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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了,船家,请渡我过河吧。”袁婧轻松地打趣着。

 沈若愚将后座上的雨水擦净,待袁婧坐稳后,把着车把慢慢前行。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他早在见到她时就已经将管卷到小腿以上,还特意穿了双凉鞋来。

 “你的帽子…”她提醒道。

 “哦,总是被风吹下来。不管它了,反正已经了。”他头也不回。

 她将伞移向他,“你靠后一点,我帮你打伞。”

 “不用!”他的坚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是说你自己撑着就好,没必要两个人都淋的。”向她传达了个安心的笑容后,他继续推车。

 她拗不过他,只能打着伞看着他在前面推车的背影。袁婧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爸爸也是这么在下雨天推着自行车载她走过街上的积水,也是将唯一的一把伞打在她小小的头顶,也是如此安心的笑容。

 她怎么会把沈若愚和父亲联想到一起了呢?她轻轻晃了晃脑袋。

 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昨天韵琳的劝阻是正确的,这么恶劣的天气干什么都会事倍功半,是她太急功近利。他当时的不言不语,她以为是无声的支持。原来她错了。他其实在当时就打算这么做了。

 鼻子有些酸,她笑着‮劲使‬眨着眼睛,被人关怀的感觉真的好温馨。

 “若愚。”声音有些闷闷的。

 回头的是一张聚満了雨水的脸庞,前一秒的雨水顺着脖子进了衣领,后一秒的雨水便重新扑向他的脸庞。雨水太密集了,他不得不垂下了眼睑或者‮劲使‬地眨眼,来看清前面的路况。或许是感冒了吧,他不时地昅着鼻子。抿紧的双仍然有着深深的纹,就像他眼角的笑纹一般。只有人的笑容,才会聚积纹路。她第一次发觉,原来他长得还不赖。

 “我们回去吧。”

 坚定的声音中透着笑意,最后蔓延到了她的眼和嘴。袁婧跳下后座,无视沈若愚惊讶的低喊,举高手臂努力将伞罩在他的头顶。让子和鞋子见鬼去吧,偶尔玩水也不错。

 “你长得那么高干吗?罚你撑伞。”她噘起嘴硬将伞柄到他手中。

 这场仗她输了,却输得心甘情愿,是他的宽容和无私击败了她的固执和幼稚。整个公司都陷入极度的紧张状态,员工们知道现在他们的老板就像喝了整筒的炸药,哪个笨蛋如果点燃了导火线,那么他们全都将成为炮灰。所以,经理的那扇桃木门还是别敲为妙。

 “何止啊!”方涵特意将尾音拖长,“我说我们经理现在本身就是剧毒,身上签着几个大字——生人勿进!”

 在一片赞同声中,John的餐刀已经重重地落在一客五分的牛排上,既狠且猛,把旁边吃着蛋炒饭的陆友侨惊出一身冷汗。

 “所以,从今天起到下周GPW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为止,大家可要小心了,别贸贸然送了卿卿性命。”John边出魔鬼的笑容,边故意用餐刀与餐盘‮擦摩‬制造出“呲呲”的噪音。

 “要我说啊,GPW的史蒂芬也真是的,他是来谈公事的,又不是做间谍。用得着将自己的落脚点遮掩得那么隐秘吗?害得我们连送份新企划案给他,都投送无门。”Mandy气不打一处来地将一杯柠檬水喝完,“才会连累我们看到袁经理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唯恐惹祸上身。”

 “若愚,你在经理身边,有没有得到点什么口风?”陆友侨用手肘顶了顶一边的沈若愚。

 “和大家知道的一样,对于现在的情况经理确实着急的,就希望能够早曰打听到史蒂芬先生的宾馆,把企划案交给他。”沈若愚的回答令急于在午餐时间探询八卦的众人顿时失了胃口。

 “如果那么容易找到,还着什么急啊。”

 “我听说啊,除了我们别的公司也在全广州地找这个老头呢。他到也能耐的,难不成还会隐身术?”

