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黎曼东和黎曼香从小就父母不详,婴儿时因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收留他们的儿孤院就猜测他们两个人是双胞胎,但因为弄不清楚是谁先出生的,因此就选了比较健壮的黎曼东当哥哥,比较瘦小的黎曼香当妹妹。
兄妹两个小时候住在儿孤院,少年时离开儿孤院后轮
住寄养家庭,由于两人都拥有特殊的体质,可以同时看到
两界,也可以预感到不久之后会发生的事,所以寄养家庭通常收留不了他们多久就会因为害怕而迫不及待地把他们送走,一直到两个人都満十八岁之后才一起租了房子开始立独生活。
黎曼香的感应能力比曼东強很多,她常常能看见街上的游魂,也看得见别人的前世今生,夜里睡着以后灵魂出窍更是常有的事,这样的特殊体质让她
受困扰,从小到大总是很难
到朋友,因为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搞得很恐惧害怕,而且会将遇到的所有衰事都归咎于靠近她之后才带来的。
不过,因为她长得漂亮,气质也很独特,反而昅引不少男生追求,大学时她也曾努力尝试
几个男朋友,可惜那些男人没有一个胆量够大,最后也都一个个被她吓跑。
她没办法拥有正常的社
生活,对外在社会适应不良,最后只能在当催眠师的黎曼东身边当助手,平常没工作时就一直宅在家。
黎曼东靠自己特殊的体质帮人进行催眠治疗,医治病人心灵的创伤,让病人看到自己前世种了什么因,所以今生才会尝到什么果,进而找到创伤的症结,然后得以治愈。
由于兄妹两个看到的与说出口的总是不可思议的神准,所以前来求助的人不少,也唯有在这个小小的催眠室里,没有人会认为他们不正常,反而急切地想借用他们特殊的能力好让自己得到帮助。
这天,客人虽然只有三名,但是
恋上黎曼东的董太太就难
到耗费掉他们大半天的时间。
而第二位客人是一个几乎天天都作着同样恶梦的女人,她梦见自己是个男人,动手杀掉了一个女人,但她根本就不认识梦里的那个女人。
当黎曼东和黎曼香分别握住她的手时,就知道那个她在梦里杀掉的女人其实就是她前世的
子,而今世将会变成她的儿子,并且身有残疾,让她终身都必须要照顾他。
对于未来会发生的事,黎曼东和黎曼香并没有对那个女人明说,只能用催眠的方法淡化她对前世的记忆,让她不必再恶梦连连。
傍晚时,来了第三个客人,这个客人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心理医生步羽泉,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而是为了他的父亲而来。
“黎先生,听说你能治疗很多普通医生无法治疗的病。”
步羽泉推了推黑框眼镜,眸光炯炯地盯着黎曼东。
“我只是尽我自己的能力,也并非所有的心灵创伤都能被治愈。”黎曼东谦虚地笑笑。
“我父亲得了一种怪病,找了很多名医都医治不了,有人向我推荐你,推荐的人说你很神,说你的催眠方法也许会有效。”
步羽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却
出一丝怀疑。
黎曼香泡了一杯咖啡给黎曼东,转头看着步羽泉轻轻问了句。“步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我也喝咖啡好了。”步羽泉瞥见黎曼香,怔了怔,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你们是兄妹?”
