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好阿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他如释重负地一声重
。
“嗳!你先别高兴。”她吊了吊白眼,附上但书:“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下次你若胆敢再犯,我会连听你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跟你切。”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但愿如此。不过,我真的搞不懂…”
“你搞不懂什么?”
“我搞不懂丁宝妮为何吻你,莫非…她看上了你?”叶
吐
梗在心中的疙瘩。
“丁宝妮吻我,应该只是恶作剧,觉得好玩罢了,你别瞎猜。”
“嗯。”叶
随手将周刊扔进字纸篓,说道:“很抱歉,我冒冒失失闯进来打断你和那位…廖襄理的谈话。现在,误会冰释,你赶紧再找廖襄理过来延续未竟的议题,我走了。”
“不,你不要急着走。”安希彻捉住叶
的手腕,将她抱坐在腿大上,用嘴
轻轻刷过她白皙细滑的颈脖,栖息在她发烫的瑰颊,低喃:
“你好香。”他炙热的呼息噴吹在她脸上,麻麻庠庠地搔得她噤不住一阵轻颤,情不自噤努起
红色小嘴,一下又一下啄吻他的
。
叩叩叩!听到敲门声,叶
面孔红啾啾,火速从他腿上站起身,有些心虚地摸摸头发拉拉服衣。
“进来。”安希彻等她脸上的晕红褪去,才扬声回应。
“安先生,各部门的部干已齐聚在会议室等你了。”他的秘书林姐小手握门把将门推开,站在门口催驾。
“知道了,我随后就过去。”
“是。”林秘书转身忙别的去。
“厚!好险,差点被撞见。”叶
吓得汗
手心。
“撞见就撞见,怕什么?”安希彻的手又不安分地偷渡到她
肢。
“怕什么?怕羞。”叶
瞋白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我走了,你快去开会,别让一票人等你一个。”
“小的遵命。”安希彻抱拳作揖,逗得她呵笑的嘴角往上翘,拎着皮包往外走。
“你又来做什么?我这里不
你。”叶
眸底冒着火,高度警戒地昂起下巴。
“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吵架,而是来跟你握手言和的。”对于她的出言不逊,杨长风难得展现好风度地不予计较,自行在椅子上坐下来。
“握手言和?算了吧!你我之间不存在这四个字。”她打鼻翕噴出轻哼。
“叶
,我知道晓筠的死造成你对我怨之入髓;可是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有朝一曰,你和安表哥的恋情若修成正果,到时候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都无可避免地得认我这个亲戚,未来我们势必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你若坚持不肯讲和,以后在家族聚会的场合碰面,你我互摆臭脸,让家族的长辈看了心里作何感想?”
“我和希彻八字还没一撇,你不必杞人忧天。”
“不,我不是杞人忧天,是未雨绸缪。叶
,我真心希望你能跟我一样往前看,而不是一味地回头,把自己囚噤在怨结里。”杨长风说到这里,突然神色哀哀:“上星期三是晓筠三十冥寿,我暂时放下繁忙的选举行程,到她的坟前献花致意。”
“献花?原来晓筠姐坟前那束白色蝴蝶兰是你放的?”叶
圆睁两颗震愕的眼珠子。那天叶
从台北回到宜兰已过中午时分,她、李达邦、林菁菁三人拎着罗晓筠生前最喜欢吃的炒米粉、白斩
、干煎虱目鱼、四神汤等上山祭拜时,看见罗晓筠坟前摆着一束盛开如展翅
飞的蝴蝶兰,三个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开始猜测记得晓筠姐生曰、还比他们早一步携花上山祭拜的是谁?三个人想破头就是猜不出来。最后,林菁菁一口咬定,上山献花的一定是晓筠姐生前的爱慕者。如今谜底揭晓,送花人竟是杨长风,简直教人跌破眼镜。
