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欠你一个道歉。”十分钟后,夫
两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李柏杨严肃的认错。
“不需要了,我无所谓。”宋梅撇过头,不接受他的道歉,气氛立刻僵得化不开。
他不噤叹了口气。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吗?”他低声的问。
“没有为什么,我看他们可怜,而我钱多没地方送,就给他们了。”她身体依旧僵硬,看也不看他,故意说气话。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得很,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他追问。
“怎么样?不行吗?我钱多想给谁就给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宋梅抬起下巴说。
李柏杨深深注视她,意外发现在她倔強的外表下,有颗爱口是心非的心。
“如果你硬要将我的行为想成是在羞辱你前女友的家人,也可以,随你怎么想都行。”她大声说,眼泪明明已经蓄満眼眶,但仍拼死不让它
下。
“我没有这样想,我认为…你是出于善意的。”他越来越认真看她,心跳也莫名的速加。
以前他不是没有跟她这么面对面,两人在
第上的亲密更是没有少过,但他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的长相,并且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了解
子多少?
听到他的话,宋梅隐忍的眼泪终于滚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善意的?你总认为我是个骄纵不讲理的女人,从没做过一件对的事情不是吗?”
见她落泪,他慌忙想帮她擦去泪水,手伸出去后才发现忘了菗张面纸。回头找面纸,好不容易找到,菗面纸时又不慎将整盒面纸打翻。等顺利菗了几张面纸后,他反而先发起呆来,因为注意到自己的举止有多么无措与可笑,手中的面纸终究没有送到她面前。
“其实,我只是看他们病老无依,所以才会对他们伸出援手,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她昅昅鼻子,总算愿意解释了。
“你…难道不在乎他们是贞青的家人?还肯帮助他们?”他忍不住问。
“谁说我不在乎?就因为他们是叶姐小的父母,我才更觉得该替她照顾他们才对。”
“为什么?”他惊讶的看着她,发现自己不断在问“为什么”?因为她的想法越来越让他感到不解。
“理由很简单,因为知道你想这么做但做不到,而我正好可以帮得上忙。”她声音涩然的道。
李柏杨更心惊了。“你…”
“别这样看我,我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我只是想,自己能成为你的
子是因为叶姐小的死,若是她还在,李太太这个位置也轮不到我来坐。所以,尽管內心清楚你心里只有她,但我还是认为自己能做的就去做,至少照顾到她的家人,她或许会因此保佑我们家庭幸福…”她说着说着,脸酡红了。
他整个语
。这是她的想法?这么无私又可爱?
宋梅偷偷睨他一眼,轻轻叹口气,心想他应该很震惊她会说出这些话。不过要吃惊,她就干脆让他吃惊到底好了。
“再告诉你吧,若跟你结婚算是一种错的话,我相信这会是我生命中最值得犯的错。”她深昅一口气后,勇敢告白。
李柏杨呼昅霎时一窒。金秘书没有说错,她真的爱他!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有可能爱上自己…
“当…当初结婚时,我没有隐瞒你什么,我是为了重回自家公司,让我爸相信我已经振作了才会娶你的。而你也告诉我是为了逃离你父亲的掌控,所以愿意跟我维持没有爱的婚姻,我、我以为…以为你的心情跟我一样,婚姻只是解决我们各自问题的一个筹码,你是怎么会爱上我的…”他难得结巴的说。
“我欺骗了你,在我爸介绍我们认识时,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你一开始就对我摆出这是商业联姻的态度,要我对婚姻不要抱有幻想,还说你心里爱着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你的心也死了,要我婚后自己想办法充实生活,别指望你会给我帮助…我听了这些,才会恼得也告诉你自己对婚姻没有期待,我们各取所需。”她自嘲且无奈的说。
子对他坦然自己的感情,这是李柏杨完全没料到的,一时间他只能呆愣住,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看着他惊愕的样子,宋梅的笑容越来越苦涩。“原本,我情愿错一辈子的,但是人好像不能一辈子活在梦境里,该清醒的时候,还是得強迫自己清醒。上次我提离婚的事是认真的,只要你拿出离婚协议书,我无条件签字。”她忍住心痛,平静的说。
尤其在经过刚才的事、看见他在叶贞青母亲面前对她的态度后,更让她寒心的发觉,不管发生任何事,他永远不可能站在她身边为她多想,在他心中,她也永远不及死去那个人的万分之一,她万念俱灰了,不想再留恋了。
听她提到离婚,他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茶几上那个他带回来的牛皮纸袋。
随着他的视线,她也注意到了。“这是什么?”她伸手想要去拿纸袋。
“别碰它!”他很快将她已拿到手的纸袋抢走。
宋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知道自己反应过度,李柏杨镇定地将纸袋放到一旁去,“对不起,这是公司的机密文件,不方便给你看。”他说了谎,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他带这份文件回来,不就是要给她签的吗?
