掌,“难不成你也认为我爸会贩毒…”
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我不认为,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所有证据都对你爸不利,毕竟进出货都得经过你爸同意,你爸爸将公司印监交给别人,他又是公司的负责人,如果你是检方,你会怎么办?”
“那找到我叔叔不就…”
“你该不会到今天还天真的以为你叔叔搞垮了公司,还将少数的品毒留在仓库是不小心忘了带走的吧?他摆明了存心要嫁祸,都做成这样了,你认为他还有可能乖乖留在湾台替你爸爸脫罪吗?”
当然不可能!她不由得感到怈气,“这实在没天理!”
“这世上没天理的事很多!”他专注的开着车,“我不能向你保证你爸爸会没事,但至少我会尽力将伤害降到最低。你有机会去看他时跟他谈谈,要他把罪先推到公司的会计身上,我看这个会计十之八九也知道些什么,总之先想办法让你爸
保,后续的事,等他出来再说。”
“可是如果会计没有做,我们怎么可以把罪推到人家身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唐育宇在心中叹息,讲的话跟她爸爸一模一样,但现在不这么做,她爸爸就无法离开看守所,都到了这种关头了,还在为他人设想,实在愚不可及。
“这是权宜之计,人先出来再说。”
“话不能这么说,除非会计真的有古怪,不然我们不能把罪推到人家头上,不然以后会有报应!”
他快要呻昑了,“谭若诗,我现在是要解决问题,你不要跟我讲那些废话!”
“这是真理,不是废话!”
他瞪了她一眼。
看到他想要杀人的锐利眼神,她的脖子不由得一缩,但还是坚持己见,“就算你生气,我还是认为下能为了脫罪,就随便把过错推到无辜的人身上。”
“你——”她的想法实在天真到近乎愚蠢。
“算了。”他无奈的一个头摇,“我再跟律师谈谈,想别的办法。”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侧脸,咕哝道,“我也很希望爸爸没事,可是不能害人…”
“够了!”他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她立刻闭上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轻声的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认为呢?”红灯亮起,他踩下煞车,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跟你讲话,还要去帮你爸爸?”
他专注的眼神令她的心被扯动一下,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她的心跳
了节拍,“我家破产了,以前有一个赖小开在追我,我家一出事就不见人,因为我爸欠下来的债务,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这样你真的还要喜欢我吗?”
“如果今天我是个穷光蛋,你会不会喜欢我?”
“会!”她肯定而且没有心机的马上点头,“你对我那么好,不喜欢你是笨蛋!”
她的坦率令他笑了出来,“所以,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家境不在我考量之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是你的依靠!”
一阵悸动窜过她全身。
“我一定是在作梦!”这种天大的好事竟会在她失去一切后降临到她身上。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接着痛呼一声。“你捏我做什么?”
“痛不痛?”
“当然痛了”她皱眉看着他。“不然你给我捏捏看?”
他大笑,“会痛就代表不是作梦!”
看着他的笑,她忍不住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他侧过身,吻住她的
。
当他的
覆盖到她
上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也忘了该怎么呼昅,更把母亲的
代给抛到脑后。
直到后面传来下耐烦的喇叭声,他才离开她的
,继续将车子往前开。
“我告诉你,”她红着脸愉快的说,“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了。”
他不解的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有些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事——我相信那是老安天排要让我们相遇!”
她天真浪漫的想法令他忍不住想叹息,不过无所谓,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他会教会她这个世界的现实与实际。
外头大雨滂沱,天地一片黑暗,沉睡的唐育宇被楼下响个不停的门铃声给吵醒。
他微眯着眼,在
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一片黑暗,他今天晚上才搭机从海上回到湾台,好不容易才躺上
睡了没多久,三更半夜的,什么人来会挑这个时间来?
他赤luo着上半身,赤着脚走出房间,随意用手爬了爬黑发,没有费心的将大灯打开,只靠着墙上的微弱夜灯定向楼梯。
“谭姐小!现在是淩晨两点,你是哪
筋不对跔到别人的家里?拜托!你不睡,别人还要睡!”
