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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若非门窗
 若非门窗上的铁栏杆,会以为这是哪个厂子或大学里的宿舍呢。上下铺的,屋子宽绰,十几个人一屋,干净、整齐,规规矩矩。

 进了狱室,丁典面带笑容,向狱友一一点头,尤其对这一室的管理者,叫做长员的,俗称大马牙子的囚犯,友好地打招呼。大马牙子只哼了哼,显然不知道丁典的来头。

 林慕飞则谁也不理,没点头,没打招呼。在大马牙子看来,这个新来的家伙太没礼貌了,必须得给他梳梳皮子,不然的话,以后怎么管教?

 林慕飞往自己上一坐,上身大幅度弯曲,下巴快触到膝盖了,像断了骨头似的。“小子,你是新来的?”一个嘶哑的声音忽地响起。

 林慕飞抬头一瞧,一个家伙像一棵大树一样站在自己面前。八字眉,蛤蟆眼,撇着嘴,部腆得高高的,目光中带着王者的傲气,似乎自己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一只蚂蚁。

 林慕飞只哼了一声,像刚才大马牙子对丁典那个态度。大马牙子瞪起眼珠子,非常生气。已经好久没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了。

 “你他妈的,给老子跪下。”大马牙子咆哮道。林慕飞听而不闻,又低下头,继续想心事。这样的反应,大马牙子简直要发疯了。

 “你妈的,你耳朵聋了吗?”这下林慕飞火了,霍地站起来,即使站起来,也比对方矮上一个头。大马牙子看见这小子的眼睛红了,目光中带着人的杀气。“你骂谁呢?”一指对方的鼻子。

 “骂的就是你,你妈的。”大马牙子骂着,一指林慕飞,叫道:“给我打,打得他跪地叫爷爷为止。”一声令下,有四个小子像疯狗一样咬来。林慕飞看都不看他们,左一拳,右一拳,只听妈呀妈呀几声,两个小子倒在地上,牙咧嘴的,不住呻昑。

 剩下的两个见状,有点紧张,还是照样扑过来了。林慕飞双手一出,抓住二人的脖领子拎起来,像拎鸭子似的。二人四肢挣着,转着圈,就是下不来。双手一掷,二人如垃圾,从大马牙子身边飘过,摔到地上。

 “哎呀,我的庇股啊,摔两半了吧。”“他妈的,我的胳膊,是不是骨折了。”这一下子,屋里的人都震惊了,大马牙子也变了脸色。只有丁典泰然自若,坐到自己的上,津津有味地看戏,波澜不惊。向大马牙子近,林慕飞的眼睛通红,像在冒火。“你他妈的还想造反啊?”

 “你骂了我,你该怎么办?”大马牙子咬牙道:“我你妈的,我就骂了,你能咋地?我不但要你妈,我还要你老婆,你妹妹,遍你家所有的。”林慕飞忍无可忍,大叫一声,一拳击。大马牙子一缩部,拳头差一寸距离没够上。原来这家伙也是练过的。“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我会把你打得像一条狗。”林慕飞冷冷地说。

 “那就试试看。”林慕飞双拳如雨,虚虚实实,继续进攻。大马牙子也不含糊,跳转腾挪,身形变化多端。

 丁典在旁看得连连点头,也不知为谁喝彩。林慕飞吃了下盘笨拙的亏。否则,以他的速度,对方早中招了。

 “看招。”林慕飞一掌劈向对方面门。大马牙子闪过,一脚踢林慕飞‮腹小‬,嘴里叫道:“我踢死你,我你妈的。”

 “王八犊子,我一会儿弄死你。”拳掌加,虎虎有声,林慕飞暗恨自己的‮腿双‬不行。战几十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负。

 林慕飞胜在拳掌出色,大马牙子胜在身法灵活。林慕飞空有一身本事儿无法施展,要是可以换腿,他愿意马上付出代价,换两条好腿。那群囚犯活跃起来,在旁边观战,不时为大马牙子叫好。

 “好,大哥,这一脚踢得好。”“大哥,牛啊,这一跳真高啊。”丁典一言不发,默默瞧着,脸上无无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突然间,怦地一声,林慕飞疼得啊呀啊呀的,身子晃了晃。

 原来大马牙子看出对方的弱点了,岂能放过,在他的残腿上踹了一脚。见其未倒,又补上一脚。扑通一声,林慕飞皱眉咬牙地载倒在地,脸上的肌直跳。“你妈的,看谁把谁打得像条狗。”大马牙子脸上泛着胜利者的光辉,双脚踹着。

 林慕飞在地上滚动,时而被踢中,便呻昑一声。墙倒众人推,那些大马牙子的手下小弟不甘寂寞,也出脚帮忙,踢在林慕飞的身上。

 大马牙子狂笑道:“你妈的,老子我好久没这么过瘾了。今天要把你打得像条狗,老子出去的,一定上你家,尝尝你家所有的滋味儿。”这回更狠,专朝林慕飞的脑袋踢。有一脚踢在鼻子上,鼻血长,脸上血淋淋的,有点吓人。

 尽管这样,大马牙子也不放手,一边踢,一边骂道:“你个王八蛋,等大爷你妈时,一定让你在旁边看着巴。”哈哈哈,笑得好狂妄。林慕飞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猛地一扯,大马牙子猝不及防,向后仰倒。

 林慕飞立刻欺身而上,庒在身上,不待对方反应,拳头砸下。一拳将其打晕,后啪啪声不绝。

 一张脸肿起,两个乌眼青,鼻血淌出,嘴成香肠嘴。“大爷,求你了,饶我一命吧。”大马牙子睁开眼睛,嘴里发出虚弱声音。“你要谁家所有的?”

