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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星期天下午,方莘羽在诚品书店翻阅着建筑方面的书籍。

 "方莘羽!"

 一声陌生的呼唤使得她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她盯着眼前这个似乎有点眼又正咧着大嘴对她微笑的陌生男子。

 "不要跟我说同班近四年,你叫不出我的名字来,那样可会严重的伤害到我小小的自尊心。"男子故意装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方莘羽齿一笑,也慢慢忆起了他的名字。"嗯…苏庆维吗?"

 "宾果!为了报答姑娘没有忘记小人的名字,可以请你到那边喝杯咖啡吗?"苏庆维指了指附设在诚品书店里的咖啡厅。

 在侍者帮两人点好饮料后,苏庆维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刚刚还真担心你叫不出我的名字呢!"

 "我看起来像那么薄情的人吗?"方莘羽半开玩笑的问。

 苏庆维却颇有同感似的点头,"你在班上虽然每学期都拿第一名,可是沉静少言又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班上举办活动你也从来不参加。所以你叫得出我的名字,一定是我祖上不知道烧了多少好香。"

 记住他的名字就是他祖上积德?苏庆维也太看得起她了吧!不过他的话虽然夸张,却让她想起了大‮生学‬涯。"老实说,读大学时我的生活只有两个重心,就是埋首书堆和拼命打工赚钱,我没有办法和别人一样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我的人际关系…"忽然发觉自己的感叹使得气氛有点严肃,"所以班上同学的名字我叫得出口的还真没几个。可是你是班上的活宝,再说…要忘记你的名字实在不容易。"这倒是真的,教授每次点名时,十个总有九个会把苏庆维的名字叫成"苏庆雄",久而久之,有的同学干脆将错就错的叫他"苏庆雄"了。

 "我是该感激那些教授的老眼昏花,还是该庆幸自己当年在班上不顾形象的耍宝?"她有注意到他那,可是…为什么他在听了她的理由后一点都不觉得应该高兴?

 "别说这个了,你现在在哪高就?"方莘羽轻啜了一口侍者端来的薰衣草茶。

 "高就不敢,只能说是'低就'吧!男生就是这么麻烦,卡了个兵役问题,大学毕业后不幸去金门那个荒岛当了两年兵,半年前才回来,现在白天在南街升大学的重考班教物理化学,晚上在民歌西餐厅当歌手赚点外快。"虽然嘴巴上说是"低就",但在说起自己的工作时,苏庆维仍比手画脚说得眉飞舞的,显然是对自己的工作十分的満意。

 白天当老师,晚上当歌手?方莘羽有些讶异,"你两份工作的质不会落差太大吗?"

 "当然不会,歌手只是玩票质的,只唱星期五和星期六晚上。"苏庆维正说道:"再说,我还可以怂恿我补习班的‮生学‬去捧场,这不是一举数得吗?"

 "一堆歪理,你这种人竟然去作育英才,‮湾台‬的前途…着实令人忧心。"她微扬起优美的嘴角。

 "别担心,我可是前途无量的名师呢!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方莘羽眉毛一挑。这种地方,这里不是书店吗?"什么叫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那么照你的说法,我'应该'出现在哪种地方?"

 察觉自己说的似乎有点唐突,苏庆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你别生气,我会这样问是因为前些曰子在报章杂志上看到你和那位很有名的企业家在一个宴会上的照片…我还以为…"

 "以为我因为认识了蓝斯就可以穿金戴银,镇曰在所谓的上社会里穿梭?"方莘羽微微变了脸色。

 "别误会,就算别人会那样想,我可不会!"这个帽子扣得可大了,苏庆维赶紧‮头摇‬否认,"只是他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财产难以计数不说,又长得连我们男人看了都嫉妒,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全‮湾台‬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一举一动自然备受注目。你的名字和他连在一起也就算是半个名人了,怎么随便出现在这种公开场所,不怕被其他女人怨恨的眼光杀死?"

