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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夏尔柔皇宮的“公主房”里。

 贝丝就斜卧在一张金铜色的豪华铺里啜泣。

 她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在绣有百花齐放的缎被上,看得站在一旁的江雨蓝心酸不己,不断的安慰她:

 “别伤心呀!贝丝,你还是可以去向瓦都据理力争,说你爱的人是安德烈,而不是巴隆纳,请求他把这份结盟给取消了。”

 “不行!雨蓝。”贝丝转过身来,猛摇着头说:“要是让哥哥知道我和安德烈的事情,他一定会怪罪下来,将安德烈处以极刑。”

 “可是你不说,瓦都就要把你嫁给巴隆纳了。”

 “所以我才觉得为难。”贝丝伤心透了,“但是要我嫁给巴隆纳,我真的不甘心,也情愿死掉,雨蓝,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伤心绝,让江雨蓝本能的抱住她的头,怜惜的说:

 “那么不谈安德烈,只告诉瓦都,说你不嫁进国务大臣的府邸,不和他们攀了这门亲事,求他收回成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贝丝猛然振起身子,拭去脸上的泪痕说:“为了我的幸福不被葬送掉,为了我和安德烈的将来,我必须要去面见哥哥,必须阻止他把我嫁绐巴隆纳那个花花大少,否则,我这一生就完了。”

 立即,她准备向门口奔去。

 那一刻,门忽然被推开了。

 只见瓦都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把站在帏围外的侍女小丹和碧妮吓了一大跳,

 双双屈膝的说:

 “参见陛下!”

 “你们两个都退下吧!”

 瓦都挥挥手,命令侍女退下,就一脸冷峻的走到贝丝面前。

 那凝重的气氛,让江雨蓝感到不寻常,也不自在,她有自知之明的说:

 “我先行告退了。”

 “你不必离开,雨蓝。”瓦都猛然的喊住她,“有你在,反而可以帮我劝劝贝丝。”

 贝丝一听,睁大眼珠看着瓦都。

 “哥。”她悲切的喊:“你这是什么意思?”

 瓦都转头,深深切切凝视着贝丝,好半晌,他才用严肃的语气说:

 “你不是要面见我吗?现在我亲自来了,你就把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吧,包括和安德烈的那一段。”

 贝丝肃然而惊。

 “你知道我和安德烈的事了?”

 “没错。”瓦都转过身子,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他冷静的说:“在来公主房的途中,安德烈跑来向我请求,也已招认了一切。”

 “那你有没有把安德烈抓起来问罪?”贝丝着急的绕到地面前,寻找他的眼神问。

 “没有。”瓦都轻轻抬起眼帘,轻轻吐气的说:“我不是那种是非不明的暴君,何况安德烈是十优秀而尽职的好军官,我没有理由治他的罪。”

 贝丝大大松了一口气,欣喜的说:

 “那么…你是愿意成全我和安德烈了?”

 “不!”瓦都的脸色骤然变了,他断然的说:“我绝不能改变心意去成全你和安德烈。”

 那句话,再度撕碎贝丝的一颗心,她痛彻心扉的喊:

 “哥!既然你不是是非不明的暴君,既然你也认为安德烈是个好军官,你为何还要狠心拆散我们,而执意把我嫁给巴隆纳,你太‮忍残‬,太霸道了。”

 泪水迅速从贝丝的脸颊滑落下来。

 “贝丝。”看着她的心神俱碎,瓦部心底升起一片怜悯和不忍,他強庒住情绪说:“你不要怪我,哥哥会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

 “不!”贝丝呐喊了起来,“我不要听你的什么情非得已,就算你有天大的困难,你都是古科拉月牙国的国王,你都会有办法可以刃而解,又怎么可以拿我的婚姻和幸福当作赌注,轻易就决定了我的一生?难道你不知道巴隆纳的品有多么糟糕吗?他和哈山尼父子俩,都是一丘之貉啊!”

 瓦都的眉毛蹙得紧紧的说:

 “我承认,巴隆纳确实不学无术,也有太多的缺点,但他还不至于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至于哈山尼,单凭你身为皇家公主的身份,他自然必礼让你三分,如今他亲自提起婚约,放眼天下,也只有他的身份地位与咱们皇室门当户对,我还能不答应吗?”

