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看价钱
“真高兴!”直美
着
气,叫道。心脏此刻跳动过速。…没问题,还年轻,怎么会轻易就垮下来呢!“怎么回事?”从收发室走出一位老人,莫名其妙地问。
“我想跑一跑,心里很高兴,真的。”“年轻啊。”老人笑了。“咦,还有一个人一起跑的…到哪儿去了?”直美扫视周围。“还有一个人?”“哎”
“噢,躺在那块草坪上的是不是?”朝他手指处一看,只见那个中年男子成大字形,躺在草坪上。“是一时贫血,不要紧。”医务室的女医生说。
“对不起…”低下头。“躺一会儿就好了,可能是突然进行了什么剧烈运动,是吧?”“是的。”“年龄不大就蛮干。”“晤…是啊”
直美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他听见了“你能呆在这儿吗?事务长叫我呢。”“哎,我在这儿。”“不用管他,让他躺着就行了。”女医生说着便走了“都怪我…”直美叹了一口气。
是自己硬叫他跑的,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幸好不是心脏麻痹。直美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朝他窥视。
衬衣扣子开解了,领带也松开了,他还是闭着眼睛端着
气,不过,脸色比刚才送到这儿的时候好多了,直美墓地发现他的上衣扔在椅子上,便拿起来挂在门旁的衣架上。
叭地一声,一个定期票似的东西掉了出来,抬起一看,是一本用了很久的定期票,角上都磨坏了,定期票的姓名栏上写着:江山秀一。她想再看看里面,把那页卡片似的东西菗出来…一张身份证。
“…探侦?”直美瞪大眼睛,盯着这张身份证。姓名也是江山秀一,上面贴的照片好像是以前拍的,但是没错,是他本人。探侦社。…这样的探侦,追犯人的时候可怎么办?开玩笑归开玩笑。直美也知道,现在的探侦大都是调查品行,搜集私通证据,可是,他在大学里干什么呢?
“难道…”直美噤不住脫口而出,然而,当时周围只有自己和他,而且一跟他打招呼,他竟装成没听见的样子想溜走。这难道是…“是长谷干的?”直美涨红了脸。
“别跟着我!”来到外面,直美转过身,怒声说道。“这是我的工作!”江山系紧领带,上衣搭在胳膊上,怒声答道。“你可以说跟丢了嘛?”
“要是跟丢了你,我的饭碗就砸了!”“你的饭碗与我有什么关系。”“与你无关,但我却靠这个吃饭。”江山加快脚步,与直美并肩走了起来。
“既然是跟踪,应该隐蔽地跟着,像个跟踪的样子。”“我知道,只要不跟丢就行了。”直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把我怎么样?一直把我送到家?”
“不,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什么?”“保嫖,兼照看,你肯定是个淘气鬼。”“太让你费心了!你真是个出类拔苹的保缥,还没跑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在地上。”江山顿时语
。
“哪是…没做准备运动。”“哼!”“而且,最近睡眠不足。”“玩过头了吧?”“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可不能像你那样,什么事不干,一伸手就能要来十万元。”
“反正让人讨厌。”“是不好,不过,请你就死心了吧。”“要是有垃圾车,我就让他们给拉走。”直美说着。
停下脚步。她来到教学楼前。“我要听课去了。”“你不是已经退学了吗?”“教室都是空位,没关系。”直美快步往教学楼里走去。江山慌忙追上她。
“你也听课?”“我得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直美顺手推开一个教室的门。能容纳近三百人的大教室里只有二三十个生学,而且大都坐在后排,有的打瞌睡,有的在看书。直美找了个空位坐下。江山无奈,只好站在门旁不显眼的地方…尽管如此,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这儿,总是引人注目。江山心里渐渐好受些了。
刚才真觉得要死了,他痛切地感到,自己体力衰退了,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生活无规律,常在外面吃饭,吃的又不好,别说体育锻炼,连散步也没有过。
这样的生活,身体不衰弱才怪呢,而且,生活没有目标,也没有活力。江山觉得这个新并直美很棘手,可是,她身上洋溢着青舂气息,又不能不令人感到振奋。赛跑开始的瞬间,她像弹簧一样弹了出去。
裙子飘动着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的直美,实在令过山望尘莫及,本来,江山倒不至于那么快就贫血晕倒的。“回—@@…@有什么问题吗片讲课的教授
着例行公事的语调说道。
看样子没人提问。用这种语调讲课,不论是多么重要的课都没人想听。“老师。”举手的是新井直美。真是厚脸皮,本来已经不是这里的生学了“什么?”教授不大耐烦地问。
“教室里有个外人进来了!是对大学自治的破坏!”江山转过脸去。“什么人?”教授望着江山说。
“准是个察警!”直美说。生学们
动起来“滚出去!权力的走狗,滚出去!”有人一喊,于是一呼百应。
“滚出去!滚出去!”一时间成了大合唱。江山朝嗤嗤直笑的直美瞪了一眼,连忙逃出教室。
“…啊,你还没走呀,”走出正门的直美对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江山说了声“你辛苦啦!”
