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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惟有我家的爹爹长得比女儿还要出色好看又夺目无比。

 垂眸懒洋洋的瞧着死气沉沉的清澈水面上倒印出的那张面容,精致无双,眉眼漂亮,鼻梁直,嘴虽然有些过度的嫣红,可形菲薄人。

 精美的五官组成一张虽然没有生气却仍是过分漂亮的面容,撑着下颌的手背感触的肌肤是至嫰滑顺。

 双目所及的‮肤皮‬的颜色过于的白皙晶莹,加上纤细又娇小的身躯,半点儿也不像个男孩子,这让我很郁闷。

 我想当个男人,很想很想。我很想像爹爹那样,身躯拔高大健硕,肤是男子汉的古铜,面容则是刚毅英俊带着男的深沉魅力。

 为什么我就偏偏不是男的呢?不但没有爹的气魄,就连相貌身材都和爹差了一大截,难道传言说我长得比较像我死去的娘亲,所以才少继承了爹爹的伟岸和男人的味道?

 见过我的每个人都说我长得国天香的叫我很想扁人。听听,都把对女人的形容使用到我头上了,我还能怎么样才能证实我的男子汉气概?唉,郁闷啊。

 “遥儿。”低沉浑厚的男嗓音冷淡传来。我叹气,懒懒的将视线移至亭內,对上迈上亭来的出色成男人。

 他真的很出色,结实高健的身躯拔有力,一张俊脸剑眉飞扬鼻梁傲,薄坚毅,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凌厉,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森严冷漠的气息更是澎湃惊人。

 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会不由自主的腿软,打心底产生无法抗拒的畏惧与服从。

 再叹口气,我垂下眼,郁闷的轻道:“爹爹。”是啊,这个出类拔萃气势直鬼神的男人正是让我活到了18岁还是连衣角都比不上的亲爹。

 “怎么了?”冷漠的俊容一丝波动也没有,他没有靠近,只是背手立在亭子入口,浑身散发着冷然和排斥。

 蜷缩在这跨湖的高架飞桥凉亭里已经数天了,所以才是这位三天两头遇不见人影的爹爹出现的原因吧,我慢呑呑的转眼向亭外,格外的郁闷起来“爹爹,我想出谷。”

 出云谷是我所出生和生长的地方,谷外和谷內被刻意设置的八卦璇玑阵层层阻隔,除非特定人物,其他人根本就无法外出,更别提外边的人能轻易入谷。

 按照上的描绘,出云谷就像世人所说的桃源仙境,可一呆就是18年,我也会腻的。

 他没作声,只是沉默着,周身环绕的冷然气流开始阴沉庒抑。知道我的要求一定惹他不开心,但我很郁闷,只要是知道我的人都清楚。

 当我郁闷的时候,我绝对会让身边所有人都陪着我一起郁闷,所以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家都会四处逃窜,连影子都不会靠近我三十丈以內。

 “爹爹,我想出谷。”不是很介意的再慢慢说一道。他是谷主,出谷必须得有他授予的令牌,就连我这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唯一继承人都没权利私自外出。

 久久得不到回话,亭內的庒抑感越来越重,我叹息着将头靠上冰凉的亭柱,一直凝视着亭外的双眼缓慢的合起来,恩,有点困了。

 蓦的,醇厚似美酒的男人声音划破了寂静“你去吧。”小巧的牌子飞到我怀里,霾得慎人的气魄快速远离。

 我微微掀了眼,自一条的眼帘望向灰暗的天空,为什么目的达到了,我还是这么郁闷呢?

 尉迟逍遥是我的名字,出云谷少主是我的身份,琉璃卜算子是江湖中人给我的代号,遥儿是我爹爹唤我的昵称,逍遥公子是外人给我的尊称,逍遥是朋友叫我时的名。

 才短短出谷不到半个月,我就得出了以上一堆的衍生名字,不过还算好,如果有人敢称呼我为‮姐小‬,我会一脚印到他脸上去。

 江湖中原来是知道出云谷的,出云谷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与世隔绝,而是大有联系,因为谷里生长的花花草草皆是世界上罕见稀少的药草珍品,加上我爹,那个传言中的出云谷谷主…

 尊称为出云圣君的男人拥有一身世人所羡慕无比的医术,据说死的能医成活的,活的也自然能医成死的,圣名远扬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每年大把人想去出云谷求医,却不得其门而不入,困死在八卦璇玑阵里的人比被病毒害死的人的数量还多…

 但稀少的几个被爹爹顺手医治好的人却大肆宣扬出云谷谷主有多厉害,让更多的人慕名而来,也让更多的人白白丢了性命…在我眼里看起来,爹爹害人的本事远远要比他医人的本事要強啊。

 但无论如何,他在我眼里依旧是最強悍最了不起的男人,是我最想成为的类型,最终的人生目标。

 出云谷世代单传,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会继承尉迟的姓氏。我想,我爹爹其实想要的是个儿子,所以从小他才会对我不理不睬。

 谣言中,我爹爹对我娘半点不感‮趣兴‬,是我娘未婚先孕后才娶进门的媳妇,结果生我的时候难产仙逝了,留下我一个,对于爹爹来说是纯属虚构的后代。

 因为他根本不想见到我,自小到大,就算住在同一所宮殿里,十天八天不见人影是时常的事。

 所以我很受人疼爱,除了我爹,所有人都宠得我不得了,可奇怪的是,我却除了我爹,谁也不想要。

 难道这就是血缘造的孽?对方明明给的冷庇股,还是死活想用热脸蛋贴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怄气,还是报复的心理,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感情越来越淡薄,不再像6岁以前总是哭着要爹,而是很随遇而安的类型,有什么就要什么,没有就算了。

 结果发现我爹倒是満喜欢我这一点的,打我培养出这样的性格后,他更是神出鬼没,最长的记录是足足消失了一年,最后才在新年初一赏赐红包的时候个脸而已。

 我想,有这样一个爹,应该不是我的错。有我这个不是儿子的女儿,更应该不是我的错。

 可…还是郁闷啊,为什么我就是个女儿身呢?如果我是个儿子,爹爹会不会多看我一眼,在我被众人啧啧称赞为天才的时候,他会不会摸摸我的头,夸我一句聪明?

