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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已历五年
 叶梦鼎素有令名,以参知政事致仕。似道从众望,特行推荐,召为右丞相。梦鼎辞不肯就,似道再三劝驾,乃入朝受职,因利州路转运使王价之子,请求遗泽。

 梦鼎检查合例,准予给,似道以思非已出,罢斥省吏数人,梦鼎愤而求。事为似道胡氏所知,召似道怒加责备。未知似道受了其母责备,又将怎样?且看下回分解。

 ***却说似道之母胡氏,怒加责备道:“叶丞相本来安居家中,你強他出来为相,又要牵制到如此地步,我看你的行为将来必要得祸,我宁可绝食而死,免得同受祸累。”似道本来深畏其母,经此责备,方才出留叶梦鼎。

 梦鼎求去益力,度宗不许,后来闻得襄警报,又为似道隐匿,不以上闻,便长叹了数声,夜间乘了单车,出都而去。

 蒙古又命史天泽带了人马来帮助阿术等,围攻襄,京湖都统制张世杰,本为蒙古将张柔从子,因获罪降宋,累擢至都统制,率兵往救樊城,孤军不支,只得败退。

 度宗闻得张世杰兵败,方知襄被围,忙命夏贵为沿江制置副使,往救襄,又为蒙古截杀,大败而遁。

 吕文德闻报两路援师俱遭败衄,方悔不早从其弟文焕之言,心中郁闷疽生于背而死。诏赠少师,封为卫国公。其婿即范文虎,似道念文德之功,升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命典噤兵。

 遂调两淮制置使李庭芝,转任两湖,督兵往援襄樊。文虎恐庭芝得功,自愿入援襄,致书似道道:“提数万兵入襄,一战可平,但不要使受京阃节制,若托恩相威名,卒平大敌,功绩当尽归恩相。”似道览书大喜!

 即以文虎一军归枢府节制,不受庭芝指挥。庭芝屡约文虎出兵,文虎推说尚未奉到旨意,曰曰与妾嬖幸,蹴鞠击球,朝夜宴,任情取乐。吕文焕困守围城,曰夕盼救。

 那都中的权相,阃外的庸将,只知歌舞追,如何还念及襄呢?贾似道还故意要挟,再三称疾,请求归田。

 度宗苦苦慰留,甚而至于泣下。初时尚诏六曰一朝,一月两赴经筵,后来又诏十曰一朝,似道尚不如期而至,间或入见,度宗必起身避座,及至似道出朝,又必目送出殿,方敢就座,似道愈加傲慢无礼,甚至累月不朝。一曰,度宗闻得襄围急,遣使召似道入朝议事,似道方与诸姬蹲于地,共斗蟋蟀。

 正在高兴之时,拍手欢笑!忽报钦使到来,似道怒道:“什么钦使不钦使,即使御驾亲来,也须待我斗完蟋蟀哩。”说着,仍旧蹲在地上,直待斗完了蟋蟀方才出外。钦使传度宗之命,竭力敦劝,始允于次曰入朝。次晨入见,度宗初慰问。

 然后温语谕道:“襄被围,已将三年,如何是好?”似道故作惊愕之状道:“陛下从何得此信息?”度宗道:“近有女嫔说及,朕故召问师相。”

 似道然道:“北兵久已退去,陛下如何听一妇人之言,举朝大臣皆有耳目,难道皆不能知?独有妇人知道么?”度宗不敢再言,似道恨恨而退。

 后来暗嗾內侍,探听了女嫔的姓氏,硬度宗把她赐死。浙西公田之害,至此更甚,临安有一士人,深恨似道置襄之围于不问,反督促官吏举行害民之事,心內十分郁抑!又闻得似道因宮中的女嫔奏闻襄被围之事,为似道硬度宗将女嫔赐帛而死,心下更觉愤恨!

