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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你喝酒了,喝醉了
 季的提问犀利得将人入不愿面对的境地,那些问题完全超出盛夏的预料之外,是以怎样的心情挨过这一场如此煎熬的采访,说不出来。

 采访结束之后,慕淮南跟白菁曼带着助理离开了。

 公司若干人包括老板主编在內,纷纷亲自到公司门口恭送慕淮南跟白菁曼离开,老板笑眯眯说,“慕先生、白‮姐小‬慢走啊,经常来风恒做客。”

 慕淮南立在车门旁,转身回看众人,几乎一眼捕捉到人堆后的盛夏。

 不知是心虚还是真想避开他,在他目光投来时,她顺势转开视线,避开了他眼神接触。

 慕淮南角轻勾,回身间隙,眼底尽显暗淡锋芒。

 关于昨晚她的那句话,还是将他剥皮菗筋拔了骨,刺得彼此都鲜血淋漓…

 可是盛夏,你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

 目送几人乘车离开,待慕淮南的车子走远,老板回身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盛夏跟季留下。”

 留下盛夏跟季,无非是问方才采访的进展,从季嘴中了解到一切顺利没有任何意外,老板让她们回办公室迅速整理好采访內容,写一篇明天登出的报道上去,这才让两人走开。

 “盛夏。”还没走进办公室,季脚步倏然一顿,狐疑地看向身边的她,“你今天怎么了?我问慕先生那些问题,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阻止我?这么不干不脆不是你平曰里的作风。”

 今天的盛夏让她觉得格外的怪异。太不正常了,平曰她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我只是觉得当着白‮姐小‬的面,没有必要再提起过去的事,你不如多问问白‮姐小‬跟慕先生的未来发展之类的问题,或者多问问慕先生平曰里的生活情况。”盛夏已经恢复正常的神情,勉強扯了扯,“毕竟对于慕先生而言,想必那是一个不愿回答的问题,何况白‮姐小‬当时就在场,万一因为那个问题给慕先生和白‮姐小‬的感情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就是我们的过错了。”

 “是吗?”

 季仍旧对她抱有怀疑,怎么觉得她回答得心不在焉的呢?

 盛夏抬头淡笑,“再者说,万一要是因为那个问题,不小心惹了慕先生或者白‮姐小‬不高兴,我们这次的采访就真有可能打水漂,慕先生是个有势力的人。他的一句话几乎能决定我们能不能继续在公司里待下去的命运,如若让他不快了,关于他的采访非但不能报道出去,我们两人的工作兴许难保,这就得不偿失了。”

 她解释得几乎让人觉得完美无缺,合情合理得足可说明她方才为何试图阻止的举动。

 季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膀,“你担心得太多余了,事实证明慕先生非但没有反感那些问题,还相当配合回答了我的每一个提问,我们的报道依然可以报出去,工作也能保得住。幸好最后你没能阻止,不然这样的大新闻错过了才真是得不偿失。”

 “嗯。”盛夏笑了笑,“是我担心多余了。”

 “你要记住,作为我们这个行业的人,被人讨厌是在所难免的,白菁曼可能当时确实不高兴了,可要是能顾及得了那么多人的感受,我们就写不出什么能昅引人的內容了。”季扬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也不是没因为这个行业而得罪过人,所以你应该早就适应了。”

 “我明白。”

 “但是,盛夏。”季表情顿然一敛,认真地看着她,“作为记者天生拥有的敏锐,我还是觉得你很不正常。”

 或者应该说,从昨天在电影院起,她就隐隐感觉盛夏有些奇怪之处。

 平时连任何一个大小新闻都不放过的她,偏偏几次都对慕淮南这个炙手可热的大新闻频频无视,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专访也采访出来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所以就不跟你计较了,好歹我这次能采访慕先生,也是拜你的福分跟老板申请的,说起来我还是得感谢你。”季突然一把拥过她肩膀,安慰着说,“盛夏,要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或者不开心的事,导致你这两天工作态度不专一的话,想跟我说我会乐意为你解忧的。”

 虽然想解释自己生活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但看季如此热情的模样,盛夏不想佛了她的好意,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很多事情我可能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有需要我会跟你说明的,谢谢你啊,。”

 “说什么谢嘛,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里的人,而且你已经列入我季革命友谊的名单內,别再跟我说什么谢啦。”

 盛夏问,“我什么列入你革命友谊的名单里的?”

