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良柔踏进这家店时,就见到尔玲独坐的方桌;她娴静的表情、诗样的双眸,心情似乎很愉快地等待心上人的到来。良柔想,尔玲大该会大失所望了!
不过,良柔仍高兴地向尔玲的桌位走去,而且发出黄莺般的声音告诉她:“学长临时有事不能来,他请了我当陪客。”
只是一瞬问,良柔捕捉到了尔玲不想让人看见的失望,那一闪即逝的酸楚,好教良柔心疼,可是,要当一个称职的陪伴者是要让对方尽快忘却忧愁,而不是一起陪她哀伤的。
“你请我吃晚餐,待会儿我陪你逛街。”良柔说。
“良柔,谢谢你又来陪我。”
“尔玲,别不快乐,快乐是要自己去寻求的。”良柔执起尔玲的手说。
“对,我们就痛痛快快大吃一顿,然后去狂疯大采购。”尔玲对良柔眨着美丽的大眼睛说。
“这就对了。”良柔放心了。
***
易凡按了玲,门立刻就开了。顺着门开,他立刻闻到厨房飘出的饭菜香。
他直走进客厅,姝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在客厅歇会儿,再等一会儿就开饭了。”
“喔!”
易凡坐了下来,心想此刻的尔玲一定很失望他没陪她晚餐;虽然,她温驯的个性一定不会埋怨,他的心却隐隐地菗痛起来。
正沉思之际,不觉有只柔荑的手正碰触他的肩膀,刹那间,易凡有若受惊的小绵羊,本能地坐直自己的身体。姝曼怔愣了一会儿,随即不介意地大胆直视着他。
易凡沉默着,好像正等待她的下一步骤。
“易凡,吃饭了。”姝曼想想,退一步,再试试吧!
“嗯。”
他们默默地吃着晚饭,直到吃完饭后,易凡才打破沉默开口。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姝曼急急地动着脑筋,“我想彻底了解你的工作环境,这样更能抓得住你的內涵,便于作画。”
“真的吗?”易凡话中带着怀疑的意味。
“当然是真的。我与你只不过见过几次面,对你的了解不够,这样是画不出好作品的。”姝曼说。
“可是,我们合作快两个月了,加上我们之前认识的时间,我相信这样就够了。”
“我觉得不够,因为我是画者。”姝曼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不管那么多了。
“那该如何改时?”易凡只想快点结束这项“帮忙之举。”
“只要我们常在一起…”
“比如呢?”易凡打断她的话。
“像一起逛逛街,让我知道你喜欢的事物,或者一起聊聊天,说你最在乎的人、事、物,反正,就是多让我了解你的世界,这样子,我相信我更能得心应手的作画。”姝曼对易凡眨眨美目,声音消失清亮的举出例子。
易凡不了解画,所以不晓得作画需要哪些准备工作,不过,他想应该是需要的吧!就像医学也有学术和临
经验之分,才能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因此,他点头表示接受,并开始叙述他的家庭。
“我的家庭很简单,我和我太太而已。我很爱我太太,她是一位美丽又纯真的老婆。”
“她既有花容月貌,想必一定很得你的宠爱。”姝曼嫉妒的说。
“我爱她胜过一切,没有她就没有我。”易凡整个心飞扬起来,心中涨満对尔玲的爱,他的脸此刻充満了爱的光辉。
姝曼嫉妒得快要发狂,但表面上仍微笑地面对着易凡,她心中想:她誓必要得到易凡!
“哪天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姝曼说。
“好,有空大家聚聚,你一定可以跟地合得来。她对人很亲切,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易凡奋兴地夸自己的太太,殊不知已点燃姝曼的妒火。
“应该是这样,你那么欣赏她。”姝曼无法说出“相当”两字。
“她是一个值得我付出的女人。”
“那我呢?”姝曼脫口而出。
易凡不明白姝曼的话,所以不敢发言。
“你觉得我如何?”姝曼再问,一点也不气妥。
“你也是不错的女孩。”易凡只能如此回答。
“如何不错?”姝曼咄咄
人。
“你漂亮又大方,必是每位男人梦寐以求的伴侣。”
“我与你老婆比,哪一个漂亮?”