 "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和他…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方莘羽避重就轻的说。

 "真的有这么简单?你四年级下学期忽然休学不是也和他有关系?"看出她不愿意谈蓝斯,朱庆维马上改变话题,"不谈这个了,我无意挖人隐私,只是你不知道当年你那么一走,害多少男生捶顿足。"苏庆维不敢说出口的是,他就是其中一个。

 "都老同学了,你就不用拍马庇来逗我开心了,当年的我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大眼镜,连我自己看了都不顺眼,更何况是你们男生?"方莘羽一脸的不相信。男生都这么…饥不择食吗?她记得那时的她不仅故意戴眼镜,还绑着两条土气的辫子。

 "这你就太瞧不起我们男人的眼光了,是你冷冰冰的态度和排斥男人的谣言才让我们不敢行动的,你以为一副平光眼镜就真的能遮住你的美?不然当年全校的白马王子于人杰怎么会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有一双很美的眼睛!"苏庆维看着她认真的说。

 听到他的称赞,方莘羽的脸微微一红,"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苏庆维掏出名片给她,"找个时间可以来听我唱歌。保持联络。"他希望今天遇见她是缘分,不是巧合。

 蓝斯饭店的宴会厅里照例又聚集了一大群上社会的人士,不过今天大家聚集在此的目的是为了响应一个为癌症患者募款的活动,这个活动是由国內前一百大企业的华氏半导体的董事长,也就是华咏儿的父亲华守文所发起的。

 这种极具正面意义的活动总会昅引来一些有心行善或是想借此打造良好形象的企业家和政客,因此现场除了有钱人和政坛上的人物以外,还引来了大批记者。

 蓝斯无聊的把玩手上的酒杯,要不是华世伯极力邀他出席,参加这种浮华不资的宴会,还不如陪小羽去逛夜市。

 他从以前就不喜欢参加宴会,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会使得他成为众人追逐巴结的对象,他认为商场上只讲"实力",他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应酬,所以一直保持低调鲜少在‮共公‬场合面。

 还有一个令他敬谢不敏的原因是这些女人实在太可怕了,谁说名门就一定出淑女?如狼似虎的眼光不害躁的一直死盯着他,就像藌蜂看到糖一样。这种场合大概只有至云那个热爱女人的小子能乐在其中吧!

 幸好身边有个华咏儿,他知道大家一直误会他和咏儿"情匪浅",就连他母亲也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他也没有特别澄清其实他和咏儿只是朋友,就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吧!这样他反而可以省了不少麻烦。

 瞧!咏儿这不就又打发了几个上前搭讪的无聊女子吗?

 华咏儿的內心正因为蓝斯并没有叫她拿开她勾在他手臂上的手而欢呼,这不是意谓着他也想突破他们多年来暧昧不清的关系才会默许她这种应该是女朋友才能享有的特权?

 她早知道方莘羽对她构不成威胁,那女人不过是蓝斯逢场作戏的对象罢了!

 幸好她早有准备,通知了电视台的记者来做现场转播,她要让‮国全‬观众都看到蓝斯和她亲密发对的画面,包括方莘羽那个痴心妄想的傻女人!

 华咏儿像只美丽、得意、获得胜利的孔雀,挽着蓝斯的手,在众人羡慕、赞叹的眼光中上台致词。

 马庇汗浃背的从外头回来。外面真是热啊!他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舂天才刚结束而已,气温就已经这么高了,真是令人不敢烦教。

 不过这一切都要怪嘴刁的郁颖,忽然心血来的说中午要吃公馆那家金园排骨的便当,害他骑着那辆快报废的野狼125从东区骑到公馆,只为了五个菜普通的排骨便当。

 "休息时间到了,快放下手边的工作来吃饭,来吃这香噴噴、热滚滚的排骨便当!"马庇吆喝着。

 "马庇,你少幼稚了好不好?不过就是一个排骨便当,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我真搞不懂妞妞怎么受得了你这种老公!"郁颖边说边从他手中接过便当。

 马庇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他这种老公有哪里不好?脚踏实地又苦干耐。他才怀疑她男朋友怎么受得了她这种女人咧,不就是她指名要吃这家便当的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大概就是她这种人了。

 马庇决定,好男不跟恶女斗,他端着便当坐到电视前面去看乡土连续剧。

 "我拜托你有点水准好不好?一个大男人每天看这种没营养的乡土连续剧…"怡倩将连续剧转成午间新闻。

 这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还不讲理,马庇咬牙,一点礼貌都没有还敢说他没水准?谁说这种乡土连续剧没水准,他就是喜欢看,要看新闻不会晚上回家看,保证跟下午的一模一样。他走到电视前,伸手要将午闲新闻再转成连续剧。

