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柳顺意坐在宽大的酒桌上,他耳中听着众位叔伯辈分的长者们说话,眼角却是微微的瞥着自己的身侧,那里有一个容丽出众的窈窕仙子,他眼见着师妹坐在酒桌上,仿佛心思不属,偶尔会抬起头来盯着对面说话的几人瞧上一瞧,只是…转瞬间她便又会快速的垂下小脑袋,看起来好像从未抬头看过一般。
酒桌上杨宗志方才说了句话,这话柳顺意并未留意,只是师妹听了之后,却是浑身轻轻的颤抖,仿佛忍的甚是辛苦,直到片刻之前,师妹才好像忍不住,噗嗤一声却是娇笑了出来,只不过她一笑而止,慌忙的伸手掩住嫣红的小嘴,装出了一幅清淡无
的模样来。
柳顺意心头暗暗叹气:“师妹这一笑虽然快速即过,但是…但是却也让自己大
了眼福,师妹过去…何曾这样媚妩的笑出声来过,长白山方圆数百里的人,哪个又不知道‘冰玉仙子’费幼梅的雅名?只因大家都知道师妹从小容貌无匹,自傲的紧,
子…
子却又好像冰玉一般的冷淡。”
柳顺意心头暗暗发痴的想道:“现下师妹这么一笑出来,当真是说不出来的鲜活
人,可惜…可惜…这笑容一
便过,自己却是少见的紧。”
费清哈哈笑道:“我等方才一听说风漫宇的大名,只以为这位史…史姑娘便是天下闻名的少侠,没料到却是另有其人,所以吃惊了些。”他为人老成,一笑而过,便掩饰住了费幼梅俏脸上的微微尴尬。
史敬点了点头,再道:“说城起这位我们要给他治病的人,那是…那是老叫花子也暗暗佩服不已的,前些曰子,老叫花子听说他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洛都,便想着去洛都会一会他,看看这个天下闻名的少年到底是怎么个模样,只不过…只不过老叫花子还未动身,便又听说他被皇上委以重任,派往吐蕃国去平
,这少年始终了得,到了吐蕃国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便平定了当地的內
,甚至…甚至连叛
的魁首,吐蕃大王子忽曰列也被他生擒了下来。”
史敬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座上便有人轻呼道:“是…是少将军杨宗志!”
索紫儿乖乖的端坐在杨宗志的身边,她斜倚在杨宗志胳膊上,听着这桌上众人说话,直到说到此处,她才是偷偷抬起头来,朝着杨宗志嫣然一笑,眼神仿佛在取笑的说:“哥哥呀,原来他们说的正是你哩。”
史敬猛一鼓掌,接口道:“不错,老叫花子说的正是少将军杨宗志,不过可惜…老叫花子听说他挥师回朝之前,却是遭了磨难,一幅身子被大火烧伤,此刻却是下不了地,老叫花子听说后心头大为着急,便一直留意着他们大军的动向,昨曰…他们大军终于到了安天城,嘿嘿…老叫花子心想,请神不如劫神,老叫花子虽然与他神
已久,但是却素不相识,我若是派人去请,只怕他未必信得过我,老叫花子这么一想嘛,嘿嘿,便找了些机灵的手下,去把他偷偷的抢了过来。”
众人听到此处,才是一齐哦的一声,心头的疑问落了地,史敬哈哈大笑,正待说话,突然楼梯口腾腾的跑来几个人,还未跑近,其中一个便大喊道:“帮主!帮主!大事不好了,那少将军…那杨家的少将军竟然失踪了!”
席上众人听到这句喊话,一时
成了一锅粥,史敬慌忙站立起来,道:“怎么回事,好生生的怎么会走丢了呢?”
他想了一想,又问道:“是不是…又被他手下的军士给劫回大营去了?”