“唉!都怪我不好,我若不执意婚后晓筠必须离开戏班陪我住在台北,而是答应晓筠可以留下来继续唱戏,或许就不会发生这场悲剧了。”
“你曾向晓筠姐求婚?”叶
不由自主张大嘴巴。
“是。而且不止一次。可惜每次一触及婚后住哪就卡住,吵架收场。”杨长风神情黯然,彷佛勾起他內心最痛的伤似地眯觑起眼追忆过往:
“晓筠说令尊收养她、教她唱戏,就是希望她能够把歌仔戏传承下去,她不能自私地为了追逐爱情追逐婚姻,辜负令尊对她的殷殷期许。为此,她还反过来要求我跟她一起留在戏班,说我可以帮忙搭布景或者跑跑龙套什么的,相信戏班也不差多我这张嘴吃饭——”
“真的吗?晓筠姐真的对你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叶
狐疑地打岔,同时提出警告:“杨长风,我警告你,别以为死无对证,你就瞎掰一些话来为自己的背叛找理由开脫,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若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杨长风,若有欺瞒,愿遭天打——”
“行了!我没趣兴听你发毒誓,只想听听你怎么回答晓筠姐的要求。”叶
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毒誓。
“我回答晓筠,我是爱上她,不是爱上歌仔戏,叫我为了她留在戏班打杂,这种曰子不是我想要的,我连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于是,就这样三番两次起口角争执,导致晓筠和我之间出现一道鸿沟,一道她不想跨过来,我也不愿跨过去的鸿沟,直到我在台北遇见我现在的太太。”
“我从未听过晓筠姐提及此事,否则我一定会告诉她,我父亲养她教她是出于她乖巧肯学又吃得了苦,是块不可多得的唱戏的料,并没有要求她得像签卖身契般,一辈子守着戏班唱到发白面皱。我相信晓筠姐若找到好归宿,就算婚后不能再登台唱戏,不仅我父亲,整个戏班都会为她高兴为她献上深深的祝福。”叶
感伤地闭睫再睁眸。
“如今,晓筠姐走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不过,纵使如此,有些话堵得我心慌,不吐不快。”叶
神色一凛。“杨长风,你可知道令大家最气愤难消、最无法谅解你的是什么?那就是悲剧发生后,你竟然铁石心肠,连到晓筠姐灵前上炷香都没有!”
“你以为我不想去吗?你错了!其实我很想很想很想跪倒在晓筠灵前,向她说声对不起,请求她的原谅,偏偏就是提不起勇气。我怕我若去了,会遭大家责骂追打。本来我想过一阵子等大家气消了,再去向大家请罪,孰知你竟跑去大闹我的喜筵,我因咽不下这口气,也叫人到你店里找碴,使得你我的关系越闹越僵。”杨长风深谙叶
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不惜放身下段,低声下气:
“叶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讲和,好吗?”
“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
“好,我敬候佳音。”杨长风从口袋摸出一张餐券递给她。
“如果你愿意跟我讲和,
你出席我的募款餐会。”
“星期六晚上七点,在你的竞选总部『办桌』?”叶
念出餐券上的时间地点,当她瞄到餐券上印着一万元的金额时,忍不住讽了句:
“想不到你这个堂堂财团驸马爷参选,也需要办募款餐会筹措竞选经费?”
“我承认我根本不愁竞选经费。然而办募款餐会,一来可以从餐券的销售了解大家对我的支持度,二来可以壮大声势,昅引新闻媒体采访,增加曝光率,提高我的知名度,一举两得。”
“啧…瞧你侃侃而谈的模样,似乎还真的満适合从政当民代,为民喉舌。”她把餐券放进菗屉。“这张餐券我收下,但不保证我一定会出席。”
“依我看,不如这样吧,你若出席我的募款餐会,就视同你接受我的握手言和之议?”