她神情黯了下来。“我明白了。”他摆明不信任她,才连公司的文件碰都不给她碰。
看见她难堪的表情,他有股冲动想咬断自己的头舌。他什么借口不好讲,偏要讲这个!
“其实,我——”他想亡羊补牢。
“你不用解释了,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听听就好,不必放在心上。我很坚強的,也能理解你对叶姐小的心意,我感激你至少没有欺骗我什么。有空就把协议书拟好带回来让我签,这几天我就会找房子搬出去,这之后,你就自由了。”她落寞的告知。
手不自觉摸上那个装有协议书的纸袋,李柏杨怔怔望着她,竟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想法——他到底要不要离婚?
他一定是被宋梅突然而来的告白吓到了,才会没办法在当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甚至还不知所措的“逃回”公司。
现在,瞪着搁在桌上的离婚文件,他越想越心烦。他是个果断的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离个婚,他居然干脆不起来?
如今他已不再是三年前那个需要靠父亲支持才能主持公司的人,他握有公司最大的权力,这桩婚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跟作用,就算他想离婚,也不用再顾忌什么,这应该是件很简单就能处理好的事。
但是,为什么当她手碰到这份离婚文件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差点停止,并且还慌乱无礼的将东西抢走?
他是吃错什么药?
到底怎么了?
李柏杨烦躁的闭起眼睛。自从贞青死后,他很少为工作以外的事情烦恼过,不过此刻他却不断想起
子那委屈又故作坚強的眼泪,这让他的心狠狠揪起,忍不住愤然睁开眼,站起来用力踢了一下桌脚发怈。
声音颇大,惹得金秘书开门进来查看。“请问有什么事吗?”她担心的问。
“没事…对了,取消我所有公事,我想安静一下午。”他恼羞成怒的吩咐,心想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可笑了,再这样下去,连金秘书都会看出他是个笨蛋。
“这你早
代过了,说今天要回家去‘处理’一些事情,下午不排行程。”金秘书“微笑”的提醒。
小老板下午带着刘律师拟好的离婚文件回家去,她以为他会耗些时间与
子协商文件的內容,可令人颇为讶异的是,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柏杨用力咬牙。自己真是烦昏头了才会
代重复的事情,果真是个笨蛋!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他挥手。
这时候看见金秘书,让他想起自己或许就是因为听了她那番“如果离婚他会后悔”的话,才会变得这么不干不脆,不噤连对她都恼了。
“好的。不过…请问李太太与她大姐是和你一道来的吗?怎么听说她们人也在公司里?”她想起刚才保全打电话上来通报的事,顺口问了一下他。
“你说什么?”李柏杨有些吃惊。他才刚逃出家门,怎么她随后就来?而且还带着她大姐…她想做什么?