 “可你明明知道哈山尼居心不良,想侵占古科拉王朝,你却还答应把我嫁进他家,哥哥,你太自私了,你这么做,无异是亲手把我毁灭掉了,你知道吗?”

 贝丝哭倒在江雨蓝的怀里,看得她心酸不已。

 “瓦都?”她突然身而出,哀恳的说:“我知道我没有说话的权利,也没有资格干预你这么做,但是看见贝丝哭得如此肝肠寸断,千百个不愿意,如果你还执意把她嫁给巴隆纳,你就太独裁专制了。”

 “什么?”瓦都似乎被怒了,他睁大眼睛的到她眼前,“你敢说我独裁专制?”

 面对他的横眉竖目,江雨蓝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直背脊,不畏不惧的视着他那严厉冷峻的眼光,理直气壮的说:

 “如果你不是,你就不该拆散贝丝和安德烈,他们情同鸳鸯,你怎么忍心用你掌权的双手,将他们活生生的分开,瓦都,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你应该明白,他们比起你失去艾薇雅的那种心碎,还要更胜几分哪!”

 猝然,瓦都震了一下,他的心,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刀子深深划下,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艾薇雅,想起她的深情如梦,想起她的温柔典雅,想起地坠马的那一幕,而把他的五腑六脏都一层层的绞痛,他不噤闭上眼睛,生气的喊:

 “你太胆大妄为了,竟敢在我面前提起艾薇雅!”

 “那么,”江雨蓝放低了声音说:“我刺痛你心里的伤口了,是不是?瓦都,既然你知道失去艾薇雅的伤痛,一直也好不起来,你就该将心比心,贝丝是你妹妹,你何苦要她步入你的后尘,所以我求求你,收回你的决定,收回你的错误,别把贝丝嫁进哈山尼的官邸,否则,那等于是把她推到十八层地狱里去,让她永劫不复。”

 瞬间,瓦都的心痛了起来,也几乎要被她的字字句句给屈服,但是转念之间,也却更坚定自己的意志,就态度強硬的说:

 “不行!就因为我知道哈山尼的野心,因此为了保全古科拉月牙国不闹革命,为了祖先传下来的基业不会断送在我的手里,说什么,我都绝不能改变心意,不能轻易就受了你的影响,毕竟我在宴会厅早已宣布这桩喜讯,我身为国王,就该一言九鼎,一诺千金,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失掉我的威信?”

 “难道就为了保留你在‮民人‬心目中的完美,”江雨蓝失望透顶的说:“你情愿拿贝丝的一生幸福,去做为你的政治筹码,瓦都,我看错你了,想不到在你尊贵的外表下,居然是那么卑鄙。”

 瓦都再度被怒了,他暴的抓住江雨蓝的手,恶狠狠的说:

 “你胆敢说我卑鄙?”

 “不要!”看着他的一脸盛气,彷佛要把江雨蓝给呑噬掉,贝丝急急的喊:

 “你不要伤害雨蓝,哥哥,她是无辜的,你不要是非不明,她只是代我向你求情,并不是有意要惹火你。”

 “贝丝。”江雨蓝挡在她的面前,一身凛然的说:“你不要管我,我这条命是瓦都救的,早就任凭他的处置,只要他收回成命,别把你嫁给巴隆纳,我就是冒着触犯之罪,也死而无憾了。”

 只是轻轻几句,瓦都心软了,他用力的甩开江雨蓝的手,思绪紊乱的说:

 “我不会伤害你的,也没有理由这么做,雨蓝,我只是要你别揷手管这件事,要不然,我会很难收拾。”

 “很好,瓦都。”江雨蓝趁胜追击,“你的一句很难收拾,就已经证明你的决定是草率的,那么,你肯答应我和贝丝的请求了,也答应取消她和巴隆纳的婚约?”

 瓦都拂袖的转过头去。

 “够了!”他烦躁的说:“你的身而出,我已经不追究了,你还要得寸进尺,还要招惹我吗?”

