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不想回家，握着方向盘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路灯和街道两边五颜六
的招牌还亮着。张舂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他把车开到江边，打开车门点燃香烟。徐徐晚风吹拂着他也吹拂着闪烁的江面，月亮挂在灰蒙蒙的天空，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树上的知了、草丛里的蝈蝈你来我往叫个不停。
张舂平拿出机手，打开通讯列表，有些出神地看着属于沉念的那串数字。一阵裹挟着水汽的暖风吹来，给昏沉的大脑带来短暂清明，他呼了口气合上机手。
其实和沉念満打満算也不过认识半年，他没有任何理由在凌晨十二点去拨通她的电话。＊＊＊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心有灵犀，就在张舂平调低椅背准备在车上眯上一会儿的时候，沉念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电话铃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响起，张舂平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硬是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将电话接起，直到沉念略有些急促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他才彻底相信这是现实而非梦境。“张舂平，你是不是去平城了？”
“为什么这么问？”“先回答我是吗？”张舂平不爱撒谎，更不想对沉念撒谎“是，我昨天去了，但现在回来了。”“你现在在中州？”
“嗯。”“在哪？”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视线穿过打开的车门，看着不远处的粼粼江面，温声问她“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但我现在想见你。”沉念声音比平时要哑上几分，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如此直白的话语以及话语中不加掩饰的情绪让张舂平心跳一窒，他不想自作多情，但又难以控制內心的波澜。低头看向腕表，看到时针已经指过十二。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委婉提醒道。“张舂平，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去了平城，在一个四合院门外，有人拦住你，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不听，非要往里面闯…”他垂眸，轻声问“然后呢？”
沉念顿了下，声音微不可闻“有人朝你开了
…”“小念，这只是一个梦。”张舂平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从副驾的座位上拿起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沉念此刻并不想探讨这是否只是一个永远不会成真的梦，她重复了之前的要求“你现在在哪？我想见你。”
深更半夜，张舂平怎么也不可能让沉念独自来找自己，于是和她商量道“我刚到中州，现在正好还在外面，你在家里还是学校？我去找你好不好？”
“在家。”“好，那我现在过去，大概十几分钟能到。”沉念挂断电话后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她今天不到十点就睡下，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从睡着的那一刻就被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她梦到赵秋生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选择背叛，她无言地望着他，感受着卡在脖子上的手力道不断增大。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窒息而死的时候，梦境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砸碎，变成了无数漂浮的碎片，再次重组后场景已经变成了她八岁前生活的那个公寓，她看到那两张永远烙印在记忆深处的面庞。
她扑进胡茉莉怀中，感受着熟悉的怀抱，她开始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梦，如果是梦，为什么连胡茉莉身上的香味都那么清晰。胡茉莉和沉光明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胡茉莉紧紧抱着她，沉光明则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们母女。
梦里胡茉莉捧着她的脸，哭着说都怪他们害她受了这么多苦，他们不该叫她回来。沉念想安慰她，然而胡茉莉的身体却渐渐变成透明，她伸手去抓，只有空气流过指
。梦境再次变化时。她变成了混乱世界中的一个旁观者，她眼睁睁看着张舂平中弹后倒在地上，身上的血将土地染成鲜红，却一步也无法靠近。沉念用凉水重新洗过脸，涂好护肤品后坐到
上登陆了自己全民热点的账号。外面虽然风起云涌。但因早有准备且管控及时，所以平台此刻看起来一片谐和。沉念互关里有不少都是学校生学。
但这些人大都没有机手，所以并不常发动态，她翻了翻首页关注人动态，除了基金会和学校官方号外基本都是秦悦发布的动态。
那个最早关注的新闻系生学上一条动态是一周前，她给主页动态挨个点了赞，然后就把机手丢在一边发起了呆。沉念小区离江边很近，张舂平不到十分钟就赶了过来。老房子没有门铃。
他站在门口给沉念发了消息叫她来开门，正值盛夏，沉念只穿了件吊带睡裙、酥
半
，开门后张舂平呆了一下立刻转身把门关好。沉念被他的反应逗笑。接着就看到他胡子拉碴的脸、満是红血丝的双眼“眼怎么这么红？你不会一直没觉睡吧？”张舂平边换拖鞋边回答道“昨天在车上睡了会儿。”
“你自己开车去的平城？”“对啊。”沉念也是服了他，看他换好拖鞋催着他去澡洗“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张舂平也觉得身上不干净，不想蹭到沉念，所以并没拒绝她要他澡洗的提议，只是在进卫生间对她道“我以为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是有话要跟我说。”
沉念歪着脑袋看他“你真不知道我大半夜找你是想做什么吗？”张舂平呆了几秒，老实地说“现在好像知道了。”“那你的答案。”
“额，”他抓了抓头发，十足诚恳“就像你说的，我两天没怎么睡，目前觉睡的
望更強烈，让我爱做，我不确定能不能行。还有…我从前没有和别人发生过
行为，经验不足，不一定能给你带来很好的体验。”他不想揣测沉念的私生活，但直觉她应该不会不在乎技术。“不是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说行但不行不是更丢人？”沉念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看着张舂平，觉得他真是自己活了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有意思的男人“好，我们可以明天再研究那些，你一会儿应该不介意和我睡一张
吧？”张舂平也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纵容和温柔“我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
…张舂平澡洗得很快，洗过澡简单收拾了下浴室，穿着沉念给他准备的T恤短
一边擦头发一边从卫生间走出来，沉念已经回到卧室躺着了。听见动静叫了他一声，问他要不要吹头发。他检查好外面的门窗是否关严，关了灯走回卧室，跟沉念解释道“不吹了。我已经擦过了。再坐一会儿它就自己干了。”他这头板寸不吹也很快就干，尤其现在是夏天，即便晚上温度也不低。
卧室只开了一盏壁灯，橙黄
的暖光衬托得房內一切都分外柔和，他们二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躺在上，空气中
淌着无言的温情与默契。＊＊＊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有雨，但此刻乌云已经在天空集结，层层叠叠堆积在楼顶、这星蔽月。 M.UｊiXｓ.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