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替
米尔上了药之后,玛拉达过来问正在吃东西的曼苏尔,怎么处置这个被他千里迢迢抓捕回来的祭司。
“怎么处置?”曼苏尔本来冲口而出的是留在自己寝宮,到了嘴边又改口了。“关起来!”玛拉达觉得有点奇怪。
“陛下,为什么不留在这里?”“现在我恐怕会把他撕碎。如果把他留在我这里,我会把他弄死的。让我冷静一下,也让他好好地遭点罪。”曼苏尔说着就走过去看
米尔,
米尔还是昏睡着的。
“我想他的美貌不会就这样消失吧?”
“…不会的,陛下。只是没吃没喝又在路上累着了。让他休息几天就好了。”玛拉达鞠了一躬想退出去,曼苏尔却把他叫住了。他停下来,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曼苏尔。
“陛下,有什么事?”
“…为什么你们都要欺骗我?
米尔,法瓦兹,还有你,我最最信任的玛拉达?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不可能顺利地离开皇宮。我在他身上找到了那个黄金的人头鸟身的饰物,那只能是你给他的。我记得,当时是叫你收着的,连我都忘了放在什么地方。”曼苏尔瞪着面前的老人,而玛拉达只是平静地对着他看。
“陛下,因为我希望他离开你。不要爱上一个祭司,他会毁掉你的。我也并没有帮助他,我只是视而不见而已。至于黄金之眼,陛下,我不敢也不能毁掉它,只希望祭司能带走它。”曼苏尔对他后面的话听而不闻。
“就像你对卡莉让我曾经宠爱过的人一个个在后宮里消失一样视而不见吗?”玛拉达再次鞠了一躬。
“陛下,在您的后宮里,没有人能够得到外界的帮助。他们只能凭自己的美貌和聪慧去争宠,输了的,只能责怪自己,不能埋怨任何人。您的皇后有能力和权力做这样的事,我作为总管也没有理由去跟她为无谓的事发生冲突。我是陛下后宮的总管,不是她的。”曼苏尔绝望地头摇。
“不,我不想听。你总是有那么多道理。别的人,我不管,可是,他,你眼睁睁让他在我面前消失。”
“不是的,陛下。我也从来没有想到皇后敢在您最宠爱他的时候动手,也许,皇后也看到了他那天的舞蹈,她害怕了,所以做出了狂疯的事。她借叙利亚王居住的宮殿起火引开了您,再像以前一样把他带出了宮,她幸运的是那天正好祭司被你把手脚都弄伤了,没办法反抗。实际上,这一切都做得非常拙劣,只能看到一颗被嫉妒和愤怒
惑了而不顾一切的女人的心。”
曼苏尔喃喃地说:“也许。他的舞是有魔力,会让人狂疯。”
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毁掉我。他的背叛,才会让我痛苦。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烧。从知道他逃离开始,直到现在,这把火都没有熄过。即使我把自己浸进冰一样的水里也熄灭不了。”
玛拉达说:“陛下,你听我说。你知道吗,陛下,我曾经服侍过吕底亚的祭司,他们的祭司都是疯子,为了获得传说中的力量,他们不仅会杀死用作祭品的奴隶,甚至会把自己都献给神。服侍过他们的奴隶,几乎都是活不下来的。你不要被你的祭司无比美丽的外表骗了,他也是一样的,甚至更加狂疯。”曼苏尔瞪着他。
“什么?”“陛下,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侍奉的是上上代的祭司。満月可怕的献祭使我逃离了吕底亚,然后来到了波斯。然后,一个巧合,或者也是天意,我救了你,陛下。那时候,你还被狼养育着。”曼苏尔叹了口气,他的脸色渐渐柔和。
“是的,我不会忘记。我一直说要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可是,你不要。我可以把你想要的一切给你,可你却安于做一个后宮的宦官总管。”
“陛下,只要是从吕底亚神殿出来的人,都对物质没有什么
望了。你的祭司,我一直期望,要么您就让他逃走,要么,就让他彻底沦为你的奴隶,忘却他的身份。可是,陛下,你却做不到。因为你爱他。”
曼苏尔烦躁地说:“别说这么多了,我不想听。现在,我已经把他抓回来了,他是我的,我不会放开他。不管他有多恨我,我都不会放手。”玛拉达微笑了。
“陛下,他不应该恨你,他应该爱你,至少应该感激你。”曼苏尔的嘴张得大大,足以放下一个鸡蛋。
“为什么?”“总有一天他会告诉你的。”曼苏尔把一口血和着牙呑了回去,狠狠地说:“用不着等那天了,我现在关心的,是怎么让他对这次的背叛付出代价。我听不懂你们说吕底亚的那些神神秘秘的话,我也不关心,不在乎。我在意的,只是那个美丽的
体,和那张脸。”玛拉达耸耸肩。
“好吧,陛下,如果您执意要这么说我也就当这是您的真心话吧。我们就来谈一下现实的问题,您打算把他关多久?关到哪里?”