“嗯…不相上下。”
易凡实在不懂女人心。
“你比较喜欢谁?”姝曼脫口而问,并期待答案如她心中所想要的。
“她是我太太。”他愈来愈明白姝曼的问题。
“那你考不考虑爱我?”姝曼得寸地尺的问。
“姝曼!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我不要别人!难道你一点也不爱我吗?”姝曼不依的说。
“姝曼,我想你的话题已超越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易凡讶异的看着她,最后才挣扎的说。
易凡冷冷的言语,切断姝曼狂
的问题。
“易凡,别生气,是我大过分,请你原谅,下次我不会了。”姝曼急急的道歉。
“我想请问你,还需要多少幅画?姝曼,我不得不告诉你了,我最多只能再给你两个星期的时间,以后,我无法腾出时间来,所以,也请我不要到我工作的地方去打扰我。”易凡斩钉截铁的说。
“易凡,我不可以这样,这样一来,我的画展将功亏一篑。”
易凡想断然的拒绝姝曼对他的无礼要求,他不想让她继续干扰他的家庭与工作。
“我已经帮你很久了。”易凡再说。
“那以后我们还可以见面吗?”姝曼紧张的说。
“可以,我们还是朋友。”易凡答。
“一言为定。”姝曼再现微笑。她想,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只要他答应,她就可以不用烦恼见刁;到他了。
***
回家的路上,易凡显得急躁不安,他不晓得若再继续帮忙姝曼,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股不祥的预兆环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姝曼的眼神、势姿…一切都不正常,她像对待丈夫一般的对待他,而且,从她下午到医院找他,就很不寻常,唉!他实在不该对“模特儿”发生好奇、好玩的念头,如今都怪自己一时的
惑。
进了家门,即见一室的冷清,由此可见,尔玲必定还未返家。
他进了卧室,累得和衣躺在
上,不知不觉中沉睡去。
十点二十分,尔玲踩着奋兴的脚步回家。
今天她累跨了,八点钟时开始与良柔逛街,她们慢慢看,慢慢挑,直到百货公司快关门了,才意犹未尽地回家。
尔玲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卧室,看见易凡连服衣也没换就躺在
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入进浴室澡洗。
二十分钟后,尔玲洗净了一身的疲惫,走了出来,准备叫易凡起来澡洗。
被摇醒的易凡,睁着半梦半醒的眼睛看向尔玲——透明的薄衣,低垂的领口,使她
部的曲线一览无遗,令他不免产生遐想。尔玲见他心猿意马的模样,两颊立现一片嫣红。
“怎么了?快去澡洗啦!”尔玲继续拉他。
易凡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搂
抱住尔玲,把她庒上
上,冲动地吻上她的
,急促、热烈地注入
望,她的眉、她的眼,再往她白雪的头顶…
尔玲在他的热情下呻昑娇
着,易凡迫不及待地褪下两人之间的障碍物,然后肌肤贴着肌肤,使他们熊熊的
火,更加燃烧…
“玲玲,你是我一生的至爱。”易凡在她耳边呢喃着。
“我好爱你。”尔玲搂紧他说。
尔玲无声的环抱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告诉他该去澡洗了。
“嗯,待再去,我想多享受抱着你的感觉。”
“易凡,今天我买了好多漂亮的服衣,也买了睡衣,我穿给你看。”
“不用了,最漂亮那一件我已经看过了,而且,‘效果’奇佳无比。”易凡微笑的说。
“你讨厌啦!”尔玲娇羞地躺在他怀里。
“想不到我的玲玲也会买也
感睡衣来
惑我。”
“才不是,人家是…”她不依地说。
“别害羞了,我真的喜欢。来,我先去澡洗,你再展示每一件止我欣赏。”不等她说下去,他就接着说。
他明了尔玲的个性,一定是别人怂恿她买了;她就像纯洁的仙女,在这方面是害羞又保守的。
易凡的思绪不自觉地又飘到姝曼的身上。
面对尔玲的深情,让他觉得不该再与姝曼见面了,他不能辜负尔玲对他的爱,所以,他要飞尽快与姝曼结束这种关系;若是让姝曼有了不该有的情愫,那他就万劫不复了。他一定不能再与她有任何接触了…
***
尔玲来到画室,已经迟到了。
一进门,就听见王老师正在说:“我于年底时将发表一次作品展,你们若有不错的作品,也
一块来参展。”
“有。怎么样?”尔玲挑眉问。
“你的作品一向是我们当中最好的,你一定可以参加展出的。”美娜推崇关着她。
“哪有?”
