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长相清秀
“这里还有学堂?”康诗涵狐疑道。“镇东门的贫民街本来是没有的,大约十几年前,有位贫民街出身、在镇官府当差的老书吏退休。
就在贫民街办了一所学堂,教授小孩子读书识字。”康大成理解到她问的不是乌骨镇而是镇东门,毕竟贫民街附近有学堂实在是匪夷所思,瞧见康诗涵不解,又接着向她解释起来。
管理乌骨乡偌大地方的税收、田产、造房、贸易等事宜自然不会是那些目不识丁的镇卫军,整个镇卫军也就只有武士弟子有学过字,其他小户人家出身的兵卒大字不识一个,更枉论书文算帐。
镇官府就是镇长府外头的官署,民间又称官衙、衙门,里面的大小官吏基本上都是镇长亲族或者部属,事实上也算是镇长府的一部份,管理整个乌骨乡的公务无论大小全都是在镇官府进行。
镇官府的头头自然是镇长,不过一乡至少也有十数村镇,还没算各处产业、寨子和山庄等不属镇长直辖的聚落,镇长难以独自应付,是以早在数万年前,乡镇编制中,镇长之下就有镇丞、乡佐和镇尉三职属官,俱由镇长麾下武士担任,乡镇事务就是这些人去管理的。
镇丞负责乌骨镇里头所以事宜,仓库、田产、税收、典刑、户籍等等,无论大小俱由镇丞所理,说白了就是镇长任命来帮他管理镇子的心腹和副手,镇长府大管家康虔和祁
子的两个儿子就是其中三位镇丞。
乡佐的职能与镇丞相同,不过负责的则是镇子外头的东西,就是乌骨乡里的庄园、田产、村落和小镇等,就算是武士世家的产业都要向乡佐报备,有什么争执、甚至两个武士世家在镇子外打起来,双方都要向乡佐解释,当有些难以决断的罪案或是纷争,就是请乡佐定夺。
乌骨镇的乡佐另有四名祁
康家武士担任,如今的乡佐都是康?的子孙后人、同时也是祁
康家的长老。
不过乡佐和镇丞其实可以是同一人,被康仲豫留在祁
镇上的大儿子和子爵府大管家就同时兼任镇丞、乡佐和镇尉。镇尉则是管理镇长的军队,和镇卫军统领不一样。
镇尉掌管的是镇长家的卫队,像是镇长府外头那些护卫、镇长几个儿子的亲卫等,其实就是镇长家族的私兵将领,乌骨镇尉都是祁
康家弟子,镇卫军却不一定,像那个被慕辛在宴席上斩首的保泽校尉就是保家弟子了,如今的镇尉就是祁
子的两个镇丞儿子兼任、以及两个庶子担任。
在县城的城主府中有备案,这三种属官各有四人,全都有明文规定俸禄,俸禄可以由镇长自行增加,不过一般他们都不太在意那几枚金币的俸禄,毕竟都是武士、还要是镇长心腹,甚至大部份都是镇长本人的子侄。
就算不刻意敛财,就别人送的礼都不止十倍百倍了。镇作为乡的首府,就算是白林镇那种人口稀少的地方也是以数十万计,下面所需要的官吏人数就是成百上千,所以每名镇丞、乡佐、镇尉手下又有数名到十数名主簿和吏目,主簿管帐目、粮饷、晋升等公文,吏目则是管人手和杂务等实务,下面又有着大大小小如书吏、帐房、茶房、杂役、差役、挑夫、马夫等各式各样的吏员,支撑乌骨乡的运作。
这位老书吏则是镇官府里头的一名书吏,专司户籍、镇门出入、任命状等记录,是官府里头最底层的吏员,跟峥二爷的手下军卒地位相当。可峥二爷那是谁?武士家弟子、父兄俱是大队长,靠着家世才捞到个小队长当。
连这种最低级的军官,都是唯有军功显赫、或是武士家弟子才能担任。老书吏的上司主簿大人同样是康家弟子,据说祖父是初阶武士,负责着某处祁
康家的产业,这才安排了他进镇官府当吏目。
武士家弟子要修习功法,上面満是密密麻麻的字,若有不通晓,又怎么理解上面的文句,而大户人家如武士后人、富贾或是有军功的军卒等,都是花大价钱请些退了休或是闲置的武士弟子来教儿女学问。
反观平民百姓,挣得了两餐温
已经是极限,还要让他们存钱供孩子上学堂去,根本没几户人家能办到,更别提他们自己本就是目不识丁,即便不是
如贫民街出身者,亦是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辈。
除了手上那点活计,又有几人学得那文言算术?据说老书吏当年就是他小姑侥幸得了某个当官武士的儿子看中,当了人家的侍妾,这才存了笔钱回娘家供他这个嫡长孙到镇上的学堂读书,又举蔫了他到镇长府当底层小书吏。
像老书吏有幸能读书识字、然后进官府当底层小吏的、或是像他小姑那般蒙世家大族的武士宠幸,就已经是平民的顶点了,除此之外根本没多少更好的结局。
世人往往只叹武士人家风光,却不见底层平民代代贫
,殊不知在底层挣扎的平民百姓才是占了大多数。
***贫民街只是一种统称,其实是大片贫民生活的小街小巷组成的区域,这些贫民街通常都是在镇上一些比较偏僻、阴暗的角落里,每片贫民街住着数百到数千户不等的贫民。
在人口众多的乡镇里面挣扎求存,不过出乎康诗涵的意料,她刚踏入东门大街正北面不远处的贫民街时,虽然残破和狭窄了些许。
可是想像中的混乱却不存在,四周都是赤砖搭建成的小屋,错
地穿揷在这处贫民街中。康诗涵和何千雁虽然因为优良的士族教养和性格使然。
而练就了那处变不惊的习惯,甫踏入贫民街到现在都是面色不改、步姿端正,但是眼珠子不断滚动、四下打量着周围的行为并瞒不过长年在阴暗角落和不法之徒间打滚的康大成。
“几位姐小,贫民街也有分三六九等,在最外围的地方并没有那么杂乱,住民比较贫困一点而已,现在大姐小还不能算是走进了外围地带,像这条小巷的人家,有砖瓦容身,算不得贫民了。”
康大成才刚对康诗涵等人说完,几人就走到一处和此地格格不入的崭新建筑,四周有打磨得滑光的青砖围墙,众人走到正前方,那上了黑漆挂着一块门匾,上书“明理书塾”四字。
此处当是康大成所说的贫民街学堂了,学堂规模不大,內里装潢只有那青砖墙和几套木质长桌椅,充其量能坐上二十人,却是这片贫民街上最高尚的地方,没有贫民敢对其不敬,亦不会有地痞无赖敢来闹事,贫民们自会守护这处唯一能让他们子女翻身的地方。
康诗涵等人走进学堂,这时候已经是申时了,学童们早已放学,或是回家劳动、或是出外做工,唯独一男一女尚在学堂之中对坐研读着。
男子正面向着学堂正门,察觉到有人进来,随即抬头看向来人,这才给康诗涵等人看个清楚,男子年纪看着二十多岁,比康诗涵还年少些许,长相清秀,带着一副书卷气息,放在平民之中称得上好皮相了。
不过当男子看清康诗涵等人的相貌之后,并不仅止于赞许的目光,那视线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从眼眸底下的
望清晰可见,就让康诗涵等人对他的好感大减。男子站起身来,朝康诗涵等人问道:“诸位来书塾有何事?”被惊
到的年轻男子连说话声和呼昅声都
重了些许,虽然不甚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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