 唉,就算我注定是个女儿身了,如果长得像个男的,爹爹会不会也多少不去在意事实,而佯装其实我是他想要的儿子?

 但…一个长的半点不像男人的女人怎么样也无法成为男人,更甚至是爹爹那种刚毅冷漠又狂傲的男人吧?懒洋洋的趴在树下的厚厚软毯上,我很郁闷的叹息。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18年,困扰着我从谷內跑到谷外了,还是无法解决的让我的心情更加霾。

 晦涩的蓝蓝天空嗖嗖嗖的飞过不少人影,绝对不会是跟随我一道出谷的小龙、小虎、小雀和小武,因为我的郁闷,他们四个早在两个时辰前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半垂着眼,我动也不动,任空中的人飞来飞去,聚集又散去,很快的还给我一个清静的空间。

 然后就在我昏昏睡的时候,一个満身是血的人咣当从顶上茂密的树丛中砸了下来,直接摔掉到我的软毯旁边,猩红热的血溅了一滴到我脸上。

 慢呑呑的抬手用袖子抹掉突然其来的体,我掀起眼,对上那张血脸上大瞪的双眼,幽幽凝视了很久很久,才不甘愿的撇了撇嘴“你死了没有?”

 天底下能让我主动开口的人还真没几个。那人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困难的吐出:“你不是打算见死不救么?”

 眨巴着眼无神的盯他“死了的我怎么救?”虽然我爹爹是可以把死的医成活的,但我不行,琊门歪道学起来太费力,而且我很怕鬼,所以抵死不粘这类学问。

 “那你在等什么?”他都伤得只剩一口气了,居然还能跟我唧唧歪歪的聊天。

 我困困的合了合眼,才慢慢道:“我在等你求我救你。”结果居然是我先发问,真郁闷,我太善良了是不是?

 他喉咙里咳出一口血,红的面孔扭曲了一下,很干脆的立即道:“救命,求你救救我。”为什么听在我耳朵里一点也不诚恳的反而带着笑意?

 疑惑的望了眼天空,我不甘不愿的伸手自荷包里取了粒拇指大小的白丸子,到他嘴里“哪,这个能保你的命脉一天,等有人把你清洗干净了,我再看看你伤在哪里好了。”

 收回手指在‮服衣‬上擦了擦,继续趴在我的毯子上郁闷。

 他咽了咽喉咙,估计是把药丸咽下去了,半会儿开口时的气顺了不少,也不太吃力“这附近有河么?我可以自己去清洗,再请你看看我的伤。”

 懒懒瞥他一眼“你很怕死是不是?耐心点等上一天又没关系,如果没人来,我再给你颗丸子不好了?”

 他沉默,然后咳嗽着笑了“我是韩天平,个朋友如何?”闭上眼,掩口打了个呵欠“不认识你。”我出谷是为了散心,也顺便负责将一封书信送往北域的凤凰阁,没心情没时间也什么朋友。

 他又笑,吐出口血后道:“江湖中阎罗殿的殿主就是我,跟我朋友,你想知道江湖中任何事都成。”

 微微掀起一条细斜他“我凭什么信你?快死的人说什么都行,请不要以为活着的人佯装好心就相信他们,反正等你一死,谁会知道你信任的人是骗子还是什么。”

 他低笑“你不是要救我么?我不会死。”自大的口吻让我多看了他一眼,开始思考,我什么时候说要救他了?“喂,我只说了看看你的伤,没有说一定要救你。”

 他更加干脆:“求你一定要救我。”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双眼里分明就是笑意。皱了皱眉头“不要嘲笑我。”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我没有嘲笑你,只是很喜欢你的个性。”是么?怀疑的瞅他,轻叹了“我的个性要是招人喜欢就好了。”

 否则全天下最应该疼爱我的爹爹就不该从不接近我,不是男又不是我的错,没有继承他的英明神武也不是我的错,他凭什么不理我,难得面对我的时候跟面对其他闲杂人时完全一个样子的冰冷无情。

 “有谁伤了你的心?”他轻问。“是啊,我爹爹,你能帮我扁他么?”很大方的给予答案。他的脸有点扭曲“你和你爹闹脾气,离家出走啊?”

 考虑一下自小和爹爹相处的方式“我觉得应该是我爹爹跟我闹脾气,然后很愉快的把我送出家门,并且非常快乐是不用在短期內见着我。”

 出云谷在南域,凤凰阁在最北端,之间的行程来回至少半年,爹爹的心思明显得根本不用去猜想。他再度沉默,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很郁闷的闭上眼,也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一个时辰后,那四个逃逸的龙虎雀武都回来了,在看到我身边有个血人儿,顿时傻掉,最后才请示我后将那人搬去清洗,再搬回来让我看看伤口。

 他伤得很重,不但中了剧毒,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刀剑砍得破破烂烂的,可难不倒我。

 花了几天的功夫帮他把伤口全部补好,內伤由小龙他们负责调理,我则很郁闷的继续在暂时停留的野外大树下天天趴着晒太阳。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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