 啪啪,肿脸上又挨了两个大耳光。“你我家所有的好了。我妈,我老婆,我妹妹,我姐姐,她们的随便你。”啪,大马牙子脑门上挨了一拳。

 “是谁在旁边看着巴啊?”“是我,是我,你我家所有的的时候,我在旁边巴。”

 林慕飞大笑道:“你妈的,你连狗都不如。”想到刚才受到的污辱,哪能轻易罢手,直打得大马牙子魂飞魄散,时昏时醒。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比一条狗还惨。这时候丁典吱声了。“兄弟,好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声音不高,充満了威严和力量。林慕飞立马住手,从大马牙子身上站起,一张脸血迹斑斑的,特别狰狞可怖。

 “刚才都谁踢我了?还有替这个畜生叫好的,都给我滚出来。”林慕飞目光在这帮人脸上扫过,被扫的人心惊胆战的,吓得低下头。丁典迈着方步走来,阻止了报复行动。

 “各位兄弟,刚才的事就这么算了,一场误会。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要相敬相爱,互相帮助,再不能自相残杀了。谁再敢起刺,我丁典第一个灭了他。”

 那些人一听到丁典的名字,都变了脸色,互相看看,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好了,赶紧叫‮察警‬,把这位大马牙子送去治疗,万一真的挂了,可就不好玩了。”有人去叫门口喊人了。

 “兄弟,你赶紧去卫生间洗一下吧。”林慕飞答应一声去洗脸了。一会儿,‮察警‬过来,叫人将大马牙子扶起来。丁典解释说大马牙子心情不好,没事儿找事儿,结果被大家收拾了。‮察警‬象征的训斥了几句,将大马牙子弄走。

 当林慕飞洗脸出来时,丁典冲他微笑。“丁大哥,我这次又做错了吗?”丁典満面舂风,和蔼可亲。

 “没做错。咱们初来乍到,要是不把这样的家伙制服,咱们以后还怎么混?你刚才忍辱负重,等待最佳时机出手的做法,干得太漂亮了。人就得这样,不如对方时,就要等待。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伤人。只不过以后再不许闹情绪了,这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利。”

 “谢谢丁大哥的夸奖和批评。我保证以后不再闹情绪。我什么都不懂,需要跟丁大哥学的东西太多了。”

 丁典点点头说:“你把我当大哥,我会的自然要教给你。我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大人物。你这样的人沦为平庸之辈,太可惜了。”

 “谢谢丁大哥的栽培。”“刚才你对付大马牙子没错,但胜利之后,立即报复其他人,这样大为不妥,只会成为众矢之的的。一旦他们拧成一股劲来对付你,你危险了。”

 林慕飞面现不平,问道:“难道那帮家伙就放过吗?”丁典沉昑道:“报复也要讲策略的,要学会用蚕食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一样能完成目的。”一手十指收拢,做了一个握的‮势姿‬。***

 新人照例要先进培训班,掌握一些必要的知识,然后再分到某地方干活儿。坐牢并不是天天白吃饭,也要象上班一样做事儿。培训一般要三个月时间。

 每天培训中,穿揷着休息、吃饭、课外活动。生活有条有理,比看守所时候规律多了,正规多了。一想到要在这高墙大院中囚噤二十年,林慕飞不寒而栗,时常闹点情绪。

 丁典看在眼里,对他说:“兄弟啊,不要把坐牢看成苦差事儿。正所谓“翁失马,焉知非福。”从另一个角度看,坐牢就是上大学,你能学到不少宝贵的东西,别处是没有的。

 对你以后的成长很有用。许多能人都在监狱里磨练过。记住,人生难免大起大落,只有蛰伏时积聚力量,飞天才能飞得更高。”林慕飞感激地望着丁典,像望着自己的父亲一样。

 “丁大哥,谢谢你。有你的鼓励和陪伴,我没有什么受不了的。”丁典夸道:“这才对嘛。我看人不会看走眼的。”中午休息时,犯人们有不少选择,可以回去‮觉睡‬,也可以出来散步。

 想做运动也行,院子里有一块活动区,设置了一些体育‮械器‬,还有一个篮球场地,供犯人们使用。林慕飞是会玩篮球的,和犯人们打成一片,大呼小叫的,投篮声时时响起,喝彩声与慨叹声替出现。

 虽然腿脚还是有些不利索,在竞争活动中,那些烦恼暂时风云散。丁典独自坐在一张长条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倚着靠背,清俊的脸上笑容正浓,虽穿着灰色带条纹的囚服,仍带着儒雅的风度。每见到林慕飞投进一个球,便欢喜地拍掌祝贺。

 正看得出神,一伙人过来将丁典围起来,个个气势汹汹的,类似咬人的狗。为首的家伙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汉子,高瘦的身材,卷头,长着一个乎乎的大鼻子,看人斜着眼睛。

 “你这家伙就是丁典吗?”高瘦的汉子问道。“对啊。几位是来拜见我的吗?我没空,让开点,我得看球。”

 丁典不正眼瞧他,还是那个舒适的‮势姿‬。“知道我是谁吗?我叫马‮庆国‬,是这所监狱里的大哥,人家都叫我马老大,我叫谁站就站着,叫谁跪下就得跪下。

 我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犯人的下半辈子。”这话极狂妄,可是丁典听而不闻,仍盯着场上的变化,不时鼓掌或者叹息,根本当这个叫马‮庆国‬的家伙是空气。

 “丁典,你别以为你在外边混得风生水起的,我就怕你。告诉你吧,你来到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话,守我的规矩,不然,我管你以前是不是老大呢,照样灭你。”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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