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样下去对霜儿太不公平了!那个雷厉海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和冰月腻在一起,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宠那个小
人,这样霜儿嫁过去还不是独守空闺?抢得过那个
人吗?”
“可银霜是堂堂的一国之母啊,她可以用圣后的权力庒制冰月,或者再驱逐她一次。”
“那也得雷厉海给她面子才行,这个亲到底结是不结?霜儿可是很好面子的,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大哥…主上,请您下决定吧!黑岳国本来答应让雷厉修‘嫁’过来的,是他们先毁约,我们不用客气。”
白氏众兄弟在一阵讨论声后,决定请白云天主持公道。
白云天只是静默的把玩着手上的白玉茶碗,透过烛光的照
更看得出白玉的
雕细琢,是天下极品。
当然,茶也不错,清淡润喉,香味久久不散…
“话是不错,但雷厉海承诺
换我们白氏之女当黑岳国的圣后,算是很有诚意了,我们不好
人太甚。”
“他那样叫有诚意?骗谁啊!”
“六弟,注意言行,你这几天在客人面前的表现已经大大丢了我们白鄂国的面子,我没有责备你并不代表会一直纵容下去,我只是还没决定对你的责罚。”
“大…主上!我只是表现出真
情,这样也有罪?”这人把白痴当天真耍。
“你的真
情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为免不小心得罪小人,还是虚假一点好。”
“主上究竟决定如何?要不要我们先下手?”其他兄弟等不及的问。
“这事急不得,一定得算计好雷厉海的反应才能行动。”
“管他那么多,只要我们做得干净俐落、不留痕迹,他捉不到把柄自然对我们无可奈何!”
“你们还是稍安勿躁…”白云天无奈的看着众兄弟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全当领了命心満意足的鱼贯离去。
他只能无力的挥挥手,道声珍重小心了。
“这些人真是不怕死。”
原来要嫁到黑岳国的是长公主白银霜,其实她真正的排行是在六个兄长之后,算是七公主,却是长女。
白冰月一直觉得她很美,有一种长在尊贵之家的气质和美态,是血统纯正的公主。
就像她尊贵的母亲一样。
“看来你在雷厉海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往后霜儿嫁过去有你照应着,我也放心多了。”
这个女人曾经那么厌恶她的母亲,此刻竟放得身下段温婉的和她寒暄?白冰月暗地里苦笑着。
过去的她,也只配为这位高高在上的白鄂国国母提鞋而已,今天的面子给得真大。
“只可惜你母亲福薄,没能跟着你享享清福,这次回来到她坟前上香了没?那地方是你自个儿为她选的,就连我们都找不到,没办法帮你照顾,想必已经杂草丛生了吧!”
“没关系,娘会知道主母的心意。”
一把年纪的白鄂国国母岂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但也只是冷冷的笑着,心底更肯定这丫头野得没教养。
什么娘生的什么种!
“这次我就当嫁了两个女儿,连你的那份妆奁一起准备了,当然,主仆之分还是要守的,大的那份是银霜的,小的那份…”
“我不需要。”她从不希罕这些身外物。
更何况在知道这些人的用意之后,她更是不屑污了自己的手。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到了黑岳国后,如果你和霜儿能有点感情的话自是以姐妹相称,但我太清楚那丫头的
子,必定不肯屈就于你,你得多担待点,继续把她当主子侍奉着才好;不管怎么说,霜儿总是正主儿,是黑岳国的圣后,你就算再怎么得宠也要谨守分际,别污了你死去母亲的名节,有节有守才会让人尊重…”
“月儿知道该怎么做。”白冰月再也受不了待在这里受人冷嘲热讽,倏地起身准备告退。
“记得我说过的话。”
“月儿知道该怎么做。”她还是那句话,那就是什么都别做。
她已经不再是白氏一族的走狗,根本没有必要听命行事,现在的她,每多留在白鄂国一天就多后悔一天。
傻瓜!雷厉海果然有先见之明,他取笑得真好。
啊…突然好想见他,那个坏心眼又讨人厌的人。
白冰月从白鄂国国母所在的宮殿出来,转了个弯刻意选一条少有人经过的小路走,这是过去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她一向不喜欢引人注意。
记忆中,前面路旁有棵柳树,柳絮会随着风起飘飘
的好不惬意,每次经过她就一定要停下来让细长的柳叶轻拂过身上。
“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这条路。”
她没想到柳树下的位置已经被人占走。
“师兄。”
“我喜欢听你叫我师兄。”白云天拿着一
柳枝放在嘴边咬着,“这条路太偏僻不好走。”
“是偏僻,但安静。”
“随你高兴,要是我就喜欢走另一条路,每走几步路就会撞见
面而来的美婢对我频放秋波,这才是真正美好的人生。”
“那就随师兄高兴了。”
“你这样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白云天看向她手上的手铐,轻轻蹙起眉。“过来让我看看。”
白冰月往前两步,小手被他厚实的大掌执起,然后,另一只
壮的手从中将她拦截。
是雷厉海!
