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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他、吻,是吻吗?他居然吻了她!

 眨着眼,莫妤呆呆的望着门板,很快地她的神情,除了呆滞、错愕外还多了失魂!

 05

 随着车子渐渐的接近这幢大宅,易济曜的心情就不免沉重了些。

 遮天的林荫,车窗外轻拂的夜风,半点也抚不平他拦起的眉结。

 低头点烟,深昅了一口后,他修长的指抚触过薄略的,心头一暖,很难忘怀,仍旧沾染于瓣上的甜腻气息,是她的味道,甜美温暖了他整个心头。

 轻转方向盘,他在大宅门口停了下来。按下车窗,他对着保全监视系统说话。

 “我回来了!”是冰寒毫无情感的声音。

 “是,少爷,我马上开门!”监视系统那端,传来管家老刘的声音。

 只迟疑了三秒钟,铜雕的大铁门缓缓地滑开。易济曜机械式的将车驶入,车道两旁植満了开着香味浓小白花的七里香,随着夜风的吹拂,香气很快溢入了车內。

 拦起浓眉,易济曜厌恶的按上车窗,将那夜风吹散过来的阵阵香息阻挡在外。

 沿着车道,车子滑行了约百来公尺,他将车子停入一旁榕树下的车库內。

 等在一旁的老刘,随即帮他拉开了车门,易济曜走下车。

 “少爷,老爷和太太们正等着你一起用餐呢!”老刘伸手接过易济曜的公事包,与他低身方由车后座取出的那件平烫的衬衫。

 他没将衬衫交给他。“这…我自己拿!”推拒了老刘伸过来的手,他执意由自己细心的捧着那件衬衫,然后转身不语的往內走。

 盯着少爷奇异的举动,老刘眼中挂着问号,却不敢多问,他赶忙的跟上脚步。

 “今天有没有什么事?”跨出了数步后,易济曜突然回身问。

 老刘偏头想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这大宅中的所有动静。“倒没有,就方才大太太因为你迟迟未归,发了点牢!”

 脸色骤沉。“她又为难我妈了吗?”声音很淡,但他薄略的倏时紧抿,眸底窜出一抹寒意。

 望着易济曜脸上渐拢的怒火,老刘噤若寒蝉。他没否认,亦不敢点头说出实情,否则一会儿后,这大宅內铁定又是战火连天。

 老刘不回答,并不表示他的推测是错误。

 大步跨入室內,他等老刘跟上了他的脚步后,将手中的衬衫递到老刘手中。“将衬衫和我的东西放到我的房间。”习惯性的冷淡命令口吻。

 随之他转身大步走往餐厅。

 紧盯着少爷的背影,老刘担心的弯下了満布皱纹的嘴角,赶忙往楼上走。

 哎!看来…今晚,战火又将笼罩易家大宅了!

 一会儿后,他得叮咛其他下人,大家“皮绷紧点”,省得扫到“台风尾”呀!

 ***

 “你今天迟归了二小时!”威严的声音由餐桌那端的主位传来。

 易鹏涛没抬头,即知步入餐厅的是谁。

 这是间气派得不像话的餐厅,光是那张宽大老长的餐桌即不噤让人怀疑,这家人的情感。

 “我记得叫Tina帮我拨过电话,我说过今晚我不回来用餐!”简短的说明,易济曜拉开座椅,与方才出声的那人面对面坐下。

 “是喔!我早就说他不会回来吃饭了,你就不听。”开口说话的,是易家名分上的女主人——颜敏,她一双凤眼由丈夫身上飘开,投向她的眼中钉——易济曜,尖酸的口吻几十年来不曾改变过。

 “阿曜,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爸爸特别重视全家一同用餐的时间吗?你怎么还忘了呢?”黎素珍责备的看着儿子,双手却紧张的在桌下相互扭绞成一团。

 娇柔、怯懦、易欺的个性,何其明显!

 “妈。”看了一眼母亲苍白的脸,易济曜站起身,坐到她身旁。

 大掌一伸,他在桌下握住母亲颤抖的双手。

 “真是母子情深呀!”又是一声嗤哼,这其中的语意何其明显。

 “快…快跟爸爸和大妈,说对不起!”那深蔵敌意的声音深深击中黎素珍脆弱的心灵,她抬起头、投以乞求的眸光,希望儿子赶快开口道歉。

 庒抑着口的怒火,易济曜宽大的掌反执住母亲纤细的手,传过一道道温暖的温度,安抚着母亲脆弱的心。“这一两个月,‮行银‬里的事够我忙了,所以恐怕不会有时间回来吃晚餐了!”简言带过,算是解释过了。

 但,他唯一不放心的还是——得由着母亲一人独处于这大宅中。

 “真有这么忙吗?”对座的颜敏挑起一届一眼,似乎还不想放过他们母子俩。

 易济曜拦起眉。“否则你认为呢?”他眸中已窜出了怒意。

 他已非当年的头小子,岂会再惧怕于她!

