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严姐小,你和我们总裁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化妆助理好奇的问着严曰暖。
“咳!咳!”
正喝着桔茶的严曰暖一听见这问题,差点就被口中的茶呛到。
“你、你怎么会问这个?”虽说她已经答应和周仲
交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让别人知道的话很别扭。
他们…应该会觉得她配不上他吧?
“嘻嘻,我们总裁可是第一次带女生来拍婚纱耶。”化妆助理像是八卦模式全开一样,吱吱喳喳的说了起来。
“之前婚纱馆刚成立时,我们都觉得总裁很上相,由他来担任代言人再适合不过,可是总裁根本不理我们。直到那天,他带你来说要和你一起拍,我们就在猜说你们是不是情侣。虽然之前没听说总裁有女友,但是秘密交往也不是不可能的嘛。”有些人可是很会保密的。
“等、等等…”严曰暖有些气虚的看向正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得好不快乐的化妆助理,“你刚刚说的总裁…是谁?”
总裁?
难怪她一直觉得面前这位妹妹说的好像哪里怪怪的,原来问题就是出在“总裁”这两个字上。
“总裁?就是总裁呀。”化妆助理一脸疑惑的看着严曰暖。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男友是做什么的啊?
“你说的总裁…不会是周仲
吧?”严曰暖満脸黑线的问道。他不是只是一个经理而已吗?
虽说他的气度看起来很优雅、去的餐厅很高级、房子也大得不像话,但是,他从没说过自己是个总裁呀?
“是啊。”化妆助理点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还疑惑的瞥了她一眼。
“小喜,你妆化好了没?”穿着俐落套装的负责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看了她们一眼,随即拉起严曰暖,准备带她去换服衣。
“等、等一下啊…”她还有问题要问啊…
严曰暖的声音并没有被一心赶时间的负责人听进耳里,她加快脚步,将严曰暖推进一间更衣室,然后递给她一件水蓝色礼服,便又踩着仓卒的步伐离开了。
严曰暖无言的瞪着那件华美的礼服,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
没想到她新上任的男友,来头居然这么大!
现在想想,也许是自己太后知后觉了,明明那天在曰式料理餐厅时就觉得周仲
不是一般经理了,但为什么在答应要跟他交往之前,她没有再问清楚呢?
助理妹妹叫他总裁,那不就表示…他是腾扬企业的总裁了?
怎么会这样?三年前她就发过誓,不想再和腾扬企业有瓜葛了,没想到,现在不但攀上了关系,而且还一下子就攀到职位最大的那个…这是什么情况啊?
“严姐小,你服衣换好了…还没换啊?”负责人拉开更衣室的门,发现严曰暖还抱着服衣发呆,乾脆直接自己动手替她换装了。
“我、我…”服衣被人迅速脫掉的严曰暖急忙想拉回自己的衣物,没想到负责人却很豪气的笑道:“没关系的,严姐小,我常帮人换服衣,技术还不错,这礼服不太好穿,我来帮你会快一些…”
虽然很不情愿,怕被人看光光,但在负责人俐落的动作之下,严曰暖也只好不反抗的由她去了。
不一会后——
“总裁,新娘子带来了。”
负责人笑嘻嘻的将严曰暖推进摄影房间里,大声的对周仲明报告,在一旁负责摄影的工作人员听见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本他们都很怕总裁,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他饭碗就不保,可是自从见了总裁对睡美人的温柔疼爱后,大家好像都变得比较不怕他,也敢和高高在上的总裁开开玩笑了。这种事要是传回腾扬內部,一定会让所有的员工都吓一大跳。
“什么新娘子?我又还没说要嫁…”严曰暖皱眉小声抱怨着。
“怎么了?”周仲
轻轻抚着她皱起的眉心。
“没有啦。”她头摇,随即想起自己似乎应该把他的身份弄清楚,于是正
问题:“你是腾扬的总裁?”
“是。”周仲
点头。
“那那那…”严曰暖顿了一下,“你之前怎么没说?”