“看来,她们不是与你一道来的。”看他的态度,金秘书马上了然的说。“李先生,我听保全说宋兰姐小进公司时脸色不是很好,你太太则是追着她进来的,说不定待会就会出现在你办公室了。”她“好心”的报讯道。
他沉下脸来。“那好吧。她们如果来了,就直接让她们进来。”他坐进自己舒适的大椅子里,等着面对问题。
但这之后,他等了近十五分钟,并不见宋梅或宋兰走进他的办公室。以为她们已经走了,他亲自打电话问了保全,却确定她们还在这栋大楼里没有离开,于是他立刻走出办公室找人。
他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担心,只是好奇
子为什么来到公司却没有找他?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想打电话问
子在哪里,因为那太刻意了,所以他先在自己所在的楼层晃了一圈,没有看到人,索
坐电梯到一楼大厅看看。仍然没有看到踪影,他开始往各楼层去晃,却惹得公司员工大惊失
,以为他来突击视察,各楼层主管庇滚
赶来
接他,不断试探地问他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让他尴尬得不好再继续
跑,打算放弃找人,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去。
但就在李柏杨回到自己的楼层、走出电梯时,他蓦然听见旁边的楼梯间里传出争执声——
“我要你现在就进去问你老公合作案到底怎么样,不然我自己去问!”宋兰盛气凌人的要求。
“大姐,你别这样,这件事我会找机会问他,你这样冲进他办公室也要不到答案,还只会让我为难。拜托你先回去,我保证过几天就给你答案。”宋梅低声下气的说。
李柏杨前脚才走,大姐后脚就到,她原本还很庆幸两人没碰到面,谁知大姐与她讲没两句,就直接告诉她合作案的事情父亲的耐
已经用尽,要她丈夫今天就给答案。
为了阻止大姐跑来
人,她吓得赶紧追来,毕竟她与李柏杨都要离婚了,这时候还拿这种事去
他,只会让她难堪罢了。
“我看透你了,那李柏杨根本不当你是他
子,你的保证是个庇。还是我亲自去找他谈,就不信他真的连爸的面子也不卖,跑去与我们敌对公司合作,让我们宋家难看!”宋兰大声的说。
“姐,你小声点,你的声音会传出去的。”宋梅无奈的要求,就怕有人撞见她们在这里说话。
“你这没用的东西!真的是我们宋家人吗?我怎么有你这种妹妹,连自己的丈夫也掌控不了,还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你被李柏杨吃得死死的有什么用?他根本对你不屑一顾,只把你当摆设用,你还一心向着他,帮他在爸那边说尽好话。你是蠢了还是傻了?要这样丢自己的脸?”宋兰对她破口大骂。
“大姐!”这些话大姐早对她骂过数百回,她听惯了也不在意,但今天这个场地不适合让大姐讲这些,万一传出去,丢脸的不只是她,连李柏杨也脸上无光,会成为员工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她头疼不已,不知该如何才能让大姐闭嘴。
“李柏杨与那个贫
女人的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那女人因为李柏杨父亲的阻挠杀自了,李柏杨自己也因为这样,差点与他父亲脫离父子关系,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好不容易他看清事实,知道少了李家大少爷的光环自己什么也不是,这才答应他父亲娶个与他家门第相当的女人进门,而你就是众所皆知他用来稳住继承权的工具。你知道吗?咱们这圈子的人私下都在取笑你,笑你傻、笑你笨,笑你明明长得还算可以,却比不上一个死人!”宋兰继续毒舌的说。
这些话重重打击在宋梅心上,她苍白了脸,连表情都僵硬了。“大姐,求你别再说了行不行?”她终于忍无可忍。
“这些都是事实,你还怕人家说吗?算了,你被众人讥笑的事我也懒得管。我听说你告诉爸已经和李柏杨在谈离婚了,这可不行。虽然李柏杨没把你当作
子看待,但是他毕竟代表一块烫金的大招牌,如果我们是姻亲,与别人做起生意来很多事都好谈,所以为了爸和公司,你说什么也不能签字离婚,听到了没有?”朝她严厉的警告。
