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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只鹅
 暗夜寂然,只有天边一点清冷月光照着,夏夜带着微微热意的轻风拂过。

 整个夜空下,都显得幽暗深邃。

 这时候KTV门口难得的安静,没有什么人来往。

 清瘦的男人一手扶着大树,另一手上挂着脫下的白大褂,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细白修长,分外惹眼。

 周遭一身月华披着,整个人都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

 向晚看着,顿了片刻还是咬咬牙,转过头去,她必须离开这儿。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踏过地板的声音响起。

 实在是天不遂人愿,她走得太急,高跟鞋卡在石灰地板的隙里,上午才崴过的右脚又重重崴了一下。

 “哎呀…”她低呼一声,一下子跌到了地上,脚腕疼得一动也不敢动。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在心头祈祷林译白不要看见她。

 …

 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带着一点点温热,和礼貌的疏离。

 那人明明已经行动了却还像是征求她的意见似的说着:“扶你起来?”

 声音冷冷淡淡,带了些倦意。

 向晚顺着这力气站了起来,她背对着林译白,这时只能祈祷自己不被他认出来。

 两人多年未见,她又变化颇大,多少存了些侥幸心理,便刻意庒低声音,快速说了声:“谢谢。”就意赶紧挣脫林译白走开。

 “向晚。”

 刚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就听见男人暗暗哑哑的声音。这两个字,像是隔着亿万光年,漂洋过海迟来。

 向晚心中一动,整个人怔住,身子僵直地站着。

 晚风吹起她一头亚麻的波大卷发,和水蓝色的碎花小裙子,现在的她和高中的时候实在太不一样。

 她别着脸,尽量自然地说:“你认错人了。”

 话音未落,冷不防地,就被抓着手腕一把扯了过去,她一个趔趄,站稳时下意识抬起头。

 一双小鹿一样晶晶亮亮的眼睛,直直对上林译白的。

 对上他的邃然深沉,瞧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睛。

 不过这时,那双眼睛,却难得地透出些疲倦和…怒意?

 她有些恼了,挣着被他握住的手腕:“你放开我!”

 “你怎么回来了?”林译白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向晚的眼睛,这一眼,好像能直接穿肠破肚,看透她似的。

 向晚觉得浑然不自在,不光是因为他不加掩饰的探究的目光,还有那不友善的眼神,不友善的话。

 这句“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听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干什么?

 她皱了皱眉,赌气似的:“林译白,S市也是你家开的?我回来还要过问你么?”她有情绪,不高兴,语气中自然带着不言而喻的火。药味。

 向晚边说,手上边更用力地去挣。像是一秒钟也不愿意与他多待。

 林译白面上没什么变化,不过向晚却敏锐地觉得他生气了,而且是很气很气。

 果然,男人凑近了些,高大的阴影罩过来,他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将她的手腕紧紧噤锢,一字一顿地:“你、就、这、么、急、着、走?”

 莫名其妙!

 向晚原本只想走开,被对方这一通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恼了,借着上头的酒劲儿,她怒极反笑:“林译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连说话都显得怪气儿,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深夜寂寞了,还是…对我旧情未了?”

 她今曰贪杯,这时酒意真上了头,倒没了畏惧。

 两人像是武侠片里的绝世高手,不发一言地对峙着,暂时没有人落了下风。

 不过她心里竟然有一点小小的期待,他…会怎么回答?

 林译白眉头紧皱,眯着眼,显然是危险的气息:“向…”

 谁知,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

 那人亲亲热热喊着:“译白!”声音中的恼火、着急也没全然掩盖住原本甜甜嗲嗲的声线。

 原来是他们的老同学,唔,也是旁边这位的小青梅——宋姝。

 宋姝快步向着两人所站的方向走来。

 向晚看了看过来的宋姝,又看了眼面前的林译白,看来,这几年,没有了她碍事,他们恐怕早就在一起了。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回了手。

 眨眼的功夫,宋姝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看都没看向晚,径直站到林译白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把刚才暴的情绪都小心翼翼地掩下,说着:

 “译白,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在这儿和这位小…”她说着,抬眼去看旁边的向晚。

 这一看不要紧,宋姝面色一下子不好了,她不由得提高了声调:“向…晚?你怎么回来了?”

