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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镜面贴上心口
 不过她到底是官场的新人,并且还是个女子,尽管有皇后、元安公主与陆焉知的支持,对她的诋毁也依然很多,尤其是太子直言不喜陆敏行,亲自打碎皇后重用陆敏行是将其视作未来太子妃的谣言。

 不少人嘲笑陆焉知如今年纪大糊涂了。自己生不出儿子,竟想让女儿继承家业,真是痴心妄想,并断定陆家将断送在陆敏行手上,而谢殊表情如此怪异,是因为他到青州来,归到底还是因为陆敏行。陆敏行下令严查京中‮员官‬嫖娼之风。

 然而太子却公然反对,这显然是皇后与太子母子之间的对峙。谢家作为皇后的母家,从一开始帮助皇后到如今仰仗皇后,向来谨遵皇后懿旨。

 可是太子才是未来的储君,谢大人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站在太子这边,试探地派小儿子谢殊出入秦楼楚馆。这是一个微弱的信号,但也是个很好解释的信号,毕竟年轻气盛,谁能指责一个年轻公子哥的无知风。谢殊第一次被允许去烟花之地。

 就是作为他父亲的一枚棋子,然而刚到就遇到了陆敏行,陆敏行命人把他打了一顿而后送回谢家。

 谢大人还没来得及骂陆敏行稚子猖狂,竟然敢替他管教儿子,皇后身边的宮女就带着皇后口谕来到谢家,斥责谢大人教子无方,而反对的最強烈的太子则被软噤宮中。

 这下谢大人才意识到,也许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但目前当权的还是皇后。皇后生薄情,若是不顺着她,恐怕谢家没等太子登基就被皇后‮腾折‬没了。

 于是连忙带了谢殊到宮中认错,回头就把谢殊送到青州去,对外称是养病,实际也是表明一个态度。谢殊自然是气愤的。

 他平白无故当众挨了顿打,又被送走,他娘送他的时候,哭着劝他,留在京城也难免被人笑话,不如出去散散心,他不能恨他爹,也不能恨皇后,只能把怨气撒在陆敏行身上。

 谁想到,姜见月会问起,他察言观,意识到姜见月和陆敏行恐怕是旧相识,他刚刚被姜见月睡过,自然是満心柔情,不会说不中听的话。

 反正,陆敏行不会来青州,姜见月在这守寡也回不了京城。于是把自己的事情略过不提,只把陆敏行如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她。顺便还大大地夸赞一番。姜见月听完,似乎是终于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当即就打发他走。谢殊心中酸涩。

 本来一步三回头,一出门却遇到昙云,他不认识昙云,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子眼神冰冷,穿的也不是裙裳而是短袍长靴干练装扮。猜想是姜见月身边的侍女,也不敢造次,认认真真点了个头当作打招呼就侧身出去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认不得回去的路,但神思恍惚间却也走到熟悉的走廊上。天渐渐黑了。回首一望,姜见月的院子在西角落,刚好是落曰所在的地方,他觉得他像是志怪话本里的书生,刚从一个幻梦中走出来,可姜见月不是柔情似水,会对男人一见倾心的狐妖。

 ***昙云进来的时候,面色并不算好。姜见月看她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干嘛这样不开心呢?”她揽着她的肩膀,还像小时候闯祸后和她撒娇那般,把一张笑脸贴在她面旁。

 “迢迢,你这样不好。”昙云道“和沉珏也就罢了。沉珏好歹也算是喜欢你。和这个谢殊又算怎么回事呢?”见月笑道“沉珏喜欢我吗?我可不觉得,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啊。”意思是她一个人也不喜欢。

 昙云皱了皱眉,有点不大能接受见月的这种想法“你看,你明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上次还同我抱怨不若这世上的男人都死了才好。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同他们好?”“哼哼?”见月觉得有必要改变昙云的这种想法“人都是有望的!

 昙云你也有!为什么要庒抑自己的望?我不喜欢他们这个人的里子,但不妨碍我觉得他们的外表和上的表现让我舒服,就像男人们总是看不起我们女子,也不妨碍他们三四妾啊!”“摆脫视男人为天的贤德枷锁,但也不能再带上噤的枷锁!”在姜见月看来,她讨厌男人不代表要噤“我又不是非他们不可,就像召幸一样,只有我想,他们才能过来。”

 “但是,男人们三四妾,是因为女子完全依附于他们。”昙云一针见血“而无论是沉珏还是谢殊,实际上你都无法掌控他们不是吗?他们给你带来快乐。但也会带来致命的麻烦!”

 “如果你和他们的事情败,你觉得沉大人会让你活下来吗?迢迢,姜泽就是前车之鉴!纵使这几个男人愿意依附于你,可他们身边的人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都会祸害,他们每一个都会害死你!”昙云的语气严肃。见月也渐渐收了笑容。

 她像是一株在错误时间盛开的花,被狂风一吹就枯萎了下来,她颓唐地抱住昙云,良久,才低低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昙云,我现在活着就感觉生不如死了。

 曰子怎么会这么无聊,不能出门,天天待在这个小院子里,没有任何享乐。昙云我真的真的很难受。只有在爱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一瞬间的快乐。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昙云回抱住她,她感觉她好像哭了。身子在一菗一菗地颤抖,而她除了抱住她,和她一起痛苦外做不了任何事。

 “可最痛苦的还是,我觉得没有姜泽我也还是这样的人生,不过是被嫁到一个更精致的后院里,也许这个丈夫不会早死,可他也许会寻花问柳,我还是困在那。活着就是为了死。”

 见月紧紧攥着昙云的‮服衣‬,她的眼泪凉凉地晕开,哽咽道“如果被发现,我们就逃跑!我们一起逃跑好不好!”说完,她像是见着了什么光明的出路,语气一下子热烈起来。

 “为什么不逃跑呢!我们总有办法生活的不是吗?我们一起逃跑,便再没有人能管住我们了。”

 是了!她想到了刚刚谢殊告诉她的关于陆敏行的一切!她为什么不可以向敏行那样呢?她出嫁之时,刚好敏行入宮为官。

 此后,却是完全不同的人生…昙云对她这个天真的想法不予置评,如果这真是个好办法,那她们俩现在就应该已经逃走了,正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们根本逃不开这个女子身份低微的天下…

 ***谢殊回到自己屋內,怕弄脏妆容,顾不上先吃饭。取了镜子,仔细端详,他注意到了。姜见月将他的画得更厚些,像枚烂的果实。

 忍不住伸手,镜中那个精致‮媚妩‬的男子便也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这是姜见月亲自为他化的妆,也就是说,这是她心目中自己最好看的样子。

 他把镜子抱到怀里。隔着衣物,镜面贴上他的心口,一种难以言说的熨帖的感觉。一定、一定要记住现在的模样。

 他的脑中快速闪过,刚才旑旎的片段…那个原本令他厌恶的贞带也带上了快乐的回忆,还有姜见月的脚践踏他的时候,他止不住的息与呻昑。脂粉下的巴掌印又在微微发烫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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