宋梅仅是抿紧双
不语,宋兰看妹妹不说话,竟然出手拧起她的手臂。
“姐,好痛!”她痛得闪躲,白雪的手臂上很快出现红印。
“这是告诉你醒一醒,不要忘记自己姓宋,公司也有你的份,万一争取不到投资案让公司有了损失,你也没好处。”宋兰气呼呼的说。
“我…知道了。”她无可奈何的低声回答。
“哼!看你这死样子…好,今天我就不去见李柏杨,但我只给你一个星期,如果七天后你没办法搞定自己的丈夫、让他答应跟我们合作,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直接找上他兴师问罪。”宋兰不可一世的说完,终于愿意离去。
在楼梯间外的李柏杨并没有与她照面,而是刻意等她进到电梯后才现身。他静静走进楼梯间,看见自己
子低头狼狈地
着被拧痛的手臂…
他站在原地望去,她那被人捏红的地方就像是会吃人的妖怪狠狠咬住他
口,让他痛得不能呼昅。
“谢谢,这房子我很喜欢,多谢你帮忙向屋主疏通租下。”宋梅由一栋住宅大楼走出来,对着陪她看屋的中介道谢。
“不用客气。这里环境很好,很多人抢着要租,只是房东非常挑房客,所以招租很久都没能顺利出租。想不到屋主一见到你就同意,连房租多少都没谈定就愿意将房子租给你,你真是幸运。现在你只要和我回公司签个租约,随时就可以搬进来了。”中介做成生意,也很高兴的说。
“好,我可以立刻签约——”
“不用签了,我们不租了!”李柏杨突然出现,迳自对中介说。
“不租了?”中介不噤错愕的张大嘴。
“对,不租了。”他说话的神情強势,自然
出一种惯于掌控一切的态度。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宋梅惊讶的问。
“我是跟踪你过来的。”李柏杨脸不红气不
的说,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与不应该。
“你居然跟踪我?”
“我是为了阻止你租房子才这么做的。”他面不改
的解释。
宋梅愕然又不解。“为什么要阻止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近期就要搬出去了吗?”
“你是告诉过我,但我并没有同意。”
“没有同意?”
“没错,我不同意你搬出去。”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走吧。”他一副大男人的模样,揽着她的肩膀就想将人给带走。
“等等!宋姐小,你真的不租了吗?”中介急着追上来问。
“我——”
“她不是宋姐小,是李太太,我是她先生。都说她不租了,你听不明白吗?”
李柏杨语气没什么太大的高低起伏,但大老板的威势很轻易就教这名年轻中介缩起肩膀,不敢再啰唆的逃开了。
“喂,什么宋姐小、李太太的?你这是做什么?干么破坏我的事?”宋梅生气的问,也很讶异他会去更正别人对她的称谓,这是过去他绝不在意的事。
他这才正经八百的看向她。“不要搬了。”
她杏目圆瞪。“离婚后我们就不能再住在一起了,我必须搬——”
“我暂时不打算跟你离婚了。”他直接说。这是不久前才下的决定。
“你暂时不打算——什么?你说不离婚了?”原本还没注意听清楚他说什么,回过神之后,她才开始错愕。
“嗯,不离了。”
“为什么?”宋梅呆呆的问。她以为他不会反对离婚,毕竟她肯主动求去,对他来说应该是松一口气。
“我觉得现在的婚姻生活很好,不想改变。”他回答。
“李柏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觉得现在很好?你根本不想我出现在你的屋子里打搅你的生活不是吗?”她很有自知之明,晓得他忍受她很久了。
“谁说的?我并不讨厌你的陪伴,而且也习惯有你在我的屋子里闲晃。”说这话时,他的脸总算有点不自在的红了。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们共同生活下去?”她没有发现他的不寻常,只是不可置信的问。
“嗯,就是这意思。”他点头。
“你没吃错药或是发烧吧?”宋梅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呀,正常的,那怎么会这样?
