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此刻的木兰头埋在臂弯里,长长的头发垂下来,蜿蜒到地毯上。
季澄忍不住伸手拖起一缕,可那头发太顺滑,转瞬便又滑落回去。
开始认识的时候,他是没想到她会和杜垂杨曾经是情侣,如果知道,或许决不会放任自己去动心。
等知道了,也来不及了。
不过就算没有杜垂杨,他也没觉得他们会有可能
。
这个人,一直把自己当个弟弟那样看待,他也不奢求别的,做个弟弟就已经很好。
季澄静静地看着木兰,心想,她大概真的是个天使吧。
杜垂杨小时候过的那样艰难,就是她陪在身边一起长大,互相搀扶安慰。
而自己每次落难时,又都是她在一旁陪伴,甚至还救过他的性命。
可是她本人,却全然不知,她是卷入了一个怎样互相亏欠的情感漩涡。
虽然她被痛恨自己母亲的杜垂杨伤害,已经是这恶果的受害者。
木兰在季澄复杂的目光中动了动,醒了过来,
了
眼睛,清醒后0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和自己一样,庆幸,总算没有到腾折去医院的地步。
季澄的烧退了,又睡了夜一,基本恢复了体力,可以爬起来去澡洗。
之前在这住的时候,落下一点生活用品没拿走,木兰看全是价格不菲的名牌,扔了总归可惜,于是收在一个箱子里,没想到这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木兰去准备早餐,季澄披着袍浴从洗手间出来,洗了个澡,觉得清慡起来,忽然就想开个玩笑,于是走到木兰跟前。
“干嘛?”
木兰问他,还带着对他生病作死行为的余怒。
看他不再病恹恹的了,正想说教一番。
没成想,木兰刚头转过去,就看见季澄忽然把袍浴敞开。
“妈呀!”
木兰一瞬间紧紧闭上眼,转过身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却传来季澄恶作剧得逞的笑声。
感觉被耍了,于是木兰慢慢回过头。
季澄站在那,袍浴是敞开的,但是背心短
好好的穿在里头,正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你个熊孩子!”
木兰作势去打他。
却被季澄猝不及防往前拉了一把,拥进了怀抱里。
撞进那年轻的怀抱的一瞬间,某种直觉让木兰心里一惊,马上伸手去推他,却听见季澄说:
“你别打我啊,我有心脏病。”
木兰的手迟疑了那么一瞬,不过两秒钟,季澄已经松开手,做投降状:
“闹着玩的,别打我!”
木兰无法忽视那一瞬间直觉警报给她的对方的某种情愫,这让她很意外,她沉默了一瞬,正
:
“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季澄正拿水杯的手在半空一滞,但只有那么一瞬间,让木兰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少年脸上完全是一种満不在乎的样子,他晃悠悠往后退了两步,说:
“好好,知道你名花有主,我和你保持安然距离行了吧?“
然后灿然一笑:
“你不会是有什么自作多情的想法吧?”
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吗?
不管是不是,总归是说清楚的好。
陆熠辰也差不多是夜一没睡,开会到后半夜,木兰进来的时候,他才结束会议不久。
可是他一眼便瞧出木兰的憔悴神色。
他走到她身边去,俯身看她,轻声说:
“把眼睛闭上。”
木兰听话的闭上眼睛,轻轻揪住陆熠辰白大褂的前襟,心里雀跃,这是传说中的早安吻吗?
她闭眼静待一会,却没等来期待中
上的温柔感触。
疑惑的
开一点眼皮,看见陆熠辰已经站直了,说:
“眼皮都抖了,你有神经衰弱。”
“…”木兰面上只是抿了抿嘴
,內心里恼羞成怒的咆哮:
“你才神经衰弱呢!你神经病!”
陆熠辰在木兰平静脸色下的眼睛里分明看见了燃烧的小火苗,忍住笑意,突然又重新俯身吻在那不甘心的小嘴上。
离开时,又看了看,不错,愤怒的火苗已经熄灭了。
木兰一五一十的给陆熠辰讲了季澄的事情。
果然,陆熠辰很是不悦,強调:
“二十岁的男人,不是孩子了。”
木兰点头,但其实把季澄叫成男人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他住在你家?”
这是陆熠辰最不満的一点,其实他还从木兰的叙述里听出来季澄之前也去住过,但是那是他们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了,他就不追究了。
但是,现在,有成年男子住他女朋友家里,那是绝对不行的!
“对,昨天在我家门口,他病的起不来了。”
木兰回答。看看陆熠辰的脸色:
“你生我气啦?”
陆熠辰无奈:“看在我女朋友是白衣天使,他又是个病人的份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木兰重重点头:“好!保证下不为例!”
说完转身要去工作,却又被陆熠辰叫住。
“等等,我中午和你一起去你家,他要真那么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住医院,让他去我家。”
“??”
中午的时候,木兰带着陆熠辰一起回了小公寓,上楼梯时,木兰就在想,万一要是季澄真的不肯回家也不去医院医院怎么办?
她和陆熠辰两个人以強欺弱,強行把他赶出去?
好像不太近人情,邻居都以为季澄是她表弟,这么一闹,还以为她闹了家变。
后来又想,万一季澄真的答应住到陆熠辰那去怎么办?
那画面一定是非常诡异的…
胡思
想上了五楼,木兰心情忐忑的打开门,陆熠辰率先走了进去,却问了一句:
“人呢?”
木兰也进来,却发现房间里没人了,季澄已经走了。
她去洗手间看了看,季澄不仅人走了,连之前落下的那一箱东西也一并带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没有这么一个人来过。
木兰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感觉,希望他是回家了。
陆熠辰心情是瞬间愉快起来:
“看来免了一番劝说,我们走吧。”
季澄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旁边一箱东西,摸抚了一下。
她一直在真心实意的帮助她,如今她有了男朋友,他又怎么会给她添麻烦呢?
况且,他家里,父母正在办离婚,为了财产的分配,各自带着律师吵的不可开
,他去木兰那里求得了一天的安宁,可是最后还是得去面对,已经一片废墟的家。
他把那只箱子抱在怀里,仿佛那些东西有温度,可以依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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