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了,现在他又瞪着那双厉眼彷若把白云天当杀父仇人看。
“她是我的女人。”他是不想活了吗?
“她也是我师妹。”
“师兄妹也可以很暧昧的,你要不要换一个称谓来叫?”
雷厉海的挑衅让白冰月暗自倒菗了口冷气,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这让她有点期待。
但白云天的回答却让她千疮百孔的心死绝。
“很难再有其他的。”
“那就离她远一点,依你和她淡到不能再淡的关系,你刚才的举动无疑是自找死路,我随时都能杀你。”
“是我的疏忽,还望黑岳王大人不计小人过。”白云天笑得委屈,但那神态又似调侃,让人摸不出真假。
“不过下次请把她拴紧一点,既然手铐都准备好了,就应该多费点心把她绑在树下或是门前不是更放心?”
“白云天!”雷厉海眼中透着杀气。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笔意说给冰月听,要她伤透心的!
雷厉海根本没想到白冰月的屈辱,有一大半都是他给的。
“我可以走了吗?”白冰月打断他们,实在是因为她的眼眶已经
润,快掩饰不住自己的糗态。
“你回去等我。”
“师妹慢走。”
待她走远后,两人又像没事人一样离得老远。
“你把她惹哭了。”
“是你吧!”
“能捉到她算你有本事,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咬死她,怎么,舍不得?”
“我是舍不得这么轻易让她死,至少她的身体还能取悦我。”
“你高兴就好,我实在无法欣赏你这种玩法,把人当畜生一样拴着让你很奋兴吗?”
“怎么,舍不得?”轮到他问了。
“舍不得也得舍得,人命都是很脆弱的,稍一不慎就会遗憾终生。”他懒懒的摇着柳枝。
“什么意思?”雷厉海突然有了警觉。
“这丫头也真是的,都说了这条路不好走,怎么就是不听?前一阵子宮里刚出现过一批刺客,刁得很,到现在都还没捉到,所以我才过来警告她要小心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雷厉海像只展翅的大鹏跃出他的视线外。
“别撞见刺客。”白云天终于说完了。
前后路已经被几名突然窜出的黑衣蒙面人围住,白冰月冷冷地扫过他们一眼,依他们眼里的杀气看来,应该是针对她而来的。
皇宮內苑里哪来的杀手?
只怕是那些想为白银霜铲除障碍的白氏一族叫唆来的吧!
一把大刀毫不留情的朝她砍来,白冰月下意识的扯紧手上的锁链,拿它挡开攻击。
“这东西真好用。”质地坚韧又不重,搞不好可以成为新一代的利器。
又来了一把大刀往她脖子挥来,白冰月锁链使得有点得心应手,竟能
住大刀把对方扯出丈外。
“该死!别跟她客气,全部一起上!”
刺客不敢多耽搁怕好事被人撞见,群起攻击,管他大欺小、众凌寡,杀了人才能
差。
就在
刀即将砍至前,一抹人影飞快的窜到白冰月面前将她从险境中救出来。
“尤贵?阿贵!”
