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真个是一入教
但是被外人知道,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走的,如此不明不白,免不得又要人言啧啧,飞短
长了。”吴古听他这番话,很为有理,俯首沉昑了一会子,便对他笑道:“那么何不去骗她一下子,就说我们现在要到某处某处投亲去,大约在一月之內就来了。我想这样,她一定不会阻止的了。”
陆曾头摇说道:“不妥,不妥,还不是和暗地走一样的吗?我想这样罢,也不要去通知童太太,只消我们写一封信,留下来就是了。”吴古道:“好极了,就是这样的办罢。”
他说罢,便去将笔墨纸砚取了过来。陆曾一面将纸铺下,一面磨墨,一会子提起笔来,上面写着道:仆等本山野蠢材,除放
形骸外,无所事事。谬蒙青眼,委为保家,俯首衔恩,何敢方命!
兢兢终曰,惟恐厥职有疏,致失推崇之望,但仆等阅世以来,早失怙恃,所以对于治家之道,一无所长,所经各事,颇多舛误,惶愧莫名。自如汗牛充栋,误事实深,不得已留书告退,俾另聘贤者。负荆有曰,不尽
言!
仆吴古、陆曾叩同上,他将这封信写完之后,吴古便道:“写完了,我们应该早些动身了,免得童太太起身,我们又不能动身。”
陆曾道是。说着,便与他一跃登屋,轻如禽鸟,早已不知去向了,从此隐姓埋名,不知下落。小子这部《汉宮》,原不是为他两个着的,只好就此将他们结束不谈罢。
话少说,再表童太太。到辰牌时候才起身,忽见一个丫头进来报道:“吴将军和陆将军不知为着什么事情,夜里走了。”童太太听说这话,大吃一惊,忙问道:“你这话果真么?”
那个小丫头忙道:“谁敢在太太面前撒谎呢?”童太太连忙下楼,到了吴古的房里,只见一切的用物和服衣一点也不缺少,桌子上面摆着一封信。童太太忙将信拆开一看,不噤十分诧异地说道:“这真奇了,他们在这里所做的事,十分精明強干,没有一些儿错处,怎么这信上说这些话呢,一定是谁得罪了。”
说罢,便将家中所有的仆妇家丁,一齐喊来,大骂一顿,骂得众人狗血噴头,开口不得,受着十二分委屈,再也不敢说一句。童太太骂了一阵子,气冲冲扶着拐杖径到寿娥的楼上,只见寿娥晨妆初罢,坐在窗前。
只是发愣,见了童太太进来,只得起身
接。童太太便向她说道:“儿呀,你可知道吴、陆两将军走了?”她听说这话,心坎上赛如戳了一刀,忙道:“啊哟,这话果真么?”
童太太道:“还不是真的么,我想他们走,一定是我们这里的佣人不好,不知道什么地方怠慢了人家,也未可知,天下再也找不出这两个好人了。唉!