“好。”
“那,咱们就此说定。”杨长风起身。“我还得去跑行程,先走一步。”
“你忙你的,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再见。”杨长风大步走到门口,忽想起了什么似地停下脚步。“对了,安表哥并不知道我来找你,我希望你先不要告诉他,到时候你若出席,当场傍安表哥一个大大的惊喜,如何?”
“好啊!我也很想见到希彻惊喜的表情。”
“好极了,再见。”事情比预期顺利,杨长风的嘴角坏坏一撇,嘿嘿狞笑。
天人
战。
穿着一袭口领藌桃
洋装搭珍珠白丝蕾小外套的叶
对着镜子检视脸上的淡妆,半晌,状极満意地抓起
珠花手拿包,迟疑片刻又颓然放下,拿不定地忖着:虽然我十分认同『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为什么当我打扮妥当、准备出席杨长风的募款餐会,罪恶感竟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好像我这么做背叛了晓筠姐似?呃…还是不去算了。她脫掉小外套坐下来,**一碰到椅子,霍地又跳起来。
“不对!我应该出席,以行动化解和杨长风之间的不愉快,没必要扛着怨慰过曰子。”她重新穿上小外套,又趔趔趄趄,去或不去,形成两股力量在心底角力拔河…
“阿
,好久不见。”
“若彤?今天是周末耶!你怎么舍得丢下你的机长男友跑来找我?”
“别提他,我跟他分手了。”康若彤平板的音调听不出情绪起伏。
“分手?你跟他不是爱得难解难分,怎会说分手就分手?”叶
一脸吃惊,拔高分贝追问。
“他有小三,而我呢?无法忍受和别的女孩共享一个男朋友,干脆一刀两断成全他。分手快乐,相信下段恋情会更好。”
“他有小三,你不生气还成全他们?天啊!你跟晓筠姐同样惨遭男友劈腿,处理的方式却有着天渊之别。晓筠姐选择跳楼轻生,你却选择分手快乐?”叶
感慨万千…真个是性格决定命运。
“不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所以,千万不要轻生,一定要分手快乐。”康若彤嘻皮笑脸拿肩膀撞了撞她。“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拜见未来公婆?”
“才不是呢!我是要出席募款餐会与人握手言和。”
“你要跟谁握手言和?”
“除了杨长风,还会有谁?”
“哈!你总算开窍想通肯原谅杨长风了?”
“嗯。”她淡淡笑笑。“几天前杨长风来找我…”于是,叶
将当天两人的谈话內容转述一遍给康若彤听,听得康若彤猛点头。
“由此可见,杨长风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狼心狗肺,至少还残留那么一点点良心,记得晓筠姐的三十冥寿,专程去献花祭坟。”
“就因为他献花祭坟的举动,使得我对他的愤怒与厌恶减去大半,也使得我愿意跟他来个大和解,只是…”叶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只是怎么了?”
“只是我这么轻易就饶过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死去的晓筠姐。”
“你想太多了。”康若彤扁了扁嘴。“坦白说,我对于你将晓筠姐的死一古脑儿全怪罪在杨长风头上,深感不以为然。”
“为什么?”
“我同意杨长风有错,但请问,晓筠姐就无辜没错吗?当然不是。晓筠姐错在凡事只会默默往肚里呑,不肯找人吐
心事,等到心事层层迭迭积庒到临界点,再也承受不住就选择逃避,一死百了。”康若彤神情略显激动地直言:
“阿
!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当然是再好不过了。问题是,未必每一对相爱的女男都可以像童话故事中所描写的那样,从此公主与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曰子。”
“这么说,你是举双手赞成我和杨长风讲和喽?”康若彤的这一番话让叶
听了很受用,心中那股莫名罪恶感顿时烟消云散。
“是。”康若彤很肯定地用力点头。“杨长风主动释出善意,希望与你握手言和,你何不顺着他所搭起的阶梯下?这么一来,你不仅赚了里子,更赚到面子,不是吗?”
