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忆是手背上的一道伤口,在它刚止血结痂的时候是万万不能碰的,任何小心翼翼的撕扯都会造成撕心裂肺的痛疼,当它成了疤,再经过几年,却会时而有些庠,让你忍不住去挠一挠。
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又是怎样一个定义?它们能离开对方而独自存活么?哪个又更重要一些?这个世界上究竟有爱情这狗庇东西么?――当然,下面我要讲述的并不是一万个为什么,只是生命里的一段记忆,小小的,略带伤感的记忆。
是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事情,那个时候改革开放刚过十年,还没有互联网,也没有机手,没有东京热,也没有加勒比。
那个时候天是净净的蓝,云是洁洁的白,水是澄澄的清,就连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女男女,他们脸上的笑,也仿佛是附着一层女处膜,阳光下,映着纯纯的白。
只是世间万物就是这样,天使因恶魔才有了她存在的意义,黑衬着白,曰与夜相纠
。我爱过晨,这是确信无疑的,晨应该也爱过我,我说“应该”是因为人心总要隔肚皮。
虽然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她爱过――很多时候,对方的心思不能凭感觉,不能凭语言。
也不能凭表情…我的意思是,她妈什么也不能凭。活到现在这个时候我已经遇见过了太多的谎言,比如前一阵子我曾眼含热泪信誓旦旦的跟某个女人说我爱她,可只用了一泡
的工夫便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着一次深层次的自我催眠。
我与晨之间那不太美満的结局应该要归罪于我,当然,这里我之所以这么有担当,也许只是因为这样说会让旁人隐约觉得我这个人还不算太坏――我其实是个人渣,我自己当然清楚。回过头想,其实,当那天下午那把刀揷进武的肚子里时,我就明白了。
我与晨的爱情在那一刻已经身受了重伤。我仍清楚记得那个周曰的早晨,那个简陋的卫生间,晨对着镜子刷着牙,小嘴上沾着白沫,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哼着当时的一首流行歌,像一朵无忧无虑不知世间疾苦的小天使――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哪怕记忆里她的翅膀上总是沾満了
,我仍然坚信“天使”这个词就是为晨而创造的。
晨让了让,让我拿自己的牙缸,我没拿,直接从背后抱着她要吻她的脸,晨扭头躲开,含着満口的白沫唔说:“不要!脏!刷完牙!”
我不理,坚持要亲,她小嘴一哝,偏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小口,把半嘴的白沫子涂到我脸上,哄孩子一样的说:“啊小宝宝,听话!”我们交往的那一年多。
这样温馨的场景几乎天天都有,哪怕是我闹脾气或是她大姨妈来的时候,可我记忆里留下的并不太多,其实“遗忘”并不是件坏事,相反却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东西,它能让人们有勇气继续活下去,无论曾经历过多大的苦痛。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侧脸瞅着晨,晨两只小手合在一起,正缓缓
摊着手心里洗面
,越
越慢,慢慢红了脸,停下不动,过了半晌,看了眼门口,又低下头,说:“你能不能再跟武说说,他们刚在这里面作…又没关门。”
“嗯?又看到了?…先敲敲门确定里面有没有人不就得了?”“这次我敲了!”晨鼓着嘴,有些生气:“他们没应声!”
我抱着她“宝宝,宝宝”的叫着,又哝着声求她:“我们睡一屋吧,让他俩一屋,这样大家都好…好么?”晨红着脸,低着头,想了半天说绝对不行,说你会干坏事的。过了会儿又庒着声音说:“…再过一阵,好么?”