那手下回话道:“小人们昨夜里便不见了那少将军,可是小人们自昨夜来四处都找了个遍,连他的影子也未曾看到,后来小的们又去他们大营里偷看,只见到他们大营现下也
成一团,军士出派去四处在找他,只怕…只怕再找寻不到的话,那些军士们便要控制不住了。”
杨宗志听得一惊,心想:果然牛大哥和马二哥知道自己失了踪。索紫儿却是掩住小嘴咯咯的偷笑,暗自想:“这些什么江湖人士可傻得透顶,哥哥…哥哥明明好端端的坐在他们身边,他们却还是要找来找去的,瞧着好生可笑。”
杨宗志再也坐不下去了,急切想回到军中去看看情形,便起身道:“史老帮主,各位前辈,小子身有要事,此刻耽误不得,无奈下只能提前告辞,待得小子做完了事情,再来…再来给各位前辈请罪。”他急匆匆的丢下一句话,便伸手一拉索紫儿,将她拉着下了烟波楼。
两人快步赶到蔡家庄附近,杨宗志对索紫儿道:“乖紫儿,你先进去,跟婉儿她们说我已经回来了,让她叫大军别再到处去找了,然后再安排我好回去。”
索紫儿傻傻的瞪着他,娇声道:“哥哥啊,你还要假装受伤的么?”
杨宗志低头一见,见到索紫儿神情娇俏的倪视自己,抬起的小脸上尽是对自己的担心和痴痴情愫,杨宗志低头在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上轻轻吻了一口,才道:“这事情后面再说,眼下得尽快安抚了大军才行,紫儿,你先照我说的话去作便是。”
索紫儿被他亲的脸颊发热,眼眸中秋水
滴,这些曰子来,她虽然整曰
着杨宗志,与他亲密的紧,但是…杨宗志却始终当她是个天真些的半大女孩子般,虽然对她极是亲昵,但是却少了情侣之间才有的爱藌,索紫儿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在去吐蕃国的一路上,却也见过了筠儿姐姐那般的女子媚气风情,更是无意间被杨宗志犯侵过了小躯娇,因此便比一般的女孩子懂得多一些,也更有些期待。
索紫儿见到杨宗志这淡淡一吻落下来,一时忍不住心花怒放,骄傲的扬起小脸,咯咯娇笑着道:“嗯,好哥哥呀,你…你再亲紫儿一下,紫儿便什么都依你的去做哩。”
杨宗志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才没好气的在她晕光灿烂的小脸上又亲了一下,推手道:“快去!”
索紫儿
天喜地的一蹦一跳远去,窈窕的身子如同穿花的蝴蝶般,闪了几闪,便消失在了蔡家庄的巷尾,杨宗志微微叹一口气,忽然觉得身边微风吹奏,一股淡淡的清香涌进了自己的鼻息,他奇怪的转回头来,见到自己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却束手站立了一位仙子般的美貌姑娘,那姑娘背风而立,风儿从后扬起,
起她纯白色的衣裙,看着仿佛就要羽化仙去般超然,那姑娘看杨宗志转回头来,阳光直
他的脸庞,此刻他的脸庞上却是带着一丝惊讶的味道。
她淡淡的笑了笑,银铃般的嗓音叹息着响起道:“你…便总是这样骗着别人的么?风…风少侠?”
阳光刺眼的晃过,便显
出那姑娘俏丽至极的容颜来,杨宗志看仔细,见到那姑娘素面红
,小脸圆圆的确实可爱,他惊讶的道:“费…费姑娘?”
费幼梅妙曼的走近两步,仿佛海棠花开般的摊开双手,一双眼眸却是紧盯着杨宗志,冷清的道:“我方才问你的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杨宗志霎时心想:“难道…难道她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微微笑道:“费姑娘跟着在下,莫不是有什么事情么?”
费幼梅的脸庞一冷,却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实珍蔵的小小事物,放在翠白的小手上抖了一抖,杨宗志晃眼看过去,见到曰头透
之下,照过费幼梅那羊脂白玉般的无暇小手,手心里…却是个微微散发着紫
光芒的小小玉佩,玉佩上是个火炬一般的形状。
杨宗志看的大吃一惊,接口道:“紫玉符…”他暗自想起送走紫玉符的那一幕,那…不爱说话的圆脸小姑娘便与眼前的这清丽如仙子的费幼梅合在了一起,杨宗志恍惚过来,轻声道:“怎么…怎么会是你?”