“尔玲,别谦虚了,我觉得你的作品真的不错,或许可以拿出几幅来参展。各位同学们也努力一点,老师希望你们都有作品达到展出的水准。”王老师鼓励着。
“老师,你的恋情谈得如何?”美娜好奇的问。
“唔,应该算还可以吧!”
“怎么说?”
似乎考虑了一会儿后,她才说:“你觉得当第三者如何?”
“什么!?”美娜大叫一番。
在场的同学,一听到老师的话都鸦雀无声。
“对,他是一位有妇之夫,可是,我爱他。无法自拔的爱他。从第一眼看见他,我就深深地对他的帅劲着
。我要得到他,不但是他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和他全部的爱。美娜,你谥为如何?”王老师不顾一切的脫口而出。
“老师,他的态度如何?”美娜不答反问。
“他…为了得到我会不惜任何代价;不管有什么困难或阻力,我都会一一去克服。”王老师像下定决心般的说。
“他长得如何?”玫君问。
“他身高约一七五公分,风度翩翩、温柔儒雅,有一张很帅的脸蛋;尤其是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最使人着
。”王老师形容着她的心上人。
“老师,你把他形容得那么好,我好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玫君再说。
“有空一定带来给你们认识。”
***
下课后,美娜与尔玲一道走出来。
“尔玲,其实我不赞成当第三者。”美娜沉默的走着,然后突然怏怏的悦的对尔玲说。
“可是你刚刚好像赞成的样子。”尔玲疑惑的说。
“那是我不好意思批评老师,只好安慰她。唉!大家同样都是女人,干嘛伤害自己的同类呢!?”美娜感伤的说。
“我也不赞同老师这样的作法。下个月我不想学了,她的作为无法让我认同。”
美娜不晓得一向温驯的尔玲,遇到她不喜欢的事,反弹会这么大。
“尔玲,别反应过度,我们是学她的绘画技巧,又不学她的品行。”美娜说。
“她的行为足以影响到她的一切,她已不足以为人师表了,我痛恨这种入。”尔玲痛恶深绝的说。
“尔玲,你再考虑一下嘛!”
“不要。”尔玲十分坚持。
“别拒绝得那么快,明天你再答覆我,好不好?”
美娜极力劝道。
“好吧!”尔玲以淡淡的口吻说着。
“我是真的不喜欢这种事,那足以摧毁另一个女人的幸福呀!”美娜心有所感的说。
“嗯,那将使人不知何去何从,是要姑息呢?还是采取严厉的报复?一切都教人难以决定。而在內心煎熬的时刻里,所做出的决定往往是冲动的不理智的。”
“而且,听王老师的口气,我觉得那个男人好像不是很爱她,反而像是王老师一相情愿。否则她为何要说‘不惜任何代价’?”美娜分析着说。
“大概吧!天下又快多一个怨妇了。”尔玲想也不想就下了结论。
美娜不再接腔。她们闷闷地走了一段路。
尔玲看着眼前有点不快乐的美娜。“我们似乎管太多了,为这种事情庸人自扰。”
“说得也是。”美娜的情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忧郁,她掩饰得很好。
尔玲一点没察觉到美娜的异样,只觉得美娜的闷闷不乐是为了王老师的事。
“走吧!我们去公园里散散步。”尔玲提议。
“不了,尔玲,我想回去。”美娜显得意兴阑珊。
“好吧!那…再见。”尔玲不勉強美娜。
尔玲一个人无聊地走着,心情也陡地下降了。
她从未看过美娜的心情变化如此之巨,她的态度令她感到气妥。心想,美娜不是不赞同她的论点吧?
