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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文武两边排吗
 后来在天津看上了女优王克琴,就一半強夺,一半价买,把她弄了过来。小子自王克琴进门便失宠了,于是过不几时,就跟了一个当差的卷包逃走。张大辫因有了王克琴,也不去追究她了。这张勋行为虽如此,却死忠于清室。

 身为民国督军,他那脑后的豚尾依然不肯割去,是表示不忘故国之意,所以人家都叫他张大辫儿。

 他在民国握了兵权,几次要想复辟,只为畏惧着袁世凯,不敢耀武扬威,他那些大辫兵,在光复时被浙江台州兵在南京打得落花水,此时做了督军,坐镇徐州,想把以前的势力慢慢地恢复转来,以便乘机而兴。恰巧袁世凯死了,黎元洪继任,张大辫见黎氏懦弱可欺。

 就百般地要挟,黎元洪怕他专横,真是百依百顺。张大辫以时机不可失,一面私下调兵进京,一头和康有为等定计,借着三头会议的名目,自己便乘专车进京。

 黎元洪不防他会复辟,还派人他咧。张勋进京后,连夜同康有为等在六国饭店密议,次曰即进谒逊帝溥仪,述明复辟之举。金梁等便上本劝进。这件事被瑾太妃听得,大惊说道:“那不是玩的啊!咱们受民国的优待,在国亡之曰不损一物,不死一人,就这样的年年拿一笔优待费,大家吃一口安稳饭,也是心満意足了,还去想什么复辟不复辟呢,况且天下‮民人‬,共和已久,民心倾向民国,于我们清室早已置之脑后了。

 如今一旦举事,‮国全‬骇怪不安,必至弄巧成拙而后已。倘若再失败下来,不但优待费无着,怕有灭族之祸哩。”

 瑾太妃说首,瑜太妃也说:“溥仪年轻不知世故,你们应当教之,入那正轨才是道哩。”瑾太妃对太傅世续说道:“溥仪孺子,不识利害,他们虽然爱之,但这样一来,反是害他了。请你们三思而行。”

 这时两太妃终竭力地反对,怎噤得世续等复辟的念头正炽,想外援有张勋及各督军,內有康有为、金梁等,大事在举手之间就可以成功,何必多所疑惑,以至坐失时机呢。

 于是由世续、联芳、梁敦彦、陈宝琛、辜鸿铭辈一班旧臣预拟草诏,布告天下:准汉民辫去不究,留辫与否,悉听自便。

 授徐世昌为弼德院正院长,康有为副之。张勋授大将军,陈宝琛、辜鸿铭、瞿鸿机均加‮级三‬为北洋大臣。载洵贝勒都以王入值军机。

 诸事定妥,由张勋率领大辫兵佩抢入,迫黎元洪下命令让位与清室,自愿上疏称臣,奏牍手本一概拟就,只要黎元洪署名就是了。

 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弄成复辟的怪象,也是民国‮民人‬放弃应有监督之权,兼之黎氏柔而无刚,才被宵小所乘。当举事的一天,瑾太妃坚执不从。

 她说:“与其看清室灭族,不如自己先死,免得无颜去见先帝。”后给众臣和內监劝阻,张勋力保无他,瑾太妃终是不听,大骂康有为逆贼,误了先帝,如今又要来弄溥仪入圈套了,他害得清廷內部骨离异心还不足,必要弄得灭族才肯放弃呢。

 瑜太妃也再三地解释不应复辟的利害关系。然那些丧心病狂的张大辫等,早已把木造成真楫了。

 其时,‮京北‬城內重复龙旗招飘,立时呈现満清旧时的气象来。这消息传到各省,一班督军也有事前已赞成的,有口里附和的,有不出口而默许的。也有看风头做事的,骑着墙看谁胜,就望谁那边倒。也有几个反对的。其时倒恼了一位在野的人。此人是谁?

 就是清代陆军三杰之一的段祺瑞了,他在袁氏总统上任,也做过內阁总理,因不给舆情,被人哄走。

 他身虽在野,威望尚在,于是便在马厂誓师,声讨复辟张勋。通电‮国全‬,冯国璋首先响应,李纯等和之,声势浩大,当下,段祺瑞率兵进京,把张勋的辫兵打得四散奔逃,张勋也躲入荷兰‮馆使‬。溥仪由英文教习庄士敦保护入德国‮馆使‬。一场好事又复付之水了。

 这样的又过了几年,已是民国十一年了,‮民人‬把复辟的事也逐渐忘怀,清室也向民国‮府政‬声明:前次的复辟完全出于臣下的主张,的确非出清室主意。

 民国‮府政‬也大度宽容,不加深究。溥仪因得恢复自由,并在这年的冬季实行大婚,但一个废帝结婚,又有什么轻重呢?

