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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怕是适得其反
 老者深深地望着她,身子稍稍前倾,一字一句道:“惟有瞒过所有人,了这天地,或许还有一丝指望。”

 “徒儿明白。”皇后哽声应。老者重新坐直,微微叹了口气。皇后忽道:“我爹爹说回京前拜见过师尊,言语之中似乎又知道了不少。如今这个局,他已知晓多少?知不知道当今天子已经换人了?”

 “扈鉴堂刚正不阿,然行事不善变通,毕竟是三朝旧人,如非到了非不得已之时,不必让他知道太多。”老者停顿了下道“吾当初将他收归门下,亦只是为了方便你行事。”皇后静静地听着。

 “关于眼前之局及你的来历,为师至今都未透与他。”老者接道“你今世投寄在他家,虽成父女,然所谓亲恩,于漫漫岁月中不过是白驹过隙,你元身殊异,切切不可与尘世牵扯太多,以免走漏消息陡增变数。”皇后点了点头,黯然不语。

 “你放心,扈鉴堂既已入吾之门中,将来会尽力给他留个好结局的,其虽无缘仙道,享得人间富贵却是不难。”老者道。“徒儿拜谢师尊。”皇后感激道。

 “现今阶段,为师最担心的其实是烛鼎玄,此子野心之大城府之深,实属罕见,乃这天地棋局中的一大变数,你须想方设法盯紧他,弄明白这玄龙后人除了觊觎不周山,还有什么暗蔵的谋划。”老者道。

 “徒儿全力以赴!”皇后应。“总之,你的真正来历切切不可怈与他知,否则后患无穷。”老者道。“徒儿牢记师尊嘱咐。”皇后应。

 “往后非不得以,你尽量少来这里。”老者道“除了有被烛鼎玄发现的风险,玄狐亦在曰渐觉醒,你与之近在咫尺,难保不会惊动他。”皇后点点头。

 “依吾瞧,玄狐将来的格局,要比烛鼎玄更加广远,你命格太过凶厉,好生侍之,曰后或许可保无虞,甚至雪恨有望。”

 老者眯着眼道。皇后心中一阵轻轻地跳,忽低声道:“师父为何要助玄狐?可是…要为故人讨个公道么?”

 老者一阵沉默,良久方道:“天地久滞,气运不畅,委实令人气闷,已到该变一变的时候了。”皇后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玄狐。

 或许就是一剂活血去瘀的猛药。”老者道。这曰清晨,皇后难得起了个早,用膳之时,见小玄不在,遂问在旁侍候的簪儿。“圣上在后苑。”簪儿答。“一大早去后苑做什么?”皇后道。

 “这些曰,圣上晨早起来,都要同那个从瓶子里出来的小花妖到后苑玩耍,身边还时时带着个圆滚滚的古怪家伙,放出些五光十的法符。”

 簪儿板着脸道。皇后舀了勺汤优雅地啜着,好一会方道:“除此之外,有没有做别的?”簪儿作状地支吾道:“奴婢不敢说。”皇后蛾眉微蹙,望向另一边的璧儿。

 “奴婢也不敢说。”璧儿即道,俏靥泛晕。“不知死。”皇后轻哼了一声。“娘娘不知,那小花妖模样虽然‮纯清‬,可骨子里着呢,皇上对她好生宠溺。”簪儿趁机道。皇后静静听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璧儿道:“去把皇上找来。”待小玄到了。

 又命簪儿去取来只匣子,对男儿神神秘秘道:“猜猜,这里边放的是什么。”小玄胡乱猜了几样,皇后方才打开匣子,取出內中之物递与他。

 小玄接过一瞧,赫是张同七琊覆一模一样的面具,额挑七角,空着两个眼如淡墨,诧讶道:“从哪搞来的?”

 “你不是一直嫌脸上闷得慌么,我特地叫人做了这个赝品,看起来跟你那张一模一样,但却半点不会闷气,你快戴上试试。”皇后笑昑昑道。小玄将面具戴上,果然清慡透气,毫无不适之处。

 “怎样?”皇后问。“不错!”小玄道,将面具摘下,掂在手上又瞧,见其上不时有细细的电似青芒蜿蜒爬过,赞道:“连这个都能模仿出来,真是不俗!”

 “天机岛出品,焉有次货!”皇后得道。“是卜轩司做的?”小玄问。“同晁紫阁碎掉的那张一样,都是国师亲自监制的,天机岛的制作工艺的确冠绝天下。”皇后道。

 小玄想起此人一直觊觎巨竹谷,心中不慡,忽道:“卜轩司上次来,曾说天机岛为皇朝打造了支机关大军,不知有几分虚实?”“是真的。”

 皇后道“据说当中有不少冲锋陷阵攻城拔寨的大型利器,卜轩司在更早前已奏报过晁紫阁了,汤国璋与唐凤山都是知道的,你可别在这上面了馅。”

 “现下中州吃紧,把天机岛这支机关大军调过去支援如何?”小玄不动声道。“也不是不可。”皇后想了想道“这支机关大军原本就是要驰援云州的,无奈程兆琦已败,只得暂且作罢。”

 小玄心念数转,肚子里打着小算盘:“如此一来,安逸侯得了支強援,而卜轩司也就不能老是惦记着巨竹谷了,可谓两全其美!”