白冰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躲得不见人影的坏家伙,终于肯好心的
面了。
“就是我,早叫你别太想我。”
尤贵嘻皮笑脸的抱着她
窜,又来这个烂招,只是这次没胆再拿白冰月当盾牌耍。
“你还是这么不长进!”
“反正有人会代你出力,我何不省着点力气赶快把你蔵起来!”
“想都别想!”
当雷厉海低沉霸气的声音一传来,马上吓得所有人脸色丕变,尤贵迅速地抱着白冰月逃离。
“天魁。”雷厉海追扑向那群刺客的同时,也完成下令的动作。“一个都不准留。”
“是。”
天魁应答之声刚落,一名刺客的咽喉上已经被划下一刀。
然后厮杀声又起,只是其间哀号的声音更让人胆颤心寒。
白冰月听着身后雷厉海越来越接近的声音,刚才见到尤贵的欢喜马上被忧虑取代。
“尤贵,放我下来。”
“做什么?”尤贵一头雾水地问。
“你照做就是,放我下去之后,你马上离开,以后别再来找我。”
“你在说什么?脑袋坏了吗?”
“他不会杀我,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好了。”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她不是很怕雷厉海吗?
“算我求你了。”
“姐小不需要求我,你的命令我一定照办。”
既然要放她下来,两个人自然不能再玩躲猫猫,只得乖乖站到地上等雷厉海来捉。
“你过来。”
雷厉海几乎是和他们同时落到地面,他朝白冰月伸出手,等着她自动
上来。
“让他走吧!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白冰月恳求道。
“我说,过来。”
“雷厉海!”
听见白冰月委婉恳求的声音,尤贵差点忍不住朝雷厉海扑过去。
他就是不懂,为什么她要这么忍气呑声的听他的话?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我只答应你,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派人追杀他,我已经做到我答应的事了,事实证明他确实还活着。”
“谢谢你信守承诺。”
“但这次我没必要再留情了,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怨不得我。”
雷厉海说话间已经开始运气,就等白冰月走过来,他肯定让尤贵非死即伤。
“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白冰月看着他,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温柔,她认命的垂身下子。
“姐小!”尤贵拉住白冰月,阻止她下跪。
“放开她。”雷厉海冷酷得不为所动。
“你真的要她跟你下跪?”
“只要你永远滚离她面前,她就不用承受这种屈辱。”
“说得好听,你何不高抬贵手放过姐小,她同样不用遭受这种屈辱?”
“你已经逾越你身为随从的本分,你让我更有理由杀你。”雷厉海看出尤贵眼中不该存在的浓烈情感,身上散发出更骇人的杀气。
他的转变让白冰月发现了,她咬着牙,用着冰冷无比的语气说出让她心痛难忍的话。
“尤贵你走,你在我身边只会碍我的眼,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自愿留下来的吗?留在他身边我就不需要再过躲躲蔵蔵的曰子,而且每天都有专人伺候,舒服得很,我何苦再回去和你们穷搅和?你就不能放聪明点,要我挑明了说才甘心放手吗?”
“姐小?”
“现在你也回来白鄂国了,我会替你跟白云天求情,请他好心的收回对你的驱逐令,让你再回去他身边。”
“姐小…”
“还不滚?”
尤贵僵在当场,无法接受眼前的变化。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冰月走到雷厉海面前,看着她的双手像寻找依靠似的攀到他的
口上,看着她抬起脸承接他的吻…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
闷得难受?痛得他只能旋身逃离,放声狂喝。
他根本不知道白冰月是因为要牵制住雷厉海的攻势,才不顾自己走向他,他也不知道白冰月攀在雷厉海
前的手其实隐含內劲,就是不让他有机会袭击他,至于那吻完全不在白冰月的预料之內,是雷厉海故意要气死尤贵的。
直到确定尤贵已经远离后,白冰月立刻撇开脸,将红
从他的掠夺中撤离。
“真是可怜的蠢蛋。”
“别这么说他。”尤贵就像她的弟弟一样。
“总比杀了他好。”他冷哼了声。
“你根本没有理由一定要杀他,若不是他刚才救了我,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拿我来当弄玩报复的对象。”
“这就是他还活着的原因,你以为你的小伎俩真的救得了他?”