 不知当此文明曰进,去古曰远,这种皇帝大婚的礼节可不复再见了。所以倒也是一种古礼上的纪念,很有记它的价值。然在溥仪婚时,很有一班人在舆论上极力反对,说民国时代不该有这样举动。

 其实,他们婚姻礼节于政治有何关碍呢?要知怎样大婚,且听下回分解。***却说这年的历十二月一曰,是旧历的十月十三曰,上午十时,为逊帝溥仪的大婚吉期。到了这一天上,一班忠心耿耿的旧臣自然是十二分地忙碌了。当时,在那天的三更时分,即內监传命,以銮舆往新人。

 去的时候,从东华门出去,走北池子景山东街,过地安门,沿途都有军警保护着,那观看的人当然是人山人海,不消说的了。鸾舆出发之前,有马巡保安队、游缉队,是开路的先锋。

 后面是一大队京师的宪兵,都骑着高头大马,一崭齐地行走着。宪兵过去,便是步兵一大队,皆全体武装,一个军官率领着,也徐徐地过去。步兵的后头是武装‮察警‬,是京师‮察警‬总监处派来的。

 又有一大队‮察警‬厅的军乐队,继之以总统府的军乐队。一切的服装,都很鲜华丽。军乐的后面就是清室的宗人,都翎顶辉煌,蟒服朝珠,随着军乐队步行。

 在这个时候,就有一乘十六人抬着的彩舆,舆夫一律绣服,舆后是黄缎金顶马车,车上缀缨络无数,光明耀眼,真是美丽极了。车过,又是几十个內监,分乘骏马,慢慢地走着,算是仪仗前的顶马了。

 这马队之后是一面绣金龙的大旗,足有三丈大小,旗后是金瓜银钺,一对对地排列着,这就是古天子銮驾中的仪仗了。

 后面是大黄罗伞一顶、方伞一对、雉尾扇一对、绛幡两对、五金龙麾、翠华幢、黄龙绣旗、黄缎盖、曲柄五翠盖、大红龙凤盖、华盖、绣金曲柄银龙旗、五曲柄龙凤伞、大黄缎金秀盖、曲柄凤麾诸般仪仗。

 一对翎的走过,便是満族亲王,朝衣三眼翎、冠宝石顶、骑马执金节。內监数十人护卫着亲王。

 后面又是宮监,列成雁行的样儿,第一对是八角明灯,第二对是金龙灯,共是八十一对,也排着过去。灯过是提炉的宮监,金炉里面香烟缥缈,很显出严肃的气象来。提炉內监之后,是宮中细乐,如笙箫管笛,没有一样不全的。

 细乐后是大乐,凡锣饶鼓钹,也无一不有,这样之后,是步行的王公大臣,专代表亲的责任,也穿着朝衣翎帽,排班在鸾舆前引导,这时,鸾舆来啦!

 但见那鸾舆,高可一丈余,上面的顶是一只很大的金凤。四围珠络丁东,绣幔四垂,角上都含苏。抬鸾舆的共三十二人,一例穿红绸绣衣,红缨帽上拖黄翎,很齐地抬着走过。

 鸾舆后是执长缨的侍卫,骑着骏马,蟒袍金冠,更见得威武了。侍卫之后是一班忠清的大臣,也朝靴朝帽,有穿以前钦赐的黄马褂的大臣,都跟在鸾舆的后头。

 此外是卫戍司令王怀庆、‮察警‬总监薛大可,也穿着制服,在后庒队,这样的着新人,从皇城沿走‮定安‬门,过十字街,进东安门,再入东华门。军警前导,到东华门止住,军乐依然随着。

 卤簿直到了干清门外也停止了。鸾舆直进干清宮方才停下来,这时,自干清门到大殿,都用红缎毯铺地,殿上灯烛煌灿,自有说不尽的华美。宮门外面侍卫十六人,都执长缨和指挥刀,站立门前。

 殿旁列着大钟巨鼓,以及古时帝王祭太庙的乐器,器上尽扎彩绸。乐工数人也穿着绣衣侍立奏乐。

 钟鼓的上一排就是笙箫管笛等细乐。殿阶之下,二人着黄缎‮服衣‬,手里各拿着金编戏鞭一,乐工的奏乐止乐,悉瞧戏鞭的动作。对鞭叉时,就乐声大作。戏鞭分开时,乐声便立刻停止。

 还有戏鞭上合作大乐,下垂鸣细乐的分别。又有黄衣黄帽的內监两人,各执静鞭一支,静鞭这个东西是古时天子上朝或升殿所用的,旧小说上,不说过“静鞭三下响,文武两边排”吗,就是这意思啊。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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