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金姐小,您醒了?”
“刘妈,怎么是您?”
“
少爷让我过来照顾您,来,您睡了很久,吃点东西吧?”
“现在的时间是…”
“还有一分钟是夜午十二点。”
“他,顾夏
去哪里了?”
“少爷他有事要办,所以刚刚离开,明天早上应该会回来。”
金霓妮望着刘妈脸上的慈爱的微笑,也附和着
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打消了追问顾夏
去哪的念头。
着有些发沉的头,长发柔顺的跟着她坐起身体,顺从的低垂在
前,刘妈注意到金霓妮的眼睛有些肿红,很关切的询问起来。
“金姐小,您的眼睛有些肿,一会我拿些冰过来给您敷一下吧。”
“是吗?难怪,我觉得酸酸的有些疼呢。”
“您起来洗个脸,就把我准备的东西吃掉吧,我现在去拿冰袋过来。”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应该的。”
刘妈从
边站了起来,指了指放在落地窗长桌上的食物,才快步走向紧闭的房门口。金霓妮小巧的鼻翼微动了两下,目光顺着食物的香味望过去。长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一碗白饭和几个热气腾腾的小菜,其中还有金霓妮却钟爱的油焖大虾,她立刻来了食欲,飞快地从
上跳下来冲向卧室旁边的浴室。
浴室里的装潢让金霓妮一下子就想起了顾夏
的脸,想起自己说起的水晶宮,这间浴室和卫生间是一体的,就是自己提及的那种完全剔透的水晶宮。四周的墙壁都是一块块水晶拼接而成的,而且看上去像无数面小镜子,金霓妮从拼凑的小镜子里看着被切割成局部的自己,
出了一个疑惑的灿烂笑容。
“顾夏
。夏天的太阳吗?为什么我看你总有一种很熟悉又奇怪的感觉呢?你身上的淡淡的体香,温柔的笑容,熟悉的眼神,还有那将包裹着你那颗心的层层谜团。顾夏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独自留在浴室里的金霓妮,走到面池前面,右手轻拧开面池上的水龙头,左手轻轻摸抚着自己有些肿红的眼睛,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嘴角正在不受控制的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镜子里的金霓妮,肿红的眼睛正在悄然的恢复中。白皙的脸上,小巧的鼻翼左侧有一颗黑色的痣缓慢地浮现。右脸颊的位置突然出现的一条血痕,毫无预警的浮现。甚至连那指甲划破肤皮的疼痛都异常清晰。
“啊…”金霓妮轻声的叫了出来,紧张地去摸自己右脸颊的位置,却惊奇的发现肤皮完好无损,不要说血痕,连一点小小的不适都没有。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右脸,鲜血在汩汩的噴涌
出。
“怎么回事?”
金霓妮的心里暗自问了一句,身体向前倾又靠近了镜子,想要确认一下。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也身体向前一倾,
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只是脸上的鲜血依旧止不住的
淌下来。滴在白色的长裙上。
“不,我不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霓妮一边难以置信的喃喃重复着,一边低头望向自己的
口。白色的长裙依旧白雪无暇,完全没有任何的血迹。她又一次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鲜血完全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长裙,一道刺眼的光亮闪过,左脸也不由地疼了起来。然后金霓妮惊恐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左脸上也多发一道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
正顺着脸颊
下来。
“不,不,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好久不见,你果然还是一样紧张你这张脸。”
“谁,谁在说话?”
狭小的浴室里不时何时多出了另一个清脆的女声,金霓妮的身体不停地在狭小的透明空间里紧张地转来转去,最后无助地停在浴缸前。金霓妮看到了摇曳在水中,自己依旧白皙漂亮的脸庞,只是双眸中充満了疑惑和惊恐。
女声沉寂了一下,突然带着狂妄的怪笑,嚣张的响起。金霓妮的双手紧抓着浴缸的边角,缓慢地瘫软下来,听着女声充満挑衅的嘲讽回
在狭小的浴室里。
“金霓妮,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只会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利用这张漂亮的脸庞去引
那些男人为你出生入死?”
“谁,你到底是谁?”
浴缸旁边,金霓妮的
息声变得急促而杂乱,右手紧紧抓着浴缸的边角,努力保持着身体不完全滑到地上。她脸上渗出的汗珠,像晶莹剔透的钻石,有节奏地滴落在白色的瓷砖上,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
拧开的水龙头,水
声还哗哗的
着,完全没有任何要停止下来的意思。浴缸里的水面上,金霓妮用眼光轻轻瞄过去,然后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在晃动的水面上清晰起来了。
“你,你是…”
“我是你啊,金霓妮,我之前告诉过你吧?”