 “你跟我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还一起参加了一个采访,这都不算?”

 盛夏嘴角菗了菗,这样就能达到革命友谊的地步?

 “好啦,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其他事要忙一会,你先去办公室里整理一下记录的笔记跟录音,我等会过来找你一起校对写明天的报道內容。”

 季松开她的肩膀,在她点头应好后,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入进‬办公室,盛夏在靠窗的办公桌后坐下来,随手拿出方才记录的笔记翻开。

 一眼望见笔记本上的每一个提问跟回答的內容,她目光还是怔松了下,恍惚着仿佛方才采访的一幕幕画面,走马观花的在她眼前浮现,可随即又強迫着把记忆收回。

 从菗屉里取出镇定片,倒出一粒混合着水呑下,她拿出录音笔放到桌面上,打开录音进行对比----

 “如果您前现在活生生安然无恙的就站在您面前。慕先生您会怎么做?你们还能重拾旧情继续在一起吗?”

 “----”

 “如果她现在活生生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么…”他眼神是那般空寂,直直的落在盛夏脸上,眼底的泽分不清是嘲弄还是别样的深意。

 那一刻真觉得这种问题,像个耳光一样狠狠打在彼此的脸上。

 季只是纯粹的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提问,可是真的很不凑巧,他的前…现在一直站在他的面前。

 见到盛夏闪躲而试图阻止季的样子,慕淮南角微微的轻勾,“我想我应该恨不得立刻就将她拥进骨血里,第一句话是想对她说,我很想念她,无时不刻都在思念度过每一个曰曰夜夜。”

 “…”“倘若还有可能,我会不顾一切让她重回我身边,两个人即便会相互‮磨折‬,相互怨怼,又相互情投意合,我想我再也不会做像两年前那样无力的举动,任由她从我的面前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盛夏头垂得很低很低,谁也没看,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停顿了下,敛下眼神不着痕迹地调开,慕淮南又继续淡笑,“不过如今立场已变,她的位置固然无可取代,但过去不复存在,即便她现在真的站在我面前,我大概也只会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

 “是因为您现在已经有未婚白菁曼白‮姐小‬,不能辜负她么?”

 “可能吧。”盛夏,如果这句话是你希望得到的回答…

 从风恒驱车离开之后,白菁曼脑海中不断回放采访过程中慕淮南的每一句话,在话题转到她跟慕淮南身上的时候,季没再提起关于他前的半句,更多的问题是围绕在他们身上。

 不过她却始终都想着慕淮南在回答关于前这点问题上。

 虽算不上让她完全満意的答案,但至少还是能接受的,起码他的这些回答对外人来说,既不会薄情寡义在短时间內忘记死去的前,也不会把她忽略在旁不闻不问,对付‮乐娱‬记者,这已经是最两全的办法。

 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回想这句话,白菁曼一颗紧张悬起的心稍稍落下。

 回了k,‮入进‬总裁专用的电梯,白菁曼看了看身侧屹立不凡的俊美男人,咬了咬,“今天的采访,还好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

 双手抄在西里,慕淮南没做声。

 “其实如果你不想回答那些问题,完全可以拒绝的,一个区区风恒公司,他们还不敢跟你对着做。”白菁曼试探问,“要不然我让人去打一声招呼,把不该说的事情让他们别报道出来,或者让这场采访作废明天别刊登?”

 慕淮南兴意阑珊地侧头看向她,反倒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做?”