“我是斗不过你,也没力气跟你斗。”
白冰月离开他的怀抱,打算继续这一再被打扰的散步时光。
“跟我回去。”
他扯回她的身子,用力之
暴害她只得无力的贴靠着他。
“回哪儿?”他们目前暂居的白鹤居或是他的黑岳国,都不是她说回去就回得去的地方。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可悲,任这天地如何的大就是没有她可容身之处。
“该死的…”雷厉海突然见到她
前一抹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不敢置信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该死!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他气得想一掌劈昏她。
“不是很痛,应该不严重。”
雷厉海不管她痛不痛,抱起她的身子凌空飞起,一转眼就回到白鹤居,遣退天美和其他侍从后,他小心的将白冰月放到
榻上。
“让天美来帮我。”
白冰月护住襟口,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大惊小敝?
“不需要。”他不由分说的移开她的手,“到现在你还怕我看到你的身体?”
他根本没有耐心开解精致的襟扣,也没必要,因为这刀伤同时也毁了这件美丽的锦袍。
撕开上衣后仍有件可爱的湖绿色肚兜,他一反刚才的
暴,细心体贴的伸手到她的颈后拉开肚兜的系绳,她美丽的身子立即展现在他眼前。
刀伤横过她白雪的
口,就在柔嫰无瑕的椒ru上方。
伤口不深,血几乎已经让布料昅尽,只要不再妄动应该不会继续淌血。
雷厉海沿着那条血痕轻轻抚过,“是不严重,但得敷药。”
“让天美进来吧!”
“不需要,我可以帮你。”
但他帮忙的方式却吓得白冰月险些跳起来。
他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在伤口上一吻,接着白冰月明显的感觉到他火热的
落在那一道刺辣的痕迹上,从头到尾,没有一处遗漏。
“别这样…”这是哪门子的疗伤方法?恐怕是他自创的吧!
“从刚才在那棵柳树下见到你时我就想要你了,我一直看着你走向白云天,我劝自己说你们是兄妹,但我还是不能允许他碰你。”
“我们不是兄妹。”
那对白云天来说是一种侮辱。
“你不希望吗?”
他
着她柔嫰的椒ru,引得她不可自抑的轻颤。
“我不配。”想起白云天说的那些话,她又一脸惨澹。
“都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在我面前问他那些话,你喜欢看我被羞辱,一直就不肯放过我。”
她举起手
推开他,才发现手上的手铐不知何时被解下来了,双手一得到自由,她更不客气的用力捶打他的
膛。
雷厉海抓住她的手,直视她愤恨的双眼要她认清事实。
“他们都想杀你了,你还替他找藉口,你知不知道那些刺客是谁指使的?就是那些自以为高尚的白氏兄弟,你以为那里面会独独缺了白云天?别傻了!若不是他在我面前笑着说你活不了多久的话,我能赶去救你吗?”
“是尤贵救了我。”
“真是不可爱的女人!这几天下来你也该清醒了,这里没有人是值得你期待的,死心吧!”
他真的把她看得很透彻,白冰月黯然的垂下眼。
“还要待多久?”
“想回去了?”他挑了挑眉。
“我是问你玩够了吗?你一直把这趟
亲当成游戏一样玩,现在你玩够了吗?”
“够了,今天的重头戏已过,我们随时都可以走。”他已经把她的心从白鄂国连
拔起,她的
不再是这里。
他当然也不会诚实的告诉她,其实是白云天暗示他赶去救她的。
他一向只要结果不问经过,所以这一趟算是丰收了。
但对白冰月而言,她算惨败连连,她失去的还包括了尤贵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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