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失落伤心
最后着重说“我报名参加了新闻中心记者团。”顿了顿,为让自己显得轻松,语气略调皮“说不定以后你去哪开会调研,我会跟着跑新闻。”
梅时与并没有接招,很认真地教她“会议新闻比较基础,总写未必能助长进。大胆接些通讯稿,不止新闻中心,校友办那边的老师也可以接触,明年就是百年校庆,今年正忙着筹备校友会工作。优秀校友专访也必不可少,可以争取几篇。
他们的大生学涯、人生路都是你学习的榜样。”几句闻所未闻的话把梅朵听得一愣一愣,梅时与看她微僵的表情,笑“原是我的话严重了。
并不是要教育你,意思是大学和中学不同,只做手边事远远不够,处处都要自己留心,须时时做个有心人。”他知道梅朵是个聪明孩子,点到为止即可。
况且他也不喜在餐桌上教育人,今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忍不住说这些。话锋一转,换了个轻松话题“马上庆国了。有没有出游计划?”梅朵的经济状况他很了解。
但这话问得并不冒犯,T大除去家国助学金,生新成绩优异者一入学还会有一笔不菲的奖学金,一次出游,不至于拮据。
“我…”梅朵刚开口,服务员推着餐桌进来,菜品一样样上齐,剔亮的瓷盘,精致十足的菜品,梅朵脑子里蹦出一句“玉盘珍馐”然后微微低头,悄悄笑。未及防,一碗
白鲜汤已落在她面前“这里的浓汤很好。”菗离的骨节,干净柔和。
那只用来写文章、签决议的手,总不像属于柴米油盐,人间烟火的,她甚至无法想象,它去碰触
体凡胎是什么样子,无论是小孩,还是女人。饭毕,梅时与去洗手,出来拿起西装搭在臂弯,领着梅朵出去。
“我庆国出游可能和室友一起。”隔了一顿饭功夫,梅朵跟在他身边,还是把庆国的临时打算报告了。梅时与没想到他随口一问的,她还记着,步子放慢了些“那
好,女孩子家去远方,确实不适合一个人。”说话间,他的机手响了。止步,接通“老师。”
没有道别,梅朵规矩站在一边,没听见那边长长一串说了什么,但是他听罢笑得柔和,语气可以用恭敬来形容“今晚请一个小辈吃饭,那好,我现在就去机场。”
挂了电话,梅时与道“我要去机场接人,载你去图书馆不是很顺路,你去的话,从这里绕过云湖,左转过小竹林就是。”车渐渐驶远,梅朵攥着书包带,站在原地。
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去,不是没有时机,她总觉着无法拿出手,他有的,精神的、物质的,眼界视野,都经过最好的。
按说她有用一幅拙劣的画、一个
糙的手工就能让他心満意足甚至热泪盈眶的资本的,可是她没有那个机会。梅朵抬脚离开,绕过云湖时,月光轻照,水面风来,徐徐的草木清香,淡淡的惆怅,淡淡的喜悦,他今晚在一路教她。
她十七年的人生里,他最像父亲的一次,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境从某种程度上微微不同,有点慰藉,让她有点豁然
开的敞亮。到了小竹林。
她没有继续往图书馆去,在较暗处找了个长椅坐下。小心打开书包,她的手有点抖,从包里拿出一个白瓷杯。
他用过的,还有红茶的味道。握在手里,心好像在晃,从录取通知书的似是而非,到今晚他用过的玻璃杯真真切切在手。仿佛考上T大都没有这样离他近过,梅朵心动坏了。
无法克制的心动,坐在那平复了好久,才去图书馆度过了还算充实的一晚。回到宿舍时她的心情已然很好,室友们围着电脑攒在一起,仅凭侧脸也能看到眼底的光,堪称激动“太幸运了吧,才来一个月就碰上曝光梅校长的神秘女友。”
梅校长,神秘女友?梅朵有点懵,她以为他是去接他老师的,她为自己知道了他的一次行踪悄悄高兴了整整一晚。
木在那,一个锐利的意识钻进脑海,倒灌血骨,浑身发冰…自己对他消息多年的精心搜求,种种了如指掌,瞬间分崩离析,全成了自以为是。
“嗳,朵朵,你回来了。”薛婉朝她招手她“快来看,校长的女朋友,学校坛论都爆了。”梅朵心慌得厉害,不知怎么回她,只道“我先去放书包。”
失魂似的回到自己桌前,背后是杜若心略带嬉笑的声音“瞧这女的时尚精致的打扮,可不像是个安于故纸堆甘坐冷板凳的,咱们校长大人在择女友这方面也是凡人取向啊。”梅朵从包里掏东西的动作一顿,心里甚至因此生出一股无名轻视。
在她的认知里,能配梅时与的,当然是术业有专攻,內秀于心而外毓于行的,怎么能是由脂粉堆砌出的人。如释重负地竖起耳朵听。
可是她忘了,她见到的梅时与,哪怕多是白衬衫黑西
的装扮,大到品牌选择,小到每处褶痕,都有他的讲究不凡呐。
“打扮得精致就不可以做学术么?”薛婉不以为然“最近学术圈的瓜,为什么男博士会被长相四五分的女博士
得神魂颠倒?不是女博士里没有女神。
而是女神级别的女博士及以上都去倾心咱们校长这级别的呀,何况就咱们校长的才华相貌、身份地位、各路资源,造物主不造出个女神博士及以上,这么可以?”薛婉说得兴味极浓“而且假设咱们校长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两个同龄的年轻女学者作报告。
她们学术水平相当。你想啊…是穿戴得体整齐的叫他眼前一亮,还是妆容精致、衣着时尚的,更能让他刮目相看呢?”
任她口干舌燥说了好些,杜若只犟着不服气“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再说,你怎么知道,这女的就是女博士及以上。”薛婉叹息头摇“爱美是天
啊姐姐,咱校长再厉害也是人啊,当然了。
他考虑彼此能力对等,也是人之常情吧,等着吧,坛论上大佬多得很,只要他们想扒,没有扒不出来的。”
对话来回,薛婉的长篇大论也不过几分钟时间,梅朵握着白瓷杯在一边默默,句句入耳入心,认知似乎被重新洗刷了一遍,她愰愰觉着不管那个人女人怎样,薛婉所说也是在情在理的,这意味着自己开始的认知是狭隘的。
才华、成就,皮囊、外物。生而为人,可以兼顾兼得,有时也必须兼顾兼得。“看吧。”薛婉看着呆呆失神的梅朵笑“朵朵听我说都听入
了。”
梅朵回神,很不好意思“我去洗杯子。”这个杯子,她是很想用的,但是光在想象中
齿贴上去,亵渎的羞惭和不妥就占据了上风。
最终让它束之高阁,有个关于他的东西,让自己时时勤拂拭也好啊。漱洗后,爬到
上,情绪整理得差不多了。忍不住搜进学校坛论,可能学校并不支持公然讨论师长私生活,所以坛论上热帖并没有置顶。
但搜索跟帖的人多,依旧火爆,她点进去看到那张照片,梅时与,她的爸爸,正将一个女式行李箱放进车的后备箱里,旁边的女郎,笑靥飞动,快乐无忧,因此人是充満光彩、是年轻的,她的心情怎么形容呢,失落、伤心,觉着自己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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