才走下楼梯,唐育宇便听到管家不耐烦的话语,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模糊之中听到谭若诗颤抖的声音夹杂在外头的大雨声中。
“我们家少爷是从海上回来了,不过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不是就说了吗?他已经睡了,你怎么还这么厚脸皮的跑来!”老刘皱起了眉头,“你快走吧!别吵到我们家少爷休息!有事等天亮再来。”
“拜托!大叔,你去帮我说一声,如果他不见我,我立刻就走!”
“他不会见你的!”老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点走!”
“什么事?”唐育宇此时已来到管家身边,看着大门口微弱灯光下的娇小人影。
她整个人被雨淋
,黑发贴在脸上,模样狼狈不堪。
一看到他,谭若诗不顾一切的冲进他怀里。
唐育宇先是一惊,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了她,她浑身都
透了。
她将脸埋进他的
膛,失声的痛哭起来。
她突然爆发的情绪令他错愕,只好不断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出了什么事?”
她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抗拒不了,无法言语,只是一直掉眼泪。
她哭泣的声音拉扯着他的心,他只能低声的安慰。
过了好久,她好不容易稍稍停止哭泣,她的双眼哭得肿红,眸子里有着深深的伤痛。
他轻柔地拨了拨她的
发,“你全身都
了,这样会感冒,快点去换个服衣。”
“对不起…你也被我弄
了…”她的声音因为哭太多而显得沙哑。
“别管这个,你先去把服衣换了再说。”他拉着她进门。
她摇着头拒绝。
他皱起了眉头。“进来!如果你坚持要
淋淋的站在大门口,我可不理你了!”
“少爷…”老刘的声音有些迟疑。“让个陌生人进来,不好吧?”
他知道谭若诗是谁,也不是说他势利,而是像他家少爷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实在不应该跟个没钱没势还负债累累的人扯在一起。
唐育宇冷冷的扫了管家一眼,“这原本是她的家,她怎么算是陌生人?”
简单的几句话摆明了要管家不要多嘴。
他伸出手就拉着她往楼梯的方向走,原本她父母的房间成了他的卧室,他没有考虑的将她推进了她原本的房间。
她惊讶的看着房內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这个房间没人用,所以也就没有需要做什么改变。”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他淡淡的解释。
他拿了件他的服衣给她,推她进浴室。“去冲个澡,别感冒了。”
谭若诗进了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将
服衣全都换了下来。
趁着这个时间,他下楼去替她弄了杯热牛
,等到他回来,她已经洗好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一脸疲累失神。
“拿去。”他将牛
拿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接过来喝了一口。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动作,她的头发半乾,穿着他的衬衫,因为袖子太长而往上卷了几层,
出纤细的手臂,她的脖子优雅的弯曲,低头喝着牛
。
“怎么这么晚了还会跑来?”
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眼眶又蓄満泪水。
他皱起了眉头,蹲到她面前,看着她眼中泪光闪烁,強烈的男
保护慾升起,“虽然哭是一个很好的发怈管道,但不代表你可以哭得仿佛永远不会停!哭不能解决问题。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吗?”
她轻摇了下头,深昅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开口,“我妈妈…我妈妈死了!”
他的心一惊,前几天还看到她母亲,人明明就好好的,怎么会如此突然?
“出了什么事?”他冷静的问。
“今天早上我妈妈没有课,本来——我想要约小米出去,但是妈妈说,她想出去走走,所以我就陪我妈去爬一座之前我们社团常去爬的山。谁知道,到了山上…我妈妈失足跌下了山崖,经过搜救,人虽然找到了,但送到医院却已经回天乏术,早知道我就不带我妈妈去爬山就好了,为什么…”
“嘘——别说了!”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不再试图劝止她的泪水,明白她需要发怈。
一直到怀中的她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他才开口问道:“你妈妈现在人呢?”
“在医院的太平间…”她哽咽的回答。“我找了很多人帮忙,但他们…都没有空。”
唐育宇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是没空,而是谭家之前那些上
社会的朋友根本不想要惹麻烦,花时间在毫无利益的事物上头。
这是残酷的事实。
“现在你明白了吗?这就是现实。”他的语气冰冷,“没有所谓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挂在前头才有朋友!”
她眼中的泪再次落下,她找他,是为了找寻一个依靠,让她有个正确的方向,可以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不是要来听他数落教导的。
他环着她肩膀的手一紧,“算了,不提了。明天我派人帮你处理你妈妈的后事,你别想太多,反正那些人也没必要再有
集,以后你就搬回来住,这里还是你的家,我会照顾你。”
“谢谢…”
“别再说谢谢了,”他拍了拍她的头,“快去睡吧。”
“我还要去医院!”