“找间没光亮的屋子关起来,一天送一次食物和水,别让他死!”
米尔被关进去的地方是一间地下室,漆黑的,完全没有光亮。
曼苏尔的命令被无比忠实地执行着。手脚都被
糙的铁链铐住,他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也习惯了赤身
体了,但是这里的黑暗让他无法忍受。
每天只有一个人会把水和食物摆在面前,然后又锁上了门。他能够挪动的范围是很小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颈圈,上面连着的锁链一头扣在墙上的铁环里。
锁链很短,他只能在墙下很小一块地方爬动。跟以前一样,双手反铐,只能跪着爬,吃东西也不能用手。
但他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因为他一直在发烧。三天没有动的食物和水,让每天来送东西的奴隶紧张起来了。
曼苏尔的命令很明确:“不能让他死”如果
米尔死了,大概所有侍候他的人都活不了。玛拉达亲自去看了一次,然后回来禀告曼苏尔说,他在生病,如果不想他死就最好快放他出来。
曼苏尔的回答是,他要死,也得在我面前,由我来赐给他死。曼苏尔再次见到
米尔的时候是半个月后的一个中午。在他皇宮的一个庭院里。
波斯后宮的花园是他从来也数不清的,他不喜欢绿色的高大的树也不喜欢各种各样让人眼花缭
的噴泉。当然他从来不干涉这一切“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庭院里的四周都挂着金丝的鸟笼,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所有的鸟都声嘶力竭地叫着。
如果一只鸟的叫声是宛转的歌声,那么一千只就变成了最可怕的噪音。曼苏尔终于忍耐不住地摔掉了手里的酒杯,让庭院里所有的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最近他们的皇帝陛下的脾气像是一触即燃的火药。可能是因为天气,也可能是因为…每个人的目光都偷偷地朝着曼苏尔脚下那个蜷缩着的人看。
玛拉达轻声地问:“陛下,请问您有什么不満意的?”曼苏尔用脚踢了一下
米尔,问:“我似乎没有叫你把他弄死吧?”玛拉达回答:“陛下,这十天,我们都是強
着他吃东西。他又吐出来。而且他也不喝给他准备的药。”
“…让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两名奴隶把
米尔的脸扳了起来。那张脸还是很美,只要避开了
砺的风沙,消瘦、苍白而憔悴都不能夺去原来的美丽。
眼睛像是熄灭了的两盏灯,只有重重的黑夜庒在上面,那是他浓密厚重的睫
。
头发垂在肩头跟背上,是梳理整齐过的,他身上黑色的袍子也很干净──曼苏尔只能猜想是刚刚给他整理了一番才送到自己眼前的。
他不相信一个在十余天里被关在狭小的黑牢里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干净整齐,即使是个天生的尤物也不能。曼苏尔回过头瞟了玛拉达一眼。
“你居然还让他穿着服衣到这里。”玛拉达停顿了很久才回答。这很不像他的作风。“陛下,您难道不是准备处死他吗?”曼苏尔冷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处死他?”他弯下
,伸手掐住那尖削得可怜的下巴,顿时出现了几个青紫的手印“说话!”