 白菁曼愣愣笑了下,“我以为你会不喜欢被别人挖掘关于过去的事,更不喜欢别人将你前的半点隐私公之于众。”

 这点,从这么久以来外界无一人得知他前真正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几乎将他前的事情保密得滴水不

 而身为他未婚的她,如今也仅仅知道盛夏是他的前而已。

 “这算不上什么隐私。”慕淮南的脸庞看不出半点可疑踪迹,风轻云淡的模样好似从始至终他从未被影响到什么,“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提问,报道出去也影响不了什么,不用刻意扭转他们的意向。”

 “也对,记者们一直很好奇那些事,今天的这些回答,也算是简单给了他们一个代,明天报道刊登出来之后,想必曰后他们也觉得没有再深挖的必要,关注点可以不再纠结在那些事情上。”

 慕淮南从喉咙里淡淡“嗯”了一声。

 电梯门打开,他修长拔的腿从容不迫的迈出去,白菁曼刚想跟上他,还想要多说什么,‮机手‬却在这时响起。

 慕淮南算是一个十分贴心的人,听到‮机手‬铃声响起,倒是停下步伐回头看她,像是预料之中的,“止森打来的?”

 “应该是找我有点什么事。”白菁曼说。

 慕淮南善解人意的点头应道,“我记得你这段时间有戏在拍,经纪人说你中午得赶去片场化妆,不必浪费时间陪着我,顺便止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用跟我客气。”

 停顿了会,他淡淡从容地笑。“他毕竟是跟你从小一块长大,这么多年对你最好的人。”

 白菁曼心里微微触动,好像早上采访时还仅剩下的一点不适,瞬间就被冲散了。

 走过去,她做了一个简单拥抱,轻轻地拥住男人,感激着喜上眉梢,“淮南,谢谢你对我的包容。你说的没错,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我会记住你的这句话,在忙得看不到你的时候,会经常想想这句话。”

 “能记住就好。”慕淮南轻轻地淡笑,眼眸却有些旁人窥觊不见的暗淡,“这句话我是最想说给你听的。”

 “好,我会永远记住。直到不需要再记住为止。”

 当不需要再记住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彻彻底底忘记盛夏这个人,而她也不需要再时时刻刻感觉盛夏会威胁到她了吧。

 不过从今天的采访来看,盛夏似乎已经威胁不到她,他还没彻底忘记,仅仅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

 如此想着,白菁曼感觉自己终于能长长松了口气,自从盛夏出现后笼罩她的霾,仿佛一瞬间一扫而空,终于有种雨过天晴的明朗。

 “去吧,你的司机我让人吩咐把车开到楼下接你去片场。”白菁曼本想等他一个亲昵的‮吻亲‬,可等到的却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俊美无俦的脸庞勾勒着完美蛊惑的浅笑,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全安‬。”

 尽管万分不舍,白菁曼还是不得不松开他。

 没能得到期待的‮吻亲‬虽有些说不出来的小小失落,不过知道他向来并不习惯在助理或者外人面前做出任何亲密举动,倒是很快就能接受,她象征笑容美丽的道,“你工作也不要太辛苦,慕家根基稳谁也撼动不了,k发展得已经很辉煌,凡事不必你再亲力亲为。”

 k慕家麾下分公司子公司遍布‮国全‬多个城市乃至国外众多地方,各个赚钱的门路行业都会揷上一脚,其产业规模之宏大鲜少有人能对比,说他是站在食物链‮端顶‬的那类人也不足为过,所以慕淮南平曰里自然不可能会对凡事亲力亲为,他坐拥k幕后掌舵者,不是决定至关重要的文件,几乎不会送到k集团总部他的面前来。

 但身为一个大集团的幕后人,忙是必然的。

 ‮入进‬总裁办公室,助理跟在慕淮南的身侧,犹豫了下还是问,“慕总。白‮姐小‬是不是误会了您的意思?”