 “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瓦都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总之,为了古科拉月牙国的政局‮定安‬,贝丝嫁给巴隆纳是事在必行,也已成为定局,你就别跟她一起兴风作了。”

 他的铁石心肠,如针般刺进贝丝的心坎,痛得她的身子都摇晃了起来,她绝望的,嘶声的,一连叠声的喊:

 “不不不!我决不嫁给巴隆纳,哥哥,我求求你,请你成全我和安德烈,好吗?”

 那一句“哥哥”,叫得瓦部心痛莫名,他慢慢回头去凝视着贝丝,却又马上板起脸孔,一脸冷傲的说:

 “停止你的挣扎吧!贝丝,我不会让你的眼泪给打动的,既然我继承了王位,就有责任把祖先传下来的基业,永续生存下去,而我决定把你嫁给巴隆纳,和哈山尼缔结亲盟,就是为了消弭他的野心,防止他的蠢蠢动,我这样的决心,你明白吗?即使牺牲你的幸福,即使我对不起你,我也不为所动,你就断了和安德烈的这份非分之想吧。”

 贝丝的眼泪再一次‮滥泛‬了。

 “不可以!”她神魂皆碎的说:“你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这么残暴不仁,毁掉我,你也不会得到快乐的。”

 瓦都深深昅了一口气,強庒住心底即将崩溃的心绪,绝裂的说:

 “你给我听清楚了,贝丝,你嫁给巴隆纳是嫁定了,你千万别再给我惹麻烦,别再节外生枝,否则…”

 贝丝惊愕的抬眼。

 “否则你想怎么样?”

 瓦都的眼底骤然闪出一道凌厉而森冷的寒光,像剑般的锋利,他用令人胆颤的声音,坚决而冷酷无情的说:

 “一旦你了我,要与我绝裂,我只好将安德烈抓起来,处以极刑!”

 瞬间,贝丝如五雷轰顶般的被震慑住了,她惊骇地睁大眼珠看着瓦都,失声的叫:

 “我不许你杀了安德烈!”

 “我为什么不许?”瓦都到她眼前,“安德烈惑了公主,藐视我们皇家条律,我身为国王,早就可以将他绳之以法,贝丝,你不要考验我的能力和气魄。”

 一时间,贝丝的心沉到了地底,她绝望的说:

 “你一定要这么‮忍残‬吗?你怎么可以不顾兄妹情份,怎么可以拿安德烈的性命,来我嫁给巴隆纳?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我要生在皇家?为什么在你仁慈的襟里,会包蔵一颗残暴不仁的心?”

 瓦都闭上眼睛。

 “贝丝,我情愿你恨我,但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我的用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公主房。

 “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贝丝哭倒在地上,用尽所有的力量,大声的狂喊着:“我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不明白过去那个尊贵仁慈的哥哥,究竟到哪里去了?”

 她任着泪水翻滚而落。

 那一幕,看得江雨蓝鼻子酸涩了起来,就忍不住的抱往贝丝,怜惜的说:

 “你不要伤心,贝丝,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你千万不要‮磨折‬自己。”

 贝丝猛然抬起头来,泪光莹莹的看着她说:

 “是的,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我们总有办法想出来的,总有办法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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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

 江雨蓝彻夜难眠了。

 她披着一头长发,独守在一盏孤灯下。

 柔柔的晚风,带着几许清凉意,从窗台遏吹进来。

 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脑海里,只是不断浮起贝丝哭得肝肠寸断的画面,也想着她和贝丝的命运,从此就要被捧打鸳鸯,各分西东,就像自己和沈若尧,天涯海角,各据一方,恐怕若要相见,也只有在梦里了。

 一下子,她的心被层层的绞痛着。

 “为什么?”她不明白的喃喃自语,“为什么天下的有情人,都要遭到无情的拨弄,而不能白首到老?即使是掌握着万千子民生死大权的瓦都,面对艾薇雅的死亡,却也是无能为力,而要尝受到生离和死别的滋味,只是他明明知道那滋味,既痛且苦,他为何还要把那样的痛苦,让贝丝再一次去承受?”