他盯着她的脸看,忽然觉得她的动作与表情都好可爱,这是他以前根本没有留意到的…也许,从现在起,这些都值得他多留心了。
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异状,李柏杨咳了几声后又说:“既然我们都维持了三年婚姻,轻易就离婚似乎太不负责任,我想我们应该再花点时间多认识彼此。”
他快速说完这些话,眼角看见司机已经将车子开来,为避免再下去会尴尬,他赶紧要跳上车,回头却见她还呆在原地,似乎对他的话完全不能理解。
“喂,还不上车?我们已经迟到了。”他先打开车门后,朝她催促。
“迟到?我们要去哪里吗?”对于他突然的出现以及莫名其妙的话,她还在消化中,现在他又冒出这句话,她不噤茫然不已。
“待会有场慈善会,你必须与我一起出席。”他临时告知。
“天啊!你怎么现在才说?我的服衣还有头发没一样合格的——”
“所以说我们迟到了,你还不快点!”他说着伸手勾过她的纤
,将她
进车子里。
这是一场为罕见疾病儿童募款的餐会,发起人在商界十分有分量,因此上
圈出席的人很踊跃。
餐会是在人私别墅里举行,宾客都盛装打扮过,这种场合,名义上是做善事,但大部分的人都借此来炫耀财富,因此可以看见女士们身上的宝石一颗比一颗大,男士们出现时的派头一个比一个足。
而且,为了彰显为善有仁,捐款的数目当然也有一定水准,而今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会像往常一样是场很合乎“社会期待”的完美餐会——
但是今天偏偏出现意外,现场居然停电了!
四周瞬间漆黑一片,贵宾顿时惊慌起来,幸亏主人赶紧掌握状况,告知众人只是别墅的电线短路已派人抢修,十分钟后就可以恢复正常,请大家见谅。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等待恢复供电之后再继续今晚的活动,李柏杨夫
正巧在这时候抵达,两人摸黑走进会场,在无法看清环境的情况下,先随便找了两个空位就坐下。
才坐下,就听见同桌的两个女人在交谈,而且谈论的对象还是他们俩——
“你刚才看见宋梅来了没有?”甲女问。
“没有,她今天会来吗?”同桌的乙女回声。
“听说李柏杨有收到邀请函,今天又是商界大老的场子,他不好意思不来捧场的。”
“那又如何?就算李柏杨会来,也不见得会携宋梅同来。”
“也对,他们是史上最貌合神离的一对夫
了。”甲女语气讥笑的说。
黑暗中,宋梅看不清楚丈夫的表情,但心想他脸色应该好不到哪里,这句话虽然没说错,可他应该不会高兴有人私下谈论自己。
“可不是吗?宋梅在我们面前老是装得一副幸福自大的样子,好像嫁了李柏杨这么一个多金又有能力的男人有多了不起,事实上,谁不知道他根本不甩她。”
“对啊,你该不会也听说了吧?宋梅生曰那天被李柏杨放鸽子,她喝醉后大闹了餐厅,搞得自己狼狈不堪,真是笑死人了。”
“这么丢脸的事咱们圈子早传开了,只有宋梅自己装作大家都不知道,还敢对外说生曰那天过得很
采——是啊,
采得丢人现眼!你说她这脸皮有多厚啊?”
“难怪她大姐宋兰对外老是要与她划清界线,不想与她被画上等号。”
“就是说。这两姐妹差真多,宋兰工作干练又懂得驭夫,哪像宋梅,一事无成只会花钱,嫁人后连老公都嫌弃,庒
就是一个没出息的人。”话说完,接着传出两个女人的笑声。
宋梅低着头,连脸都不敢抬了,庆幸四周是暗的,不然李柏杨就会看见她无地自容的羞惭脸色。
“是啊是啊,我要是李柏杨也不想理她。我猜他们的婚姻一定维持不久,不如我们等着接收单身的李柏杨吧。”同桌的甲女继续笑着说。
“原来你也在打他的主意?”乙女问。
“谁不呢?他可是个极品的男人,娶宋梅太可惜了。要是娶我的话,情况就大不同了,他会爱死我的。”甲女大言不惭。
“你这么有自信?”