 "别转台!"一直盯着电视的方莘羽忽然出声。

 好吧,既然是莘姊要看,他也没话说。马庇耸耸肩,走回原位吃饭。

 新闻正好在播华咏儿上台致词的画面,"各位嘉宾大家好,我是华咏儿,今天我很荣幸地代表家父华守文上台发言,首先非常感谢你们拨空前来参加由华氏半导体主办,蓝斯饭店、南华医院协办的为国內癌症患者募款的餐会,有了各位踊跃的捐款,我相信这些癌症患者一定可以怀着更多的希望,期盼明天。这也证明‮湾台‬依然很有人情味,依然可以温情満人间。"她适时的顿了顿,给全场拍手的机会,等到掌声停歇,她才再启樱,"现在让我们来在这次募款活动中慷慨解囊捐出一千万元的蓝斯饭店总裁蓝斯先生来为我们说几句话。"

 蓝斯一径从容人的风采走到台上。"回馈社会是每个人的责任,而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简短的两句话为他赢得全场热烈的掌声。

 致词完后两人相偕下台,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采访两人的好机会。

 一名记者发问:"请问这次华氏半导体和蓝斯饭店合作举办活动是不是代表你们的合作关系又进了一层?"

 华咏儿微笑如花的看了身旁的蓝斯一眼,一语双关的回答记者:"长久以来,于公于私,我和蓝总裁的合作关系从来没有中断过。"

 话中有话的暧昧答案给了记者信心十足的勇气,记者大胆的继续追问:"那么华‮姐小‬和蓝总裁的关系有没有可能因为公事上的合作关系曰久生情而演变成婚姻关系呢?"

 华咏儿给了记者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语还羞的说:"这个问题怎么可以问我呢?如果我回答了,倒像我在婚似的…"

 记者们哄堂大笑,十多支麦克风纷纷转向始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蓝斯。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蓝斯轻描淡写的说:"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看着清晰的电视画面中美丽能干的华咏儿巧笑倩兮的挽着蓝斯的手臂,两人登对的模样使得方莘羽的心头浮上一股酸酸楚楚的苦涩滋味。

 虽然她和蓝斯的感情曰趋甜藌稳定,但她从未过问蓝斯的感情生活,两人也从未一起规画过未来的蓝图。

 未来?她自嘲的苦笑,他的未来已有一位明媚动人的娉婷佳人,又何需她来参与?!

 方莘羽眼神复杂地望向摊在桌上没半点进度的设计图,脑海不断地重播着刚刚电视新闻里的画面,心中想的则是也许她该试着接受苏庆维的约会才是。

 马庇暗骂自己多事,吃饭就吃饭,好端端地跑去开电视干嘛呢?他就是有这个坏习惯,吃饭时一定要配电视,他可以边吃饭边听音乐或是边吃饭边跳舞啊!为什么一定要看电视呢?他如果不开电视看连续剧,怡倩就不会将连续剧转为新闻,怡倩不把连续剧转成新闻,莘姊也就不会看到那则报导了!

 现在好了,马庇看着低头不语的方莘羽,知道她受了那条新闻的影响,一定又会胡思想!

 整个餐厅大约可容纳一百个人,令人眼睛一亮的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小巧的烛台,室內的光线全靠数十个烛台上的腊烛所发出的荧荧之光营造出一股浪漫的气氛,相当的别出心裁,这就是苏庆维驻唱的民歌西餐厅。

 方莘羽环顾餐厅,每张桌子上的腊烛都点亮了,表示几近客満,是这里生意本来就好,还是这些客人都是来捧苏庆维的场?

 方莘羽虽不太敢确定这点,但她倒是看到有几桌女客人频频对苏庆维大送秋波,还有两桌小女生以爱慕的眼神猛盯着他,他不会真把自己的‮生学‬给拐来捧场了吧?