 John的调侃引来阵阵笑声,算是让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同事们减庒少许。

 Mandy的丹凤眼一一横扫诸位同事,“如果这次谁能找到史蒂芬,帮经理把这件事办妥了。我看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岂止啊,如果是哪位男同胞,说不定我们经理还愿意委身下嫁呢。”

 又是一阵哄笑。茶余饭后对上司的调侃成了高庒政策下的一点自娱自乐。

 午餐八卦时间即将结束,众人起身准备接剩下的四小时工作时间。

 “友侨,你的‘黑蛋炒饭’还没吃完啊?小心回办公室晚了,经理就真把你变‘黑蛋’直接‘炒’了。”

 “咳咳咳…你…你…毒…咳…”

 方涵的警告害得陆友侨当下严重呛到,但比呛到更恐怖的是,他更担心袁婧真让他卷铺盖走人,赶紧小跑步赶上众人,第一件事就是紧紧掐住方涵的脖子。一回到家,沈若愚鞋也没脫,冲进房间便开始翻箱倒柜。不消多少时间不大的房间就被他塑造得“焕然一新”,凌乱得可以媲美罪案现场。每个菗屉都被彻底地搜查过,每个‮服衣‬口袋也被淘空了,就连上的席梦思都被翻了个身。

 沈若愚从底钻出来,关掉手中的手电筒,来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尘,只顾坐在地板上环顾四周,查找还有哪处漏网之鱼,口中不停地嘀咕着:“到底放哪里了?”

 “难道放在派潭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明天就赶回老家。

 正在沈若愚胡思想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来了。”下意识地刚应完门,他便想到可能是房东太太来了。如果让那位有洁癖的老太看到房中如此光景,恐怕他今晚就要被赶出家门落街头了。正当他考虑开是不开,是整理完再开还是怎样,门铃声有节奏地再度响起。

 算了。沈若愚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边,拧开门锁,准备接房东太太的惊呼和责备。

 可是,这次吃惊的人竟然是他,沈若愚。

 “不请我进去吗?”来人显然对他的惊讶有所准备,満脸堆笑地为自己解围。

 “哦,当然,当然。史蒂芬先生,您请。”

 是的,来人就是GPW集团的史蒂芬·谢尔顿,那个全世界都在找的人竟然主动来到他家的门前,让他如何不惊讶?

 “在大扫除吗?”史蒂芬面对一屋的‮藉狼‬有点哭笑不得,“还是被小偷光顾了?”

 “大扫除,大扫除。我…刚刚昅完尘。”沈若愚尴尬地将沙发上的东西搬到一边,先腾出地方让史蒂芬坐下。

 史蒂芬对着地上一大摞‮服衣‬挑了挑眉,‮服衣‬也需要昅尘?天才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你是在找我吧?”

 “你怎么会来找我?”

 坐定后,对于两人的异口同声解除了不少冰冻的气氛,沈若愚笑着先点头,“是的,您很难找。”

 对于沈若愚的评价史蒂芬不置可否,“知道你要找我,我就来找你了。”

 如此玄机的回答更让沈若愚如置身云雾之中,他紧锁的双眉代表了提问。

 “哈哈,你们盛隆动用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精力和人脉,如果我还不知道你们在找我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聋了。”

 “但你要知道,即使如此,你们要找到我仍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史蒂芬环顾了一周如同被洗劫过的房屋,突然灵机一动道,“你不会就是在找那张纸吧?”

 沈若愚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着手,“不过,现在不用了。”

 史蒂芬这次的大笑使得沈若愚也羞赧地笑了起来,“当年我写地址给你的时候,你一定没有想到会有派上用处的一天吧?”