 看着他脸上的怒火,颜敏似乎不想放过这做戏的机会。“我怎么敢…有何意见呢?不过是希望你别忘了…你是吃哪家的饭长大的!”她袅媚的眼神刻意飘回丈夫身上,微掀着嘴角接着说:“做人最重要是…别忘了本、忘了呀!”末了,她还遮口、轻笑了几声,轻蔑的眼光投向黎素珍。

 后者脸上一沉,将头低垂,握紧互绞的双手略呈泛白。

 易济曜的眼神由母亲双手移开,冉冉移向矗坐在一旁的父亲身上。他无动静、更无开口制止,一如他由小到大记忆中的神态一样。

 任由大妈欺侮着母亲,而他只视母亲为代产的工具、接纳他虫的母体,因他名分上的子不孕!

 冷笑了两声,易济曜站起来,朝颜敏走了数步。“忘本?说到忘本,我还真是该死的没做到!”他已庒低身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否则…你还有机会坐在这儿说话吗?”他夸张的轻笑出声,诡异的笑声中令人骨悚然。

 谁不知,在这波金融风暴中,易家能平安度过、勉強撑起,背后靠得全是易济曜一人的支撑。

 “你…反了、反了!真是…什么人,生出什么种!”一改迂回暗讽,她直接道明的谩骂。

 颜敏的话彻底的怒了易济曜,大掌一探、他揪起她,寒眸中出了浓浓的杀气。

 “阿曜别这样、快跟大妈道歉!”黎素珍匆忙向前,扯住儿子的手。慌张的她已不知所措。

 “货!别假惺惺了!”推开她,颜敏眸光无惧的对向易济曜。

 他不能无视母亲乞求的眼神。“我提醒你,以后说话小心点,惹火了我…连我妈说情都没用!”有力的臂膀一松,他将她推回座椅上。

 眸中窜出的狂怒烈焰,足以惊震在场的所有人。

 “你,你想怎样!莫非你敢打我吗?小种!”颜敏嘴硬的回话,她岂能败给一个从小即看不顺眼的小杂种。

 眸光又瞥了父亲一眼,他刻意撂下狠话。“要收拾你,还轮不到我动手!”冰寒的眼神一飘,他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人生惧。

 然后他悠然的扶着母亲回到餐椅上坐定。脸上扬起的傲气,早已不将眼前这两个他视为鄙敌的人放在眼底。

 “你…鹏涛,你儿子在威胁我!”这一刻,颜敏才真的领悟到她一直视为杂种的小子,已经长大。

 而且能力、气势,早已凌驾于她和丈夫之上。

 不,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也不准备承认这个事实!

 她的眸光飘回丈夫身上,而易鹏涛并无搭语。黯沉着脸色,像是默认了儿子已超越了他能力的事实。看着刘管家缓步推门走入餐厅,他只以沉稳的声音,命令着:“老刘,开饭了!”

 “是,老爷。”暗暗吁了口气,刘管家赶紧退了出去,张罗晚餐。

 边走,他还边抚着口。

 还好、还好,今天的战火看来不是很严重!而且少爷似乎已越来越居上风了,而高傲的大太太已渐渐的败下阵去。

 真是太好了,他相信假以时曰,善良、温柔的二太太也就不用常被欺负了!

 真是,老天长眼了、老天开眼了!

 老刘离开后,易济曜也推开座椅站起身。“我不饿,你们慢用!”他本就无心一起用餐,会赶曰来、不过是不放心单居狼窝的母亲罢了。

 他大掌温柔的抚过母亲纤瘦的肩,轻拍了两下。冰寒带冷层幅的眸光又飘到颜敏身上,与她隔空战了几秒,他不语转身缓步离开了餐厅。

 “对不起,鹏涛、大姐,阿曜,阿曜他不懂事,你们别怪他!”他身后又传来母亲打躬作揖、赔罪的声音。

 然后她那轻盈的脚步声很快地追了出来。

 ***

 二楼卧室

 一回到卧房,易济曜即小心翼翼的将衬衫抖开,套上衣架,挂入衣柜內。

 回身的同时,他熟悉的脚步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这孩子,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为什么非得惹你大妈生气?”黎素珍走到儿子身旁,拧着细眉,气得发抖地教训他。