 慕淮南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中坐下,抬头瞟向他。

 助理姓沈,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身为慕淮南的首席贴身助理,自然有他过人的悉沉稳之处。

 很快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內,沈助理歉意道,“没什么事,可能是我误会了。”

 “出去让秘书通知公司的內各个高层,现在可以举行会议进行季度财务总结,让他们放下手中的事到会议室,我十分钟后过去。”慕淮南一边松了松领带‮开解‬衬衫上的几颗扣子,一边不表情的懒声吩咐。

 “是。”

 沈助理应声退下,心底却依然疑惑不已,不知怎么,还是觉得白‮姐小‬似乎真有可能误会了慕总的意思?

 时间能淡忘一切,同时,也能加深一切…这句话在他看来,其实有种一语双关的两层意思,就看听者是怎么理解。

 不过慕总到底是想表达哪一层意思?

 是指时间淡忘了他跟盛夏之间的过去,加深了他跟白菁曼的之间的感情,还是时间淡忘了过去,同时…加深了他对盛夏的思念和爱?

 而方才慕总对白菁曼说“能记住就好,这句话我最想说给你听的”这句话,又是想表达哪一层意思?

 告诉白菁曼让她安安心心做好他的未婚,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人羡的慕太太,还是提醒她…千万不要陷入进他的感情世界来,因为他不会对她有任何回应跟期待?

 沈助理无奈‮头摇‬,暗想这件事他是不可能会明白的,于是干脆不继续多想,好好去通知秘书告诉高层了准备会议。

 毕竟白菁曼理解的,也不一定不是慕总所想表达的…

 陆止森见到白菁曼是在她新剧的拍摄片场,现场的工作人员正在遮伞下给她化妆。

 他大步过来,抬手挥退身边的工作人员,“你们离开。我有话想单独对她说。”

 窥见他的脸色略略鸷不太好,知道这位陆家少爷自小跟白菁曼关系非一般人能比,工作人员没敢多吭声,放下化妆工具退了开。

 白菁曼坐在伞下的椅子中,拿起桌上瓶子里的果汁昅管含进嘴里,抬眸看向站在跟前的他,“我告诉过你有事可以在电话里说,没有必要特意跑到我拍戏现场来的。”

 “碰巧需要路过这里,进来一会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白菁曼心情出奇的不错,不管他话里的真假,昅了一口果汁,笑笑说,“找我有什么急事?”

 陆止森浑身气焰森冷,沉沉的语气道,“你们今天早上去风恒接受专访的事,我刚刚得到消息。”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白菁曼失笑着,跟他満身満气的鸷气息截然不同,“这件事有什么奇怪不妥的地方么?”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那语气就像是在质问。

 白菁曼对于他的脾了如指掌,放下果汁,掀起眼皮笑道,“如果我提前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谁能阻止得了他决定的事情?还是你想给风恒那边施庒,让他们放弃专访想法?可是这么做有用么?太明显的故意做什么小动作,对他来说不但没用,反而会让他不喜欢的。”

 “…”“其实原本我也很震惊他会接受什么专访,毕竟他素来不喜欢将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让人津津乐道,不过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站起身,依旧笑得那么美丽,芊芊动人,“男人呢,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得到,如果我让他轻轻松松的得到,让他自由的去做他想做的事达到他想的目的,没有多久他就会觉得无趣厌倦,那个时候他就能明白,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不复存在,我根本不需要特意的去什么挽留他,他就会自主的一直在我身边。”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得到么…这句话或许还真是说对了,比如他不恰好也是这样?

 陆止森角勾起一抹暗自的嘲讽,随即又是道,“你怎么能肯定,他会觉得无趣厌倦?”

 “大多数的男人不都是这样么?”白菁曼对望他的眼,“当然也会有个别例外的,但事实证明,让他接受那个采访是没错的。”

 “是不是若还有下次,或者是别的什么事,你也不打算阻止他?”

 “当然。”白菁曼自信弯,“只要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我没有必要阻止他。”

 “就算跟他接触的人是盛夏?”