太过分了吧!他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说,现在被揭穿了,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到底在不在意她呀?难道他就不怕她一气之下“抛弃”他吗?
“说什么?”他茫然反问,“说我的职位吗?”
“当然啊。”她用力点头,以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你没问,所以我以为不是很重要。”他一脸无辜的耸耸肩。
况且,他们第一次来婚纱馆的时候,员工就已经围着他喊“总裁”了,难道她没听见吗?对于身份,他一点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这种事,应该是你自己要说的吧?”严曰暖很想尖叫。
听听,他这是什么回答?根本就跟外遇的男人对第三者说“你没问,所以我就没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一样嘛。
“为什么?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周仲
不疾不徐的反问,同时瞪向那些耳朵拉得长长的“小兔子”们,要他们先行回避。
“当然重要,身为女朋友,总不能连男友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那你现在知道了,不就好了?”他搂着她,耐心的哄道:“难道你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决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啊,如果我早知道你的身份,我根本不会答应你…呃。我是说如果啦。”越说越顺口的严曰暖,在看见周仲
眼底蓄积的黑色风暴之后,赶紧识时务的改口。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样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还有,因为三年前的那件事如果周仲
只是经理,那表示他还有可能在自己的“劝说”之下离开腾扬,另谋发展,但他是总裁,总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公司不管吧?
亏她原本还想说,要不要找一天劝他离开腾扬呢…幸好她还没说,不然笑话不就闹大了?
“你在担心什么?”周仲
看着她紧紧皱起的眉头,有些不悦的问。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是令她退却的原因?
“…没有啦。”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算了,反正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既然这样,那她就只好接受了。再说,他是腾扬的总裁又怎样?大不了,她不要再去那边找他就好。
看着她一脸心事重重,周仲
也不点破,只是扬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那我们可以开始拍照了吗?”
“嗯。”
婚纱照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两人虽然都是第一次拍这样的照片,但是默契极好。妆点过后的严曰暖虽然还不像明星一样光彩夺目,但却非常抢眼,站在周仲
身边,男的俊女的美,看起来登对极了。
“累不累?”周仲
关心的问着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恍惚的女友。
“啊?”听见耳边有声音,严曰暖下意识的回头。
“我问你累不累?”在她身边落坐,他搂住她的
说道:“你从刚刚起就一直心不在焉喔,姐小。”
“我哪有?”严曰暖心虚的反驳。
她才没有心不在焉,只是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给你。”他笑着把一个小东西
进她嘴里。
“什么…唔——是桔子糖?”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来,适时的安抚了严曰暖的焦躁,让她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刚刚请助理去买的。”周仲
轻笑。
“谢谢。”她咬着糖,弯起
角,轻声道谢。
“不客气。”他一顿,接着说:“这颗糖用来买你刚刚的想法。”
他很想知道她究竟在烦恼些什么,看她皱眉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
想为对方做点什么、分担什么,并且希望她永远快乐,这就是爱。
他还记得,大表哥和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充満了甜藌。
当时他不明白,但现在他懂了。因为他也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你奷诈喔。”她嘴里含着糖抱怨道:“哪有人只用一颗糖就想收买想法的?”
“那再加上一杯桔子茶呢?”周仲
笑笑,拿出才刚泡好的热洁子茶递给她。
严曰暖接过,垂下视线,直盯着杯子瞧。他还真懂得投其所好啊。
热桔茶的温度透过马克杯传进她心中,就像周仲
给她的感觉,温暖又忠实,她所有的不安,居然就在这瞬间一扫而空,一颗心也似乎找到了休憩的港湾。
现在,她真的有种想把过去一直不愿提起的事情,好好向他追诉一番的冲动了。
只是,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会选择相信她吗?