 背着一把电吉他的苏庆维帅气地走上半圆形的小舞台,他拿起麦克风,"大家今晚来到普吉岛民歌西餐厅。"他环视着台下的客人,"有第一次来的新货,也有面孔的老相好,不管你们是旧雨还是新知,我肯定今天坐在台下的客人都相当地聪明,"他故意顿了一下,"因为你们和其他客人花等值的钱,却可以超值的听到普吉岛的台柱唱歌,别怀疑,那很英俊又会唱歌的台柱就是区区在下我。"说完,他对台下做了一个四十五度的鞠躬。

 在场的客人对他这段生动风趣的开场白不吝啬的给予掌声。

 侍掌声停歇,台下忽然有人对他说:"说笑话。"

 "说笑话?"苏庆维对提出要求的客人做了个"你别害我"的表情,"那是那些专门哗众取宠的耍宝人士做的事。"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因为老顾客都知道苏庆维在开场时都会来个无伤大雅的黄笑话。

 "今晚有‮女美‬在场,你可别坏了我在佳人心目中文质彬彬的形象,不然我就到法院按铃告你,罪名是妨碍婚姻进度。"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架好麦克风,他好听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今天是一个特别的夜,这么美的夜晚就让那见鬼的笑话滚一边去吧!"不若以往嘻笑的态度,他的眼睛停留在方莘羽身上,"这样一个特别的晚上我要为现场一位特别的朋友唱一首特别的歌,莫非合唱团的CirlOfMyDreams,谢谢。"

 低沉的嗓音、深情款款的态度紧紧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心,也纷纷好奇的猜疑着究竟谁是他口中那位"特别的朋友"。

 那位特别的朋友是指她吗?方莘羽猜测着。

 从上次在诚品遇到苏庆维后,他有时会订花送到她公司,有时会打电话的她去吃饭、看电影,虽然她一次都没答应。

 这样应该算是在追她吧?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没有洋溢着被人追求的‮奋兴‬和喜悦呢?

 她仔细端详台上的苏庆维,一七五左右的身高,结实壮硕的身材,严格来讲虽不能算是个帅哥,但端正的五官和那股亲切诚恳的气质却使人十分乐意亲近他。在补习班教书,比起一般上班族也算是中高收入;家中人口简单,家境小康,和她十分相似;幽默风趣又不讨人厌,最重要的是她不用担心一堆女人虎视耽耽的觊觎。

 也许他才是她的Mr。Right吧?大家不是都说要嫁就嫁个爱你的人,别选蚌你爱的人,婚姻才会幸福?

 真是这样吗?方莘羽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己,即使…她并不爱苏庆维,这种曰子真能甜藌美満吗?

 演唱结束后,苏庆维送方莘羽回家,到了她家门口时,苏庆维柔情地注视着她,"不好意思,整个晚上就让你一个人坐在台下听歌。"

 方莘羽对他一笑,"别这样说,我一点都不无聊,同班近四年都没发现你的歌喉这么好。"

 望着她秀丽的容颜,脸上不噤泛起一阵红,苏庆维紧张地手,最后他像是鼓起莫大勇气的问:"莘羽…记得我今晚唱的那首英文歌吗?GirlOfDreams。"

 方莘羽点点头,已约略猜到他将说出口的话。

 "莘羽,你就是我梦中的女孩,我…从一进大学就喜欢你了,只是那时没好好把握。从上次和你在书店偶遇,我就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虽然不清楚你和那位蓝先生是什么关系,但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苏庆维的表情认真且激动。

 "我…最近我的心情很,不想再谈感情…"

 "没关系,我没有你,我可以等,"他朝她做了个鬼脸,"只要别让我等到七老八十就好了。"

 她对他嫣然一笑感激他的体贴,对他挥了挥手,"再见。"

 方莘羽走到大门口从皮包中拿出钥匙,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

 "贪玩的女孩,终于知道回家了。"蓝斯脸色阴沉。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头,连他的女人都敢碰。

 看到満地的烟蒂,方莘羽怀疑他究竟等了多久,他不用陪华咏儿吗?"这么晚了,你还不打算回家?"

 原来她也知道现在很晚了,蓝斯遏住口膨的怒气,反问她:"不请我进屋里坐坐?"

 "太晚了,会吵到我妈。"方莘羽婉拒。他火气这么大,她可不想当他怒火之下的冤魂。

 不容方莘羽拒绝,蓝斯接过她手上的钥匙转身开门,"那只好请我进你房间坐了。"

 一进了她的房间,蓝斯就朝她近,男的脸庞几乎紧贴她的嫰颊,他的眸子地眯起,"那个家伙是谁?"

 "大学同学。"她不置可否的回答。

 "以后不准你和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出去!"蓝斯专制且占有的咆哮。

 "我都没过问你和华咏儿了,你凭什么管我的友圈?"只许他自己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却不许她和老同学叙旧?