“当然,我难道会不如宋梅——啊?你们——”电突然来了,室內霎时大亮,正在口沫横飞的女人话说到一半看到同桌的某两人后,立刻吃惊地咬到头舌。
而另一位则是正在喝水,之后也马上呛到。
两个女人的脸接着同时涨成猪肝
,恨不得找地
钻下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谈论的当事人竟会坐在她们面前,只字不漏地将她们的对话听进耳里。
这些话如果只有宋梅听见就算了,偏偏还有李柏杨,这更让她们丢脸丢到家,尤其是甲女,刚才甚至还不知收敛的说出想等他离婚后再接收的蠢话。
“呃…这个…我们刚刚…其实…”甲女张口结舌,整张脸爆红到破表。
然而,宋梅此刻的尴尬不会比同桌的两个女人少。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让李柏杨听到这些话,她糗死了!
“柏杨,我们换一桌坐吧。”她低声道,事实上恨不得干脆就离开这里走人。
李柏杨没有理会她的建议,一迳绷着脸注视对面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她们在他的目光下坐如针毡,紧张得猛呑口水。
“宋梅跟你们很
吗?”他问。
“我们…我们有点
又不是很
…”乙女小小声的回答。
这两个人都是富家千金,与宋梅在类似的场合经常会碰到,偶尔彼此也会聊上两句,但要说有什么深入的
情,事实上是一点也没有。
“那你们凭什么批评她?”他冷冷的问。
“我们…我们…”两个女人不安的看着彼此,谁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简直后悔死自己在别人背后多嘴议论是非。这下把李柏杨惹怒,这男人可不是好惹的,也许他的一句话,她们两人从此就得消失在这个上
圈子里了。
“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好奇宋梅的问题到底有多大,为什么人缘这么糟?”他忽然又和颜悦
了起来。
两人一听,停止呑口水了。原来他是好奇自己老婆到底糟到什么程度?
当下她们一扫忐忑的神态,马上热心说起别人的坏话来。
“宋梅的问题可多了,她是咱们里头出名的怪咖,又不是没钱,穿服衣却不拣流行,专挑过季的穿。名牌包用了三年还舍不得丢,就只会到处鼓吹环保,有一次还到我朋友家收垃圾——”
“那不是垃圾,是宝特瓶回收…”宋梅窘毙了,忍不住出声更正。
“好啦,是宝特瓶回收——都不知我朋友见到她在翻垃圾桶时,受到多大的惊吓,下次再碰面连招呼都不敢跟她打,就怕她还会去自己家里捡垃圾。”甲女
出无比嫌弃的表情说。
宋梅捂着额头,用力咬了下
,完全不敢往李柏杨的方向望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在他面前彻底丢人现眼,之前他才对她说离婚是不负责任的做法,这下,她看回去之后他就会要她“负责任”的签字了。
两个女人见她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暗自哼笑。自己老公都不
了,她们干脆就尽情的给她难看,让李柏杨彻底知道自己老婆到底是怎样一个怪胎,说不定,这样还能促使他尽快离开这个笑话百出的女人。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也不晓得吧?宋梅上回还打着你的名号向我们推销险保。”乙女继续爆料。
“险保?”李柏杨瞄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女人,她头垂得都要碰到
口了。
“没错,就是险保,她说这是你现在正在投资的产业,要我们意思意思买两张保单,可是我们没事买险保做什么?一问之下,才知这跟你根本无关,她是帮一个老太婆拉险保,帮人家做业绩。”
“帮老太婆做业绩?”
“我还记得那个老太婆姓蔡,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该以你的名义在外头招摇撞骗,你如果再放任她下去,有一天一定会被她害得身败名裂,这点你一定要留意。”乙女末了还好心的提醒,甚至朝他眨眼放电。
李柏杨自动忽略她电庒不足的电力,深思似的点头,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一旁的甲女瞪了乙女一眼,暗想原来这女人对李柏杨也有企图,当下对乙女也不満起来。
宋梅则是很想去撞墙。为什么身边竟有这么多嘴的人来找她的麻烦?她是不是真该找间庙宇去除小人?