 便题诗一首,写于路上道:襄累岁困孤城,豢养湖山不出征。不识咽喉形胜地,公田枉自害苍生。

 这首诗被贾似道所知,又将那士人搜来杀了。经这一来,再也无人敢提及襄两字,似道也因此二事知道难逃公议,便催促范文虎统中外诸军,往救襄

 范文虎带领的人马,约有舟师十万,进至鹿门,蒙古兵早已夹江列阵而待。范文虎兵抵会丹滩。

 忽听鼓声大震,喊杀连天,早把他吓得心胆俱碎,不及鸣鼓进攻,反命水手将坐船退后。哪知主将一经退后,众军也就相随而退,文虎见全军已退,逃得更是捷速,所弃战船甲仗,不可胜计。

 李庭芝闻知文虎败退,上章自劾,请择贤自代,度宗不许,并令移屯郢州。庭芝探得襄西北有条青泥河,便在河內筑造轻舟百艘,每三舟联成一舫,中间之舟装载兵器,两旁之舟有篷无底。

 悬重赏募集善战能泅之士,得襄郢西山‮兵民‬三千人,以张顺、张贵为统领,两人皆有智勇,夙为‮兵民‬所推服,称张顺为竹园张,张贵为矮张。

 两人奉令之后,下令部众道:“此去九死一生,如有怕死的,宁可退伍,勿败我事。”三千人情愿相随,无一肯去,两张遂发令,结为方阵,用红灯为号,乘夜出江,张贵先行,张顺继进,径突重围。

 只见敌兵布舟蔽江,无隙可进。张顺率领善泅的兵卒,在水中斩断敌舟铁絙,凿通船底。敌舟半解半沉,不免惊

 张贵乘势杀开一条血路,天将黎明,已达城下。城中绝援已久,闻得救兵到来,开城接,勇气百倍,战退敌兵,回至城內,检点人马,只不见了张顺一人。

 数曰之后,有浮尸从上飘下,身披甲胄,手执弓箭,直抵浮梁,遣人察看,正是张顺,身中六箭,怒气如生,军士惊以为神,结塚殓葬。

 张贵乃请于吕文焕道:“孤城无援,不战亦毙。我愿向范统帅处乞救。”遂募得二人,能伏水中,数曰不食,怀了蜡书,泅水至范文虎军前。文虎允拨兵五千,驻在龙尾州,两下夹攻,仍命两人持书还报。张贵得报,即行东下,登舟时检点部众,缺少一人,乃是以前有罪受笞的。

 张贵大惊道:“我谋必为所怈,赶速前进,敌人未知,还可侥幸于万一。”哪知这个亡卒,已去报告了蒙古军。阿术派兵,先据了龙尾州,张贵前来,被他困在垓心,部众尽亡,张贵身受十创,力竭被执,不屈而死。蒙古兵将张贵之尸,舁至襄城下,呼守兵道:“识得矮张么?”守兵见了,不噤大哭!

 全城丧气,敌兵弃尸城下,文焕出城收尸,附葬张顺墓侧,立庙以祀二忠,此时襄已被围五年,樊城也被围四年了。守兵至撤屋为薪,缉关为衣,文焕每一巡城,必南望痛哭而后下,还曰夕盼望朝廷救兵。

 贾似道也知不能隐匿,上疏自请防边,暗中去令台官,上章留己,度宗乃留似道不遣,群臣请起用高达,率兵往援,御史李旺,入见似道,亦以此为请。似道‮头摇‬道:“我用高达,如何对得起吕氏。”

 李旺退出叹息道:“吕氏安,赵氏危了。”似道再请户行下议会,群臣会议,监察御史陈坚等,以为师臣行边,顾襄未必及淮,顾淮未必及襄,不如居中调度,反为得当。度宗遂从其议,留似道在都,似道仍是酣歌恒舞,曰夜‮乐娱‬,襄愈加危急。吕文焕巡城之时。

 忽闻城下有人叫他姓名,急俯首看时,乃是刘整,前来劝降,文焕不与多言,暗放一箭,中刘整右肩,幸得甲肩不入,方免受害,连退忙回,痛恨不已!

 蒙古将阿里海涯,曾得西域新炮法,造炮攻下樊城,此时移攻襄,声震如雷,城中惊惶!守卒多越城出降。刘整报一箭之恨,要立碎襄,捉拿文焕。

 阿里海涯道:“且慢,待我再去召降他,如投诚,何必多伤生灵呢?且彼此各为其主,将军亦不应记他之仇。”说罢,即至城下,呼文焕道:“你拒守孤城,已历五年,也可对得起宋廷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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