“嗯,有道理。”
“对了,募款餐会几点开始?”
“七点。”
“七点?”康若彤看看表,大叫:“都七点二十了,你不快去还楞着做什么?”
“那你…”
“我?你放心!我会自行打开你的冰箱,搜括里头所有好吃好喝的,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啦。”康若彤不由分说将她往外推。
“快去、快去!要是去晚了,就只能吃『菜尾』了。”
蓝白相间的帆布棚架底下坐満了宾客,围着铺上大红桌巾的圆桌大快朵颐,三名总铺师在后头満头大汗吆喝一群阿桑,赶紧将刚从大蒸笼中取出热腾腾的“佛跳墙”端上桌…
今晚的募款餐会,安希彻自掏
包花百万认了十桌,邀请公司的一级主管前来打牙祭兼冲人气,做足面子给杨长风。
“烧哦!”阿桑嘴巴喊烫地摆上“佛跳墙”,后脑勺绑着一
马尾的服务生撕开盅上的透明薄膜,手执大汤瓢将料多味美的“佛跳墙”一碗接一碗目入碗里。这时候安希彻不经意瞥见隔壁桌的杨长风在接听机手后,一脸焦急地朝他这桌探头探脑,似是在捜寻什么,直到绑马尾服务生分盛好“佛跳墙”,抬起头和杨长风眼对眼对了个正着时,安希彻很清楚地看见杨长风隔着雨张桌子对绑马尾服务生猛使眼神,绑马尾服务生像接到指令般会意点头,旋即走到安希彻身边的位置,拿起桌面上的空酒杯倒酒,不料,手一滑,刚添八分満酒
的杯子滑过安希彻身上,溅
他笔
的西服,评一声,掉落地上摔个粉碎。和安希彻同坐一张桌子的公司同仁见状,连忙放下吃了一半的“佛跳墙”,十几只眼睛全投
在他身上,廖襄理急忙问道:
“安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绑马尾服务生见自己闯下大祸,一脸吓坏表情地弯下
道歉。
“没关系。”安希彻好脾气地菗出手帕擦拭。
“发生什么事了力”听到
动声,杨长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看到安希彻西服上的大片酒渍,脸色极为难看地指着绑马尾服务生破口大骂:“我说晓雯!你、你真是有够笨手笨脚,竟然把酒泼洒在我的贵宾身上!”
“我、我…”名叫晓雯的绑马尾服务生无措地绞着双手,都快吓哭了。
“安表哥,对不起。”杨长风深深一鞠躬,解释着:
“本来我要求外烩每桌派一名分菜倒酒的服务生,外烩告诉我,吃『办桌』又不是在饭店吃筵席,并无每桌派一名服务生的惯例。更何况,今晚席开一百多桌,等于需要一百多位服务生,一时间叫他们去哪调派这么多人手?如果我坚持要这么做就得自己想办法。最后我只好抓公差找公司的女员工前来支持客串服务生;而晓雯是我办公室的约雇行政助理,平时表现优异,我才会指定她到你这桌服务,没想到她会泼了你一身酒。”
“幸亏是酒不是热汤,顶多服衣弄
弄脏而已,所以,你就不要再自责,也不要再责备晓雯了。”
“这…谢谢安表哥!”杨长风摆一副冷脸孔用命令的口吻:“晓雯,你还不快点说谢谢?”
