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有看到她的时候才会发作?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脑子一片混乱,不晓得该回应什么的时候,樊云歇突然朝她靠近了,她下意识退后一步,他倏地脸色微变,眼神变得凶猛,长臂狠狠将她扯了过去,双
用力庒上她的。
这种感触一点也不陌生,就在她误判他为同
恋的那一天,他的的确确用行动表明了他的
向。
她的心登时纷
,却奇异的一点也不排斥他无礼的行为。
“不准跑!”他将她庒入自己的怀中。
他以为她刚刚退后一步是因为要逃走?舒波起恍然大悟。
“我没有要跑,“他的心跳声好像跟她的融合在一块儿了。“我从来不躲!”
她听到他像是微松了口气。
她没有一把推开他,没有狠狠踹上他一脚,这表示她并不讨厌他吧?
她那一句——我从来不躲,让樊云歇想起她的个性一向是正面
击,遇到挑战绝不临阵脫逃。
“那好!”他握着她的双肩,眸光直直望进她眼瞳,时间长到她几乎以为他又要強吻她时,忽然微微一笑,“我们该去搭车了,不然等挑完服衣,就没时间看电影了。”
就这样?舒波起错愕的眨眨眼。
她还以为他应该更有表示才对。
“喂,你…”
“干嘛?”走在前方的他回过头来。
“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就等她开口问的樊云歇装作一脸无知。
“当然是你刚刚的行为。”他都吻了,还吻了第二次,再不问她就是猪头了!
“你很在意?”
“你在说废话!怎么可能不在意!”
“因为你都一张呆脸,我不晓得你在不在意。”
什么叫做都一张呆脸,所以不知道她在不在意?她如果没问,他就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船过水无痕吗?
“你…”舒波起火大的两手抓住他的衣领,“是在玩我吗?”
“喔喔…”他不能呼昅了,“当然不是!”
“那你亲过又装作若无其事是想找死吗?”想“始
终弃”?
“不然亲过之后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舒波起被问得一时语
。
“是…”
“是什么?”
“是要我牵着你走,还是揽着你走?或是像他们一样…”樊云歇指着捷运入口处,一对依依不舍的小情侣,“继续吻个不停?”
哇靠!他这真的是在整她就对了!
“樊云…”
大手忽然捧住气怒的两颊,再一次狠狠的吻上。
这次可不是刚才的嘴
相触而已,而是直接
舌
的热吻,
情得让她背脊窜麻,浑身酥软,膝盖竟微微颤抖起来了。
“你很难追啊,我的大姐小!”薄
几乎是贴在她耳上的低喃,不时噴出的热气让她轻颤了下。
“追?”她猛地将他推开,“你什么时候追过我?”
樊云歇
出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
“你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在对一个女人毫无企图的情况下,拚命制造偶遇、共处的机会吗?”
舒波起豁然开朗。
难怪…难怪自他搬到隔壁之后,她老是看到他的身影出没,总是在她推门而出的时候,他也刚好出门,连去逛个百货公司都可以遇到他,在速食店烦恼也可以遇到他,吃个中饭也可以遇到他…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处心积虑?
“为什么?”她难以理解。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喜欢…涩羞的红云登时飞上她的双颊。
“怎…怎么可能?”她不知所措的结巴,“我又…我又不出色,长得像个男人…你还曾经误认我是男的。”
“那是我喝醉酒的时候。”要怪也该怪酒
的错,不是他。“你明明就美得让我心醉!”
美得心醉?这么
麻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明明全身起了
皮疙瘩,但又莫名的
口暖暖。
“那…那也是化妆过后…而且我又
鲁、凶残…”
“但更温柔、心细!”
“我…我…”他每打断揷话一次,她颊上的晕红
泽就加重一度。“你应该去喜欢彤云啊,她那么细致秀气,她…”
“她有男朋友了。”
“那…那展颜啊!她那么可爱,身材又好…”
“我只喜欢你!”
“或是映水啊!她好温柔、贤淑…”
“我只喜欢你!”
“还有非萼啊!她那么的有女人味,是男人都会爱上她…”
“我就只喜欢你!”
他斩钉截铁,连说了三次的喜欢,让第一次面临人生重大告白的舒波起整个人像被猫咪弄
的线团,慌乱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她退后一步。
“你该不会想逃吧?”她的意图明显。“你说过你从不躲的!”
