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来访者。
雷清文走出病房的时候,戴着
球帽的年轻男子正靠在楼梯转角的柱子后面,盯着雷清文的一举一动,似乎就在等待着他离开的这一刻。
走廊上人越来越多了,雷清文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保温壶,快速地经过护士站前面,那个小芳的护士,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坐在旁边整理东西的那个年轻护士玩着机手呢,似乎没有察觉小芳眼神里的异样。
球帽男子左耳上连接着的耳机线一直延长至口袋里,右手缓慢地从口袋里菗出来,拿在他手上是一只跟机手有些相似的长方形屏幕上,只是上面不停跳动着波动,看上去像是个录音机,但又好像是一个听监器。
在左耳里的耳机里传来了林雨沫动听清脆的声音,她好像在跟什么人通着电话。虽然听不到对方回话的內容,但隐约间,听得出林雨沫的意思,像是在跟谁讨论着变装的相关细节。听得到林雨沫很谨慎,刻意回避着一些个人信息。
球帽男子听了一会,确定林雨沫挂掉电话之后,才左手拉低着帽沿快步绕过柱子,快步向林雨沫所在的403病房走了过去。当他高大的身影窜进病房的时候,同时重重的带上了房门,安静的病房里,门被重重带上的声音听起来不免让人心里一惊。
“你是…”
“好久不见!”
“怎么可能!怎么是你?”
林雨沫在看到
球帽拿下帽子时的时候,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当她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也不是在做梦的时候,才
出了一个故人重逢的灿烂笑容。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是的。很抱歉,我现在才知道他的消息,我刚刚回国不久。”
“没事。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怎么找到我的?”
“想找一个人并没有想像中难,关键在于那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
年轻男子拿着深蓝色的
球帽走到
边的椅子前,习惯性地帽子放在
边,望着林雨沫的眼神充満了怜惜。林雨沫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目光,指着马上就要打完的输
袋,小声地说了一句。
“麻烦你,帮我叫下护士,可以吗?”
“好。”
“谢谢。”
林雨沫轻声道谢,同时注意到年轻男子去按呼叫铃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按响了呼叫铃。护士站里响起悦耳的铃声,那个小芳的护士,快步朝着林雨沫的病房走了过来。当她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也
上了打房开门的年轻男子。
两个人目光碰撞的时候,年轻男子注意到了面前这个小护士眼神里的警惕,让他的心突然紧张起来,他刻意让了让身体,林雨沫看到小芳走进病房时。还回头望了站在门边的年轻男子一眼。
“今天的
输完了,上午的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暂时稳定。但还是不适合走动,所以,暂时不要离开病房,而且你的身体要多危险。不适合过多的劳累,所以有些不必要的探视难免则免吧。”
年轻男子和林雨沫都听得出护士小芳话里的弦外之音。林雨沫暗自感慨着这位尽责的护士,同时也有些担心的望着门边的年轻男子。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嗯,谢谢护士姐小的爱心提示,我探病结束之后,会很快离开的,绝不会影响病人的休息。”
“那就好。还有就是病房的门最好打开,有利于空气流通。对病人的身体有好处。”
“没问题。绝对服从。”
“好了,林雨沫,你有什么事就按呼叫铃吧。”
“我知道了,谢谢。”
林雨沫边向小护士道谢,边目送着这个白衣小护士的离开,直到走廊上响起她清脆的高跟鞋声,然后年轻男子无奈地将病房门敞开,重新坐回林雨沫的病
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问题。
“你,还好吗?”
“还好。”
“我这个问题问得多余,没想到你答的也这么敷衍。你是受了刀伤,怎么可能会好?”
年轻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右手试图去抓林雨沫放在
边的手,林雨沫很巧妙的躲开,转移了话题,问起他此行的目的。
“其实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了,所以算是还好,这样的回答也不算敷衍,而且你来莲华也是有什么事吧?”
“嗯,我是有事要办。”
“什么事?”
“带你走!”
林雨沫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年轻男子一下子冲到病
前面,一下子紧握住林雨沫的双手。病房里的氛围有些尴尬,林雨沫正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挣脫,却在此时听到了雷清文洪亮的问话声。
“哟,丫头,我只走开一下下,没想到就有访客了。”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慢啊?”
林雨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回了雷清文的话,年轻男子听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不満的转头盯着这个突然杀出来搅局的雷清文。雷清文只是很淡然的一笑,然后提着手上的保温壶,走进了病房,将保温壶轻放在窗边的长桌,然后才开口笑着问林雨沫。
“丫头,介绍一下吧,这位是?”
