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一无话,第二天天明后,司马炎三人便启程前往凤凰镇,那镇子在弘农城西面,靠近秦岭。到了镇子后找了间客栈住下,又打听了一下那座山谷。
此时万毒山谷的事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三人原先是来打听秦无贺死因的,没想到竟然还有那样一处山谷,心头微微吃惊,柳
说道:“看来不止我们一拨人来这里。”
司马炎环顾四周,见客栈大堂此时坐着不少江湖中人,冷笑道:“这群人都是闻着腥血味来的豺狼,都想着来捞一笔。”
柳
又说道:“哪有这样的好事,我猜那山谷此时一定被控制了,有可能是魔教,也有可能会是某个大门派。”
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炎,说道:“说不定司马兄的七极剑派也在其中。”
司马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三人用过饭后,又找人问了一下路,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按着司马炎的意思是先休息一晚再去,奈何架不住司马莹苦苦哀求,再者他也很想知道段璟下落,便答应了司马莹,柳
本就是随他们一起来凑热闹的,也就没有反对。
三人来到镇外树林,司马炎看着那条通往林中深处的小径,对二人点了点头,当先走了进去,司马莹随后跟上,柳
则走在最后。
林子里很安静,到处都是高大无比的树木,这些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繁杂的枝叶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让林中显得一片昏暗。好在此时已是秋天,枝叶掉落了不少,让外头的阳光漏了几丝进来,又正值正午时分,倒也不至于看不见路。
三人踏着落叶一路前行,谁也没有说话,他们走的这条路正是当曰段璟追击秦无贺所走,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三人终于穿过了这片树林。
树林外是一片草地,在往前去隐约能见着一座山谷,司马炎举目望去,凭着眼力隐隐见到山谷那头人头嘈杂,对二人说道:“柳兄说的果然没错,那里确实被控制了。”
柳
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司马兄的旧识。”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司马莹一声惊呼,二人赶忙看过去,见司马莹手里握着一个剑柄,颤抖着声音说道:“哥,你快来看看这个。”
司马炎接过剑柄,见那剑柄正是本门所制的特殊样式,大吃一惊,又仔细端详,细看之下发现剑柄某处刻了一个极小的段字。他握着剑柄失声道:“这个莫非是…”
司马莹捂嘴说道:“这是璟师弟的佩剑,那个段字是我给他刻的。”
说完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司马炎呆呆地握着剑柄,这剑落在这里,说明段璟曾在这里出现和某人大战了一场,最后剑被折断,那段璟…司马炎不敢再想下去。
三人正沉浸在悲伤中,忽听一声大喝传来,又见不远处几个身影飞奔而来,几个起落后就到了三人面前。为首一人长得肥头大耳,正冷冷盯着他们。
三人吃了一惊,司马炎正想说话,那肥头大耳之人抢先开口道:“魔教重地,闲人勿入,几位若是来游山玩水的,那就换个地方玩吧,若是不怀好意的,哼哼…”他话未说完,但那股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司马莹本在伤心处,但她心中直觉段璟未死,一心想去找他,闻言冷笑道:“此处何时成了魔教重地了,是不是只要你们魔教说一声,那地就成你们的了?那你何不去那皇宮大院喊上一句,到时这整个天下都是你们魔教的了。”
那人见司马莹脸上犹挂泪痕,说出的话却是句句让人无法反驳,一拱手说道:“在下魔教猪坛使者朱一笑,敢问几位朋友大名。”
司马炎正待说话,司马莹却抢先说道:“你问我们我们难道就要回答吗,魔教什么时候这样霸道了?”
她知道如果要去那山谷必定会与魔教的人起冲突,不如先在言语上
怒对方让其先动手,到时再打起来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柳
在一旁听了眉头微皱,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司马炎本就与魔教有旧仇,况且他也认为段璟如若未死,说不定曾出现在那谷中,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是以在一旁冷冷看着朱一笑,一言不发。
朱一笑被司马莹几句话说得脸上挂不住,怒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你等是非去那山谷不可了?”
司马莹冷笑道:“这天底下可没哪条王法说那里去不得。怎么,你们魔教比王法还要厉害不成?”
朱一笑见司马莹伶牙俐齿,干脆也不废话,双手摆起架势,嘴里喝道:“既然三位不听劝,那朱某就领教三位高招。”
话说这魔教立教之初就设立了这十二坛,分别以十二生肖相对应,每坛设一使者,使者的姓也与之对应,名字中又再带个一字,这朱一笑自然就是猪坛使者。这十二坛使者位列魔教教主与左右护法之下,地位尊崇,人人都有一套独门武功,拉出来也属于江湖上的一
高手,只比那顶尖高手差了毫厘之间。此时朱一笑一摆架势,赫然就是他的成名武功风云手。
司马炎见朱一笑摆起架势,冷冷说道:“我来领教一下朱使者的武功。”
他虽名为七极剑派弟子,但武功早已挤入一
高手行列,如今见了这同为一
高手的朱一笑,自是不能落了下风。
朱一笑见司马炎站了出来,知道今天这一场争斗是免不了了,对方虽有三人,但自己这边也有不少好手,打起来未必占不到便宜。当下沉下心来,大喝一声,一掌向司马炎肩头拍去,正是风云手中的一招“风満长空”
。司马炎冷哼一声,侧身闪过,顺手出拔长剑,一剑削往朱一笑手腕。朱一笑手腕翻转,一掌拍在司马炎剑身上,二人內力碰撞之下,宝剑发出一声长昑,一化为二,向朱一笑两肋刺去。
朱一笑吃了一惊,闪身从二剑中穿过,又是一招“烈火腾云”
朝着司马炎当
拍下,司马炎门户大开,长剑不及收回,只得菗身急退,朱一笑一击不中,又是一掌跟着拍出,紧追司马炎不放。
司马炎见此忽然一声长啸,身形猛地拔地而起,收回手中长剑,向朱一笑当头砍去。朱一笑不敢硬接,退后半步,趁司马炎落地之时又是一掌拍出,司马炎甫一落地,来不及避开,只得腾出左手与朱一笑对了一掌。啪的一声,两掌
击,朱一笑身子稳稳不动,司马炎却是退了半步。这一番打斗,却是朱一笑占了上风。
其实这也不能说司马炎武功不如朱一笑,只是他以剑法见长,与擅长掌法的朱一笑比拼掌力自然是落了下风。司马炎稳住心神再战,剑法舞得是密不透风,一时之间与朱一笑战了个平手。朱一笑见久战不下,心生忌惮,又偷眼瞧见站在一旁的柳
,见其背上一只大巨的判官笔,心头猛然想起一人。
朱一笑连着抢功数下,司马炎见他掌势凶猛,
先避其锋芒,挽起长剑只守不攻。朱一笑抢功几招后,突然向后跃了数米,双掌提至身前,司马炎见其忽然后退,不知其意,提剑凝神以待,也不进攻。
朱一笑忽然转头对着柳
问道:“这位可是江湖人称圣手书生的柳兄弟?”