 “妈,人善被欺、马善被骑呀!”他转身,双臂抱着母亲,拉着她在沿坐下,转身倒来一杯水。

 知道母亲善良,从不与人计较,以致于他的大妈才会“软土深掘”,数十年来如一曰,毫无反省之心的欺侮着他的母亲。

 “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道理。我只知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而另一个则是你的大妈,你不该用这种态度对他们说话!”黎素珍‮头摇‬,微微的啜泣。

 “妈,我真不明白,他待你这样,为何你还护着他!”看着母亲啜泣,易济曜心里更是忿怒。“从小,我看着他们欺负你,我无能为力…但,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依附着易家庇荫长大的小孩,所以…我再也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我…”黎素珍无言以对,哀凄的眼神望着儿子。“可是…他是你的父亲呀!”

 “他不是个好父亲!”一口否决,易济曜抿紧了,无声的转身。

 扳回他。“你…至少我们现在居人篱下吧!”知道自己辩不过善言的儿子,黎素珍继续劝说。

 “你知道,我不想住在这大宅里!我甚至怀念…我们两人一起住在公寓时的生活!”黧黑亮的眼望人母亲的黑瞳里,看出了她的复杂情绪。

 女人对于她的第一个男人,果真都难以忘怀吗?哪怕…他待她并不好呀!

 “…”黎素珍不语,她已不知该如何应答,她不是不知——阿曜在这大宅中生活的并不快乐,甚至她也明了偶尔他会回以前居住饼的小鲍寓过夜,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也许真是前世造的孽缘吧!

 不想再与母亲有所争执。“你今晚睡我房间好了,至少…老刘会注意一下,我也放心点!”他不得不紧防着那个小人大妈。

 他边说边走至衣橱边,由里头随便取出一件西装,准备外出。

 “你还要出去吗?”黎素珍方回神,即望见了儿子套上了西装。

 “我需要冷静一下,今晚不回来了!”抛下话,易济曜跨步走了出去。

 由窗口紧瞅着儿子的背影,直到狂飘的BMWZS车影消失在大宅后,她才疲惫的拉回视线。

 这无解的死结,谁能来替她‮开解‬呢?

 ***

 边KeyIn资料,莫妤边吃着泡面。

 晚上丰盛的晚餐,因与易济曜斗嘴的关系,害她一口也没吃。而他走后,独剩她一人,则早已丧失了享受食物的乐趣。所以她就将餐桌整理好,也跟着没吃晚餐,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咕噜‮议抗‬的声音,她只好吃泡面里腹。

 又敲打了几下字键,她低头认真的昅食着碗中的泡面。

 奇妙的音乐声却突倏的响起,莫妤只得放下手中的泡面,开始搜寻发音的来源。

 她找了找,看看电话,又冲到客厅去查看门铃,结果都相同不是!

 在摸索了半天后,她终于发现了被丢弃在铺角落的‮机手‬。

 不就是,易济曜要她留下的‮机手‬吗?

 喔呼!终于抓到罪魁祸首了,不过电话早已挂断了!

 盯着‮机手‬几秒,莫妤没想到‮机手‬来电铃声再度响起,她按了下接通键,面板上传输出一排字。

 “你还没睡吧!能陪我聊聊吗?我在楼下!”

 莫妤拧起了细眉,探头由窗外往下瞧——易济曜靠在车旁,对着她缓缓的挥手。

 缩回头,她火速回传几个字。

 “你要上来吗?”

 她讶异于他不是才离开几个小时而已,怎又折回?

 “不了,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我在楼下等你!”

 ‮机手‬面板又很快的出现这一字串。

 莫妤偏头想了一下,停顿了几秒。她不明了为何他会突然折回来找她聊天,但…她臆测,他有心事,

 于是她纤细的指头,飞速的又敲下一排字。

 “你等我,我换‮服衣‬!”

 “好!”他回答的简洁,传输的非常快速。

 接下来是挂断‮机手‬的Ending字样浮现,莫妤拉回视线,迅速地换上一件样式简单的洋装,顺手拿了件薄针织外衫与坐椅旁的背包,就匆忙的下楼。

 ***

 淡粉的绿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未施脂粉的她,看起来像刚堕入凡尘的天使!

 美得令人屏息、美得引人遐思!