“原来是你,居然是你,怎么又是你?‘
“什么叫又是,我可是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你啊。”
金霓妮觉得女孩的面容一点点清晰起来了,那许久不曾想起的记忆又一次苏醒,那磨折的可怕梦魇再一次随着女孩熟悉而冷漠的笑脸,全部窜回金霓妮的脑海。
梦里的黑衣自己,长裙飘飘的白衣自己,黑衣自己躲在白衣自己身后,手里偷蔵的那把寒光凛凛的尖刀,梦里的少年顾怀北,还有那个叫小绮的小女孩。所有的梦中记忆在消散后,再次向着金霓妮袭来,她以为不会再想起的噩梦,再次降临了,一直努力想要挣脫逃开的一切,终于又全部回归了原点。
“你,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讨厌你一直在这个愚蠢的问题上一直绕圈子,你装可怜。装善良的脸实在令人作呕。”
“你,你真的是我吗?”
“当然。这个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的容貌可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梦吗?”
“梦吗?原来是你是这样希望的,所以编造出了一个美梦,梦里我听了你的话,然后顺从的离开再也不出现吗?”
黑衣女孩的身影像是从剔透的屋顶上,一点点缓慢地落下来,金霓妮抬起头去看的时候,屋顶上依旧是各种形状的小镜子组成的一面大巨的镜子,头顶空无一物,而再次望向浴缸的水面时。她却惊奇的发现黑衣女孩的双手已经抓住自己的肩膀,正紧贴着的她的后背一点点落下来。
“为什么?怎么可能?”
金霓妮的叫喊声变得有些沙哑,有些歇斯底里。她整个人好像失控的野兽般双手拼命打向浴缸的水面,希望将女孩的身影打散。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只要水面平静下来,女孩的笑容就会带着讽刺的出现,直到她听到身后卫生间门口刘妈错愕的呼唤声。
“金姐小。您在干嘛?”
“我在打她,让她滚开啊…”
刘妈看到金霓妮的的腿双紧贴在地上,身体紧靠在白色的浴缸上,双手挥舞着不停地将水花拍打起来。那些水花打
了她身上的衣裙和长发,被打
的脸上不知道是浴缸的水还是眼角的泪。
金霓妮的双眼不但肿红而且眼珠变得通红,像一只发狂的野兽直直盯着门口的刘妈。刘妈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但更多的关切和心疼。
“金姐小,别怕。刘妈在这里。别怕,乖…”
“刘,刘妈…”
“是啊,刘妈在这呢,别怕啊。乖孩子,来我这里。”
“我。我,我…”
刘妈看着金霓妮结巴似着,像是
失了心
的小孩子一般満脸的茫然,望着刘妈傻傻地重复着我我我,却说不出半句话。刘妈小心翼翼的靠近浴缸前的金霓妮,试探着用左手拉了拉她的胳膊,确定她没有反感后,半蹲着身体移动着身体,轻轻将颤抖的金霓妮揽入怀里。
金霓妮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像个孩子般乖巧而顺从的靠在她的怀里,沉默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刘妈身后那面墙上的自己。
“不怕,不怕,不怕,没事的。”
“我,我,我我,我不怕…”
终于在我我我的多次重复后,金霓妮费力的说出了一句我不怕,像是终于学会说话的小孩子,
出了一个憨憨傻傻的笑容,还伴着止不住的呵呵傻笑。
“乖孩子,跟刘妈来,我们,我们吃饭。”
“吃…饭,对,我要吃饭,我好饿。”
“对呀,饿就要吃饭,刘妈剥虾给你吃。”
“吃虾,好,我要吃虾。”
金霓妮像一个机器人似的机械的回复着刘妈的问话,刘妈小心地将她从地板上搀扶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卫生间,重新回到了宽敞明亮的卧房里。
长桌前的白饭有些冷掉了,但饭香依旧弥漫在房间里,金霓妮看到桌上的食物上,挣脫了刘妈的手快步来到长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熟练的拿起摆在右手边上的筷子,夹了一口米饭,放进了嘴里,然后
出了一个満足的笑容。
此时,顾夏
正从一台金色的跑车上走下来,i do酒吧门口,男女男女的目光都紧盯着这位从昂贵跑车上出来的英俊帅哥。其中的几名男子顾夏
投来非常不屑的目光,有一个甚至发出轻哼,暗暗骂了句难听的话。相反,逗留在酒吧门口的几个年轻女孩都是着
的盯着这位混身上下散发着金钱味道的多金帅哥。
“原来是这里啊!”
顾夏
的嘴巴里喃喃蹦出这一句话,轻按了一下右手里的遥控器,金色跑车的敞篷缓慢的移动着,像有只手体贴的帮忙将车盖整齐的盖好。顾夏
的左手轻拍了几下右
口的位置,然后快步走进了酒吧敞开的木门,i do的霓虹灯牌子还在自顾自的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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