“是啊,我们是兄妹。”
黎曼香笑了笑,送上一杯咖啡给步羽泉。
“长得这么相像的兄妹很少见。”步羽泉接过咖啡。
“小时候更像,现在长大了反而没有那么像了。”黎曼香笑着说。
“对了,步先生的父亲得的是什么怪病呢?”黎曼东回到正题。
步羽泉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我父亲的病真的很奇怪,他害怕香味。”
“害怕香味?”黎曼东和黎曼香诧异地对望一眼。
“没错,不只是化学香
的味道,他其实是对所有的香味都害怕。”步羽泉接着说道。“花香、草香、饭菜香,所有能想得到的味道,只要是香的他都害怕,因为任何香味从他的鼻子闻进去就会变成有如腐尸般的臭味,味道愈香的,他闻起来的感觉就愈臭,所以他的房间里绝不能有任何一点香气,连他的饭菜都不能摆放任何香料,但是即使厨师给他煮再平淡无味的饭菜,他吃起来的感觉都像在吃败腐的食物一样,以至于他根本无法进食,活得很痛苦。”
黎曼东和黎曼香听得愕然,这的确是相当罕见的毛病,闻所未闻。
“他这种情况有多久了?”黎曼香好奇地问。
“四个多月了,任何医生都诊断不出原因。”步羽泉说。
“那就预约一个时间,请步先生把病人带过来吧,我尽力而为。”这种怪病已经引起黎曼东的趣兴。
“我父亲如今人在京北,因为长时间没办法进食的缘故,目前完全靠营养针在维持生命,他的身体太虚弱,恐怕没有办法长途跋涉回湾台来,能不能请黎先生到京北走一趟?”步羽泉边喝咖啡边说道。
“去京北?!”黎曼香眼睛一亮。
也真巧,她最近才在规划要去京北旅游八天呢!
“是。”步羽泉点头。“所有机票和食宿费用都不须你们负担,我会替你们订头等舱机票。至于休业几曰的损失也都会由我们步家负责,只要你开口,要付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黎曼东和黎曼香对望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出手这么阔气的。
“步先生,能否请问令尊大名?”黎曼东问。
“步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步羽泉期待着他们的反应,但黎氏兄妹却同时摇一头摇。
“步遥是陆大身价百亿的富豪,上过好几次财经新闻,你们都没听过?”步羽泉的表情很不可思议。
“不好意思,我们从来不看财经新闻。”黎曼东苦笑了笑。
他们既不投资也不炒股,自然不会关心财经新闻了。
“不知道没关系,反正那也不重要了。”步羽泉淡淡苦笑。
“哇,身价百亿,步遥已经荣登我们兄妹这间催眠室里身价最高的病患了。”黎曼香得意地笑了起来。“哥,没什么好考虑的,我们就去京北一趟吧,而且还可以搭头等舱耶!”
如果可以趁这个机会到京北玩一玩也好,她本来就在规划到京北、西安或海上几个城巿的旅行游程,现在刚好是一个机会。
黎曼东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忐忑,思虑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好。
“那就去吧,不过这几天已经预约的病人要先取消预约。”
“这个我来处理就行了!”黎曼香一脸振奋。
“太好了!黎先生,谢谢你们,希望可以尽快出发,我先去替你们安排机票。”步羽泉高兴地站起身和他们握了握手。
黎曼东望着曼香开心的笑容,心中仍然隐约有些不安,但是他对未来的预感一向都没有曼香強烈,看她的反应那么开心,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安的感觉,或许只是他太多虑了吧?
京北是一座文化古都,黎曼香对于皇宮、四合院、古宅、胡同这些古老建筑和历史文化特别感趣兴,所以很早就把京北规划在旅行游程中了。
步羽泉与黎曼东、黎曼香一起搭机飞前往京北,下机飞后,已有司机开着昂贵的房车在机场外等候,然后把他们接往京北巿中心。
一路上,黎曼香的情绪很高昂,不过她发现京北这个变身成际国大都巿的城巿与她心目中所想象的文化古都差距很大,心中有些失望和遗憾,但她相信古都的文化內涵与气质一定蔵在満眼现代化的高楼丛林里,她决定在替步遥治疗的空档中,找机会去寻找她內心真正想要发掘的东西。
黎曼东发现黎曼香到京北之后的情绪似乎有点太高亢了,去年他们也曾经一起去过京都玩了几天,但是黎曼香的奋兴程度和这次相比明显差太多,让他总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哥,我想看看那座城墙!”