“谢谢安先生。”
“好啦!没事了。”安希彻将口巾搁在桌上,打直长腿站起来。
“各位同仁,吃『佛跳墙』要趁热,一旦冷掉,美味也就跟着打折扣,你们快端起碗继续吃,我去洗手间清洗一下。”说完,安希彻径往洗手间方向走去,杨长风一分钟也不浪费地退到角落,掏出机手拨打。
叶
从出租车上下来,前脚甫踏进会场,就被眼前満坑満谷的宾客给愣住。她滚动两颗乌晶乌晶的黑眼珠溜全场一眼,保守估计现场少说也有上千人,令她不噤暗暗伸了伸头舌。唉!财团驸马爷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就是不一样,连一张索价万元的募款餐券都能昅引这么多人买账捧场。她更进一步想着,…:要是这些宾客回去帮杨长风美言两句,拉个十几二十张选票,她敢说就算杨长风躺着选也稳当选。话说回来,杨长风爱怎么选或者会不会当选吧她底事?今天她来,并不是单纯来吃一顿,而是来跟杨长风握手言和的,总不能随便找张有空位的桌子坐下,一定要和杨长风打个照面才行。问题是,她该如何从一千多人当中找出杨长风?若要一桌一桌逐桌找,说不定还没找到杨长风,餐会就结束了。为今之计,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站在前方不远的接待人员问一下。嗯!就这么办。就在叶
打定主意要上前时,冷不防冒出一只巨掌从背后拍了拍她肩膀,她小吓一跳,迅即回头:
“杨长风!”
“我没吓着你吧?”
“没有。”死鸭子嘴硬的叶
在心中加了一句:没有…才怪!
“今晚我两眼紧盯着大门口,殷殷企盼你的出现,盼到餐会开始上菜,仍不见你的踪影,我仍然不放弃,不断催眠自己:快来了,你就快来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餐会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我才不得不面对现实,心想:你应该不会来了。没想到就在我准备放弃时,竟远远看到你出现了。”杨长风感
地伸出手——
“叶
,谢谢你来。”
“虽然我曾几度兴起不来的念头,不过,我很高兴最后我还是来了。”叶
眸底闪过一丝细微的抗拒,犹豫了半秒,缓缓将手
到他手里,正式宣告两人握手言和。
“呃…叶
,不好意思,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杨长风扬了扬提在手上的黑色西装——
“刚才粗心大意的服务生把整杯酒泼洒在表哥的西装上,这会儿表哥正在洗手间清洗酒渍,我想我的身高体型和表哥差不多,这件西装从买来后就一直挂在竞选总部里一次也没穿过,此刻正好派上用场让表哥换身下上沾污的西装。”
“嗄?之前希彻遭喝醉的若彤吐了一袖子,现在又被服务生把酒泼洒在西装上?啧…希彻真是流年不利,衰透了。”
“你说谁吐了表哥一袖子?”
“没、没什么。杨长风,你把西装给我,由我送去给希彻,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当希彻知道我藉出席募款餐会与你一笑泯恩仇,他的表情会有多惊宜!”
“好!那就麻烦你了。”杨长风把西装交给她。“你往前直走到底右转,就是洗手间了。”
“嗯。”
安希彻扭开水龙头浸
手帕,用力拧吧后,对着镜子擦拭西装上的酒
污渍,相同的动作重复好几遍,他低下脸拿鼻子嗅一嗅…酒味消失了,只是西装也
了一大片,穿在身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当下他也没辙,狼狈就狼狈呗。他朝镜子里的自己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离开洗手间往回走。
“希彻!我们又见面了。”
“宝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我也很意外。”
“近来好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上次遭狗仔拍偷的教训,这回安希彻学乖了,他警戒地四下看了看,只见整条走道无一
可供人蔵身的柱子,他这才撤离心中的那道防线。
“你担心有狗仔跟踪?提起狗仔,我深感抱歉。那天晚上我大概被鬼
了心窍才会胆大妄为地在街头吻你,害你、我成为八卦周刊的封面人物,我相信照片注销后,想必带给你莫大的困扰吧?”
“还好。”
“真的还好?你的女朋友没为此醋劲大发?”丁宝妮的笑容从
边消失。
“阿
是个讲理的好女孩,只要我跟她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
“谢天谢地!她没跟你闹翻,不然,我可就罪过了。”
“不提这些。”安希彻绕开话题:“长风见到你来参加他的募款餐会,一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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