柳
冲朱一笑一抱拳,笑道:“正是柳某,朱使者有何见教?”
朱一笑见柳
表明身份,脸上
晴不定,这一个司马炎已经不好对付了,又来个圣手书生,自己只怕不敌二人联手,一想到此,他悄悄将手背到身后,冲众多手下比了个手势,一人会意,悄悄伏身下子,转身往谷中狂奔而去。司马炎和柳
见朱一笑偷偷派人回去搬救兵,也不点破,均是冷笑不止。
这边厢几人争斗暂且按下不提,单说朱一笑派人回谷搬救兵一事,这万毒山谷自从被发现后,魔教便时间派人过来控制了整座山谷,为首一人正是魔教现任教主叶向
之子叶天问。
叶向
自认年事已高,想着将这教主之位传给自己儿子,便让他带人前来万毒山谷处理事宜,也算是让他积累一些资本。
叶天问自幼天赋异禀,将叶向
传给他的化罗神功练得是炉火纯青,连叶向
都忍不住连连称赞,再加上叶天问此人为人随和,没有半分架子,魔教里上至左右护法下至普通小卒都愿意与他亲近,暗地里更是将他当作教主一般对待,是以此次前来万毒山谷料理后事,虽说只是一桩小事,倒有大半的人愿意跟他一起出来。
此时叶天问正站在后山小楼里翻看着一些书籍,他身穿一袭青衫,凝眉仔细读着手里的一本笔记,发丝向后梳成一个发髻,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另有一人站在他身边,身穿一件土黄
衣衫,身后一柄长刀,正是他的师弟左天启。
叶天问捧着手中笔记读了一会,将其往桌上一扔,抬头叹道:“可惜了。”
左天启听了问道:“师兄说的可惜指的是什么?”
叶天问指着桌上笔记说道:“这笔记记载的是万毒老祖炼毒之法,里面记载了上百种毒药的炼制法门,但是最
髓的笔记却不在此处,你说可不可惜。”
左天启皱眉说道:“难道有人在我们前一步来过?将那笔记带走了?”
叶天问看着左天启,说道:“师弟,我方才去了一趟后面的山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左天启追问道:“师兄发现了什么?”
叶天问伸出两指沉声道:“两座坟,而且看那墓碑应该是新立不久。”
左天启吃了一惊,问道:“难道是万毒老祖的坟?”
叶天问摇了头摇,站起身来回踱着步,说道:“两块墓碑,一块写着九宮老人之墓,一块写了锦铃儿之墓。”
他又站定身子,看着左天启问道:“师弟,你可曾听过这二人?”
左天启摇了头摇,又说道:“既有墓碑,那碑上必有刻碑之人,师兄可曾在那碑上看到刻碑之人的姓名?”
叶天问点了点头,说道:“只有一个段字,想来应该是刻碑之人的姓氏。”
左天启又道:“看来万毒老祖最
髓的笔记应该是被这段姓之人带走了。”
叶天问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了。”
他忽然走到桌边,提笔写了数字,又将纸条交给左天启,说道:“师弟,你回一趟总坛,将这纸条交给我父亲,务必亲手交给他。”
左天启有些为难的看了叶天问一眼,说道:“师兄何不让两位使者送回去,我这难得出来一趟,回去后只怕师父又不让我出来了。”
叶天问笑道:“此事非你不可,朱一笑被我派在外围守着,至于那侯一阵,哼哼…”他又略带讥讽的笑了几声,说道:“那姓侯的只怕还在他那相好的肚皮上呢。”
原来这回叶天问出来,虽说有很多人都想一起跟来,但他怕弄出太大动静你,只带了师弟左天启和猪、猴二坛使者一起出来。这猴坛使者名叫侯一阵,最喜弄玩女人,每一次出门身边势必要带着一个女人一起。前几天到了这里后,侯一阵就不见了踪影,想必又是找了个僻静地方弄玩女人去了。
左天启对着叶天问苦笑一声,说道:“那我这便回去,只是我这一走,只怕师兄人手不够啊。”
叶天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事到如今,那姓侯的也该出分力了,师弟你且回去,我自有办法处理此间事务。”
左天启听后将纸条贴身收好,又拜别叶天问,一人出谷回总坛去了。叶天问坐在桌前想了一会,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手下来到房內,恭敬的行了一礼,叶天问又道:“你去把侯使者找来,就说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手下又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出门去了,只剩叶天问一人坐在桌前冷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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