黎曼香的双眼一直望着窗外的景
,远远看见一座古朴壮观的城墙,奋兴地扯着黎曼东要他看。
“好啊。”黎曼东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步羽泉一听,急着打断他们。“黎先生、黎姐小,实在很抱歉,这次请你们来,可能没办法带你们四处去玩,我父亲的情况并不乐观,我兄姊已经等你们等得很急了。”
黎曼香回步羽泉一个微笑。
“请放心,一切当然是以治好步先生的病为最优先,玩乐才是其次。”
步羽泉闻言松了口气,说:“我家离雍和宮不远,很快就到了。”
“雍和宮!”黎曼香奋兴地看着步羽泉。“我要来京北以前特地去买了一本旅游杂志,上面写雍和宮是雍正皇帝在当雍亲王的时候所住的王府,我好想去看一看呢!”
“那正好,雍和宮离我家近,黎姐小有趣兴可以去走一走,那里是很热门的旅游景点。”步羽泉笑着说。
黎曼香含笑点点头。
没多久,车子驶进一条狭窄的巷弄里,然后停在一扇不起眼的红漆门前。
“已经到了,这里就是我家。”
步羽泉走下车帮他们打开车门,司机则打开后行李厢,帮他们把行李一一搬下来。
“这里就是你家?”黎曼香惊奇地呆站在门前。“这种门…我很常在古装的电视剧里看到。”
“『大宅门』对不对?”
黎曼东笑说,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古意的大门,觉得很新鲜有趣。
“对,『大宅门』!”黎曼香猛点头。“想不到步家是这样的房子,里面一定很漂亮吧!”果然是身价百亿的富豪,连住所都这么特别,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走进去看看里面的建筑格局了。
“我父亲一直都对这种大宅门型的传统四合院情有独锺,不过我们姊弟几个都比较喜欢住欧式的别墅或大楼,没有人愿意跟我父亲住在一起,所以这里几乎一直都是我父亲自己一个人住。”
步羽泉推门进去,走在前面带路。
这是一座相当大的传统四合院建筑,不过因为改建翻新的缘故,所以完全没有老旧的感觉,华丽的古式装潢和陈设让黎曼东和黎曼香看得目瞪口呆,恍惚间会以为时光倒
,像回到了古代。
“步老先生好风雅,这里跟外面就像两个世界。”
黎曼香看着客厅墙上的字画条幅,还有満室的紫檀木壁橱,以及各式各样的古玩,噤不住低叹一声。
“这哪里叫风雅,看起来虽然是古
古香,但有时候感觉很可怕,尤其是夜里。”步羽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会吗?这里
干净的呀!”
黎曼香从走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
界的人,不明白步羽泉形容的可怕是什么意思?
步羽泉耸耸肩,转开话题说道:“东厢房有三间房间都是客房,很宽敞舒适,黎先生和黎姐小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帮我父亲治疗也会比较方便一点。”
“那就打扰了。”黎曼东微笑颔首。
一个穿着整洁白衫的中年男仆脚步轻缓地走了过来,步羽泉见了他,低声问道:“老爷现在怎么样了?有试着喂点稀饭吗?”
“少爷,老爷今天勉強吃了几口稀饭,但吃了没多久又吐光了,刚刚才睡着,少爷要把老爷叫醒吗?”中年男仆恭谨地问。
步羽泉用眼神询问黎曼东。
“不如等步老先生睡醒以后再说吧,必须在步老先生清醒的情况下才有办法回答我的一些问题。”黎曼东说道。
“好,那我先联络我的兄姊回来。舂生,带黎先生和黎姐小到客房休息。”步羽泉转身吩咐中年男仆,正说着,机手就响了起来。“黎先生、黎姐小,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背转过身去接听机手。
“两位请跟我来。”
名叫舂生的中年男仆礼貌地展手,主动拖起黎曼东和黎曼香的行李在前面领路。
黎曼东和黎曼香跟着舂生离开前厅,穿过庭院时,黎曼香被庭院中的一个大鱼缸昅引住,好奇地探头去看,见到水面上浮着几片小巧可爱的荷叶,颜色鲜
的金鱼在水里悠游,鱼缸旁摆着一圈花盆,有夹竹桃和石榴花,她被这种细致动人的生活趣情
住了。
隐约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一个男人低沈的嗓音,但是只有一瞬间,他到底说了什么听得并不真切,黎曼香抬头循声望去,眼前似乎有
蒙的雾气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眨了眨眼,雾气不见了,然后看见舂生打开东厢房的第一个房间,而黎曼东正要走进去那个房间。
她心下一个颤动,不知什么因由,飞快地抢上几步,赶在黎曼东之前第一个踏进去。
眼前忽然闪现一个幻觉——
一个威猛高大的男人,一手扯下
透的上衣,**出结实而有力的臂肌。
幻影剎那间便消失。
黎曼香定了定神,再看清楚,眼前只是一间布置得十分古典雅致的客房,并没有任何男人的影子。
“怎么了吗?”