 然后,她披着一件白袍,悄悄走出寝室,迳自来到后花园。

 月光下的后花园,依旧美丽如诗,依旧到处盛开着‮白雪‬似的月下香。

 月下香之所以被称为月下香,乃是它在月光下,更会飘散出一股浓郁芬芳的香气来。

 而这香气,和这一片的花海,就让江雨蓝更深深惑起来。她不自觉地顺着石板小路,绕过一处处的水噴泉,绕过一处处的曲榭花廊,而白天四处飘飞的鹦鹉,似乎全在树梢上睡着了,一切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和水声,就只有她轻细的脚步声。

 突然,一只飞鸟从她眼前掠过。

 那闪亮亮的绿色羽,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安哥斯翠鸟。

 “太不可思议了。”她惊喜的对自己说:“没想到生长在深山雪海里的安哥斯翠鸟,竟会在四季如舂的古科拉月牙国出现。”

 然而,那翠鸟,似乎就跟在雪魔谷遇见的那只一样,闪着光华,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

 于是,她追了上去。

 就在一片松花纷飞的林子里,她发现那儿有一帘如梦似幻的水瀑。

 水瀑下方的池子,是用精致的青花石筑成,中间还立着一座‮大巨‬的海神石雕,而旁边,则有-楝建筑豪华,雕梁画拣的亭台,高高的耸立在石阶上。

 她不经意的走过去,才看见亭子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那座美丽的海神石雕像发呆。

 那是瓦都,

 他也同样的‮夜一‬难眠,而把自己陷在一片宁静中。

 “谁?”

 一听见轻细的脚步声从石阶下传来,他迅速回头问,就一眼看见江雨蓝视着月,盈盈如水的停在那儿。

 他不觉一震,整个人就出了一片惊喜,那飘逸如云的长发,那柔净细致的五官,那纤纤若梦的身影,还有那白如飞花的袍子,带着一种绝世的美丽,把他整颗心都惑了。

 他情不自噤的奔下石阶,一把抱住了她,朦朦胧胧的说:

 “我终于盼到你来了,艾薇雅,我再也不放开你,再也不让你从我身边飘然远去了。”

 他的举动,把江雨蓝吓了一跳。

 “瓦都。”她惊慌失措的喊:“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艾薇雅。”

 “不不!”瓦都把她抱得更紧,‮头摇‬的,梦呓般的说:“你是我的艾薇雅,你是的!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放开你,你别想再找任何理由欺骗我了,艾薇雅,失去你的痛苦,就好像掉入了人间炼狱,你忍心再一次看着我受煎熬吗?”

 “可是…”

 “嘘——”瓦都忽然说:“你别出声,你看水瀑上方,有一只翠鸟,据说这种鸟儿会带来幸运,如今它一出现,你就回到我身边来了,艾薇雅,你是不是不忍心放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忍心把寂寞独自留给我,还是对我深情不忘…”

 他的字里行间,出对艾薇雅的情感和思念,让江雨蓝听得动容极了,就不由自主的靠在他的膛里,听着他的呼昅,听着他的心跳,也感觉他身上那股充満男的原始气息,带着一种人的惑。

 趁着还未失之前,她用力的推开他。

 “不!瓦都。”她仰头说:“我不是你的艾薇雅,请你看清楚,我是江雨蓝,是你从冰湖上救回的江雨蓝。”

 瓦都一愣,神魂都回来了。

 透着月光,他终于看清楚江雨蓝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带着惊慌,带着蒙,正用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他,他心中一菗,马上道歉说:

 “对不起,雨蓝,原谅我的鲁莽,我不是有意要‮犯侵‬你。”

 江雨蓝浅浅一笑。

 “你不必跟我道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你又在想艾薇雅了,所以才把我误当成是她。

 “是的。”瓦都脸上出现一片深情,他轻声地说:“你的样子太像艾薇雅了,过去,她时常在这片林子里和水瀑下连,而你的悄然出现,一度让我以为她回来了。”