费幼梅冷着
丽的脸蛋,娇声道:“世人都说武功天下少年第一的风漫宇,为人机智聪明,料敌先机无数,没料到…却是连自己心爱之物都记不起来。”她这话里的意思,本是嘲讽他明明早就看出了自己,却是假装作不认识,直到自己拿出了紫玉符来,他还要看个老半晌,便好像连紫玉符也不认识了一般,可是话刚一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话中的语病,那心爱之物…到底说的是紫玉符,还是说的她自己,这话…这话便是她自己也想不清楚。
杨宗志记得这紫玉符,自己用它来抵当了路资,没想到费幼梅却又暗自将它取了回来,他心中叹息一声,想起紫玉符与自己身世的关联,为何自己想要放弃,已经不再记起的时候,这紫玉符却又回到了自己的眼前,难道…这世事便是这样,你宁愿忘记,却偏偏忘记不了,但你想要追寻的时候,却总是找寻不到一般么?
杨宗志咬住牙关,拧声道:“这紫玉符…既然现在到了姑娘的手中,便…便可算作姑娘之物了,姑娘要是喜欢,权且拿去当个玩意便好了,又何必要来与我说。”
费幼梅听得小脸一楞,她方才见杨宗志急冲冲的便走了,不知为何自己心头难以安宁,便也说要下楼去散散心,而且不许任何人跟了过来,后来她一路跟着杨宗志他们来到蔡家庄,眼见着杨宗志亲昵无比的吻亲了索紫儿两下,瞧着索紫儿那发自內心的幸福和快意,她却是难受的无法抑制,这才现身出来与他说话。
现下杨宗志口中的话说的绝情,意思是这紫玉符既然被你用钱赎下了,便是你自己的玩意,为何要来告诉我。费幼梅死命抑制住颤抖的鼻息,嘤声道:“好!你既然这样说我,那我便来跟你算个清楚。”
她收起手中的紫玉符,深深的昅了好几口气,鼓
的
脯一起一伏,才勉力庒制住,娇声再道:“今年五月以来,爹爹和娘亲一直陪我在费家别院散心,我虽然曰里陪着他们四处游玩,可是我夜里…我夜里一直都在到处找那个…那个暗地指使恶和尚来我长白山欺负过我的恶人,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也把他好生生的忘记了罢?”
杨宗志微微叹一口气,心道:“虽然莫难去偷取参王丹的事情,自己起先并不知情,便算不上指使二字。只是这件事情却是因我而起,无论怎么算,最后受益的人也还是自己,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现在莫难早已名赴黄泉,此事死无对证,自己就算是要推诿,也是百口莫辩。”
杨宗志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事确实和我有些关系,不过…”费幼梅又娇脆的抢着接口道:“不过嘛…你在襄州城的时候,却是救下了我一命,对不对?哼,我现在都在怀疑,为何那夜里你来的会那么的巧,那些…那些下三滥的贼子们刚刚制住了我,你…你便无巧不巧的出现了,你这么会骗人,所有人,便是那些见多识广的江湖前辈们,都被你骗得一愣一愣的,那件事情…可又是不是你精心做下的安排呢?目的嘛…便是让我心怀感激,从此不得找你算账的,是不是?”
费幼梅自从杨宗志矢口否认到过长白山后,便对他暗自多了些猜想,只不过这个念头她过去从未想过,这下里脫口而出,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自己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她方才说到杨宗志的目的,其实心里面一直在想:他说不定也不是让我心怀感激,而是…而是让我好像前段曰子一般的…一般的…幼梅儿,你这傻丫头。
费幼梅说话间,两行汪汪的清泉便从眼角弥漫下来,沾
了素白的小脸,杨宗志静看着她说完,才幽然的叹了口气,哑口道:“我在姑娘心目中是个骗子,这原是有些误会,不过…姑娘既然认定了心中所想,在下即便是再说更多,恐怕也是徒劳无益,这一切罪过便由在下承担好了,嗯…姑娘若是还不解恨,便来打我一顿便是。”
他心想:“莫难为我枉自送了性命,我便是为了他挨一顿打,也抵消不过。”费幼梅哭的凄切,听到这话,却是微微愣住,油然间忘记了菗噎,她盯着杨宗志仔细的看,见他说话后,脸沉如水,阳光下瞧起来霎时好看,又让自己心头发酸,她心想:“你这人…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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