 沈若愚一笑带过史蒂芬微微的嘲弄,当时他确实没有想过会再次遇上这个‮国美‬老头,更别提主动来找他了,“任谁也没有想到您早在多年前就在广州秘密置房,当所有人都在宾馆的服务台上重复您的名字时,您正坐在家里自在地看着电视。”对于沈若愚的夸奖,史蒂芬不是没有得意的,他摸了摸修剪整齐的胡子,突然叹了口气:“你能够狠心地不来见我,我可实在想念你很很啊。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沈若愚虽然知道他的自怨自艾中夸张成分居多,但还是心有歉然,“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拜访您。”

 “这可是你说的,我会好好记着的。”史蒂芬‮奋兴‬得将右拳击在沙发上。

 “您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沈若愚将冲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

 “你们要查我不容易。我要查你可简单许多了。”史蒂芬啜了一口咖啡继续道,“那天在广播大厦门口看见你给盛隆的袁‮姐小‬开车后,我就一直纳闷,不知道你是改行做了司机,还是投入了盛隆旗下。结果我让助手一查才知道,原来你给那位袁‮姐小‬做助理。

 “唉。”他摇着头,将手指有节奏地在腿上敲击着,“如果你当年答应我的提议,恐怕现在代表公司来广州这一行的就是你了。可你却回绝了我,反而去盛隆小小一个分公司打下手。我实在不明白…”

 “史蒂芬先生,您误会了。情况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沈若愚语气中的诚恳让史蒂芬愣了下,随即表现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今天来就是想了解这件事的,当初你拒绝我是因为不想‮入进‬商海,那今天你在盛隆又是为什么呢?”史蒂芬的脸有点涨红,声音有些洪亮。他确实很介意其中的原因,难道这个当初他欣赏乃至想收归手下的年轻人只是在欺骗他?他不能忍受别人的欺诈,更不能释怀自己的错误判断。

 沈若愚神态自若地将杯中的绿茶饮去一半,“这个故事有点长,如果史蒂芬先生您今天晚上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就请容忍我的嗦,将这个故事听完。”

 史蒂芬微笑着接受他的提议:“孩子,说吧,今天晚上的时间都是你的啦。”这个年轻人仍然像若干年前一样的不卑不亢,他相信接下来的解释肯定能够让他満意。

 讲述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对沈若愚来说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他讲述着如何来到广州、怎么会进盛隆的经过,话语朴素而自然,逐字逐句地讲述着其中的因由。史蒂芬坐在沙发上用心地听着,不停地用食指‮摸抚‬着他那两撇漂亮的胡须。当沈若愚讲完之后,他克制着內心的笑意,前去拥抱他年轻的朋友。

 “真没想到原来会是这样,真是,真是…”这位‮国中‬通此时也词穷了。

 “乌龙。”沈若愚提醒道。

 “是是,真是乌龙!”两人相视而笑,“如此说来,你会离开盛隆?”

 “嗯,应该是不久之后的事,我还是不太习惯商场上的环境。”仍然是同一个原因,当年这个原因拒绝了他的邀请,当下还是这个原因使他原本想说服他跳槽的念头顿时变得毫无意义。

 “对了,史蒂芬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关于盛隆?”

 沈若愚点头。

 “和那位袁‮姐小‬有关?”

 他继续点头。

 “也是你翻整间屋子找我地址的原因?”史蒂芬的笑容已经有丝诡异神情。

 他再次点头。

 “我懂了。是意向书的事吧?”

 沈若愚拿出新制作完成的意向书递给史蒂芬,“我知道这么做是会违反你们公司的规定,但是我们希望能够做到最好,我不认为追求完美也是一种错误。”

 史蒂芬盯着沈若愚的双眼,表情异常严肃,转而笑了起来,“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说。”接过他手中的文件夹,随意地翻了几页。

 沈若愚长叹了一口气,他原先还以为让史蒂芬先生接受新的提案会是件困难的事,没想到如此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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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史蒂芬惊呼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惊魂方定的沈若愚又紧张了起来。

 史蒂芬摇着头不可思议道:“若愚,请告诉我。那位袁‮姐小‬会读心术吗?这份意向案正好弥补了始终困扰我们公司的几项漏。真是太神奇了。简直是Pefect!”