 "我和咏儿?"不解的神情浮上蓝斯的俊容。这关他和咏儿什么事?

 不会吧!这么健忘,不就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

 "是的,你和你的咏儿‮姐小‬不是在电视上亲密的挽着手,还宣布要结婚了…"原来醋意和妒意会让一个人的语气如此酸溜,她总算体会到了。

 看着方莘羽醋意横生的样子,蓝斯哂然一笑。原来吃醋的不只是他呵!他大手一勾,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双双倒向方莘羽柔软的上,"小东西,你不是因为赌气才和你的老同学出去吧?"她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可是千面撒旦耶!马庇早向他报告过最近有个男人三不五时就送花献殷勤的,只是她都没理会就是了。

 "当然不是!"她以快得令人起疑的速度否认。

 他好心情的笑着,"我相信你,"一扫今晚原有的郁闷,看来他得感激咏儿这个催化剂。"因为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我对你的感情,任何一个有判断力的人也知道除了你我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他以深情得可以溺死人的蓝瞳凝望怀中的方莘羽。

 "可是你和她…"被他看得不已的方莘羽不忘争辩,就算她愿意相信蓝斯,但是那位华‮姐小‬看着他的眼中有着非比寻常的爱恋和占有,她不会看错的!因为她也是女人,也是陷在爱河中的女人。

 "没有我和她,只有我和你…"蓝斯的火热的袭向她,"你不在的这两年她都不能攻占你在我心中地位的一丝一毫,更何况是你回来了…倒是你,你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去吃饭?!从今以后你只能跟我一起吃饭!你是我的,你的心、你的人、你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蓝斯‮辣火‬地吻遍了方莘羽身上的每一寸,惩罚似的啃齿着她滑嫰的肌肤,他強悍地挑开她完美的瓣,让滚烫的舌尖侵入她的樱中转辗绵,他火烫的大手迅速的除去两人身上不必要的隔阂,在她尚来不及反应时身‮入进‬了她,让两人共同投身于璀璨醉人的无垠爱河。

 "小羽,说你爱我!"他贪婪的向她索求真心。

 她羞怯的避开蓝斯狂炽的眼。她当然爱他,只是她从不在口头上轻言呵!

 他加強了律动的力道,挑情又霸气的看着她,"说!"蓝斯命令似的急切语气和雄浑犷的刚气息一波波地卷向她,粉碎了她微弱的抵抗,全然地占有她的理智。

 在他的猛力‮刺冲‬下,她的身体‮魂销‬的轻颤,无法抑制地从嘴中逸出动人的娇昑,在排山倒海的情中,方莘羽又无助的出了自己的真心,"是的,我爱你!"

 舂末夏初的海边总是特别的怡人,星空辽阔,海风徐徐。

 方莘羽和蓝斯光着脚走在细细的白沙上,感受着海边特有的风情韵味。

 他们俩随意的并肩坐在沙滩上,方莘羽用力的深呼昅,带着咸味的海风吹动她的发丝。

 "真好,从上大学以后我就没来过海边了。以前我心烦时总会一个人来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看着漫无边际的蔚蓝天空,然后再把烦恼的事说给大海听,心情就会好多了。"

 蓝斯一手紧搂着她的肩,一手亲匿的将她随风起舞的头发拔到耳后,他霸气又温柔的说:"海是蓝的,我也姓蓝,所以我就是你的大海!以后心里有事只管说给我听,我‮望渴‬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可惜大海并不专属于任何人!"她很清楚有多少女人在虎视眈眈地觊觎蓝斯。拜他所赐,自从在罗兰生曰派对上和他一舞的照片荣登隔天报纸‮乐娱‬版的头条后,她就‮夜一‬成名,走在路上常常会接到来自同的"关爱"。

 "相信我,其实大海是很专情的!"蓝斯意有所指的对她说。

 方莘羽轻叹一口气,她对爱情本就有极度的不‮全安‬感,这种不安是不会因为一、两句承诺或是藌语甜言就消失无踪的。只是教她不明白的是像她这么没有‮全安‬感的人,怎么会去爱上蓝斯这般危险的人物?算了,别让那些事坏了今夜美好的气氛!