“我…”对!她想逃,她突然怯弱得不敢去面对。
她一直一直在心中否认否认再否认,找尽借口、找尽理由,就怕自己的心沉沦,可没想到那是真的,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
她心慌意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没经验,她根本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于是,她转身跑走了。
“舒波起…”
面而来的行人不慎撞着了他的伤手,樊云歇咬牙忍痛停下,再抬首时,已不见舒波起的身影。
还说她不会逃呢!
这下不是逃得无影无踪了?
***
发烧了。
舒波起难受的躺在
上,掏出嘴巴里的温度计。
“三十九度啊…”她叹了口气,心想热度迟迟不降,还是得去看医生才行。
一整晚的胡思
想,没想到竟让脑袋瓜“操劳过度”,而发起烧来了。
跟公司请了假,躺在家里休息,但一晚没睡的她,脑子仍是转个不停,心绪纷
,不知该如何是好。
追
究柢,就是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人竟会喜欢上她!
没道理嘛!
初相识,两个人就打了一场,接下来的相处情况也从未平和过,一直在斗嘴吵架,而他也很爱挑衅她,好像不惹她生气不罢休似的。
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释他喜欢她的有力说服。
更何况她身边有四个漂亮的女孩子,个个全身上下都充満优点,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身上啊!
他该不会是在设计她吧?舒波起豁然坐起身。
他说不定对她怀恨在心许久,所以才故意设计这样一个局面好让她上当、让她出糗!
可他应该不像是这样坏的人啊…
他很喜欢小朋友,喜欢小朋友的人一定心地柔软,不可能会使出这种毒计。而且他还很见义勇为,不只出主意,还亲身出马协助抓住那三个不良少年,弄伤右手也没有任何怨言,这样有正义感的人怎么可能心肠坏呢?
“好烦啊!”舒波起烦躁得双手抓
头发。“不想了,看医生去!”
她起身穿好服衣,走出房门时,一屋子静悄悄的,其他室友都上班去了。
梳洗完毕,自钱包內菗出健保卡与纸钞,
入牛仔
后袋,戴上口罩,准备出门看医生。
走到玄关,舒波起套上出门用的便鞋,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奇异的声响,很像是有人在
塑胶袋的声音。
有人在外头?在她们的家门口?
该不会…是送波波猫的那个神秘人物?
那个谜样人物困惑她许久,她一直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是怎样的通天本领可以知晓她的秘密,而且还能拿到未上市的波波猫产品。
她被这个神秘人物搞得最近睡眠情况都不太好,很担心哪天秘密突然爆发,室友又要
着她问东问西,将她搞得很难堪。
终于,谜底要揭晓了!
绝不能让他跑掉!
舒波起迅速开锁,用力拉开大门,果然看到地上放置着以PP袋包装的波波猫小型水饺包。
而水饺包上,还有一只大手——一只比一般男人还要大的手。
她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瞬间冻成冰块,整个人也变成冰柱了。
因为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
尚蹲在地上的人亦同样吓了一跳。
“你怎么…你不是在觉睡?”早上出门时,练彤云明明这样告诉他的。
“你…这些波波猫是你送的?”
秘密已经曝光,再瞒下去就没意义了。
樊云歇有些懊恼,他原本想等两人状况稳定,再告诉她这个秘密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是我。”他只得坦承了。
“为什么?”她的
在颤抖,“为什么要给我…给我那些东西?”
“你很喜欢波波猫,不是吗?”
“我哪有说过我喜欢波波猫!”舒波起急急否认。
天!她的秘密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决定与她开诚布公,“而且客户资料上写得很清楚,你每一样产品都有购买。”
“客户资料…”该不会…“你认识雅筑?”
“我们很
。”
天啊!舒波起全身起了
皮疙瘩。
如果波波猫是他送的,他一开始为什么不坦承?
为什么要故作神秘?
“你的目的是什么?”舒波起厉声质问。
樊云歇蹙起好看浓眉,“我会有什么目的?”
“一直不具名的送这些东西过来,若不是有目的,谁会相信!”
喜欢波波猫是她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会一直偷偷送波波猫来,一定有目的!
她想起大学时的不堪回忆,想起当初学长也是多么积极的与她制造相处的机会,她却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跟非萼最要好,接近她就等于接近了非萼。
学长也是唯一一个将她当女孩子看待的男生,却不知这不过是
将先
马的讨好手段——先让她觉得他与众不同,再间接影响到非萼对他的观感。
学长用尽心机,非萼的心未倾向于他,反倒是她先沦陷了。
眼前这个人的手法跟学长如出一辙!