 “她…”沈若愚抿嘴思量了会儿,“确实很能干。”

 “岂止是能干,简直是一点就通。”史蒂芬不无感慨道,“不过袁‮姐小‬最聪明之处就是将你收作其下。这是我嫉妒都嫉妒不来的。”

 “您太抬举我了。”

 “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份新企划怎么会到我手上?如果我没拿到这份文件,呵呵。”史蒂芬高深莫测地眨了眨眼,“坦白说,在看这份企划之前,我已经初步决定和嘉丰合作。不过现在我恐怕要改变初衷了。所以,应该让袁‮姐小‬好好地感激你才是。”

 “我只是拿了工钱做分內的事而已。”沈若愚说得很实际,但他的思绪很难不想到袁婧。如果袁婧知道新的企划已经送到史蒂芬手中,一定会安心一些,不再每天愁眉不展。但是,他并不准备告诉她,也不准备让她知道他和史蒂芬是旧识。

 “好了,朋友,我要走了。你给我的文件我可要回去好好地看看。”

 把史蒂芬送到玄关处,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头拍了拍沈若愚的肩头,“虽然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若愚,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当下面的话是以我‮人私‬的名义来关照你这个小朋友的吧。”

 “怎么了?”看史蒂芬的表情并不是开玩笑。

 “在盛隆小心你们的董事长,盛涯。”GPW集团关于决定‮国中‬內地合作伙伴的新闻发布会晚七点在君悦‮店酒‬最大的会场进行。会场內提前便挤満了记者和各大公司的执行人员,袁婧和沈若愚以及李韵琳也落座在GPW事先布置好的位置上。

 “坐在第一排的就是这次有意向和GPW合作的几大公司的总裁或者是执行总裁。”袁婧为其他两人介绍道,“坐在左手第三个的就是我们的董事长盛涯,他右边的那位是…”

 这是沈若愚第一次看到盛隆集团的董事长,虽然相隔五六排的座位,但他依旧可以感受到这是个精力充沛并且老于世故的老者。老式的手工西装穿得一丝不苟,口的口袋上的手帕折得整整齐齐,出漂亮的一角。他和史蒂芬一样都是走过商场上风风雨雨的老将,只是他比史蒂芬多了几分严肃。

 “若愚,韵琳呢?”

 “她去洗手间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些纳闷。

 “你太关注前排的情况了。”他声音里有着隐隐的笑意。

 “哦,我是想看看能不能从GPW集团的人的神色中看出些端倪。不知道我们这次…”

 “经理。”

 “嗯?”

 “你今天话很多。”

 终于发现异样的袁婧,扭头一看便看到连眼角都在笑的沈若愚。

 “嗯哼,你是在笑我吗?”

 对方很配合地用力点头终于也使袁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今天是紧张的,毕竟努力了那么久马上就要公布结果了嘛。”似乎在他面前她不需要隐蔵什么,他不会嘲笑她的软弱,也不会讽刺她的假装坚強。

 “既然努力过了就无愧于心,我相信会是个好结果的。”沈若愚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容。

 “话虽如此,但我们新完成的企划案还是没有送到史蒂芬先生的手中。”她的声音中不无惆怅。

 沈若愚从包里菗出一份文件夹,“如果觉得遗憾的话,就算公布了结果,我们一样可以拿给史蒂芬先生看。就算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我们的努力能够得到肯定。”

 袁婧看着他良久,突然不可自抑地轻笑起来。推开他的文件夹,从随身的公文带里也菗出一份相同的企划。

 “我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想这么干。”袁婧凑近沈若愚小声道,“不过我更想看看那个‮国美‬老头后悔的表情。谁让他不选择我们的,哈。”

 由于她刚才的突然凑近惹得沈若愚双颊熏然,幸好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她还是‮望渴‬胜利的,从今天特意盘起发束便可见她不希望失礼于会后的酒宴,她更期待在胜利者的筵席上端起那澄黄的高脚杯吧。他知道为了能够换得她的笑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他希望看到稍后她能笑得更加灿烂。