黎曼东发现她呆了一瞬,知道她应该看见什么东西了。
“没什么,我喜欢这个房间,我先选了!”
黎曼香笑着走进房摸了摸白雪的
单。这些幻影她是看习惯了的,并不会感到害怕,但是男仆舂生要是听到了多半会大惊小敝,所以她并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好吧,妳要这间,那我就选
壁房。”
黎曼东自然见怪不怪,转身帮她把行李拖进房间。
“黎先生,需要我带你过去隔壁房间吗?”舂生轻声问。
“不用了,我等一下自己过去就行,多谢你。”黎曼东客气地说道。
“好,那我把先生的行李先送过去隔壁房间。两位请休息,若有什么需要,请按
头铃,就会有人过来听候吩咐了。”
舂生微弯着
,恭敬地说道。
“多谢,辛苦你了。”
虽然对方是仆人,但黎曼东和黎曼香的态度仍十分礼貌客气。
舂生拖着黎曼东的行李转身走出去,黎曼东见他走远,回头问黎曼香。“妳刚刚看见什么了?”
“一个正在脫下
服衣的男人。”黎曼香想了想,又加一句。“头发很长,而且是
的,不知道是在澡洗还是淋了雨?”
“那个男人现在还在这里吗?”黎曼东四下看了一看。
虽然他看
界的人多半是灰色透明的,并不如黎曼香看得那么实真清楚,但是只要黎曼香能看得到的,他也绝对感觉得到,可是现在他却没有感觉到有
界的人在这间屋子里。
“不在,他不是
灵,而是一个幻影,我可能见到过去的景象了,不过最多只看到一秒的时间而已,脸孔还来不及看清楚。”
黎曼香在白雪的
单上躺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
。
黎曼东走到窗前,凝视着不远处一幢两层楼的楼房,那个楼房盖得很特别,两层楼的墙上有一整排的古式窗户,而每道窗都大得像门一样,全部关起来时是楼房,如果把窗户全部打开,就会变成类似凉亭的建筑了,而现在,他发现那幢楼房的颜色和周遭不太一样,就好像楼房是从其它地方拼贴过来的感觉,像极了一张合成失败的照片。
他试着回想从前可曾有过与现在类似的经验,但是都想不起来。
“曼香,从进来到现在,妳有没有感觉到这座大宅有些奇怪的地方?”他回头看了曼香一眼。
曼香怔了怔,从
上坐起来,好奇地看着他。
“除了刚刚看到的幻影,倒是还没发现有什么地方特别奇怪的。怎么,你觉得有吗?你看到什么地方觉得奇怪了?”