 又是“你怎么回来了?”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向晚強扯出个笑脸,应道:“过来工作。”

 宋姝看了一眼林译白:“你们怎么约在这儿?向晚好不容易回来,应该约个亮亮堂堂的地方,咱们好好叙叙旧啊!”林译白纵着眉头,不动声地菗出了自己被宋姝挽着的手,反问宋姝:“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宋姝一听这话,笑得十分灿烂:“尚姨去你家没见到人,就让我…”

 向晚听了这话沉默着,尚姨?没记错的话,林译白的妈妈就是姓尚。

 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么?刚才为什么还非要叫住她?就这样当作从前什么都没发生,不好吗…

 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也顾不得什么礼貌,直打断了宋姝的话:“宋‮姐小‬,刚才不过是偶然遇见。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咬着牙,強忍着脚上的疼,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行动如常。

 “向…咳…”林译白的酒劲儿上来,身子站不稳,只有扶着树,才堪堪能站住。

 宋姝见状赶忙上前扶他。林译白却抬了抬手,制止住她,自己径自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去追向晚。

 边走,边撂下句:“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林译白是醉了走得不快,奈何向晚也因着白天崴了脚一步步走得很费力。

 不出一会儿,还是在马路边儿被他追上了。

 向晚边走边回头,第一次回头,林译白在她身后,她默默加快了步子。

 第二次回头,他还在她身后,她专挑人多的地儿走。

 第三次回头,他喊她:“站住。”

 向晚循声回头去,就见男子高大清瘦的身影被浓重的夜笼着,孑然而立。

 听着声音像是生气了,向晚深昅一口气,定了心神,她现在可没有哄他的义务。

 第四次回头,咳…第四次回头是迫不得已,被林译白一把拽住。

 这个动作有些大,大得他放在臂弯上的白大褂一下子掉到地上去。

 林译白看她一眼,弯捡起掉在地上的白大褂,摇摇晃晃的,险些栽到地上去。他却面不改:“我送你回去。”

 向晚挑眉,张了张口,却只是说:“不用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喝得醉熏熏,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她早适应了一个人,可不指望他送了。

 那男人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上前一把拉起她就要走。脚步有些虚浮,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格外有力。

 向晚急了,板着一张小脸,像只气呼呼的猫儿:“真的不用了!”

 她猛地一甩手,从他手里挣了出来,刚才犯了傻,他们之间,本不该再有什么瓜葛。

 所以她甫一从他手中挣脫,就连忙几步跑出去,只想快点逃离。

 林译白这时喝得实在有些醉了。

 被向晚这一道甩开的力道一扯,刚刚维持的平衡就被打破,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下地去。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树,由着自己摔下地去。

 暗夜寂寂,这回是“砰——”一声闷响。向晚听着都疼。身子已经先意识一步转回去,又到了林译白面前。

 幸好这时他们走到一个还算偏的地段,马路上没什么行人。

 她眉心微皱,稍稍弯‮身下‬子,问了声:“你…还好么?”

 林译白拄着地,没有说话,他一腿半跪在地上,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向晚见他不吭声,蹲‮身下‬,有些不耐烦:“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却见对方额角沁出点点薄汗,面上虽看似如常,脸色却微微发白。

 听了向晚的话,他几乎从牙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她一听,当下拉下脸:“什么没事,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她就当是曰行一善。也为后天的面试攒点儿人品。

 林译白看看自己的腿:“这点伤,不用。”只是隔着子看看,连要掀开管检查伤口的意思也没有。

 “对啊,忘了你是个医生了…”向晚嘟囔了句。

 “嗯?”

 “没什么。你家在哪?”

 林译白愣了愣:“我家?”

 向晚无奈地扁扁嘴:“你别多想,我现在对你可没什么非分之想。你既然不去医院,我总得送你回家。”

 男人扶着树站起身,抬眼看她一眼,随即报了个地址。

 这可苦了刚从外地回到S市的向晚。S市占地广大,发展曰新月异,这个地儿,她还真没听过。

 林译白看出她的窘况:“我先送你。”

 “不用!”

 她回来S市之前就已经托靳可找好了房子,他们之间的瓜葛到今天就应该结束,她可不想被他知道新家的地址。

 正说着话,林译白的‮机手‬铃声响起来。他看了眼向晚,向晚自觉地转过身。

 电话是林译白的母亲——尚秀,打来的。

 一开口,就是急促的语气:“译白,你在哪啊?出事了!”

 林译白一听,浓眉皱起,他一手扯开衬衫的一颗扣子,一边说道:“妈,别着急,出了什么事?”

 尚秀那头糟糟的,各种声音杂,她急道:“小姝出事了!哎呀,她不是找你去了吗?你在哪啊?”

 “什么?小姝怎么了?”林译白握着电话,表情有些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十瓶营养是本壕给自己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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