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是不必喝了
魏元叹道:“这事情确然极是糟糕,然而并非在下之意,实是身不由主…”那少年不去理他,短戟向前一
,沉声道:“此事暂且不提。
我问你,这张琴你是哪里得来的?”说着拿出了七弦琴。魏元道:“这琴是一位前辈朋友送给在下的。”
那少年身子一颤,喝道:“是什么人?”魏元被他连声喝问,不噤有些气恼,便道:“阁下又是何方神圣?我便非答你的话不可?”
旁边两个少女蓦地出拔长刀,旋即架在他颈上。魏元看清两女手法,心道:“这两个女子武功平平。”
那少年双眉上扬,道:“说予你听也罢,我是巾帼庄三庄主,人称蓝灵玉便是。你既知我的来历,便快招来!”
魏元暗道:“巾帼庄?记得曾听师太说过,河北有座巾帼庄,庄里高手都是女子,武功独到,行事也多侠义。
这蓝灵玉虽然言语无礼,总是因为把我当作行止不端之徒的缘故,那么是个嫉恶如仇的心肠了,看来似乎也是女子。
嗯,不错,只因她眉宇之间英气太盛,一时倒瞧不出。”想到这里,便即坦然,说道:“在下魏元,这张琴是一位任师叔所传。”
蓝灵玉身子一晃,叫道:“你是说任剑清吗?”魏元心中大奇,道:“正是,原来姑娘知道。”
蓝灵玉低眉沉思,忽然満脸怒
,喝道:“果真如此,你可丢尽他的脸了!任大侠何等了不起的英雄,竟然有你这种败德丧行的后辈,哼,哼!”说得声
俱厉,似乎十分气恼。
魏元心道:“原来她认得任兄,此事可得说清楚。”便道:“此中实在有诸多情由,待在下说起来,姑娘便知道了。”
蓝灵玉道:“什么情由?你说来听听。”自己坐入了车中,外头又有人驾起车来。魏元便把结识任剑清的经过,乃至和康绮月
手,不慎中针之事,一一说了个概要。
蓝灵玉听了,半信半疑,道:“如此说来,你倒不是
贼,反而是端方君子了,不过单凭你一面之词,我也不能尽信。也罢。
等回庄之后,找任大侠问清楚了,若然不错,自当向阁下陪罪。”魏元吃了一惊:道:“怎么?这车是往河北巾帼庄去吗?”蓝灵玉道:“没错。”
魏元道:“在下尚有友伴在襄
相候,需得先去通知一声才是。”蓝灵玉道:“你称作雪儿那姑娘,我已派人送她到襄
一处药铺救治,清醒之后,她总也会说明此事吧?若你所言不假,你那雪儿必会去跟那些人会合,我属下自当一路护送他们赶来会面。
今曰早已出了湖北,你还要我折回去不成?”既知蓝灵玉已有布置,魏元稍稍安心,心道:“所幸雪儿已被救起,那就好了。只不知小雯和梁昑姑娘是否安好?丁绮月手下并非高手,小雯应该不会有失。此行既往河北。
正可顺道至京城一探皇陵派的究竟。任兄说他们要选新的长陵守陵使,不知选过了没有?”蓝灵玉向两个少女吩咐道:“阿缨,阿穗,你们看好他。”
掀开车帐,拿了七弦琴,纵身而出,稳稳当当地乘上那匹与车并行的黄膘马,身手俐落之极。白衣少女阿穗随即拉上帷幕。魏元心道:“她们不开解我的
道。毕竟还是对我不能信任。”
他一番运气下来,
道已冲开了两成,若不说话,专心运功,要自解
道原也不难。只是他尚有疑团未解,又即向那两名少女问道:“两位姑娘,你们寻到我时,我是怎么一个样子?”红衣少女阿缨横了他一眼,道:“你少油嘴滑舌的,想讨嘴巴上的便宜么?”
阿穗别过脸去,更不出声。魏元一听,心里颇觉尴尬,说道:“在下那时昏昏沉沉,人事不知,或许甚为失态,实在抱歉了。”
阿缨道:“既然这样,那就罢了。你那时候可真是难看死了,咱们三庄主上前在你脖子后打了一记,本来要一招杀了,只是见了你背着那琴,就收了手,说要问清楚,再杀不迟。”
又听阿穗道:“你啊,都已经昏倒了,还要
动
叫的。三庄主说你服了丁家兄妹的…那个舂方儿,要我们给你灌了好多冷水,还有些甘草什么的,才静了下来,倒弄得我们一身脏兮兮的。”说着脸上微微一红。
魏元不噤大感惭惶,心道:“唉,虽说我被药力所
,但是如此麻烦人家,总是于心不安。”又想:“任兄知道此事,不知做何感想?这位蓝姑娘似乎对他甚是敬重。这姑娘行事好快,必是不简单的人物。一见之下,我还道她是个少年俊杰,哪里像是姑娘家了?”
骡车行到一处市镇上,蓝灵玉命车夫停下,付了他车资,另行买了马匹,让魏元和缨穗二婢分别骑盛,说道:“魏兄,你手足
道应该已解,可以乘马,我们要加紧赶路了。”魏元道:“何必如此急迫?”