美娜一直是一个个性开朗活泼的女孩,他们相识于一个才艺教室,两人一见如故,成了莫逆之
,之后常聚在一起。
平曰美娜除了教授小朋友弹钢琴,剩余的时间,一心一意追求她的趣兴——油画。
今天美娜表现出她忧郁的一面,令尔玲很不了解。
尔玲一个人信步走到医院,想接易凡一起回家。
由于快接近下班时间,医生们闲闲的坐在办公桌前与护士姐小聊天。
尔玲一间一间走过,最后来到易凡的诊间。
看见尔玲,易凡即惊讶又是高兴,他想不到尔玲竟会来接他下班。
“尔玲,怎么有空来?”良柔看见尔玲,顺口的问。
“上完课,又逛了一圈,想到离医院这么近,就不知不觉地走来了。”尔玲理所当然的解释。
“怎会不知不觉呢?”良柔揶揄的说:“还不是这儿有你的心上人,所以,你才会如此魂不守舍地来。”
“良柔,你真讨厌,人家不是这样的。”尔玲脸上渐渐地红了起来。
“哟,说中你的心事,就说我讨人厌,我看我若不赶快逃开,准被骂成大电灯炮了。”良柔一损完尔玲,立刻笑了起来,并转身关上了门。
“易凡,你看良柔这样欺负我。”尔玲向丈夫撒娇。
“哈…”易凡听了她们的对话,心窝甜了起来,不可抑制地笑了开来。
“你还笑得出,真讨厌,下次我不来了。”尔玲不依。
“玲玲,别生气,事实就是这样,别害臊嘛!来,我们坐坐。”易凡揽住她,并乘机亲了亲她的脸颊。
易凡真不晓得他的玲玲为何那么容易害羞,而每次一脸红,又显得那么美、那么动人,想不拥住她都难;而拥着玲玲的感觉是那么踏实、那么甜美。
“下班后请你吃曰本料理。”易凡宠爱地用手指点了她的鼻头一下。
“你老是借口说请我,实际上,还不是你爱吃。”
尔玲嘲笑的说,心想他每一次都用这一招。
“你明知道的嘛!我又好久没吃生鱼片…”易凡一个大男人竟撒娇来了。
“好,我陪你吃,别又长篇大论。”尔玲求饶的说。
***
回到家后,易凡发觉尔玲的心情不如往常般的快乐。
“玲玲,我觉得你今晚似乎有点不愉快,怎么了?”
易凡
出关怀的眼神。
“易凡,连我这一丝丝试图隐蔵起来的不悦你都看得出来,可见,这辈子我休想逃出你的手掌心了。”尔玲既感慨又甜藌的说。
“傻瓜,我是在乎你,才注意你的一切。你愿意告诉我你的不快乐吗?”
“易凡,你对婚姻出现第三者有什么看法?”
“玲玲,怎么问这个问题?我爱你,才会不顾一切困难与你长相厮守,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况且,我妈对你又是如此不谅解,对你,我只有抱歉,只有加倍地疼惜,才能弥补你。”易凡用很深、很深的情在诉说。
“谢谢你的告白,不过,我想了解你对这事的看法。”尔玲说。
“绝对反对。”易凡说出自己的观点,又好奇的问尔玲:“玲玲,你怎么突然谈起这个话题?”
“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成了人家家庭的第三者,我感觉她已无药可救了,竟还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赞成她的行为。”尔玲生气的说。
“现在的教育失败到这种程度,无怪乎社会问题层出不穷。”易凡感慨地说。
“尤其是这种事,它会危害到多少人啊!”尔玲激动的陈述着,“一个女人对丈夫的信赖,一个小孩对父亲的仰赖,都将因此而摧毁殆尽。”
“玲玲,别谈这些了。今天想不想我?”语气温柔地问。
“想。我呢?”她看着易凡回答。
“想呀!只要没病人时就想。”易凡柔声的说。
她投入他的怀抱,亲昵地亲他一下。“我觉得能嫁给你,我好幸福。”
“不,我觉得我实在对不起你。”易凡乘机吻了她。
“为什么?”她颇感趣兴的问。
“为了嫁给我,你必须忍受我妈对你的指责。”易凡解释。
“唉!”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年纪大了,我不与她计较就好了嘛!”尔玲识大体的说。
“你真好,这样容忍她,她实在该跟你相处看看。”
易凡赞美着。
“不然怎么办?与她正面冲突?这都不是你我愿意的事,也是你害怕的事。”尔玲可以了解易凡夹在她.与婆婆这问的痛苦。
“我知道,她一直无法相信我会爱上一个女人,而且会为了你,不惜与她唱反凋。”易凡感慨事情无法两全其美。
“为了你,我多担待一些就好了嘛!”尔玲用纤细的手,握住易凡说。
“委屈你了。”易凡说不出心中那股感动。
“不,一点也不!我珍惜我们能在一起的曰子。”
尔玲一脸的幸福状。
“嗯!”
尔玲起身,“我去帮你放水,准备澡洗、就寝。”
“不,我想行…”
易凡扑向,
火燃烧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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