“哦,看我,我来介绍。这位是韩岭,是顾怀北的好朋友,当时在怀古小镇的时候,帮我和秦风很大的忙,多亏他的帮忙,我和秦风才能返回S市,还有大海的事,也是他帮忙的。”
“是这样啊,原来,你是顾怀北的朋友啊?”
雷清文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话,然后走到韩岭面前,大方的伸出手主动做起自我介绍。韩岭转头看了一眼林雨沫,然后递上了手,一脸微笑的开始了对话。
“雷清文。”
“你是察警?”
“看来,你的调查很全面,连这个都知道?”
“我并不认识你。也没有做什么调查,只是听怀北提起过你的名字。”
“他说过我的事,也就是你们有接触了?”
“不算吧,只是他刚到S市的听他提过而己。”
林雨沫觉得两个人的对话使病房里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她想要说些话来阻止,却看到雷清文正对着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只好沉默着看着两个人这场看不见硝烟的
锋。
“所以现在,您是在用审犯人的口气来问话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关心一下久不联系的朋友而己。”
“朋友?我真的听不出这样的话语里隐含的关心在哪里。”
“是吗?”
“是的。不过,您放心。我此次前来纯粹只是探望一下受伤的朋友。”
“我还以为是顾怀北有事要您转达呢?”
雷清文的这句话好像是一个小小的火苗,终于引爆了韩岭拼命庒抑的情绪,林雨沫看到韩岭的背影在剧烈的颤抖着。两只手正缓慢的握成拳头。林雨沫不顾伤口就掀开被子,准备下
阻止,却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因为部腹的伤口随着她这个动作稚心的疼了起来。
“啊!好疼!”
“丫头怎么了?”
“林雨沫?”
林雨沫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及时的阻止了一场战争,不过因为伤口的莫名刺痛。倒是让病房里的气氛重新轻松了起来,雷清文和韩岭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她的心里暗暗自嘲着,原来疼痛还有这样的功效,想来,也不算全是坏处。
“你们俩个不吵了?”
“我和他吵过吗?”
雷清文一边扶着林雨沫躺下。一边望了一眼病
另一侧同样扶着林雨沫的韩岭,目光柔和了下来。雷清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针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年轻男子,或许只是因为让他看到这个韩岭紧拉住林雨沫双手的动作。让他心里莫名火大。
“雷清文,你这算是什么?在吃醋吗?”
雷清文的心里,有个声音小小的质问他,雷清文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对着自己表情严肃的拷问着。有些无奈的摇了头摇,然后重新望向平躺好。脸上有些发白,微微渗出汗珠的林雨沫,关切的询问起来。
“丫头,是不是很痛?”
“还好,都怪我忘了伤口的事。”
“让我看看。”
“没事,真的。”
“我要看过才放心,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站在林雨沫病
右侧的韩岭,注意到林雨沫望着雷清文时不自在的目光里,透着的依赖和涩羞,这让他的心莫名的不舒服,但还是強忍着情绪,帮着雷清文劝说起林雨沫来。
“就是,你听话,看过确定没事,才能放心。”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呢?”
“你有伤在身啊,当然要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心啊。”
“可是…”
林雨沫双手用力拉了一下被子,遮住有些发红的脸,声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听完雷清文和韩岭才恍然大悟,然后对望着尴尬的笑了起来。
“可是,你们俩个是男的嘛,我是女孩儿,而且还是伤在部腹,怎么能?”
“既然你们两个大男人帮不上忙,就快点出去,让我来看吧。”
当门口的方向,传来秦雨轻柔的声音,然后三个人同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雨和凌天浩。秦雨的手上提着小小的行李包,凌天浩的左手上抱着两个心形的
绒抱枕,右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大棕熊。
“小雨,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沫沫,别担心,我回来了,你们三个大男人能不能别傻站着了,快点出去。”
“对呀,我们先出去吧,让小雨帮她看看伤口到底有没有问题?”
“好吧。”
秦雨一边放下行李包,一边对着三个男人下了逐客令,凌天浩也附和着提醒着雷清文和韩岭。韩岭和雷清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同时向门边的凌天浩走过去,然后转身望着病
上的林雨沫,看到她轻轻地挥手,才放心走出门口,小心地带上房门。
“沫沫,我看,你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难道你闻不到病房里浓浓的醋味吗?”
“哪有?别开玩笑。”
“玩笑,沫沫,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
秦雨一边提醒着林雨沫,一边小心地掀开被子,但瞬间就被子下的场景吓呆了,秦雨及时的捂住自己差点大叫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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