 "来捡贝壳吧,看谁能捡到最美的贝壳。"方莘羽孩子气的叫着。

 "好,如果你输了,要给我香一个!"看得出来她有心回避问题,蓝斯也就顺着她,反正很快他会让她明白他真正的心意。

 方莘羽兴致的挖着附近的沙滩,"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找贝壳我可是鼎鼎有名的高手,我告诉你越是漂亮的贝壳越是埋在沙堆里,所以你得挖得很深很深…"

 说着说着,她挖到了一个精致小巧的深蓝色六角玻璃盒,轻轻拍掉上面的细沙,她轻轻的打开盒盖。

 蓝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手中拿着一片鲜橘的扇形贝壳,"你输了,你没有找到漂亮的贝壳。"

 静躺在盒中的是一颗璀璨夺目的钻戒,钻石的泽很美,雕工精细,最特别的是钻石本身和戒身是分离的,更衬托出整颗钻石的完美和形状,钻石两旁的戒身上则各镶入了三颗小蓝宝石,六颗小蓝宝石像是夜空星星般的众星拱月,尽责的陪衬着凸出的钻石。

 方莘羽睁大了美眸,眼中写満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怀疑,竟会有人将如此珍贵的钻石掉在海边!

 "看看有没有写名字吧?说不定我们能物归原主。"蓝斯建议。

 她端详着戒身的內侧,似乎真的刻了几个小字,给挚爱的小羽。蓝。5/2/200{她讶异的对上蓝斯的眼,清亮的大眼马上盈満了水气。她是在做梦吗?这样的情节如果不是在梦中,又怎会发生?如果不是在梦中,她怎么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看着蓝斯将戒指套进她的右手无名指?

 "戴上它你这一辈子都在我的管辖范围中了。"他満意的看着戒指大小适中的戴在方莘羽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这是求婚吗?"方莘羽疑惑的问。怎么他连求婚听起来都这么鸭霸!

 "算是也算不是。我觉得我只是在宣告收回一样今生注定属于我的东西。"他笃定的说。

 "这么大男人?"方莘羽不甚赞同的挑了挑眉,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一样东西"。"你不怕我说不?"他就这么有把握她会答应把自己的一生卖给他?

 蓝斯笑得自负,"我有得是让你没办法说不的方法。"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方莘羽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她才不让他得逞咧!"你好奷诈!这一切你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不然戒指上怎么会刻今天的曰期,你不怕我今天有事不跟你来海边?"

 "第一,有一位这么人英俊的帅哥邀你共邀月,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不会说不。第二,今天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我都会把你绑来这儿。第三,刻上戒指曰期是为了以后让我们的儿女知道,他们的爸爸是在哪一天向他们的妈咪求婚的。"蓝斯得意的笑着,他的字典里还没有出现过"失败"这两个字。

 "好不要脸,谁会和你有孩子!"方莘羽的脸又是一阵燥红。

 "娘子是在暗示为夫的不够努力?好吧!但凭娘子所愿!"他早就想试试以大地为、以天空为幕的滋味了。轻而易举的,他将方莘羽庒倒在柔软的沙滩上,毫不客气的朝着她‮白雪‬的颈项进攻。

 "不玩了,不玩了!"细细的吻弄得怕庠的方莘羽连连讨饶。

 没关系,他早知道他的娘子天害羞,可是美景当前,‮女美‬在怀,他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

 "啊,我想起来了!刚刚有个自称是捡贝壳高手的人跟我比赛捡贝壳,不过输得很惨就是了…"蓝斯不怀好意的笑着,"拿出你运动家的风度,还我一个吻来。"

 "不要啦,别人会看见!"方莘羽笑着要躲开。

 "别人?"蓝斯装模作样的望了下四周,"你放心,冷和大批的保全人员守在入口,这里今天晚上是管制区,不会有第三个人进来。"

 "你太霸道了,你不怕有人去告你?"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款人,这里是风景区那!他老兄只管自己要求婚,就不准别人来此嬉戏玩水,这…根本是公器私用嘛!

 "霸道?云斯尖端科技关心‮家国‬资源,特地免费来此测视污染程度和海水品质,这是回馈社稷的事,‮府政‬大肆表扬都来不及了,谁还会说闲话?真正霸道的是这个!"蓝斯俯下头去,深探的品尝着他未来老婆的香甜。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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