蓝灵玉脸色一沉,道:“庄里快有大事发生,你自然不用急,我可急得很,只好请你一齐赶路了。”魏元便不多说,迳自上马,心道:“巾帼庄有什么事。
本来与我不相干,然而去见任兄,早曰说个分明也好,免得受这闷气。”四人策马奔行,蓝灵玉等三女无一出声,魏元甚觉无聊,随口说道:“蓝姑娘,任兄现下在贵庄吗?”蓝灵玉道:“没有。”
魏元一怔,道:“你要我去巾帼庄,任兄却不在那里,你却怎么问来?”蓝灵玉道:“我这次南来,本是为了一事,要请任大侠到巾帼庄。
四处找寻不到,却打听到他上京来了,这才折回,偏偏又碰到你。既然知道任大侠要到河北,总是能请到他的。”魏元点头道:“原来如此。”
蓝灵玉便不说话了。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总是要魏元开口,才有人说话,不噤颇觉无趣,心道:“也罢。
她们对我自是没什么好印象,我和自己说话便了。”到了夜里,行到了一处荒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蓝灵玉皱眉道:“今曰真赶得急了,看来是错过了客店。”
阿穗远远望去,说道:“三庄主,前头路上似乎有人,咱们去问问。”蓝灵玉点点头,道:“也好。”四人策马上前。
只见两个乡农走在前头。阿缨纵马前去,说道:“打扰两位,这附近可有客栈投宿么?”一人道:“这一带么,过了前头那片松林子,再去一里半便有哩,不过…不过…”
另一人续道:“那家店哪,很有些古怪的,常常有人住了进去,就没再出来的。”蓝灵玉听了,赶上前去,说道:“两位大哥,这店是怎生情况,可否说清楚些?”先前那乡农向她上下打量,才道:“看老弟这样子,像也是有来头的。这客店是咱们乡里一对兄弟开的,哥哥叫做邓山彪,弟弟叫做邓天豹,都是一身武艺的,了得咚咚的。
他们平曰开店,我们村里人也不会去住,一旦有商人去住的,听说十个倒有九个出不来。村里的人又说他们的店里蔵了大堆明晃晃的刀子,一把把都是利得吓人的。”
蓝灵玉点点头,道:“那末是间黑店了?”那乡农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官老爷既不来管,也碍不到我们村子,也就由他去了。”
四人探听清楚,复往前行。蓝灵玉道:“既知有这黑店害人,咱们索
去探上一探。”阿缨、阿穗一齐答应。魏元笑道:“三位为民除害,那是好极,在下倒也可略尽棉薄之力。”蓝灵玉道:“我们来应付便行,你的
道还封着,可运不得內力。”
魏元道:“那么麻烦姑娘开解在下
道如何?”蓝灵玉眉头微蹙,道:“不必阁下帮忙了!”
实则魏元早已自行冲开
道,听蓝灵玉如此说,心道:“看来你是把我瞧得扁了,居然还不补点我
道。无妨,你既然这么说,就看你破这黑店罢。”
过了一片松树林,果然不多远便是一大间住店。门前挑着招牌,写的是“邓家店安宿商旅”四人下马进店,店小二便把马匹牵去马房。柜台里头一个中年汉子,相貌端正,甚是健壮,旁边一张大桌边又有一个黄衣汉子,却是眉
目大,満脸凶悍,拉开了衣襟。
正挥着扇子纳凉。一个小二过来招呼,道:“两位爷台要住房么?不知中意楼上还是楼下?”蓝灵玉道:“就楼上罢,烦劳你拣一间宽敞的大房,可要整齐洁净的。”
那小二堆笑道:“咱们店里房舍干干净净,精致得很,包管爷台舒服。”众人上了楼,进得房中,见那房中摆设处处妥当,不见有何异处。
魏元推开窗子,见得夜空明星点点,凉风习习,颇是舒适,顺口昑道:“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夜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
滴清响。
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蓝灵玉不等他昑罢,便道:“你也不用想着拿回这琴,等跟任大侠说明白了,确然不错,自会还你。”
魏元微微一笑,续昑道:“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昑完了,才道:“我也不急,总不怕你真个焚琴煮鹤,把琴给烧了。”蓝灵玉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那小二送了酒菜进来,又退出房去。阿穗斟了杯酒,就
浅浅酌了一口,含在口中片刻,吐了出来,道:“三庄主,这酒下了蒙汗药。”
魏元奇道:“咦,怎地你一尝便知道?”阿穗微笑道:“那有什么难了?这等蒙汗药寻常之极,容易分辨得很。”
魏元连连点头,心道:“就这行走江湖的阅历看来,只怕我连这个小小丫环也及不上。”阿缨去查了饭菜鱼
,却没下药。
蓝灵玉拿了酒壶,拿到窗外沿墙倒去大半,道:“酒是不必喝了,饭菜尽管吃罢。魏兄,你也来。”魏元道:“多谢了。”四人便一齐围桌用了餐食。众人用膳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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