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来到陌生地方
“我哥呢?”“你哥还在学校呢,他还没放假。”她恍然:“对哦…高考放假要早得多。”父女俩坐上车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回了阿克哈拉。阿依努尔一拿到机手就兴冲冲地给约丹纳发了个消息:哥,我考完了!
上一条消息是高考前一天他发过来的,祝她高考顺利。约丹纳看她连着发过来的好几条消息満眼含笑,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条…省状元非我莫属,后面还加了个戴墨镜的搞怪表情。周围是拥挤嘈杂的人
。
而看到这句话时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一切
象忽地井然有序。出成绩的那天约丹纳正好放假,他坐在车上闭眼假寐,膝盖上的机手“嗡嗡”震动了两下,阿依努尔把自己的高考成绩截图发了过来。点开图片,他的目光直奔末尾的总成绩,眼睛瞬间变亮,一阵狂喜席卷全身。
她甚至比自己当初还要高出三分,那是发自內心的高兴,激动到打字时双手颤抖,总是出错,删了打,打了又删,好半天才发出一句“很
”只是他还没问她想去哪儿,要去哪儿。
到家时正下午四点,金黄阳光从厨房窗户斜斜
进来,窗玻璃折
出的五彩
带恰巧投在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双上,阿依努尔穿着白T短
窝在沙发里专心致志地玩儿开心消消乐,光着脚翘着腿,老神在在。
“Unbelievable!”机手音效突然响起,她胜利结束了当前关卡,放下机手伸了个大大的懒
。宽大短袖随着她的动作上移,
出一截姣好的细
。
“诶!哥,你回来了!”放下胳膊时余光瞥到了门口有抹白影在移动,转头就见约丹纳扶着行李箱在换鞋,白T加上灰色短
,青舂活力。
约丹纳闻声抬头望向她,平静的眼神好似一阵风,挟着凉意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大约是这两年来从来都是半年一见,他竟觉得陌生,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果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吗?
“爸和妈呢?”他提着箱子朝里走,环顾屋內,没见到人影,只有角落的风扇还在呼呼转个不停。
“爸带着妈去看外婆了。外婆最近总卧在
上,吃不下饭。妈说让我等你回来,明天一起去看外婆。”他点点头“知道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垂头看着地上“把鞋穿上。”
“哦。”阿依努尔撇撇嘴,踮着脚一蹦一跳找拖鞋。“考得不错。”约丹纳边朝卧室走边丢下句话,不太郑重其事,但阿依努尔还是很高兴,因为他已经在机手上说过了,但还是会当面再说一遍,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那当然了,也不看我是谁!”
晚上巴德叶斯和玛依拉还没回来,让两人先吃,阿依努尔做的炒面,想起约丹纳不太能吃辣,特意把辣椒少放了些。“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约丹纳倒了杯水放到她左手边,问道。“没呢,成绩不是才出来嘛,急什么。”
“以前就没想过?”她含含糊糊说:“以前跟现在又不一样,得从长计议。”虽然已经九点,窗外仍是天光大亮,西边天空被染成粉
,橘黄夕阳从地平线发散晕染开来。
阿依努尔趴在
上和曼月孜打电话,屈腿踢脚,纤细小腿晃晃悠悠,不时落在绵软
铺,浑身被踱了层柔和的金色。曼月孜吃惊问道:“你学计算机?你爸妈能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这可是热门专业呢。”“我知道啊,但是这专业不是得成天盯着电脑,你要当个IT女?”
“哈哈…IT女。等我成为一个电脑高手,我非得看看你在和谁聊天,遮遮掩掩,必有猫腻。”约丹纳抬手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笑声,他收回了手,静静站在原地听了会儿。
刚刚阿依努尔准备澡洗,谁知他已经先一步进去了。洗完后便来告诉她一声,直到听到两个人开始打趣闲聊,他重又抬手叩门“我洗好了。你可以去了。”
“好!”阿依努尔一骨碌从
上坐起身,打开衣柜拿服衣。见她没有开门的趋势,他转身进了房间,坐在
侧出了会儿神。
接着又起身坐到了电脑前。浴室
闷热,充盈着淡淡的柠檬香味,虽然窗户大敞,水汽消散却没那么快。天空此刻还是浅蓝色,光线被磨砂玻璃投削弱,昏暗朦胧。阿依努尔扫了眼窗外,只见一抹黑色挂在空中。
她有些疑惑,晾晒的服衣早在曰落后便收了进来,难道自己收漏了?转身按下开关,洁白灯光瞬间倾洒下来,窗外悬挂的衣物也看得一清二楚…一条男士內
孤零零的挂在晾衣杆上,
的。
至于说是男士內
,那当然是內
前面鼓起的设计太过明显,只消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她脸一热,迅速抬手拉动另一块玻璃,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晚上将近十二点时,玩机手玩得
迷糊糊的阿依努尔听到了开门声,肯定是巴德叶斯和玛依拉回来了。约丹纳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早上起
后两人只看到巴德叶斯在厨房做饭,遍寻不见玛依拉的身影。
“爸,我妈呢?”“还在你外婆家呢。”阿依努尔心下一沉,直觉不妙,问:“是要照顾外婆吗?”
“是啊…你外婆现在身上没力气,吃饭上厕所都要人扶。”她轻轻叹了口气。直到吃过早饭巴德叶斯骑车带两人到了外婆家,亲眼看见
上形容枯槁、昏睡不醒的老太太,一阵凄凉涌上心头。
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除了逢年过节并不常见,但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是妈妈的妈妈,血脉里的牵绊将她们紧紧连在一起。约丹纳则更加淡薄。
只是远远地站在进门处,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屋內陈设,目光随着阿依努尔的动作移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外婆的模样了。自然也没办法对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共情。屋內充斥着各种难闻味道,
尾放着个坐便器,
俗的花朵被褥也带着闷闷的臭味。
没待几分钟里面的人就想逃出来“出去吧,待会儿再来看。”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轻声说道,把她引到了客厅。“舅舅,我妈呢?”“你外婆昨天晚上总是说头疼睡不着。她陪了夜一,天亮才去睡了。”
虽然
上的人面容还算安详平和,但阿依努尔总有种预感,她正在消逝。约丹纳在门外等她一起去客厅。往年都是这样,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里面的人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能紧紧跟着阿依努尔,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巴德叶斯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和阿依努尔的舅舅莫里哈拉说话,面色凝重。女主人出去买菜了。
两个孩子还没起
。快十点时,玛依拉起来了。脸色惨淡,第一句话就是问莫里哈拉:“妈上一次上厕所是什么时候?”
“不坏事儿,睡着前秀兰给她穿了纸
。”秀兰就是阿依努尔的舅妈。她是汉族人,加上外婆身体不好,一家子就在乌伦古河南岸种地为生。闻言阿依努尔和约丹纳转头对视,从对方圆睁的眼里看到了惊诧,她知道外婆是个很能干整洁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曰竟然沦落成这个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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