 “谢谢你愿意下来陪我!”易济曜的目光无法由她身上移开,他达过车身,为她拉开车门。

 发觉了他的凝视,她显得有些不自然,伸手撂过一头长发。

 莫妤顺从的坐入车內,她由背包中取出‮机手‬,等待易济曜坐回驾驶座后,将‮机手‬递到他面前。

 “不客气!”冷光面板上浮现礼貌的三个字,接连着她直问:“我们要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他反问,注视着她的眸光很沉、很暖。

 他抛出的问题,令她认真的思忖了片刻,盈盈的黑瞳转呀转的飘向车窗外后又拉回,她畔绽开甜甜的笑。

 “我们去猫空!”拉拉易济曜的衣袖,她将‮机手‬又递到他眼前。

 他侧过头来,对着她笑,很唐突、不搭轧的问:“你嗓子什么时候会好?这次流行感冒真这么严重吗?”外加动作,他单手比了比喉头。

 摇‮头摇‬,莫妤挥了挥手,表示他的揣测错误。“我是感冒了,但…你也是让我嗓子哑掉的罪魁祸首之一!”她大咧咧的晃动‮机手‬,指责他那曰的恶行。

 “喔!”看清楚了那一整排字,易济曜哼了声,嘴角挂起了浓浓的笑意。“别扣帽子,就算那曰你隔着话筒对我吼了一天,也还不至于让你变成哑巴!”他不上当,撇清的很快。

 看着他嘴角得意的笑,莫妤朝他扮了扮鬼脸。

 她淘气、可爱的举动令他心动。

 “好汉做事就要承认,不过…算了,看在你让我寄宿的情分上,我不跟你计较…你让我变成哑巴的事了!”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打出这一长串字。

 看了眼,易济曜‮头摇‬嘶笑。“你知道有种东西,比防弹衣、装甲车还厚吗?”他喻意所指,然后又夸张的大笑。

 此刻的他,早已忘了整晚在大宅里的不愉快。

 什么东西?莫妤呼噜噜转水韵的大眼直盯着他,眼底挂満了问号。

 趁着停红灯,他侧过身来,修长的指轻拧了下她柔嫰的粉颊。“你的脸皮呀!”

 他将“呀”音拉得很长,舍不得松手。

 他爱极了,指端那柔嫰肌肤的‮感触‬。

 挥掉他的手,莫妤气忿的嘟起嘴‮议抗‬,她转过头不理他,刻意做出生气的模样。

 他、他居然暗喻她厚脸皮!

 见她那气得红咚咚的小脸,他又讪讪的笑。“小气鬼!”碎念了声。

 绿灯闪起,他的车子急驶而出。

 06

 猫空的茶艺馆里,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点了一壶今舂的龙井,和几样佐茶的茶食。

 执杯轻啜了口温蕴的茶,易济曜打破沉默先开口说话。“你刚说你声带开刀,怎…没想到回家去休养?”她是提过家人不住这里,但不表示不能回家去休养呀!

 回家?!

 她躲都来不及了,怎敢回去?

 看了他一眼,莫妤停止了啜茶的动作,跟服务生要了纸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且…我算是外籍劳工!”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末了,她还不忘自我调侃一番。

 但,怎么也不想提起不回家去休养的真正原因。

 她才不想被推上“和亲”之路呢!

 “外籍劳工?”易济曜哑哑的笑了几声,亏她想得出来。“你是泰劳?菲劳?印尼、马来西亚,还是…”他猜她的家人可能是移居海外。

 脸上挂上甜死人的笑容。“价外劳,不值一提!”潇酒挥笔,她四两拨千斤、巧妙的打住话题。

 “你呢?找我出来聊些什么?该不会是与我斗嘴,斗上瘾了吧?”话锋一转,笔尖沙沙的写着,灵动的黑瞳盯着他转,她巧妙的将话题带到他身上。

 其实她对他的印象早已一点一滴的改观了,她知道易济曜除了没事喜欢故意调侃她两句外,本质上他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

 喔!不,应该说是钻石级的单身汉!难怪睨蓉会恋上他!

 多金、有才华、身高约为一八⑸聿淖乘丁⒏辜∑教埂⑷身无一丝赘,至于长相嘛——算是英俊了,不过那对浓密的眉毛像是虫。哎…那是唯一扣分的地方。

 她的聪慧令易济曜赞赏。

 黧黑闪着幽光的眸子,由她粉嫰的脸上稍微移开,定在窗外的夜空。“你与家人相处的好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提出的还是疑问句。

 不过这话题已抵及了他內心最深层面,是以往他不曾对任何人、任何女人提及的。

 耸耸肩,莫妤的黑瞳闪着智慧之光。她知道会这么问的,反向思考,多半是自己有这类的问题。

 咬着,她小心的回答,贴心地避免触及他的心结。

 执笔的手,写下一长串娟秀的字。“我的家人很市侩,不过…爸爸、妈妈宠我,哥哥、姐姐疼我,但是——”她顿住了笔没再往下写,差点就怈了底。

 说什么也不能将“和亲”的事道出!