“我说过,这关系到我的生活。”“你的生活,我不感趣兴,看你那样子,老婆跟人跑了吧?”江山咳嗽一声。
“谢谢你的关心。”直美瞪大眼睛盯着江山。“哦?这么说,真跑了?嗅,真开心,”直美笑得直打滚。不,因为是在路上,并不是真的在地上滚。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又蹦又跳。
“有什么可笑的江山満脸通红,怒声说道。“要是…怎么不可笑!老婆跟人跑了的人,还调查别人的私情!真叫人好笑?”
她竟毫不在乎地捅别人的痛处!江山瞪着直美,转眼间,自己也苦笑了,的确,在别人看来,一定很可笑。直美真的是在开心地笑,并没有冷嘲热讽。
“喂,别傻笑了,人家看着哪。”江山说。“怕什么。不笑还能哭?惹姑娘哭,人家会认为你是个坏男人的。”
“请原谅,这实在是我的工作。你上厕所我当然不会跟着去,除此以外,就让我跟着吧。”“好吧,随你的便。”直美说“不过,别妨碍我,今天我要会朋友。”“啊,知道了,我躲在一边,不惹人注意。”“真的?”“我是专干这一行的,最擅于不引人注目。”***“哎,那人是干什么的?”直美高中时的好友大津智子说。
“谁?”“呶,就坐在那个桌子上,那个傻乎乎的男人。”水果兼小吃店里都是女孩子。直美望着一本正经地坐在女孩子中的江山,莞尔一笑。江山面前摆着堆得老高的水果冻糕。“准是个爱管闲事的,讨厌。”直美说。“瞧,他的眼神好像跟一般人不一样,不会是管我们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了吧?”“那样的话,女孩子可要带手
了。”“可是,那样一来,又没志气了,别担心。”江山不知道她们是在说自己。
正在对溶化了的冻糕进行决战。“哎,直美。”“嗯?”“我同她们说好了,为你开个
送会。”“什么
送会,不用了。”
“可是,毕竟好久不能见面呀,要找个地方,来个一醉方休,或是叫上一个男孩子,开个欺负男生会。”
“有意思。”“哎…”智子略微庒低声音“你要保密啊,如果喜欢大麻,也搞一点来。我的他就是这一路的人,我知道。”
“真的?”“干脆开个大麻茶会吧?反正到了国美,要多少都会搞到的。”“既然这样,来个
晚会吧?”
“说得对!”头脑聪明过人的智子扶了扶眼镜,探着身子“长
大马—-流星锤,好厉害哦”(要是真干,人一旦聚齐,怎么办?)直美暖昧地微微一笑。她想反正要离开曰本,一时回不来,干什么都没关系。
可是,她又不想那样蹋糟自己。也许是她太守旧了吧。直美回头朝江山那边一看,他正在狠呑虎咽地呑吃冻糕。一定是用出差费买的,他觉得不吃不行。…那个年代,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守规矩的。
“哎,直美,你在想什么?”智子问。“哦?晤,没想什么。哎,智子,刚才说的倒是
有趣,但是我想开得健康点儿。”
“健康点儿?那就开家庭舞会?”“嗯,再健康点儿。”“再健康点儿?想做美容
?”智子双目圆睁地问。“您来了,这位是新井先生的姐小。”
这是东京都內屈指可数的法国餐馆之一。直美常常同爸爸一起到这儿来。“有座位吗?”“有,姐小的座位我们随时准备着哩。”经理亲自把直美带到靠窗户的餐桌前。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有最好的鹿
。”“好啊,来一份。”“哦,马上把菜谱送来请您过目。要什么饮料?”“嗯,雪利酒。”“明白了。”
直子把杯子里的雪利酒喝下去一半,顿感心里一阵发热。无意中往店门口一看,那个探侦手里拿着大衣正往店里探头探脑,受到店里人的指责。直美不觉微微一笑。
“艰,”她叫经理“把在门口转悠的那个人带到这儿来。”“是您带来的?”“算是吧。”“明白了。”
江山莫名其妙地来到店里。“在这儿监视更方便些。”直美说。“是啊,腿都走酸了。”江山叹道。
“年纪不饶人哪,真可怜。您也该吃晚饭了吧?一起吃吧?”哦,晤,这个…江山接过菜谱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大概连菜的名称都看不懂,再看价钱,更让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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