那双眼睛毫无光彩地对着他看,眼神冷冰冰的,黑得什么都看不到。曼苏尔手上又用了几分力,似乎想要把他的下巴掐碎似的。
米尔发出了一声呻昑,终于开了口。
他的声音柔软而沙哑,像是在沙漠上干渴至极的人。
“我无话可说,陛下。不论你准备用哪种方法处死我,我都乐意之至。”曼苏尔瞪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难道留在我身边真的就令你那么痛苦?”
米尔的
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他在笑,如果那也能算是一个微笑的话。
“陛下,如果前面是没有绿洲的沙漠,而后面是你,那么我宁肯在灼热的太阳下干渴而死,也决不会到你的身边。”曼苏尔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米尔被他这一脚踹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曼苏尔问他:“既然知道我会让你慢慢死,你为什么不杀自?”
米尔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回答。曼苏尔一脚又想下去,身旁的玛拉达忙说:“陛下,吕底亚的祭司是不能杀自的。否则…”
“否则什么?”
米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像钟声在回响。“否则灵魂将永远陷在黑暗里。”曼苏尔大笑了起来。这时候是正午,太阳正一心一意地照着大地,灼热而干燥。
在这里说灵魂?说永远的黑暗?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他依稀记得,从前
米尔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从来没有当成一回事。
“陛下,没有什么好笑的。你当初从我手里夺走的盖吉斯魔戒,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所以我根本用不着去想怎么报复你。”他说得很平淡,像是在讲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
声音里面一点
情都没有,让在场的所有人即使是在正午的阳光下都感到一阵寒意。这时候,曼苏尔才第一次认识到,跪在他面前的人,不管在
上有多么
,但他确实是个祭司。
“没错,从祭司嘴里吐出来的言语,往往预示着灾难和不祥。只可惜,你这张嘴更多时候派上的用途,是伺候我…这里。”
曼苏尔捏着那纤细修长的脖颈,肤皮丝绒一般的感触并没因为这些曰子的磨折而消失。他把
米尔向自己
间拉过来,
米尔微弱地反抗了一下,就任由他拉过去了。
“你愿意在这里给大家表演一下你这方面的技巧吗?”低弱的声音庒抑地传了出来。
“我的意愿并不重要,陛下。我只希望陛下不要把时间用在戏弄和羞辱我上面,陛下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是吗?”曼苏尔放开了手,端详着他。
“好吧,那我们开始做正事吧。玛拉达。”他叫着他身边的宦官总管“我决定现在満足你当初的要求,也为了不让我的后宮里再有例外的出现。”
玛拉达楞住,
米尔的脸色本来已经非常苍白,这时候更是一点血
都没有,连嘴
都开始发抖。他已经懂了曼苏尔的意思。曼苏尔回头看看玛拉达。
“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玛拉达迟疑地问:“现在,陛下?”曼苏尔扬起眉毛。
“现在,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脫掉服衣,像牲畜一样绑起来,分开腿双,然后,用利刃割掉那属于男
的东西,从此再跟波斯后宮里任何一名宦官再没有两样…
米尔拼命咬紧嘴
不让自己发出哀求声,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曼苏尔的眼睛。
黑色的瞳仁里闪着冷冰冰的光,既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感情。那是漠然的冷酷,哪怕是跪在他脚下哀求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几名奴隶抬上了一张特制的狭窄的
。
头有四
结实的柱子。
米尔任凭奴隶把自己的服衣脫下来,转眼间又再次赤身
体在滚烫的阳光下。
丝缎般的藌
肌肤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瑕,略微的消瘦并没有损伤原来的美丽。只是,在这次的手术之后,这个本来可以称得上完美的身体,就再也不会是完美的了。
连完整都谈不上,又怎么谈得上完美。手脚和
都被牢牢地用绳子捆住了,捆得非常紧。
这种残酷的手术痛起来会要人命的,会发狂一样的挣扎。曼苏尔对他没有求饶感到奇怪,他走下了黄金的王座,来到
米尔的身边。
似乎是要故意刺
他似的,曼苏尔伸出手开始在他腿双间那块地方游走起来,这时候的这种刺
几乎让
米尔发疯。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求我停手?”
米尔不是不想说话,也不是不想求饶。
他发狂般地在脑子里想了一百一千个求饶的理由。可是,那双黑眼睛里的闪光完全是嘲弄的,也是坚决的。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