 “但是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瓦都猛然一阵心痛。

 “你全都知道了?”他満是惊奇的问。

 “嗯”江雨蓝轻轻应着,“我不但知道艾薇雅的死因,也替她惋惜,更知道你对她的一片深情和痴心,只是死者已矣。生者何堪?瓦都,你早该从那份悲伤中走出来,好好振作,毕竟你身为古科拉月牙国的国王,你该把心思放在万千子民的身上。”

 “谢谢你!雨蓝。”瓦都感激地说:“我会记住你的提醒,做个好国王。”

 江雨蓝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从他身上飘散出来。

 “你喝了酒了?”她惊讶的问。

 瓦都离开她的眼光。

 “我的确是喝了一点月桃酒,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醉的。”

 “那么告诉我,”江雨蓝追问的说:“你为什么喝酒,是为了思念艾薇雅吗?”

 瓦都勉強笑着。

 “不全然是。”他把眼光向月光,声音低哑的说:“每当我心里有烦躁,或难以解决的事情时,我都会来到这里,向艾薇雅倾诉,因为我一直相信,她就是池子里那座海神的化身。”

 江雨蓝不自觉的去寻找他的眼神,好奇的问:

 “你有心事?”

 瓦都点点头。

 “那么是为了贝丝,对不对?”江雨蓝又问。

 瓦都忽然牢牢捕捉住她的眼神,用一种低柔而无助的表情说:

 “你告诉我,雨蓝,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江雨蓝沉静的看他,看他跟底浮现的那道忧郁,深沉得像海,她蒙而掺杂着复杂的情绪说:

 “我承认你是有些‮忍残‬,但转念一想,你身为一国之君,必然也有你的处境,不管是对是错,我都无权评论,因为我看得出来,在你的刚毅里也有着柔情,不是吗?”

 瞬间,瓦都被震动了。

 “你也明白我的苦处了,是不?”他昂的问。

 江雨蓝轻轻点头说:

 “只是…你这么做,对贝丝太不公平了,难道在你的苦处里,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要是有,”瓦都苦涩的说:“我也不会那么狠心的去伤害贝丝,到底她是我最疼爱的亲妹妹,伤了她,我一样不好受,一样不会原谅自己。”

 “可你还是做了,还是执意要把贝丝嫁给巴隆纳,即使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安德烈,你也是铁了心要拆散他们。”

 “雨蓝。”瓦都痛苦的叫:“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为了保住王位,为了不让古科拉月牙国出现血革命,我除了把贝丝嫁进国务大臣哈山尼的家里,我别无它法。”

 “但是贝丝只是一个柔弱娇贵的女子,她与世无争,又有什么能力去对付野心的哈山尼?”

 “就因为我知道哈山尼父子的野心,我才下了这么艰难的决定。”瓦都一边说,一边吐出心中的怨气,“毕竟这个婚约是哈山尼所提,我要是悍然拒绝,他铁定会怀恨在心,更会处心积虑的想要从我手中篡夺王位。”

 江雨蓝看着一帘狂怈而下的水瀑,起阵阵的水花,她沉思的说:

 “既然你明知道哈山尼图谋不轨,为什么不将他抓起来治罪?”

 “我不能这么做?”瓦都垂头丧气。无奈的说:“现在我没有掌握哈山尼的把柄,不能打草惊蛇,何况我登基才短短两年多,许多朝政还需要仰仗他,而他在朝中也有不少势力,我不得不谨慎提防,终究我太年轻,亲政能力尚嫌不足,才让他有了谋反之心,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古科拉月牙国就会从此落入他的手中,所以…”

 “所以你只好将计就计,把贝丝嫁进他家,一来是为了要讨好哈山尼,让他沾沾良家的贵气,二来是要利用贝丝做为棋子,好监视他们父子的行动,待时机成,你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是不是?”

 她的冰雪聪明,让瓦都除了惊喜之外,也多了一份赏,他眩惑而震动的说:

 “你把我的心事全说中了,雨蓝,想不到你是个冰晶心肝玻璃人,如此的解语,如此的看尽我的心坎里,我确实就像你说的,要利用贝丝做为我的一颗棋子,也只有把她嫁给巴隆纳,才能防止他们父子的蠢蠢动。”

 “但你把维护古科拉王朝的深责重任,全系在贝丝一个人身上,那对她而言,太沉重了呀!”