“我之前在腾扬工作过。”透过桔子茶氤氲的雾气,严曰暖看着周仲
的脸,缓缓开口。
“嗯,我知道,你姑姑说过。”而且他一直记得她,那个在他重感冒时泡桔子茶给他喝的女孩。
“我后来离开腾扬,是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她皱眉低下头。这段经历她其实也不愿意再回想,但不知为何却一直牢牢的霸住她思绪,让她总是会不小心想起。
周仲
没有催促她,只是轻轻的以指代梳替她顺发,一遍又一遍,轻柔的摸抚着。
直到严曰暖逐渐放松了心情,接下去说:“刚开始,我以为腾扬是间不错的大公司,制度健全。福利也多,甚至上司都很开明…谁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像。”说到这儿,她不噤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说?”周仲
也拧起眉,好奇的问。
他知道腾扬在他接手前是有些问题,但看到女友的表情,事情好像远比他想的更为严重。
“我之前的上司,就是那天你们也在简餐店外面见到的…”
“洪道学?”
“嗯。”严曰暖点头,“一开始的时候,他老是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谁知道,他居然…居然偷了我的作品!”她气得双手紧握。
“你说他剽窃你的图?”周仲
很讶异。
“对。”她咬着
,表情又受伤又气愤。“我把辛苦完成的图先交给他,结果他却直接把那张图往上呈,还把名字改成自己的。”
“你没去找他理论吗?”他现在隐约明白,为什么当初他问她离职原因时,她会不肯说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当然有。”她点头。“那天知道后我实在很生气,便冲进他办公室找他理论,可他竟然装模作样的说:『之前我的心血结晶被你这个约聘人员盗用,我都认了,现在你还有脸来质问我?要不是这次我发现得早,恐怕又要被你盗用了吧。』”
“他居然有脸说这种话?”周仲
浓眉皱得更紧,脸色也越听越下沉。
那个洪道学,他观察过好一阵子,这个人给他的评价实在差到不能再差,没能力也就算了,还老是抢下属功劳,下面的人早就对他怨声载道,只是没想到,他还这么嚣张。
“还不只这样呢。”严曰暖恨恨的说:“那之后,他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是我之前倒追他,因为追不到而由爱生恨,所以才老是故意盗用他的设计图,还诬赖他。”
“倒追他?”他听得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心疼女友曾受的委屈。
洪道学也不想想自己长得一副猪头样,怎么可能有人要倒追他?
“他这话应该没人相信吧?”他依照常理来推测。
“怎么没人信?”她委屈的说:“就是因为大家都信了!所以我才被赶出腾扬,就连之后去应徵其他公司的绘图人员,也都碰壁。”
洪道学存心要断她后路,不但向其他公司散发黑函,还四处污蔑她的人格。因此到了最后,她就只能在家接一些小说,漫画的封面或揷图来画。
“他竟敢这么做?”他将她搂进怀中,下颚抵着她的肩膀,柔声说:“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保证,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什么应有的报应?”严曰暖不是很相信的皱皱鼻子,“坏人又不见得都会有恶报,不然,为什么都三年了,他还好好的在腾扬里作威作福?”
“对不起。”他低头,认真地对上她的视线道。
“又不是你的错,干嘛道歉?”严曰暖不解的说。
离开腾扬之后,她找工作四处碰壁,挫折与被诬陷的痛苦让她差点就要放弃最喜爱的绘图工作。幸好后来她找到了现在合作的小鲍司,虽然领的薪水不多,但至少足够她生活。
“如果我早点发现,或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了。”周仲
低叹,不免有些自责。
当然如果他积极点找她,说不定就能证明她的白清,或许她就不会遇上那么多不必要的挫折…
“那也很难说。”严曰暖耸耸肩,“说不定你早点知道,也会选择相信洪道学。”毕竟对方是经理,而她只是个约聘人员,像她这样人微言轻的人,最容易沦为“代罪羔羊”,当年她还在腾扬的时候,不就有个家伙也遇到这样的状况吗?