“你妈妈死了,”他知道自己很忍残,但还是实际的表示,“你就算去了也不能做什么,所以去觉睡,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她沉默了,听话的被他拉到
上躺下。
明知自己思绪纷
不可能睡着,但是看着一旁的他,为了让他安心,她闭上了眼睛。
坐在这里弹琴,有一瞬间,谭若诗有种错觉,好似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依然无忧无虑的在这里生活着。
但实际上,所有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父亲被关,母亲已经离开人世,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脫离了躯壳,耳中听到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琴声。
当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室內只剩下一片令人难以承受的寂静。
直到身旁响起了掌声,她才回过神来,她转过身,看着唐育宇轻靠着门扉盯着她看。
“你弹得很好!”他缓缓的走向她。
看着他走来,她不由得
出一个微笑,细细的感受心头因为见到他而涌现的喜悦。
“不,”她轻声向他诚坦,“我弹得只算尚可,音乐、绘画都需要天分,但我没有天分,有今天的成绩全是被
出来的。”
他拂了拂眉,不太能理解她的话。
她的手轻滑过琴键,想起了过去,“我妈妈弹得一手好琴,我是她的女儿,所以学琴成了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但你不喜欢?”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老实的说道:“只要有点难度的曲子,我都要花很多的时间去练习,我没什么朋友,因为我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拿来学琴,一直到上了大学,认识了小米,我才知道原来我真正喜欢的事物是什么!”
“只不过在我妈妈的心目中,学琴才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所以我没有想过要违背她的心意,只是我会力不从心。付出了许多的时间却未必弹得出一首曲子所要表达的韵味,所以有时我会弹得很心虚,不过幸好很多人都听不出来。”
“我也算是许多人之一,我只觉得你弹得好极了!”而且她弹琴的样子专注又
人。
他的赞美使她
出一个浅笑,“只要几天不练习,我就会弹走样,你看——”
她伸出了手,“我的手不大,所以要弹节奏強烈又大跳音程的曲子有些吃力,气势磅礴的奏鸣曲是我的弱点。但我妈妈认为勤能补拙,我妈对音乐有梦,但她说她的天分不如我,没有办法在这条路有太大的成就。所以我出生之后,她把希望都放到我身上,原本她还打算送我到国外去学琴,她说她最大的心愿便是看我站在际国舞台上发光发热。”
妈妈是个钢琴家,对音乐有梦,只是若能选择,谭若诗不想要学琴,毕竟那是她妈妈的梦想,不是她的。
想起已故的妈妈,她不噤敛下了哀伤的眼眸,她的父母太过完美,所以她一直很怕他们失望,只能一味的隐蔵自己內心深处的想法。就在她快要受不了,决定要反抗的时候,偏偏她家出了事,破产之后,她妈妈就算再希望她完成音乐梦也不得不放弃,毕竟她们再也没有财力去圆梦。
这样的结果令妈妈难过,却令谭若诗松了口气。
她对一些奇幻不可思议事情的关心,远比对关在家里学琴还要感趣兴,不过在绝大部分的人眼中,她的想法属于特立独行的那一派。不认同的人都自以为自己才是正常人,而她的想法属于不切实际、不正常的那一群。
“我也认同你妈妈的话,你人生最终的灿烂确实是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她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所谓正常又实际的人。“你最好不要!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爸爸说希望你能够继续深造,”知道了
子的死讯,谭明达的心情大受影响,更不放心谭若诗,“达成你妈妈的梦想!”
她静了一会儿,“可惜我没有钱可以继续走这条路。”这或许是破产带给她的唯一好处。
“但我有。”
她惊讶的看着他。
“别担心钱的事,我已经跟你以前的钢琴老师谈过了,她会继续教导你。”
她想反驳他,但是他眼中的温柔却令她呑下了到嘴边的话。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心存感激,若再推托,就显得不知好歹,所以她只能庒下自己的冲动,没有拒绝他的安排。
但是她早晚会告诉他,她喜欢、重视的事物是什么,若他真的在乎她,就会尊重并认同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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