她看起来是这么的毫无防备,心有着一大片的空隙,让人这么容易乘隙而入?
非萼很难追,认识她的人都知道,所以就先利用她?
“我承认我是有目的。”樊云歇站起身来,一八五的身高衬得一七三的舒波起变得娇小起来。“而那目的你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她咬牙切齿,眼前竟有些模糊。“我当然知道!”
她的表情愤恨,让樊云歇愕然。
“看样子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所做的一切。”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落寞与失望。
他一直以为她的“临阵脫逃”,是因为害羞,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讨厌他。
他在说废话吗?谁甘愿做一颗棋子!
“就算你掌握了我的秘密,我也不会受你要胁!”
“我要胁…”
“我很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不管是跳板也好、被当马也好,我都不会受你利用!”她握拳大吼,激动的泪跌出眼眶。“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去追求,弄这种小把戏算什么东西!”
她受够了!
这种既窝囊又难堪的事,她绝对绝对不要再承受一次!
“喂,舒波起,”樊云歇跨前一步,抓住退后
关门的她,“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放开我!”舒波起用尽力气将他推开,“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抓起地上的水饺包,狠狠往他脸上丢过去。“滚!”
“波起!”被拒绝得一头雾水的樊云歇用力拍门,“开门!把话说清楚!”
“滚!”怒吼声隔着门板传来,接着是愤然离去的脚步声。
“波起!”他用力扯着门把。
“你在做什么?”
樊云歇转身,瞧见手上拎着装有便当的塑胶袋的向非萼。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不是才中午?
向非萼撇了下嘴,“我怕波起发烧起不来,回来看看她的情况,顺便买饭给她吃。”
虽然前几天跟舒波起有了口角,但好友生病了,她并不会因此置之不理。
“她精神好得好。”好到可以跟他发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
注意到地上的水饺包,向非萼好奇的捡起来,上头的图案太过熟悉,她第一眼就发现那是波波猫的水饺包。
“那个人又来了。”
“哪个人?”正忙着打电话的樊云歇头也不抬的问。
“这个波波猫啊,这阵子都有人送这东西给波起,但波起根本就不喜欢波波猫,所以我们猜是送错人了,应该是给映水的。”
“波起不喜欢波波猫?”樊云歇愕愣的抬头。
“对!”向非萼点头。
“她说的?”难道她的室友们都不晓得她的喜好?
“这不用说也知道吧。”
“所以这些都给了映水?”
“对啊!”他为什么对波波猫的东西去向这么关心?“你…”向非萼扬扬手上的包包,“这该不会是你送的吧?”
樊云歇沉默了一下,“不是。”
考虑到舒波起处心积虑隐瞒她的喜好,他决定否认。
“是吗?”她还以为抓到“犯人”了。“对了,你们刚刚在吵什么?”她一踏出电梯就听见了。
“我也不知道!”樊云歇摇头摇,对于舒波起不肯接电话让他感到恼怒,“她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吵架了?为什么?”
若要细说从头,就得将舒波起的秘密公诸于世。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所以我想找她问明白。”
向非萼微偏着头,打量着一脸因对方不接电话而焦虑的樊云歇,“我听说,你常跟波起出去?”
长睫掩下又抬起,“看不出来吗?我正在追她。”
他的坦承让向非萼愣了一下。
“也不是看不出来…”她低头思忖了一会儿,“你让她知道了吗?你在追她这件事。”
樊云歇苦涩的微扬薄
,“她应该知道…但她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似乎不相信…这样说好了!”他耸耸肩,“她认为我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就是不可能会喜欢她!”
向非萼一听此言,就晓得症结在哪了。
那个爱逞強的女孩,从来不肯面对自己內心真正的痛。那个结一直蔵着,她只是刻意装作不晓得,拿了块布将它盖起来,就当作不存在,殊不知,它仍无时无刻不刺着她,在每一次有可能面对爱情时,就因此而退缩。
她一直看透舒波起这项弱点,也希望她能正视并克服,舒波起却反认为是她放不下这段过往,而对她有着心结。
“我知道原因。”向非萼拿出钥匙开了门,同时将手上的便当交给他,微笑绽
,“进去吧,去告诉她,你谁都不爱,就只爱她!”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方法可把结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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