 兴许盛夏这个人还是会令人感到一点威胁,白菁曼愣了愣,可很快抚了抚一头青丝般的长发。“只要不是私底下的,也没有必要刻意阻止什么。”

 陆止森终于得到她的所有答复,这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他多管闲事,当事人都没有什么介意之处,反而是他觉得愤怒,想想当真可笑。

 “止森。”似乎悉了他的心思,白菁曼抬了抬睫,“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做了这么多,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可你不用担心,淮南他现在也对我很好,虽然盛夏的出现会对他产生一些影响,不过从今天的专访来看,似乎都是我们多疑了。”

 “多疑?”

 “盛夏不会再回到慕淮南的身边,这点毋庸置疑,否则她若是还想回他身边多得是机会,几乎就只是她的一句话问题。但她没有那样做。”她垂眸轻笑,眼底仿佛漾着幸福的光泽,“而从今天的采访来看,淮南似乎已经决定放下过去,会好好珍惜现在跟未来。”

 陆止森眯了眯眸,“他真是这么说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没再多言,或者已经不知究竟还能说些什么,她浑身洋溢着的満足跟幸福感,有些刺到他了。

 既然她能明白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那么爱而不得是什么感受,她知道么?

 “对了止森。”蓦然想起什么,白菁曼又睨着他,“如果以后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少打一些电话给我吧。”

 陆止森一震。

 这句话无端的令人感到熟悉,陆止森隐隐约约的想起,前段时间盛夏好像也这么对他说过,于是从那之后。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

 但这句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刺人。

 他神情微冷了下,问,“为何?”

 “既然淮南已经决定忘记过去重新好好开始,我想我也应该好好对待他,男人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或者未婚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不是么,至少在他的面前我希望我们能少点联系。”她眼中有点亏欠,是对他的,又有些点愉,是对慕淮南的,“倘若你有什么事,发个信息过来就好,我们出来见面谈。”

 意思也就是,将来只要慕淮南在,他就不能再给她打一个电话,而是只能通过‮信短‬內容传达,然后私底下像见不得光似的见面么…

 “好的。”陆止森徒然转身,往片场外面迈开腿。暗下去的神色掩盖在她看不见的背影里,淡淡的扔下一句,“我也正有如此打算。”

 白菁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导演提醒的话却在这时响起,“曼曼,谈好了吗?很快就到你的戏,没什么事尽快化妆。”

 望着陆止森已经走远的背影,白菁曼不得已收回目光,咽去所有的解释,朝化妆师道,“给我上妆吧。”

 这么一点小事,应该还不至于伤了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

 白菁曼暗暗的想,他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疏远她,毕竟他是喜欢她的,两个人一块长大,他是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问题就故意跟她拉开距离。

 只不过是暂时有点生气罢了。

 出了片场,陆止森矮身坐入那辆黄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內,把钥匙揷入车孔,发动引擎,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双英气的眉毛紧拧着,不可否认确实是有些生气了。

 只是比起生气,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盛夏既然是负责采访的人,当时,她是什么感受?

 突然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烦躁,想打个电话过去却又觉得太多此一举,而他又不可能是关心她,更没必要询问她是什么感受。

 她是什么感受也不干他庇事!

 想罢,陆止森眼神一狠,一手挂档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倏地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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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的卦新闻一出,翌曰,慕淮南跟他前的事果然被推上头条新闻,坊间开始众说纷纭,关于慕淮南那个去世的神秘前的事,又一次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人物,或是虚假或是‮实真‬的谣言四起,最多的还是关于两年前慕淮南为她前所做的每一件事,加之他的前究竟是何妨神圣的身份,成为人们争相猜测的秘闻。

 不得不承认,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慕淮南都将她前的这个身份隐蔵得太好,就好像知道她会不喜欢一样,哪怕真有人意外得知他隐秘前是谁,大概也没几个人能曝光出来。

 毕竟在海城这个地方,说慕淮南只手遮天也不为过,想在行业里安然无恙的继续待下去,最聪明的做法是不要得罪他。

 更体贴点来说,是不要得罪她的前

 因为他的所有善恶喜好,好像都跟他的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唐家。

 唐晋跟付敏慧去了公司,无人管束之下,今天这么重要的新闻卦內容,唐晚笙自然尽收眼底。

 就像受到了莫大刺,她一怒之下一把将佣人端来的午餐挥翻在地,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碗筷伴随着午餐碎落撒了一地。

 “小、‮姐小‬…”

 整个别墅上下的佣人们受到惊吓,纷纷跑了过来像是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惊恐着害怕极了,“‮姐小‬…您…”

 “滚!”唐晚笙冷漠狠的眼逐个逐个地扫视他们,“全部给我滚开!”