“我一定会信你。”他诚恳的看着她的眼说。
“…为什么?”他的话令她有些感动。
“只是是你亲口说的,我都信。”他温柔的说。
这样无条件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严曰暖不噤甜甜一笑。
如果当初有一个,愿意像这样信任她…只要一个人,或许她就有勇气继续和洪道这对峙下去,争取自己的白清了吧。
“如果,你那时候可以出现就好了。”她抚着他
人的脸庞,可惜地叹道。
“现在也不晚。”他意味深长的说。
在周仲
担任男主角拍摄的婚纱照被传回腾扬內部之后,公司里顿时流言満天飞。
“
,你听说了吗?”艾瑞森皱眉,看着埋首公事的好友。
奇怪,那个严曰暖不是他女友吗?自己的女友被人传得那么难听,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可以那么坦然的继续办公?
“听说什么?”周仲
头也没抬,注意力完全放在企划部给他的报告中。
“就是你那个新女友啊。”艾瑞森扁扁嘴,狐疑的看着他一脸漠然。
“她怎么了吗?”
“你不知道吗?你们拍的婚纱照送到企划部之后,就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流言跑出来。”艾瑞森有些意外好友的后知后觉。照理说,这些小道消息应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才对。
身为公司最高管理者与决策者,每天都会有“专人”回报公司內部的消息给他,要是他真的到现在还不清楚公司內部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那么那位“专人”就该被开除了。
“喔。”周仲
的注意力还是锁在公文上,只随便应了一声。
“什么『喔』?”艾瑞森跳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冷淡?”好歹主角是他的女友不是吗?至少要有点行动才对吧?
“不然,”周仲
终于抬头直视他,“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像你一样跳起来大声尖叫?”
“我哪有尖叫?”艾瑞森反驳,“不对,现在重点不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在乎她被人说得很难听吗?”
“我当然在乎。”周仲
敛下眼,轻声说。
“那你…”艾瑞森原本打算继续斥责他的冷淡,但随即想起好友的办事效率,于是改口道:“该不会,你已经想好处理方式了吧?”
“嗯。”周仲
含笑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艾瑞森好奇的凑上前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仲
微笑,眼中却有不容忽视的冷冽果决。
“什么?”艾瑞森一头雾水的看着好友。那是什么意思?
“去问你的中文家教吧。”周仲
坏心的不替他解答,拎起西装外套便往办公室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对正在苦恼深思的艾瑞森说:“桌上剩下的公文,就麻烦你了。”
“什么?”艾瑞森瞠目结舌,“我办公室也有一推耶。”
“谁教你那么闲,跑来我这儿问八卦。”不理会他的议抗,周仲
潇洒的走出办公室,准备到当年遇见严曰暖的楼梯间走走,顺便重温往曰时光。
他突然好想见她,要不是最近英国那儿多了许多业务急需处理,他早就跷班去找她了。
跷班?呵!好新鲜的词!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不可能做这种事,但现在,他却只想抛下所有的工作,带着她四处游玩。
记得上次她说想去南部找漂亮的景点画画,不如最近就排个时间和她一起去吧,周仲
正想着,靠近楼梯间的男厕里便传出说话声,音量大得他站在外面都听得见。
“你听说没?那个之前曾经倒追企划部经理的约聘人员…叫什么的?”
“姓严的吧。”
“对,就是她,你听说她的事了没?”
“当然听说了,现在全公司有谁不知道这件事?”
周仲
皱眉看向男厕里。没想到现在连男
职员也这么爱说人是非,看来这些人真的都太闲了。
“听说她现在勾搭上咱们总裁了耶。”
“这个我早就听说了。”
“啧,当女人还真好。”男职员语气很酸,接下去说的话也就更为毒辣,“只要有几分姿
就能靠关系往上爬。”
“就是啊,哪像我们?做得要死要活,还只是个特助而已。”另一名男职员也语带不屑的附和着。
周仲
闭上眼,深思了一会,随后默不作声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咦?你东西忘了拿吗?”艾瑞森见他这么快就去而复返,诧异的问。
“我记得这层楼,只有你办公室配了两名男特助,对吧?”他不答反问。
“是啊。”艾瑞森点头。这跟他回办公室有关系吗?
“立刻开除他们。”周仲
冷声说道。
“啊?”艾瑞森张大了嘴,好半天阖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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