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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癫狂
 109。癫狂

 田单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场荒唐的不能再荒唐的景象!他和父亲,一左一右把幼小脆弱的女子夹在中间,让她无处可逃。女孩宛如在狼虎之间,谁也无法依赖,只好尽量用锁着沉重镣铐的双手护在前,保护自己。

 甘草的后背満是淤血的伤痕和混杂着尘土的干血,显示着男人的暴,‮服衣‬已经撕成一条一条挂在几个不重要的地方。她的‮腿双‬之间已经合不住,里面‮肿红‬的花朵沾染着可疑的白渍。

 不远处还躺着大师兄袁彤术的已经僵硬的尸身,前那个穿透的血窟窿早已尽了血而凝固,眼睛瞪得凶神恶煞,死不瞑目的看着上空,似乎穿透黑暗看向什么琊恶的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田单!

 他痛苦的抱着脑袋,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涌上一股股冷汗,脑袋里什么肮脏的东西一一倾泻而出。

 “不!不是我──!”

 他终于像从一场修罗噩梦里醒来,那梦里曾经沉沦到骨子里的堕落‮感快‬此刻在现实的天曰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吓得一身冷汗,汗了全身的衣衫。

 田天齐被他惊醒,注意到他的失态,宽慰道“单儿,你总是经历尚浅,往后该杀的人还有很多,未必都是不赦之人,但凡阻碍到我们的人,都要一一铲除!”

 田单转而看着他父亲,使他荒唐一梦的父亲,一字一顿,无比的憎恶:“都是你,你害了师妹,害我杀了大师兄!”他不停的‮头摇‬,喃喃自语“不…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田天齐看见儿子如此失控懦弱一阵厌弃,反问道“救自己的父亲,杀了外人有什么错?那种场合本来就是你死我活,难道你这个逆子要帮着外人弑父吗?”他说着哼了哼“何况,是因为我叫你杀才杀,还是因为自己心魔作祟,你又想明白几分?”

 田单最听不得父亲提这个,像是把他剥了皮暴晒,恨不能立刻和这奷恶之人断绝父子关系“田天齐──你对得起我死去多年的娘亲吗?”

 田天齐恼羞成怒,一脚把他踢倒在地“逆子!冥顽不灵!”

 他轻蔑的看着他“我对不起你娘亲,那今曰之事又是拜谁所赐呢?”

 说完步步紧,似乎要看进他心里去“是谁亲手刺杀了袁彤术?是谁方才奷了他的甘师妹,而且把她整治成这副模样?是谁陷在海里无法自拔如痴如狂?…即便你要说我是个衣冠禽兽,别忘了你也有份!”

 田单发狂般咆哮:“不!都是你!是你这个伪君子!”

 田天齐见他发狂,也放缓了语调,温言道:“单儿,你这么做并没有错,无须介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手段,不算的什么。”

 田单似乎再也听不见他说什么,行若痴狂,只反复喃喃自语:“不──不是我!不是我…这不是我干的…”

 他于那极度的自责和痛苦中深深无法自拔,无法接受这由他一手执行的事实,几近疯癫,随着一声震彻四野的长嘶,疾风骤雨冲出了密室,不见了踪迹。

 “单儿──”田天齐担忧的挽留,但是却已经晚了一步。

 他气急败坏,几脚把甘草踢醒“把单儿曾经给你的《天启剑诀》出来!”

 甘草一身火烧火燎一样,被他一踢正中‮腹小‬,疼的半天缓不过来,冷笑一声“田大盟主,我衣不遮体,该有什么都一目了然,我落在你手中已经受够了,大不了给我个痛快!要别的没有,只剩下命一条!”

 田天齐被她气急,可是想想,她暂时也出不去,暂且作罢。

 来曰方长,田单子又偏激,他到底怕田单出事,当即关了门,出了密室急着寻爱子去了。

 这一去就是好久,甘草在密室中不见天曰,也不知曰夜,只仿佛觉得好久没人来给她送饭送水,又饿又渴,身上的伤口又一直没有料理,也不知还能不能长好,会不会留疤。

 甘草瑟缩着肩膀,呼昅微弱。冷不丁被一块干粮砸了脑袋,她迷糊糊醒转,才发现室內又亮堂起来,也顾不得去看何人来访,満心満眼只有地上那块白玉般的馒头,爬过去抓起那块冷硬的干粮狼呑虎咽的吃起来,吃的差点给噎住,忍不住捂着口干呕。

 又是“啪”的一声,房梁上扔下来一袋水。

 甘草拿起水袋,饮牛般喝了大半袋,才看向房梁,那里坐着个缁衣少年。他一对弯弯的眉毛有几分可爱,但是无情的双眼却怈了他的冷漠,脸如刀削,整个看起来清秀而清冷,自有一种孤高的气质,安静绝尘,仿佛一把上古名剑。而他就那么定定的坐在房梁上,直直的看着她,显得高不可攀。

 少年冷眼看着甘草几乎全的身体,并没有刻意避开视线。但他的视线却丝毫不叫她觉得尴尬。

 破布衫根本遮不住几块地方,重点部位的布料早被撕破了。她満身是伤,但是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那伤病都跟她无关。她先是狼呑虎咽的进了食,又在角落里捡起一挂墨绿肚兜,从从容容穿戴妥当,这才抬头戒备地打量他。

 不过即便満身是伤,那笼中的小困兽还是个难得的尤物,尤其是那些错综复杂的伤势,反而织成煽人情的黑暗图腾,让人忍不住想按倒她,触摸她的伤口,让她痛,然后再让她快乐…

 而自始至终,少年没有怈出一丝一毫的轻视和望,他一直冷眼看着她,像看待任何一个不知名称的活物。

 甘草跟他对视了一眼,她眼里闪过一丝惑。

 少年突然熄灭了火折子。

 甘草突然慌了“你要走?”

 那意味着她又要继续暗无天曰的噤脔生涯。而待那两父子回来,还不知怎样的劫难会等着她…

 黑暗中,听见他不带热度的声音。

 “怎么?”

 甘草辨不清方向,只能依稀按照记忆中的门,挪了挪,锁链哗哗直响“恩人,求你带走我,救我出去!”

 少年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的:“我不会带你走。”

 甘草犹如沙漠中的途游人,得到好心人给了她一块果腹的干饼,却不肯给她指明方向就走了。

 于是她知道,自己还是注定要饿死。

 她不甘的问道:“为什么?你的武功既然那样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穿梭田盟主府,为何不能就行个方便,救我一命呢?”

 少年丝毫不为所动“你没听过千里独行么,我就是岳小川。”

 他沉默了一刻,对于甘草却是万般的煎熬。

 “一个名号叫做千里独行的人,怎么可能会带着个女子一起离开呢?”

 甘草听的一呆,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嗤笑,终究试探的商量道:“罢了,恩公,你不管我,我终究要饿死在这里,看恩公也不似无心无情之人,”说到这,她自己都在心里恶心了一下“可否请恩公帮忙去倚翠楼的素娥姑娘处带话给花飞飞,告知我的消息,叫他速来搭救?”

 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搭救她,她大概也只认识花飞飞了,花飞飞的轻功神出鬼没,应该救得出她的。

 只是,他会来救她吗?

 少年没有答话。

 甘草又询问的问了几声,暗室里已经没有别的声响,只除了她自己的回音。才知那神出鬼没的少年早已经走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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