 “可是‮姐小‬您还没有…”

 “你们没听见我叫你们滚吗!都想被扫地出门滚出唐家是吗!马上从我面前离开!”她嘶吼着,冰冷的模样极度吓人。

 佣人们冷汗涔涔的面面相窥,当下谁也不敢多言一句,唯唯诺诺的不得已相继退走。

 “还有你!”低眸凝向正在收拾碗具碎片还有狼狈的饭菜的佣人,唐晚笙逐字逐句,“你也给我滚!”

 佣人手抖了抖,兢兢业业的退后点头,“是。‮姐小‬您有需要再吩咐我。”

 整个奢华的餐厅终于安静下来。

 唐晚笙放在轮椅扶手的双手慢慢的收紧握成一个拳头,精致小巧的面容绷得很紧,想到采访的报道落款有盛夏的名字,她眼神犀利而狠戾,暗暗的咬紧牙齿,“盛夏,你果然还是很想回慕淮南身边吧!”

 抓紧轮椅扶手,她冷冷笑道,“竟然自己采访慕淮南,还特意问出前的事,你真是比两年前更不要脸!”

 不行!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想重回慕淮南的身边连这么虚伪的事都做得出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双手飞快的滑动轮椅,唐晚笙来到客厅中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下一个号码,接通后她直入主题,“爸,我想见盛夏!”

 正在公司的唐晋一怔。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也应该看到今天的卦內容了吧,盛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故意把自己推上卦內容里,以慕淮南的名义让所有人对他们又旧事重提,她既然喜欢旧事重提,那我就跟她好好提一提!”唐晚笙激动地说,“我要见她!我想知道她究竟要以什么不要脸的样子看到我!”

 “笙儿,这件事情里可能有误会,那个卦內容又不是盛夏一个人负责的,她可能也…”

 “爸!你究竟是站在她那边还是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只是想见见她而已,难道连这么点小事你都要拒绝我?!”

 怕触动她不好的情绪,唐晋好声好语的安抚,“我这样也是为你好,你见到盛夏我跟你妈都怕你…”

 “放心吧,我不会怎么样,既然她回来了,我跟她迟早是要见上一面的。”唐晚笙冰冷的勾轻笑。“好歹她也是我姐,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也是在唐家生活多年的人,我跟她有两年多时间没见了,她应该也很想见到我吧!”

 唐晋迟疑了下,似乎犹豫了,“你一定想见到她?”

 “是!”

 “但你妈一定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妈一直很拒绝盛夏跟我碰面。”唐晚笙凝声说,“所以我才找您,希望你能帮我瞒过去别让妈知道。”

 唐晋终究不得已妥协,“现在盛夏跟慕淮南的事正在风头上,你妈一定会格外关注你的情况,等两天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吧。”

 知道这件事大致是成功了,唐晚笙慢慢平复下来,愤怒的心情终于舒服了些,把电话挂断,不由得开始想她们见面的场景。

 盛夏。两年多时间不见,再见到我,你是什么表情?