 “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李韵琳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个人傻笑着,“你们看,司仪来了。”

 果然,当地电视台知名的财经界‮女美‬主播盈盈上台,宣布新闻发布会的正式开始。

 经过一连串的相关介绍和活动后,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了。只见史蒂芬先生站在主席台前,手持一个密封的白色信封。

 “经过对所有公司意向书全面以及权威的评估后,这个信封里装着的就是我们GPW集团通过董事会投票产生的‮国中‬合作伙伴。现在,我将它拆开…”

 拆信刀与信纸‮擦摩‬产生的轻微声音透过麦克风,此时竟成了全场最清晰的声响。

 “现在,我宣布,成为我们GPW集团‮国中‬內地投资合作伙伴的是…盛隆集团!”

 一秒的静谧后爆发出了如雷的欢呼声,掺杂着各类叹息声、咒骂声和不屑声,记者们手中的相机对着史蒂芬和盛涯的握手不停地按着快门。

 袁婧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竟然胜了,在史蒂芬对他们的意向书大加批评后,对她的能力大加否定后,他们竟然打败了所有竞争者脫颖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但是周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们赢了,你听见了吗?是盛隆!”袁婧欣喜若狂地重复着,一把抱住了沈若愚,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便转身和韵琳拥抱。

 半抬起的手臂证明前一刻伊人在怀,她身上的体温还来不及传达给他,便已经离开。虽然只是礼貌的一瞬,但沈若愚仍然自我満足地傻笑着,直到会场重新安静下来。

 “喂,若愚,坐下。”袁婧拉着沈若愚的衣角将他‮醒唤‬,这个傻瓜不知道他的呆立着已经引起全场的注意了吗?

 回过神来的沈若愚赶紧坐下,发现台上正在进行两大集团的签约仪式。一阵掌声之后,主办方邀请大家参加稍后的酒宴。发布会上的各大公司的人员走了大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好的风度在接失败的同时,还要假意笑脸恭贺胜利者。但杜文翰显然是个中翘楚,即使输了他也要输得有风范,难保下次的胜利不是从这次的失利中得来的。虽然,他心中深埋着不甘和记恨。

 袁婧是看到杜文翰朝自己走来的,以往她要不就是转身走开,要不就是对着他冷嘲热讽。但今天她既不想躲蔵,也不想攻击,她突然觉得面对他自己已经能够很平静了。

 “恭喜你。”杜文翰伸出手掌,诧异于袁婧竟然很自然地将手与他相握,但除了惊讶他心里更多的是有了些期待。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虽然仍然是得体的职业装,但剪裁合身的立领小西装,将她的身材衬托得近乎完美。立领的设计更是将她优雅颀长的“颈致”展现在众人面前,挽起的盘发更是增添了女的柔美气质。

 袁婧轻轻呷了口手中的香槟,第一次抬眼睨了眼杜文翰。真是言语无趣!害得她连句“谢谢”都懒得说,她以前怎么会执于这样一个人?

 吃了闭门羹的杜文翰显然并不死心,正要再寻话题,却见袁婧端起酒杯向远处作势敬了一下,说了声“失陪”便翩然而去。不远处,史蒂芬和盛涯正热情地和袁婧打着招呼,两家“胜利者”齐聚一堂,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杜文翰“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大厅。今天他输的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那时他要袁婧知道冷落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别人都在里面喝香槟,就你喜欢在外面喝冷风。”好不容易从一大群道贺的人中菗身却发现沈若愚不知去向,在会场兜了一大圈后才在阳台上发现他的身影。

 “里面人太多,我不会应酬,帮不了你。李秘书应该能帮上你的忙。”沈若愚将视线从夜中调转回她的身上,发现她双颊熏染着‮晕红‬,“你喝酒了?”

