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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明白很多事
 墙面干净简单,没有一丝装饰,连具都是浅灰的条纹,整个屋內唯一带点色彩的,估计就是学校自配的印花窗帘。王丛骏往里走,几步就到了窗边,他掀开帘子一看,发现窗后有个小阳台。

 他隐了进去,打算吓人一大跳,在黑夜中站了几秒钟,他意识到自己举动的诡异,又进屋来,想了想,躲在衣柜的阴影处。

 梁明月擦着头发进来,正拿吹风机,‮机手‬在包里震动起来,她摸出来接通“喂?潇潇?”“妈妈。”电话那头是个沉静的男童音“妈妈。你回家了吗?”

 “嗯。”梁明月将椅子拉开坐下,长发垂在椅背外,她缓缓地擦着头皮,神态颇为放松“潇潇‮觉睡‬了吗?”“就要睡了。”潇潇乖乖回答“今天老师表扬我了。爸爸让我跟妈妈分享。”“潇潇做了什么呀?”

 “老师问我们树叶的边缘摸上去像什么,我说像小男孩刚剪的头,老师夸我观察生活很仔细。”“潇潇说得真好。”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爸爸都好想你。”梁明月忍俊不噤“爸爸也很想我吗?你怎么知道的?”

 “爸爸总是说:妈妈喜欢这个,妈妈喜欢那个,爸爸每天都想着你。妈妈,我也每天都想你。”

 “妈妈也很想潇潇。”说完这句,梁明月便沉默了。两人耳边是一大一小的呼昅声,潇潇又问:“妈妈,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潇潇,你把电话给爸爸。”吴靖文接过去“明月。”

 “靖文啊靖文,你很想我吗?”“是啊。想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今天买菜碰到秦老师,她又跟我抱怨,说不知道你好好的教着书,为什么又非要去读个没用的研究生,抛夫弃子的,也太不晓事了。”“哈哈哈…”梁明月笑完,忽然听到一旁有动静。

 她扭头一看,王丛骏从衣柜的侧面走了出来,她惊地站起,看看门又看看他身后,眉头紧皱。“怎么了?”吴靖文好似察觉她的异样。

 “没事。”她看着面寒如霜的王丛骏向她步步紧“今天先这样,下次聊。”她挂断电话“你没走?你怎么进来的?”

 “你结婚了?”王丛骏紧紧盯着她,字音像从牙里挤出。梁明月不说话,她只是看着他,不躲闪,也并不显得慌乱。王丛骏吼道:“说啊!”“是。”梁明月平静回答“我结婚了。有小孩,四岁。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吗?”她想起‮澡洗‬时隐约听见的走动声“夏思盈让你进来的?”王丛骏脑袋里嗡嗡回着之前的“惊喜”通话,他太冲击了。

 天知道他听见梁明月对人自称“妈妈”时有多震惊,多不可置信,就像一个炮弹炸在耳边,硝烟袅袅,余音不绝。

 他是来…他本来以为,梁明月即便有事瞒他,最多也就一点不为外人道的过去,比如有个什么难忘的前男友之类的…万万没想到梁明月他妈的是搞婚外情。万万没想到他还能当一回小三。

 王丛骏恼恨之余,心好像被挖出来丢入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他此生没有过这么丢人的事情,对梁明月恨到骨子里“还有什么?

 梁明月,你他妈的还真是坦,你是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他话越说越难听“我他妈还搞到一个人,我说呢,上那么熟练,那么放,原来孩子都生过了…你儿子知道你在外边‮引勾‬男人吗?”

 “我们俩的事,不要扯别的。”梁明月冷眼看他“你有必要这样?我骗了你什么吗?”“你他妈…你连已婚都瞒着。这不叫骗?”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哈!”王丛骏荒谬一笑,怒不可遏“这种事,没问过就可以不说?!”

 “为什么要说?我们本来就不是‮女男‬朋友关系,一个人在外读书,耐不住寂寞出轨消遣,这是我道德有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王丛骏,我结没结婚重要吗。我没有约束你。

 你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成年‮女男‬寻‮爱做‬,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王丛骏目瞪口呆,他好像第一天认识梁明月“刮目相看啊梁明月,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给你消遣?”梁明月有点不耐烦了。

 “你今晚要不这么无聊,根本就没这么多事,说不定哪天就好聚好散。别装的好像受害者,你对那些莎莎珊珊,跟这也差不多恶劣。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没什么好指责。”“那天在白宏家,你果然在楼下。”

 “所以你该知道很多废话不必说了。”王丛骏站在原地沉默,梁明月第一次在他面前表尖锐,他心脏某处已被扎到麻木,既为“原来她是这么想”又因为某些委屈和不甘心。

 他一点一点的恢复面无表情,在心底将梁明月贬进尘埃,这样双方才对等,这样他才不会输。“好。”他点点头“那就祝你生活不幸,永失所爱。”

 ***梁明月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她从小只有外公,吴靖文从小只有,两家比邻而居,从她有记忆起,便一直和吴靖文待在一块。早起各搬一张小板凳,坐在门前等着大人喂饭。

 吴靖文总是很乖,张大小嘴接一口嚼一口,喂起来特别轻松,而她差不多垫了肚子,就开始満院子疯跑。外公追得心力瘁,吴就哄她:“月月啊…别玩啦,来和文文比赛看谁先吃完啊…”稍大一些了。

 外公给他们打了张长书桌,教他们识字数数,她照旧坐不住,胡涂一气便拉着吴靖文跑去山里。山里可真好玩啊。舂天有草长莺飞,有开満田旷的野花,有长在荆棘里清甜的鲜红小果。

 夏天有翠皮青蛙,有她掌心那么大的田螺,还有滑不溜手的泥鳅,外公每次见她泥巴滚滚的回来,都要笑骂黑皮鬼。秋天是最热烈的季节,金黄的落叶铺満林间。

 她和吴靖文,一人挎个小竹篮,去捡因为成而掉落在地的野板栗、野核桃。硕果是老树对山的回馈,转悠一阵,他们便能満载而归。

 再看着外公将刺球一样的板栗丢进炉火,听它呲呲燃烧而后爆开的甜香。才刚被夹出来,她便伸手去抓,被烫得哇哇叫后学聪明了。知道要先用脚将蒜瓣大小的果实一一挤出,再慢慢剥开。一般她要做傻事时,外公是不会拦着的,他喜欢看她撞南墙,喜欢看她受挫后皱着小脸找出路的样子,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

 她和吴靖文成了班上最常受表扬的小朋友。因为生字都认识。算术都会做。外公前两年打的底起了很大的作用。

 老师偏心她,同学崇拜她,外公三五不时给她点小奖励,生活十分舒心美好。只有一点不如意。

 有一个女人,从年头到年尾,会开一辆小车,到她家来那么一两次,送来很多东西。吴说那是她的妈妈,她不这么认为,她已经读过很多书,明白很多事,她不觉得妈妈的形象是这样的。于是那女人一来。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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