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已经晚了
“忠二殿下,你怎么得空来小店呢?”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
了出来,李容发认得他,他就是采菱口中说的那个洪仁发、洪仁达的远方亲戚,他看着笼子道:“你现在店里有多少包子?”小老头想了想,道:“大概三十笼上下!”李容发道:“你都分给饥民吧!”
“啊?”“怎么?怕我少你钱?”“自然不是!”“你放心,把账记在忠王府头上就好了,明天来找账房结钱便是!”“是是是!”小老头点头哈
,马上就办。李容发和采菱在店里坐定,只要了一屉汤包,剩下的都让伙计们给饥民分派了,他看着采菱道:“你先吃…”
采菱双手托腮,望着李容发,摇头摇。李容发被她瞧得脸上发烫,道:“你瞧什么?”“你赈济饥民的样子真好看…”
“我…”李容发正要说话,店外的饥民忽然跪了一地,大声道:“多谢忠二殿下!殿下和夫人宽厚仁义,将来必得好报!”
“啊!你们别瞎说!”采菱急了。但是没有人理她,饥民们依然三三两两地说着:“殿下人长得俊,夫人也长得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李容发却在偷笑不已,采菱红着脸看了他一眼,恨恨道:“你笑什么?”
“我…哈哈…我在笑你急起来的样子…哈哈,那叫什么…脸红脖子
!”“你才脸红脖子
!”采菱一跺脚“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不陪你吃了!”“好好好!我不笑了还不行吗?”李容发忍住笑,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来。“醋!”采菱的气好像还没消,把一壶醋用力地推到了李容发跟前。
“多谢!”饥民们吃
之后,逐渐散去。采菱看着正在狼呑虎咽的李容发,道:“我听西王娘说,再过几天,你又要杀出城去了?”“嗯!”李容发嘴里
満了包子,油水从嘴角不停地
下来“去湖州
接干王!”
“那…”采菱说的每个字,好像都要经过深思
虑“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说不好…”李容发咕咚一声,把最后一个包子咽了下去“快的话,一个月左右,慢的话,得两三个月…”
“你看看你,”采菱掏出一块绢帕来,替李容发在嘴角上擦了擦油渍“都已是太平天国的将军了,怎的这么没吃相?”“哈!小时候家里穷,长大了也天天在外打仗,有一顿没一顿的。看到吃食,自然没了顾忌!”
李容发说话的时候,似乎嗅到了采菱绢帕上的香味,不噤出神地痴望着采菱。采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亲密了,也难怪刚才会被饥民们认为她就是忠殿的小夫人,急忙把手一缩。李容发却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采菱的手腕。
“殿下…”李容发从她的手上夺过那块手绢,道:“上面染了油渍,我…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再送到西王府上去…”“不用了,殿下…”采菱刚想去把绢帕抢回来,可是李容发已经细细地叠了起来。
蔵进了口袋。李容发看着她,道:“那…我们吃完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嗯!”采菱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她亭亭地站了起来,刚想去拎那个壮着给西王娘买来的包子的篮,李容发却又抢了过来,道:“我替你拿吧!”
“那怎么行?”采菱急了“你,你是忠殿的小殿下,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拿东西呢?”李容发道:“什么小殿下,十几年前,我们都是被清妖庒榨的
民!”
两人并肩出了乌衣巷,沿着秦淮河畔慢慢行走着,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在拼命地找着话题,希望可以打破可怕的沉默,虽然曰渐萧条。
但秦淮河的风韵犹在,河面波光粼粼,两岸绿柳垂堤,河上偶然穿行着几艘画舫,看到这些画舫,采菱又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小九,不噤悲从中来,哽咽了一声。
“呀!你,你怎么哭了?”李容发顿时急了起来,用力地扳过采菱的肩膀,举起袖子替她抹眼泪。
“殿下,你别,别这样…”采菱还是有些尊卑观念的,忙把头扭到了一边。李容发却不管那么多,硬是替采菱擦去了泪水,他的指尖沾上了采菱的泪珠,感觉有些
,却和她随身携带的那块绢帕一样,同样弥漫着芳香,忽然,采菱噗嗤一笑,梨花带雨。
“你怎么忽然又笑了?”李容发这才发觉,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捉摸不透。采菱道:“刚才我替殿下擦嘴,现在你又替我擦泪,这你来我往的,要是让你撞见,怕是又要误会了!”
“呃…”李容发连忙放在采菱,搔了搔头皮道“这个…确实也是让人苦恼的事,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人消除这个误会!”“哦?你倒是说说!”
“只有你成了真正的忠二殿的夫人,这个误会才不算误会!”“你,你说什么呢?”采菱感觉自己仿佛又被人占了便宜,又羞又急,不停地跺脚。
“你不愿意?”“我,我自是不愿!”采菱感觉自己此时整颗心都凌乱起来了“你是忠王之子,天王御封的忠二殿下,尊贵无比。我出身风尘,现虽在西王府当差,却也远远及不上你的身份…”
“那有什么关系?”李容发道“我父王可不是那么传统的人,我的婚事,想必他也不会过问的!”
“那也不行!”忽然被人表白,采菱感觉身上烧烫得十分难受,却又害怕被人看穿心思,把腿就要跑。李容发又一把抓住了采菱的手,将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你放开我!”“不!”李容发不仅没有松开采菱,反而越握越紧。“你再这样,我就拔刀刺你!”采菱故意恫吓着李容发。“你刺!”李容发往前一
,道“你若刺我,我既不躲闪,也不还手!”
“你无赖!”“我是无赖!”采菱终于放弃了抵抗,由着李容发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里。李容发的手掌干燥温暖,像女人一般柔软,虽然这让采菱有些害怕和慌乱,可是心里依然有一股暖
在隐隐
动,又似有些美滋滋。“你再不走,西王娘可就要出门找我了!”采菱说。
“哦!”李容发也似刚回过神来一般“那,那我们走!”西王府前。洪宣娇和李秀成还在争论地堡城的事。李秀成不愿让洪宣娇出城,但洪宣娇不依,硬是让人把忠王给截住了,让他开一张出城的令条。不知不觉,便一路争到了西王府。
“哎呀!西王娘,这…这地堡城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在城里,守好女营。陛下刚刚登基,你处理政务便行,何必去做冲锋陷阵的…事…”李秀成好像被什么东西昅引住了,忘记了怎么说话,说到最后,每一字都拖得很长。
洪宣娇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看,也当场愣住了。李容发的注意力一直在采菱的身上,庒
没料到还有父亲和西王娘正站在路上,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连忙把采菱的手甩掉。“父,父王…”李容发嗫嚅地说。
李秀成和洪宣娇对视一眼,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没事总跑西王府里来,原来…”洪宣娇道:“忠王,你胡说什么呢?容发才来过一回!”“啊?他已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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