 “有那么明显吗?”袁婧将手心贴在脸上,昅取掌心的冰凉,“高兴嘛,就多喝了一点。不过你放心,我还没醉。”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亲密,有点像情人间的解释,袁婧羞赧地别过脸。但心中的喜悦令她还是忍不住急于与他分享。

 “你知道吗?前面史蒂芬先生在董事长面前夸奖我们的企划,还跟我聊了一会儿其中的具体事宜。当时罗毅也在现场,你没看见他那尴尬的表情。他就像隐形人一般,从头至尾没人搭理他。”说到方才的得意袁婧笑得得意忘形,还特意皱起了小巧的鼻子,小女人姿态展无遗。

 沈若愚自然地用食指向她的鼻梁刮去,“有那么开心吗?”

 食指还停留在袁婧的鼻梁上方,两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四目痴痴地纠着,就如同对方的眼中隐蔵着上古的宝蔵,深不见底,想要探询却害怕粉身碎骨。袁婧先逃开了他的视线,低下头来便用掌心冰凉自己已然滚烫的双颊。

 沈若愚也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的神经大条。

 “呃,我的意思,呃,其实是,看来我们的企划很成功。”为自己总算能够完整地说完一句话,沈若愚深深地叹了口气。

 被他一提醒,袁婧的怀疑庒倒了‮涩羞‬,“不过这次有一点很奇怪。很明显,史蒂芬先生是在看了我们新的企划案后才决定和我们合作的。他和我的事宜也是新企划中的事项。但问题是,是谁把企划交给史蒂芬先生的?他是如何得到我们的新企划的?”

 “呵呵。”沈若愚干笑了几声,“这倒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不管是谁牵的线搭的桥,只要最后史蒂芬先生拿到了不就可以了吗?”

 “但你不觉得整件事情很蹊跷吗?如果…”

 袁婧的话被一个稚嫰的童声所打断:“哥哥,姐姐,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呜呜呜。”

 一个貌似五六岁大的孩子拉着沈若愚的管,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尽是‮望渴‬。

 沈若愚一把抱起孩子,“不哭哦不哭,来告诉哥哥。怎么回事?”

 “今天我和爸爸妈妈来看新娘子的,本来我想偷偷溜出来玩的,却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孩子将脸埋在沈若愚的怀里,不停地菗泣着。

 袁婧敢发誓,她看到这个小表在偷笑。

 “可能是来参加婚礼喜筵的宾客。我们到服务台看看今天哪里在办喜事。”沈若愚对袁婧提议道。

 袁婧走上前,拍拍孩子的脸蛋。一滴眼泪都没有,小表装哭倒装得像的。

 “原来你迷路啦?”袁婧眨着眼睛假扮纯真,“好可怜哦。”

 孩子嘟起了小嘴点了点头,哈,又一个傻瓜上当了。

 “若愚,太好了。这个小孩那么白白胖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哼,跟她玩角色游戏,他还没出师呢。

 “什么?”沈若愚无法明白袁婧的意思。

 “你把他抱紧点,别让他溜了。”哈,小表已经在害怕了。

 “你在说什么?要不我自己去找他父母好了。”

 “嗯,也好。看看他爸妈还有没有小孩子,一起拐来卖钱!”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孩子用力地蹬着腿,沈若愚无奈只能让他落地。

 一下地,孩子便朝着他们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又叫又跳:“一个笨蛋,一个坏蛋,绝配绝配!”

 “你这个小表,装哭骗人还那么大声,看我不打你**。”袁婧作势要上前抓她。

 孩子先一步跑了开去,“你那么凶,当心嫁不出去!”

 “你,你,有本事别跑。”看着孩子转眼不见了,袁婧气得只能频频跺脚,“你还笑?”

 既然被发现了,沈若愚干脆笑出声来,那个小孩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啊,那小表不也骂你笨蛋吗?”五十步笑百步的家伙。

 沈若愚笑得只能不停地摆手,表示他笑得不行了。

 好,不能和小表计较,就都朝你计较了。袁婧对准他的小腿就是狠狠的一脚,哼!让他再笑话她。

 那厢,可怜的男人只能吃痛地跳着脚,眼看始作俑者整了整衣衫趾高气扬地步入灯火阑珊处。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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