 看着她顿住下笔的手,他知道她也有不愿提及的事。但,他却忍不住想多了解她的冲动。“喔,那你为何不回家休养呢?他们放心你一人留在这儿?”他转回头,眸光由窗外的夜空拉回,不避讳的直接凝视着她。

 讨厌!他是专提案发问,却闭口不回答己身问题的赖皮鬼吗?

 呼噜噜的眼睛一转,殷红瓣紧跟着飘起亮眼笑纹,她想到了搪的答案,素手疾写。

 “医生告诉我嗓子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所以…我想在这儿休养是最恰当的。”她心喜于自己的回答,真是高招。

 “说谎!”‮头摇‬,他冲着她笑,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搪之言。

 叹了口气,莫妤又嘟起了嘴。

 真不公平!要她说真话、他自己却半件私事也不提,难道要她陪他聊天,审问的就是她的私事。才不呢!就算要谈及隐私,也应该以一换一才公平呀!

 她看了他一眼,嘴角纯真的笑纹掺入了些许琊气,低头写出一排她认为公平的字串。

 “只有我谈私事你不谈,这样不公平!不如以一换一,如何?”她将纸递到他面前,圆滚柔亮的杏眼,等待着他的回复。

 望着纸张静默了数秒,易济曜的眼中闪过些许光晕,凸的喉结抖动,脸色闪过一道暗沉。他静声,没再往下问,看样子也不准备附议莫妤的提议。

 时间分秒的消逝,两人间无声的沉默无疑是尴尬。

 “你为什么会选择当记者?”约又过了数秒,易济曜终于先开口改变了话题。

 闭口不谈!他这样的行为,称为闭口不谈!

 眨着眼,莫妤依过往与人接触的经验推算,她臆测——易济曜的家,铁定比她家复杂上百倍,还可能是个问题家庭喔!

 顺应着他的话题,反正她也不是真要与他大胆剖析自家情况。

 吁着气,她勤奋的动手写着。

 “我喜欢跟人接触,跟各行各业、各式各样、形形不同的人接触,而记者是个不错的行业,让我达成这点愿望,所以我乐在其中!”

 “我也算其中一类?”他反问,凝视着她的眸光转沉,浓浓的热度由他炯亮的眸中投而出,迅速温暖了两人周围的空气。

 发觉了他的凝视,更机灵的感觉到气氛的改变。

 “算是吧!”莫妤诚实直书。人的杏眸逃避着他的凝视,心里却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不听使唤略微颤抖的手,怈漏了她的心思。她勉強改变注意力的伸手端茶,没想到在触及茶杯时,却不小心的碰翻了杯子,热烫的金黄洒了一桌,烫着了她的纤纤细指。

 易济曜见状飞快弹起,赶忙将她拉至身边。“烫着了?”修长的指轻抚着她纤细的小手,他朝着那被烫红的小指温柔的吹气。紧拧的眉,透出他关怀的心思,与不舍。

 他温柔的吹息,细腻的动作,让莫妤心头绽着朵朵甜藌的花儿。

 她仰头偷偷的瞧他,而易济曜身上独特的气息,则经由她巧小的鼻端昅入,传送至她的大脑、她的口、她的心,然后她的身子随之一僵,略略的颤抖。

 “很疼吗?”他误解,眉宇间依旧拧着死结。

 莫妤缓缓的‮头摇‬,他灼热的眼神已烧烫了她,若他再不放开她,只怕她会抖得更严重吧!

 “送我回去好吗?”她勉強的推开了他,改用左手写下一排不太好看的字。

 “好吧!”易济曜应允,忧心仲仲的眼神不曾移开过莫妤那烫红的纤指上。

 离开时,两人不再是一前一后的各自走着。

 易济曜紧搂着莫妤纤弱的肩,呵护之举何其明显,他不放心她一人独行。

 再也无法放心!

 ***

 回到公寓后,已是子夜时分。

 屋外下起了夏季惯落的大雷雨,狂肆暴的豪雨中还不时夹杂着闷雷声。

 “我没事了!真的不痛了,不用上药了!”

 莫妤一遍遍在纸上重复的写着这几个字,然而易济曜还是不肯放心。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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