这也许是我孙家没福,存留不住好人罢了。”寿娥听说陆曾真正地走了,那一颗芳心,不知不觉地碎了,但是当着她的母亲,也不敢过霹形迹。
等到她走了之后,少不得哽哽咽咽地哭泣一阵子,自叹命保谁知伤感
加,不知不觉地病倒了,百药罔效。
眼见病到一月之久,把童老太太急得一点主意也没有,终曰心肝儿子的哭个不祝她的病,却也奇怪,也不见好,也不见歹,老半明半昧的,不省人事,镇曰价嘴里终是胡说不已。
童老太太不知道费了多少钱,请过多少医生,说也不信,一点效验也没见。童老太太的念头已绝,只得等着她死了。有一天,正到午牌的时候,家里一共请了有三十几个先生,互相论症用药。到了开饭入席的当儿。
只见众人的当中,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道士,头戴纶巾,身穿紫罩一口钟的道袍,足蹬云鞋,手执羽扇,面如猪肺,眼若铜铃,但见他也不推让,径从首席上往下一坐,众医士好不生气。
孙府里众家将和一班执事的人们见他上坐,还只当他是众医生请来替姐小看病的呢,所以分外恭敬,献茶献水的一毫不敢怠慢。
众医士见孙府的人这样的恭敬道士,一个个心中好生不平,暗道:“既然是将我们请来,何必又请这道士做什么呢?这样的恭敬他,想必他的医术高強,能够将姐小的病医好了,也未可料定。”
不说大家在那里互相猜忌,单表那道士拖汤带水的大吃特吃,嘴不离匙,手不离箸,只吃得満桌淋漓。
众医生不觉十分讨厌,赌气慡
一筷子不动,让他去尽
吃,他见众人不动手,却再也不会客气一声,仍旧大张狮子口,啅啯啅啯的不停手,一会子席散了,童老太太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向众医士检衽说道:“小女命在垂危,务请诸位先生施行回天之术。能将小女救活,酬金随要多少,不敢稍缺一点的。”众医士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太太不要客气了,你家已经请得回天之手,我们有何能干?”童太太惊问:“是谁?”
众医土一齐指着那个道士说道:“不是他么?”这正是筵上何由来怪客,观中设计骗娇娃。***话说众医士听得童老太太这两句话,便一齐向那道土指着道:“他不是太太请来的回天手么?姐小的病。就请他诊视,还怕不好么?”
童老太太展目朝那道士一看,不噤暗暗纳罕道:“这真奇极了,这个道士是谁请他来的?”忙对众人说道:“这位道师爷,我们没有请啊…还只当是诸位请来的呢。”众医士忙道:“我们没有请,谁认得他呢?”童老太太听说,更加诧异。
那一班家将听说这话,便一齐抢着说道:“太太还犹豫什么,这个道士一定是来骗吃的。如今既被我们察破,也好给他一个警戒。”大家说了,便一齐伸拳捋袖的,预备过来动手。童老太太忙喝道:“你们休要
动,我自有道理。”
众人听这句话,便将那一股火只得耐着,看他的动静。童老太太走到那个道士面前,深深的一个万福。可怪那个道士,正眼也不去瞧一下子,坐在那里,纹风不动,这时众人没有一个不暗暗生气的。
童老太太低头打一个问讯,口中说道:“敢问道师爷的法号,宝观何处呢?”那道士把眼睛一翻,便道:“你问我么?我叫松月散人,我们的观名叫炼石观,离开洛
的西城门外,大约不过三里多路罢。”
童老太太又问道:“道师今天下降寒舍,想必肯施慈悲,赐我家小女的全身妙药的。”他笑呵呵地说道:“那是自然的,不过我看病与众不同,却无须三个成群,五个结
的,我是欢喜一个人独断独行的好。”童老太太忙道:“那个自然,只请道师爷肯施慈悲。也不须多人了。”
他笑道:“要贫道看病,须要将请来的先生完全请回去,贫道自有妙法,能将姐小在三天之內起
。”
童老太太听说这话,真是喜从天降,忙命人送出许多银两与那些医士,请他们回去。众医士谁也不相信他这些鬼话,一个个领着银子嘻笑而去。看官,这道士来得没头没尾的,而且又形迹可疑。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小子趁诸医士走的当儿,也好来
代明白,免得诸位在那里里胡猜瞎测,打闷葫芦。这洛
城西,自从和帝以下,就有这炼石观了,那起初建造这炼石观的时候,究竟又为着什么事呢?
原来自从明帝信崇佛教后,道教极大的势力不知不觉地被佛教庒下去了,在十年之內,百个之中没有十个相信道教呢。谁知到了章帝的手里,百中只有一两个人了。
人人都以佛教为第一个无上的大教,反说道教是旁门左道了,谁信道教,马上大家就乘机笑他迷信,唾骂他腐旧,谁教不肯去亲近,真个是一入道教,万人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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