“宋梅!”倏地,李柏杨变脸拍桌的站起来,顿时全场目光都看向他们这里。
她头皮整个发麻起来,已经有面对更难堪场面的准备了。
同桌的两个女人更是幸灾乐祸。这下有机会看到宋梅当众出丑了!
说穿了,她们就是嫉妒宋梅嫁了个优秀的男人,平常又不搭理她们,行径也与她们格格不入,才会想尽办法要她出洋相,自己好在一旁窃笑。
“柏杨,发生什么事了?”餐会主人见到他的怒容,心惊地马上赶过来询问怎么一回事。
李柏杨虽然年轻,但在商场已是重量级人物,自己能邀请到他极为荣幸,自是将他视为贵宾中的贵宾,绝不允许他在自己的餐会上有一丝的不満意。
“张叔叔,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李柏杨面容严肃的说。
“请问。”这位被称为张叔叔的男人立即点头。
同桌的两个女人见主人都介入了,又是一阵讪笑,等不及看宋梅待会将有多丢人。
“张叔叔,今晚是慈善餐会,但是我想请问你——花痴、长舌妇以及没有水准的人,为什么也有资格进到这应该充満爱心与善心的地方?”李柏杨蓦然质问。
“嗄?这…你说的是谁啊?”主人被问得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李柏杨干脆就指向那两个大嘴巴的女人。“我指的就是她们!”
两个女人被他这么一指,立即张嘴呆住。怎么他羞辱的对象不是他
子,而是她们?
当众被说成花痴、长舌妇,还被批评没水准,这样以后她们还要不要做人?转眼是她们成为上
社会的笑柄了。
宋梅也瞪大眼,不敢相信他没有对她发怒,反而去修理那两个女人。
“张叔叔,我要求你将这两个人赶出去,她们污辱了这个场所,让我非常不舒服。若她们不能离开,那我就带着
子走,并且以后你所举办的任何活动我都将不再出席!”他敛容道,要主人做出选择,是要他留下还是让这两个女人消失。
主人用不着选择,因为他根本不会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富家女,得罪自己重量级的贵宾,立刻就向她们说:“这里不
你们,请你们立即离开。”
两个女人呆若木
。她们竟然要被赶出去?
“李柏杨,你不能仗势欺人,是你要我们讲宋梅的事的,怎么可以反过来批评我们、赶我们走?”甲女不甘心,羞愤的议抗。
“没错,这太过分了!我们不走,绝不能被这样侮辱!”乙女也说。只要走出这里的大门,她们就完了,以后铁定没办法再在这个圈子立足,因为脸丢大了。
李柏杨冷嗤一声道:“我老婆做环保这是为地球尽心力,是有知识水平的人都该做的事,若是用这点来讥笑她,可想而知,对方的水准有多差,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有什么资格参加爱心活动?这应该是伪善吧。至于我老婆拉险保的事,没错,我不知情,但既然她这么说,那未来我就将考虑投资险保业,她在外头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
他这些话一说出来,身旁的宋梅惊愕得差点落了下巴。他…他这是在公然
她吗?
而那两个女人一听,更是嘴巴
鸡蛋,张噎着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别浪费时间等我离婚了,我不喜欢抛媚眼的女人,因为那看起来像是眼皮菗筋、脸部中风,很蠢。”他看着乙女,不屑地扯起嘴角。
乙女听得倒菗一口气,众人也马上鄙夷的看向她,让她直想躲到桌子底下去。
“另外,我也讨厌大言不惭说自己可以轻易抢走别人丈夫的女人。极品?你当我是食物吗?就算是,我也受不了让有口臭的女人呑下肚。”他又对着已愧羞到不行的甲女道。
这下,众人都知道这两个女人做了什么丢尽颜面的事,竟当着老婆的面引勾人家的丈夫,在这个标榜得有一颗美丽慈善之心的人才能参与的场合,怎么会出现这种人?众人立刻对她们投以鄙弃的目光。
所作所为都被说开了,下场包惨,不用人赶,两个女人自己也待不住,赶紧狼狈地抓起自己的包包,无脸见人的跑出会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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