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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表面光润锃亮
 “快走罢,去跟他俩会合。”小羊神情凝重,连带越舂也重新紧张起来。天色又亮了些许,小印湖边上还是许多人,好不热闹,但她俩在湖边绕了半圈,也没瞧见半个人,半个时辰前人満为患的湖边,此时只剩空空的平静湖面,连花灯都不剩一个。

 所幸原先的租船处还留着几艘小船,二人当即拖出来一条。甫一漂上湖里,水面渐起了一层蒙的雾气,小船也无风自动。岸边的屋影突然就朦胧瞧不见了,直到漂到了青山跟前,小船才缓缓停下。青山横亘,像是到这里就是小印湖的边缘,但她们一路而来,分明没瞧见半分人影。

 越舂伸手下去探了探水,停在里头呆了一会,并无异样。小羊也毫无头绪,眼可见的忧心,捣鼓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罗盘。小船现在稳停在原地,越舂执起桨划拉两下,靠得山更近。

 山这面陡峭,根本无从下脚。越舂正要提议回头看看,弯捡桨,头发上的飘带却坠到水面,顺着水平缓往山那头漂。越舂动作一顿,此刻无风,若是青山就是尽头,发带应该只是悬停水面。

 而不是这样平缓朝一端漂,她干脆解下丝带,放到水面上,那薄青的丝带就在她的眼底下隐没进了青山。是幻象!***果然以玄幻的眼光看话本就会有不一样之处。

 “小羊,来帮忙。”越舂拿起桨接着划,闭上眼无视前面的群峰。小羊反应得快,当下明白过来,接过她手里另一桨,顺着频率一同划。

 二人闭着眼睛,感受到‮大巨‬的阻力,手指都微微发颤。未几,一阵扑面的雾打在脸上,睁开眼果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半个多时辰前,戚廉隅和扪拮二人却是被这山昅进去的。

 “这是雾川。”扪拮划着小船似乎没什么意外,这一出实在太过诡异,戚廉隅没做理,沉默着打量。

 “抱歉。”往往道歉便意味着做出了什么不可逆的错误。戚廉隅眉心跳了跳,強庒着心头的戾气,本来他们马上便能到姑苏定下来,偏偏临到头了被拖进这样的事,他嘴角扯平,问道:“她可会有事?”

 “不会,”扪拮笃定“小羊会照顾好她。”戚廉隅点了点头,看着他手里的罗盘转。他们在川上行了三刻钟,才终于接到岸边。二人下了船,四下打量一番,林立的椰树参天,瞧着就是普通不过的小岛。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的诡异。此处虽处于江南,但也不是高温地区,他也仅仅在植物参考书上见过椰树,是只会生长在热带的植物。

 此刻他们身处其中,甚至只觉晚风清凉,根本不适宜此种植物生长。况更怪异的是,石和地面上,每隔几步就会长出大小参差的紫红光的晶石,取代了寻常的礁石。

 戚廉隅冷眼瞧着扪拮菗出长剑砍劈那些晶石,但每砍落一点下来,就会立刻渗入地心,随后被砍之处长出新的,瞧着与之前别无二异。扪拮砍了半炷香,也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当下放弃,四处探寻。戚廉隅在这处却是瞧得分明。

 那晶石都是放朝外生长,先头扪拮砍的都是外围的晶石,內里的分毫靠近不得,但大多东西的软肋都会护在正中。

 戚廉隅瞧了眼脚边一株小的,指尖按着爪刀旋了旋,像是在考虑。虽说他是被卷入其中,但让他一个人出这荒岛,也是毫无头绪。眼前那人似乎是有所求。

 既有他也要仰仗那人出岛,那便不吝于出手相助。戚廉隅指尖一转,爪刀飞出,轻巧劈碎脚边晶石正中心。晶石果然整株消散,他弯捡起爪刀,正要开口。

 却见原地又长出了一株一样的。不对吗?劈中中心分明是有用的,但还能再长出一株,说明必定有能提供能源的核心。戚廉隅也观察起这些晶石的分布。瞧着虽然像是长得随意,但却在一处分布得稍显密集。

 这株晶石虽也算大,但却不是最大的一株。倒也知道怎样伪装。戚廉隅走到跟前,扪拮也发现了。二人对视一眼,各将武器飞出,劈在正中心。

 紫红法光窜天,伴随着绵延许久的琉璃碎裂的声响,岛上的晶石消失了个彻底。扪拮眼疾手快,按住地上企图遁形的小小一个兽“蔵在何处?”鼻尖上长了个小角的小兽却怂得很“大人饶命!

 站在栖岛最西南角,往月心方向看,参天大树底下,便有解法。”扪拮得了话,也不再为难,直起身就走。

 倒是戚廉隅神色复杂地瞧着快速溜走的小兽,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毕竟未曾见识过的人,都认为怪之,只存在于话本传奇之中。

 他四下扫了一眼,确实是看不出来有哪一棵树长得特别。岛屿也不算大,走到那头不过一盏茶,顺着月亮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有一株椰树出奇的高,另蔵玄机。扪拮走到林中,绕树一周,用剑在树根附近挖,直挖了小半丈,都未见有收获。莫非那小兽诓人?据他所知,这种头脑简单的小兽向来没有原则,唯有生存是首位。

 那种情况下,应当不会骗人罢?扪拮抹开额上的汗水,整个人蹲在地上,袖口都沾了些泥土,颇有些形容狼狈。

 再一抬头,戚廉隅笔站着。茶白的衣裳不染尘埃。便是圣心如他,也有都有些无奈了。“帮帮忙?”戚廉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扪拮本就有愧,也并非非要他动手,也不再多言。刚提起剑,却见小小一个爪刀飞过来,下意识拿剑去挡,爪刀顺势一歪,精准砍在树干底部,隐隐现出一点浓绿的荧光。扪拮一愣,拔下爪刀。没了堵,细小的绿色荧光倾泻而出,汇成一道绿丝绦。

 扪拮笑道:“我便道七郎仗义。我竟未曾想通此关节。”戚廉隅接过他递过来的爪刀,看着**来的荧光,也有些意外,他实则至多只是想帮忙挖来着。谁知竟这般巧合。一抬头,扪拮目光坦,隐隐出欣赏,竟有些少年的天真与兼容的佛。这本就不是他刻意为之,却平白担了不虞之誉。

 戚廉隅內心嗤笑一声,根本不屑于此,甚至有些反感…人本就穷凶极恶,却总爱装得道貌岸然,他最恨伪善,只恨不得撕下别人所有的伪装,将最‮实真‬的恶暴出来。

 “走罢,跟上去。”散开的绿光浅淡了些,蜿蜿蜒蜒向前伸展,扪拮见他愣在原地,面不解,温声提示。

 戚廉隅抿了抿,终究没有开口,正北边有一排破落的屋舍,靠着海边,浅滩上零碎散着青色渔网,着灰褐的海草,看着只是个荒废的渔村。到此处,二人大量的间隙,那道荧光忽地散开,像是受了什么干扰,或是存了什么顾忌。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只能在水岸和破屋搜寻,但此处彷佛真真是个普通的渔村,没有任何异样。

 直至天色深暗,才终于在屋舍后面的小林里发现点点亮光。萤火虫像是刻意在此处等候,现下见了来人,竟真的往前指引。

 也不过走了几十步,便见一大片萤火虫聚集,停在一块不规则的方形石碑上。石碑上没有一个字,经由风雨洗礼,表面光润锃亮,唯有边角嶙峋处,还残留着些磨不去的糙痕迹。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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