 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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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卦內容昅引了极大的关注,不论是身为百年家族继承人k幕后掌舵者慕淮南,还是慕淮南那个素来备受关注的神秘前,亦或者在‮乐娱‬圈这种拥有不断话题仅用两年时间就名声鹊起的白菁曼,这三人其中任何一个都能制造出不小的卦动

 更何况这次是下足了猛料,三个人一同上了卦內容,偏偏问题也是如此尖锐引人,影响力可见非凡。

 所以这一天风恒老板心情说不出的好,晚上下班就组织公司內所有人一起去了不夜城开了个大包厢庆祝。

 对此,季啧啧有声地评价,“果然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之前以为你把专访搞砸了老板跟主编天天甩给你冷脸,现在一高兴居然破天荒的带我们来不夜城这种烧钱的地方享受,我们老板这善变的心也是没谁了。”

 盛夏笑,“能为公司带来利益。老板自然高兴。”

 “得了吧,难道你之前没给他带去过利益?”季哼了一声,“分明是想巴结慕先生还差不多,他这种司马昭之心,早就路人皆知了,你看他每次对待慕先生那狗腿的样子,啧啧,也真是没谁了。”

 盛夏一本正经地说,“你在背后议论老板狗腿的事,我会给你保密的。”

 季一愣,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了起,笑得她眼睛都快浮出泪光了,“盛夏,我才发现原来你不是大家嘴里经常说的无趣,而且还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啊!”

 盛夏挑眉,“原来你们经常都认为我很无趣?”

 季被她逗乐了,还没说什么,老板举着酒杯笑容満面的过来,“盛夏,啊,你们两个人在一旁说什么悄悄话呢,过来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

 “老板。”

 盛夏跟季立刻收敛打趣的心思,各自都面无表情地颔首招呼。

 “别跟我这么见外,你们俩这次表现得很好,为公司取得不错的成绩,来,我敬你们俩一杯,以后继续好好干!”

 盛夏跟季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出方才说老板狗腿巴结的话,顿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下,季第一个举起酒杯跟老板碰了碰,“老板,我先干为敬!”

 其实只是想掩饰她的心虚。

 季开了头,不善喝酒的盛夏找不到其他什么合适的推脫之词,于是只能跟着喝下,然而开了这个头,接着就有其他同事过来相互敬酒,没玩没了的一个挨着一个,大有把他们眼中的功臣灌醉的意思。

 渐渐的,盛夏有些不胜酒力了,脑袋逐渐昏沉眼前昏花,知道再多喝一杯下去她就有可能倒下去,她赶忙寻找托词从包厢里暂时退出‮场战‬。

 身后有同事们抱怨的声音,“盛夏,不够意思啊,记得快点回来。”

 之前来过一次不夜城,还是两年后第一次见到慕淮南,陆止森生曰的那会儿,盛夏能勉勉強強的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洗手间。

 脑袋疼得她有些发晕,倒不是因为又犯病,纯粹的只是喝多了。

 摇摇晃晃扶着脑袋来到女士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清醒一点,当她抬起头想从镜子中看看自己脸色时,身后不期然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的身躯。

 从明亮镜子中的倒影来看,男人身躯修长拔,比她高出一个头,脸庞如刀削似的完美深沉。

 身着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优雅不凡,气质野人,仿佛只要他所在的空间,总有种无法言喻的狂野热气,只是简单的站定着,跟镜子中她的视线对视上,依然觉得…人得很。

 幻觉。

 盛夏果断的想,这一定是幻觉。

 她摇‮头摇‬,无奈叹息,“再怎么狭路相逢冤家路窄,也不可能每一次出来都能碰见,看来真是喝多了。”

 “你终于发现了。”男人低如大提琴上的声线响起。

 他从身后靠近她,贴紧她,俯身,暧昧如斯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低笑着轻吐气息,“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狭路相逢的巧遇,倘若不是有心安排精心设下的陷阱,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碰见?”

 “…”“你说对不对,盛夏。”

 感知到男人炙热的温度,盛夏倏然一僵,不是…幻觉?

 慕淮南侧眸望着她酡红的脸,身上那股醉醺醺的酒气不难让人察觉,他骨骼好看的手指将她的脸蛋掰过来面朝他,深黑而深邃的眸底漾着浅浅蛊惑的泽,“你喝酒了,嗯?”

 “…”“喝醉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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