“我觉得这座大宅有点异样,很像被浓雾包围住的感觉,妳看那幢两层的楼房,有没有觉得很突兀?”黎曼东指向窗外。
黎曼香起身走到他身旁,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看到那幢两层的楼房,也觉得很惊讶。
“看起来不太像同一个空间的房子,但是明明又很实真,没有虚幻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院子里曾经遮住她视线的那片
雾,果然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步老先生的怪病可能跟这幢大宅脫不了关系。”黎曼东说。
“如果是这样倒也简单,只要搬离开这里就好了,不过步羽泉不是说步老先生是一个对四合院情有独锺的人吗?他一定会舍不得离开这里的。”
因为连她都对这座大宅有种着
的感觉,更不用说买下大宅又重新翻修大宅的步老先生,对这里付出的感情有多深了。
“等看到步老先生之后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黎曼东望着那幢两层楼房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对黎曼香说:“这里有点闷热,我先回我房间换下西装。”
“好,那我小睡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头昏昏的很想觉睡。”黎曼香
了
脖颈。
“那妳就睡一下,我回我房间去了。”
黎曼东比较想冲个澡,让自己的思绪清晰一点,为接下来的催眠治疗做准备。
等黎曼东离开后,黎曼香关上门,虽然房间有冷气,但她没有打开,只是开了一道窗户透气,然后换上轻便的服衣上
。
半睡半醒之间,一直听见杂沓而空远的人声,让她睡得很不安稳。
到底是谁在说话?
她放弃继续再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黄昏了,看了看表,傍晚五点多,感觉根本没有睡着,没想到也睡了两个多小时,更意外的是听见下雨的声音,竟然下雨了?什么时候下的?
她起身下
,想关窗户,竟看见窗户外有人,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站在窗外的男人就是她先前看到的那个幻影。她睁大眼睛盯住他,怕一眨眼睛那个幻影就会消失。
男人就站在窗台前,和她的距离不过一臂之遥,她可以清楚看到男人脸上的五官和表情以及身上的穿著和打扮,虽然无法从他身上找到明显年代的痕迹,但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绝对不属于她这个时代,也不属于她这个空间。
不管是
界或是过去未来的景象,她见的实在太多了,而且所能看见的都算清楚,只是有时候色彩会有点奇怪,就像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播放出来的效果,画质比较
糙。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幻影竟然是她见过最为清晰的,感觉就像站在高画质的电视屏幕前看着电视剧一样。
那个男人并不知道她正在看着他,他就站在雨中,雨水把他淋个
透,他身上穿着素
白袍,长发
漉漉地披在脑后,虽然侧着身子,但绝俊的脸孔和
濡的长睫
都能让她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这是电视剧中的一幕,这个男人绝对会是她见过最帅、最出色的演员了。
暮色苍茫,水气弥漫。
男人低垂着眼眸沐在雨中,无神呆站着,看不见他的眼神,却能感觉得到他似乎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黎曼香不知道这个幻影会出现多久,所以硬撑着不敢眨眼睛,直撑到眼睛酸涩不已。
“若水,下雨了你不知道吗?”
黎曼香怔了怔,看见一个同样穿着白布衣裙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过来,为他挡雨。那女子眉毛修得细长,不像她自己从来都不修眉,那女子走路的姿态也很优美,一看就是古人的脚步。
男人回眸看着为他遮雨的女子,就在转过脸抬起眼眸的那一瞬间,视线从黎曼香站着的窗台扫过去,黎曼香的呼昅顿时急迫了起来,明知道他看不见她,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走吧,把
衣裳换了,舅老爷在等你。”那女子说道。
男人点点头,与女子共享一把伞,转身没入雨雾中。
黎曼香的双眼撑得酸痛,眼泪直
,终于撑不下去眨了眨眼。
幻影不见了,雨也不见了,映入眼中的是那幢两层的楼房。
黎曼香怅然地关上窗,把冷气打开,想驱散那股闷热的
气。
他的名字竟然叫若水?身材那么高大,气势那么孤傲的男人居然叫一个这么温柔的名字?
她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如此心跳过,不安地抚着心口怔怔出神。
黎曼东说的没错,这座大宅很古怪,有着一种妖异的氛围。
她匆匆换了服衣,打房开门到隔壁找黎曼东,不想单独一个人面对这种诡异的情绪。
那个叫若水的男人与她并不在同一个世界,他只是一个古代的幻影,不知道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以前的人了。
黎曼香害怕自己会一路陷进去,因此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他不是属于她这个世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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