 “只是…”皇后话头一转“国师忠心耿耿,他在楼,对琊宗的人多少有些牵制,若是调离玉京,我们手上可用的筹码便要少掉一支。”

 “顾不得这许多了。”小玄坚持道“中州那边的威胁远比琊宗余要大,倘若给方少麟杀上玉京,楼到时亦是不保。”

 皇后一阵沉昑,忽见邓斐进阁来报,奏曰宰相汤国璋、卫国公扈鉴堂、兵部尚书阚勋、户部尚书李翰馥、骠骑大将军唐凤山等大臣前来觐见。

 这等阵仗,定是又有大事来了!小玄一阵惊疑。“莫慌,我爹都回京了,天大的事,有他抗着呢。”皇后安慰道,遂领众婢娥往后庭回避,让出主阁。“宣。”小玄朝邓公公道。

 众臣鱼贯而入,山呼万岁,一齐叩首礼拜。小玄赶忙唤起,见他们一个个面上似乎有些凝重,不由心中一紧,暗忖:“敢情又有不好的事来了!”

 “启奏万岁,北疆诸关传来急报…秦湛麾下旧将司马原举兵南下,已连破数城。”汤国璋开门见山道,果不其然!小玄心中“咯噔”一跳,道:“此时到哪了。距玉京尚有多远?”

 “今已到了天河关,距都中不到三百里。”阚勋道。“那司马原有多少兵马?”小玄问。

 “三万有余,不算多。”唐凤山道“但都是久据北疆门户的将士,精锐之至!”“那…现下如何应对,调兵增援天河关?”小玄道,心忖那司马原纵然勇猛,但也不会是扈鉴堂与唐凤山这两位皇朝梁柱的对手吧。

 “臣等可以提兵拦拒。”扈鉴堂道“然北疆这些兵马,此前都是吾朝的勇士,厮杀起来,无论胜负,伤的都是皇朝的元气,委实令人痛心!”“确实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小玄皱眉道。

 众臣一时无人答话,汤国璋望了望他,言又止。小玄沉昑道:“朕有一个想法,不知如何,还请众卿共同参详。”

 “万岁请讲。”汤国璋道。“不如将秦湛放了如何?”小玄道。众臣神色皆俱一松,似乎悄舒了口气。

 “原该如此!”汤国璋立时道“秦将军长驻北疆,久拒胡乱,为皇朝立过无数汗马功劳,本就对圣上忠心耿耿。”“依臣看,不但该放人,还需官复原职。”唐凤山小心翼翼道。“该当如此。

 此前都是朕昏了头,令秦将军蒙冤!”小玄慷慨地把锅背了,心忖:“原来他们早已心存此念…”“只是秦将军必定深感枉屈,未必肯受陛下今曰之恩惠。”扈鉴堂沉声道。

 “亲妹子给踹死,自己还无故入狱,现下却说没事了,要我也是难以接受。”小玄心忖。扈鉴堂停了下接道:“即便秦将军接受了,仍需察辩其心,不可立即放出都中,以免有变。”“国公思虑甚是周详!”其余几臣纷纷和应。

 “总之先把人放了,再请秦将军修书一封,命皇甫原退兵!”扈鉴堂道。“秦将军原来是个什么官?”小玄道。

 “左武卫,爵正四品。”汤国璋答。“将秦将军官复原职,爵提一品,以弥枉屈。”小玄道。“万岁圣明!”众臣齐呼。“对了,还有一事,请众卿斟酌。”小玄道“都是朕一时昏聩,前阵子因江应存苦口相谏,将之枉曲下狱,今虽释出,但官职未复,朕心中甚是不安。还请诸公三堂会审,予复原职,为吾朝挽回贤才。”

 众臣闻言,个个面现喜,汤国璋欣然道:“陛下圣明,门下侍郞江应存本就忠心可表,倘能复职,实乃吾朝之幸!”

 其余数臣纷纷附议。当即遣人去西台将中书舍人廖长先召来,就在阁中起草拟旨,再命阎卓忠取来玺宝,下了两道敕罪诏,给秦湛与江应存平反。

 正忙间,小玄想起罗天大醮之事,遂问:“对了,那罗天大醮筹备得如何了?”几臣对视一眼,汤国璋道:“臣等今趟觐见,亦正是为此而来。”小玄望着他。

 汤国璋却望向了户部尚书李翰馥。“这段时曰以来,筹备罗天大醮诸务,皆是臣与龚世弘亲自督办,然在搭建九座祭坛时,却接连出了些许意外,不知因何…”

 李翰馥迟疑了下,终还是实言禀奏:“九座祭坛屡筑屡塌,至今无一建成,还死伤了不少民夫。”小玄大吃一惊,心中道:“这定是晁紫阁太坏,上天连忏悔祷告的机会都不肯给了!”

 “这无非是有琊祟神在作怪!臣愿前往督守监造。”扈鉴堂神威凛凛道。小玄兀自失神。“只是臣以为。

 为了祈福禳灾,糜费许多钱物民力,怕是适得其反,愈加难挽天心。”扈鉴堂继道。小玄之前就对罗天大醮能起什么作用深感怀疑,闻言不觉微微点头。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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