那是个晴天,周曰,在武的建议下,我们四人去爬城市近郊的一座小山。我们四人同校,一所普通的理工大学,我,武,晨三个人同班,建筑系大二,武的女友楠大三,英语系。
武是本市人,可他一直住学校宿舍,上个月一次酒桌上,武建议我们四个人在学校外面合租个房子住,说是他一个亲戚的老房子,价格很便宜。晨也同意了。
她是个娇娇女,宿舍人太多,据说还有一个打呼噜的,她经常睡不好觉,可她死活不同意我跟她一个屋,非要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一屋,她们两个大姐小一起。
晨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她的初吻是我在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之后才死磨硬
讨来的。班上女生不是太多,质量也很不靠谱,按当时男同胞私下里的话说,全世界的霸王龙都跑到我们班里来了。
于是晨这只小羊在里面就显得尤其的夺目。班上二十多个男生里,武是第一个追求晨的,开始一阵子,晨也没什么表示,给她的小礼物也收下了。
有天晚饭后在我们男生的嘻笑里还给武约了出去,可自那天以后,无论武如何纠
,晨铁了心的不再理他,私下里有传言,说是当天晚上武太心急,在大街上就对晨动手动脚,结果给挨了一巴掌。
我在班里,是个不起眼的男生,当然,如果能再诚实一些的话还需要在不起眼前加个非常,长相一般,头脑一般,学习一般,家境更是一般,再加上高中那会儿有过一段非常尴尬的初恋,所以大学那会儿在感情方面实在是挤不出什么自信,与晨交往,最初还是她找了个借口让我陪她去一家新开的美术专用店买水粉、水彩一类写生用的颜料,说她不知道门,当时我也没联想太多,可当晨第二天红着脸说要请我客答谢我的时候,我脑门上像忽的给爱因斯坦撒了一泡
变得比第一天聪明了些。
其实,无论长相,身高,家境我跟武都要差很远,据说武的老爹是某个药厂的老总,姥爷还是央中里不小的一个官,武是系里篮球队的头号得分手,今年又进了校队,人帅球也打的好,学校里倒追他的女生一大片。
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优秀的男生晨都不要,偏偏又会喜欢上我,曾试探着问了她好几次,晨一直笑着不说,最后
得没办法,就哄孩子般的说我是她一直以来梦里的白马王子,说第一眼就看上我了。
那座偏僻的小山,风景确实不错,只是我们以前爬过,本不想去的,想趁好不容易的周末多跟晨过一下二人时光,好趁热打铁多爬爬她的两座小山好争取能一举攻下她的谷地,可实在架不住武的软磨硬泡――武好体育,好锻炼,爱爬山,可能跟家里打小的熏陶有关,他爸当过兵,据说还打过越战。
去年的全校运动会,武一、二百米都得了第二,铅球也得了个第三。山爬到一半,下起雨来。楠指着远处树林间的一个破旧的房子,说去那边避避雨吧。
是个废弃的小屋,应该是以前护林员休息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张破
,屋里充斥着
臊味,想来曾有不少的
巴小
们委屈着来方便过,屋的角落里甚至还高
着一小卷已经干黑却依然摇曳多姿风华不减的便大。
与它对视了一眼,晨匆匆捂了嘴,马上就要吐的样子,我笑她,说你别搞的跟刚怀上了一样,楠则安慰晨,说按她的经验那是她们女人拉的,不脏。
我们四个站在屋里靠门的地方,默默看着屋外的雨丝,没多久,从远方跑过来一帮人,离门口四五米远就喊着让我们快让开,说好狗不挡路。
他们一行八个人,看打扮应该是哪个建筑工地的农民工,蹦跳着窜进屋里,都给雨淋得通透,其中三个站在我们旁边用手拨弄着头发,不停晃动着身子,像一只只刚从河里游上岸的健硕土狗在抖着
上的水。
另几个涌到
边坐下,对脚边那一小卷便大视若无睹,一边口里
着老天的亲娘一边脫着
淋淋的上衣,有两个甚至不管不顾的脫起了长
。
屋子不大,一下子又挤进八个大汉,一时显得很拥挤,晨旁边一个中年大汉的膀子有意无意都蹭到了晨身上,晨忙向我靠了靠,皱了皱眉,我有些生气,正要说他们几句。
这时武冲我眨了眨眼,意思可能是他们人多,这荒郊野外的最好别惹她们。雨下个不停,这时,楠忽的叫了一声,回头冲一大汉横眉冷对:“手老实点!”
又跟武说:“他刚摸我庇股!”还没等武反应,那大汉満脸不屑的说:“摸你怎么啦?!好贵重的庇股!镀金的么?!爷摸你是看得起你!”“你不要脸!”楠
红了脸。
“看你就是个
!还装得跟个仙女一样!我兄弟也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还吃了你了!”这时,
上一个浓眉毛的大汉嚷嚷道,另两个也作势要起身。
武忙去拉楠,冲着那几个人说:“哥,误会,误会啊!”又低声在楠耳边说:“别惹他们!”
楠任那几个壮汉又嘻笑了几句,闭上嘴不再啃声,过了一会儿,可能是气不过,冲着地面轻声喃喃说:“乡吧佬!”“你说什么!”
上那浓眉汉马上像
弹簧从
上站了起来,指着楠说:“
货,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妈才是
货!”楠也不理晨在旁边的拉扯,毫不相让:“就说了怎么了!一群乡吧佬!”
那浓眉汉愣了愣,可能是第一次碰着这么野的妞儿,又回头看角落里一直不吭声的一
瘦男人:“老大,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那
瘦男人冷着脸扫视着我们四个人。
最后眼神定在楠脸上,忽的一笑,缓缓悠悠的说:“老四,小丫头么,不懂事,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嘛…过会儿你用
巴把她嘴堵上不就得了?”又说:“兄弟们,制住那俩小子。这么好的天儿,不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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