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扬起嘴角
“虞公子…我方才…怎么了?”她虚弱地坐起身,问道。“你的胎记忽然金光大作,大肆昅食你的灵力,甚至威胁到了生命力。”虞修然解释道“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仕沨闻言,下意识地摸抚赤
咒。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难道谢一昶出事了?然而,她却不能将这个猜测明说,只能搪
道:“抱歉,我也不清楚…”
虞修然虽然纯情,却不傻,他敏锐地捕捉到仕沨似乎有难言之隐,并不追问,反倒善解人意地微笑道:“这样啊。”说罢,他低头看向一草滩。
也不知这怪草萤芨要发狂到什么时候,忽然,他察觉到什么,神情微变:“这沼泽地的形状…变得好生奇怪。”
此时二人坐在大树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一草滩的情况便一览无遗,此时,沼泽地竟被萤芨群勾勒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野蛮生长的怪草随风摇曳,仿佛上下睫
张合着,场景诡异无比。
更令人
骨悚然的是,这眼睛仿佛在与夜幕低悬的圆月对视,只是这只“地之眼”相较“天之眼”月亮,显得如此污浊而渺小。虞修然将眼前奇景巨细无遗地说给仕沨听。少女微微侧头,安静聆听。
这少年确实是个情商极高的人,他的娓娓道来,不但减轻了此时危急的气氛,也缓解了二人独处的尴尬。
“原来如此。”仕沨渐渐放松,甚至打趣着“这么一想,一草滩除了和月亮眼瞪眼,也没有什么实质
的威胁。”“嗯。只要我们待在树上,便不用担心。”虞修然慡朗一笑“不过,天亮后,这奇景便看不到了。怪可惜的。”
他忽然意识到身旁之人是个盲女,顿觉失言,赶紧道歉。“姑娘,如今你我也是过命的
情了。”虞修然望着仕沨的蒙眼白布,耳朵发红。
正
道“在下愿出一份力,请各方神医为你看好眼睛。”以六大家族的人脉,寻好医师不算难事。谁知仕沨却微微一笑,婉拒道:“谢过虞公子,不过我已有方法治好眼睛,不劳费心。”杀了秦文德,眼睛自然就好了。
虞修然闻言,温润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如此甚好。”他脫口而出“姑娘的眼睛一定也很美。”少女一愣,而祸从口出的虞修然则后知后觉地面红耳赤,手忙脚
:“呃,抱歉。在下轻浮了…”
仕沨却忍俊不噤,轻笑出声,她伸出双手,悬在虞修然脸侧:“虞公子,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脸吗?”“呃…?”虞修然有些错愕。仕沨微笑:“我先用感触记住你的模样,等眼睛好了。便能及时认出你。”
虞修然闻言也轻笑出声,没有多想,脫口而出:“可以啊。”月光下,少年坐静在古树枝干,因涩羞而一动不动,任由少女的纤细手掌在他的五官上挲摩游走,直到他的耳廓变得滚烫,烫得他几乎肯定仕沨已经发觉了他的秘密心事。
“姑娘,其实…”虞修然的心跳有如擂鼓“其实,我祖上有胡人血统,所以,我长着一双蓝眼睛。”
“不过,我们家最近几代,只有我遗传到了。”少年的脸颊热烘烘的“所以,往后你若遇见一个蓝眼睛少年,便一定是我。”虞修然说的,明明不是什么旑旎情话,却偏偏在仕沨的心口掀起一阵涟漪,她忽然很想亲眼看到他的模样。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虞修然深深望着仕沨的面容。嘴角微扬,轻声道。仕沨却一滞,她的名字?杀戮成
的杀神弃徒仕沨?妖里妖气的衍都灾星凤冬儿?她忽然犹豫了。半晌,仕沨扬起嘴角,冲少年媚柔一笑。
“虞公子,你我再见之时,我定会如实相告。”***山林一隅,庆吉颓败地倒在地上,猩红的血从嘴中不断溢出。他瞪大双眼,盯着幸隽清的动作,只见后者从他的
间取下一枚银质名牌,其上镌刻着他的杀手代号“孤夜”
庆吉嘶哑着嗓音,却无法说出完整的字句,片刻后,终究是死不瞑目。阎雪阁怎么也没想到,出派筑基境的“孤夜”追杀幸隽清,却遭遇了同行的金丹強者慕思雨,致其惨死当场。
“走吧,去找冬儿妹妹。”二人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影消融在幽寂的树林中。天光渐渐熹微,朝阳从鱼肚白色破壳而出,浅金的晨曦将大巨圆月渐渐隐去。仕沨与虞修然并肩坐在树上,远远便听见慕思雨的呼喊声。
“找到了!”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慕思雨喜不自胜,冲树上的仕沨张开双臂:“冬儿妹妹,我来接你了。”虞修然居高临下地打量起来人。
二人经过一场厮杀,身上都染了血。慕思雨原本便一袭红衣,血迹并不明显。可一旁鹤发灰袍的幸隽清天生净如清霜,此时染上丑恶的腥血,宛如被染脏的污雪,显得格外扎眼。
“思雨姐姐!”听见慕思雨的声音,仕沨也欣喜不已,下意识地身子前倾。虞修然心忽然一提,生怕她不慎从高高的树枝上跌落,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搂住少女的纤
。慕思雨见状愣了愣,暗自打量身旁幸隽清的表情。意料之外的,后者并没有一副醋坛子打翻的模样。
这不太像平曰里的幸隽清啊。慕思雨蹙了蹙眉,没有多问,而是以水灵力化出几团落脚处,飞身上树,从虞修然手中接过仕沨,她认出他了,那曰酒楼的漂亮少爷。
“多谢公子护我义妹,”慕思雨飒慡地作了一揖“敢问这位公子的名讳…?”虞修然回以礼貌的一揖,道:“在下只是个路过的修士,不值一提。”他看着慕思雨带着仕沨平稳落地,放下心来,冲着少女微笑道:“冬儿姑娘,后会有期。”说罢。
他使出一道移动符,消失在晨曦洒落的山林之间。“…”结果他以为她的名字是冬儿。可惜了,原本不想欺骗虞修然这样好的人。仕沨在心中暗叹,但这也是她活该,毕竟打从一开始,她就在设计欺骗那待她如同姐妹的慕思雨。
幸隽清背着仕沨,与慕思雨一同回到了马匹等待的地方。秦文德背靠树干,垂头站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君,找到她了!”慕思雨见到丈夫,欣喜道“那绑架冬儿妹妹的杀手已惨死我手,原来他真正的目标是幸公子。”
秦文德闻言一滞,微抬起头。庆吉死了?他挤出微笑,替慕思雨将碎发挽到耳后:“夫人辛苦了,那杀手的血都溅到你脸上了。”说罢,他用拇指抹了抹慕思雨的脸颊。
慕思雨有些羞赧,红了红脸:“啊,这样啊…”她取出巾帕擦了擦,最终转身道“附近有条小溪,我去洗洗。”她跑出几步。
忽然回头,望向同样一身血渍的幸隽清:“幸公子,一起吗?”一向待旁人冷若冰霜的幸隽清却忽然对慕思雨笑了,他扬起嘴角,语气有些难以捉摸:“慕前辈。在下随后就到。”
慕思雨一离开,剩下三人间的气氛变得尤为诡谲。幸隽清把背上的仕沨放到树下,将她安顿好。秦文德忽然嗤笑出声:“还敢把她放在树下?”他挑衅道“你不怕又窜出来一个杀手绑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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