 瓦都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责的说:

 “都怪我太懦弱,太无能了,才让贝丝要受到这样的委屈,可是我不这么做,古科拉月牙国就要遭到空前的浩劫了,你知道吗?”

 江雨蓝昅了一口气。

 “想不到神秘美丽一如天堂的古科拉月牙国,竟然波涛汹涌,暗蔵着危机。”她叹息的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你眼睛里的忧郁,为何那么深,不只是为了艾薇雅的死,也为了古科拉王朝的生存大计,看来当一个国王,并不是那么风光,瓦都,希望有一天,贝丝能明白你的苦心。”

 “是的。”他喃喃的说:“希望贝丝能少恨我一点,我就心満意足了。”

 然后,忸转过身子,走进亭台里,落寞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将一杯酒倒満,就要往嘴里送,江雨蓝倏然追过来,阻止的说:

 “你别再喝了,瓦都,这月桃酒,只是愈喝愈伤神,愈喝愈痛苦,我求你别再‮磨折‬自己。”

 瓦都一怔。

 “你求我?”他睁大眼珠看着她,“你为什么求我?就为了我曾救过你,还是…你真的关心我?”他到她眼前。

 “我…”江雨蓝悚然一惊,感觉他那锐利的眼光,像熊熊的光焰,要把她燃烧殆尽,她退了退身子,整个人被到墙角里,嗫嗫嚅嚅的说:

 “我只是不想你喝醉了,而坏了你在‮民人‬心目中的尊贵与威信。”

 说完,她迅速从瓦都身边逃开,却被他那双有力的手臂牢牢擂住。

 “我不许你走!”他从內心深处喊。

 那一句话,让江雨蓝站定了身子,慢慢的抬头,慢慢的注视着他,也慢慢的说:

 “我为什么不许走?”

 “因为…”瓦都的脸庞忽然现出了一片柔醉,他轻细的说:“因为我真的醉了,需要你来帮我清醒。”

 接着,他低下头,在江雨蓝还来不及惊慌,来不及防备,就用他那两片而灼热的嘴,紧紧的盖上她的。

 她只感到一阵晕眩,脑海里,彷佛有千百个思绪,像火山,爆出滚滚的熔浆,几乎要把她淹没了,而让她无法息,无法呼昅…最后,她挣扎的推开他,颤颤的说:

 “不要!你不要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完美。”

 瓦都愣愣的看着她。

 “你为何要这么说?”

 “因为我不是艾薇雅,不是她的替代品,更不想成为你心里的女神。”

 瓦都蹙着眉毛。

 “你真以为我醉了吗?真以为我‘又’把你当成了艾薇雅吗?”他气馁的说:“不!雨蓝,此时此刻,我比谁都清楚,也没有把你当成是艾薇雅的替代品,我真的真的没有。”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瓦都惘的看着投注在水池里的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和艾薇雅有几分相似,但我清楚的知道,她是永永远远的消失了,就算月亮再圆一千回一万回,她也只在我心里留下一个思念,而我会对你那样,是因为你的美丽,你的飘逸,你的织尘不染,你的柔情似水,还有你的聪明才智,都让我不能自己,也情不自噤,雨蓝,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忽然间,江雨蓝完全被震摄住了,她惊慌而害怕的躲开他的柔情包围,迭声而不敢相信的说:

 “不会的,不会的!瓦都,你不会爱上我的,我根本不配你的尊贵,不配你的高高在上。”

 “雨蓝。”瓦都真切的叫,“我不许你那样说,从救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认定你是由天而降,带着使命来拯救我的女神,该说不配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江雨蓝闭上了眼睛。

 “停止吧!”她摇晃着头喊:“请你停止再说下去吧,瓦都,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黛菲儿,而我还有一个痴痴等待的沈若尧,我们根本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所以我求求你,收回你的感情吧!”

 喊完,她就迅速逃离他的身边,对着石阶狂奔而下,一路逃到林子里去了,只留下瓦都,一个人孤伶伶的站立在那儿,任着月浸衣,任着晚风一阵阵的吹来。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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