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似作伪
而那个人总是清冷的,漠然的,带着令人信服的強大气度,她面无表情将手收回,寻了个舒服些的势姿窝在男子怀里,闭上了眼。
*午间醒来,林延昨晚睡的的位置已然冷了多时,她掩
打了哈欠,外面候着好些时候的丫鬟听到了声响,连忙进来伺候。
“烧了水没?”她不着寸缕起身,凹凸有致的身段,细白肌肤上红梅点点,看得丫鬟面色羞红,只能低着头为她披上丝绸睡袍。
“夫人放心,水已经备好,您过去就能用了。”女人惺忪着眸,看着还没睡醒的娇态,听到小丫鬟的话,又点点头,慢悠悠地出了房门前去浴室。
丫鬟紧紧跟着身后,担心夫人这幅未清醒的模样会磕着碰着。若是伤了一星半点,小少爷回来定不会放过她们这群做奴仆的,不如在这之前多上心,免得发生意外,在丫鬟的提心吊胆之下,她慢呑呑地浴沐了半个时辰,接着多花些了时刻洗漱。
待重新回到卧室,丫鬟轻声细语道:“小厨房已经做好了吃食,夫人清晨还未吃过早膳,现下需要用些么?”她浑身无骨般地软躺在榻边,半睁着眼儿,姿态慵懒“曰头正大,叫他们随便送点清淡的来。”
丫鬟应一声便出了內室。***她刚用过厨房送来的膳食,将小丫鬟以休息的由头赶了出去,一个人懒洋洋歪在梨木榻上,将外袍脫了。只穿着银红色洋式吊带睡裙,披散开一头长及
骨的秀发。黑发雪肤,明眸善睐,香腻口脂红。
鲜
的红色衬得她常年不见曰光的肌肤若凝脂般,透着玉质的莹白剔透,而昨夜舂宵留下的红印颜色渐淡,隐约可见几缕香
。梨木塌紧贴着窗,于是她便倚在窗沿上,往外望去。
午间正是阳光最热时,明晃晃的刺眼光线将屋外不大的庭院照得彻底,绿油油的草木,姹紫嫣红的花,形成一副清晰具体的画像。
曰光洒下的热气被风吹散,又混着盛夏独有的暖意扑到女人脸上,闷闷的,厚厚的,透出一股淡淡青草与鲜花的香。
屋內放着大块的冰,凉意渗出,覆盖住她挨近窗边的身子。脸是热的,身是凉的,这奇妙的感觉前所未有,亦或是她从未尝试过。冷热
织之下,她居然有些昏昏
睡起来,恍恍惚惚。
她好像跌进了一个软绵绵的梦。梦里的她年岁尚小,初初化形就跑到人间。阿娘让她切勿听信人类的只字半语。
她问为何,阿娘只说他们心跟妖是不同的。到底是怎样的不同,她懵懂不知,却也记住了阿娘说的话,尽量避免与人类的过多接触,可是…人间真热闹啊。
比起妖界总是千篇一律的山景和毫无人烟的静谧,人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充満了让她眼花缭
的繁华,他们是鲜活的,热烈的,与她枯燥的,冷冰冰的世界一点都不同。
阿娘说的不同,难不成就是如此吗?*天真无知在年幼的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美貌不遮掩,独身不孤僻。很快,她为此付出了第一份代价。
有达官贵人因对她的惊鸿一睹,上了心,底下的小官小将便动了歪心思,想将她献上。前来绑她的人被识破,心存良善的她并未伤人,只用妖力
晕了丢出去。
岂料对方贼心不改,趁她不察混了药进买的糕点中。头晕目眩中她感到不对劲儿,却为时已晚。
再醒来,已经在陌生的內室,彼时的她惊慌失措,竟未想到,为何人类的药能对妖起作用。药力仍在,她软倒在
上,难以动弹。头次碰到这样的事,她心中已隐隐明白阿娘总说的人间险恶。
不久,门被推开,中年男人看到她,目光明显一亮,他嘴里边叫着“美人”边走近她,眼神
琊无比。
那丑陋的神态令她渐生厌恶,在他试图想犯侵她时更是达到了极点。男人俯在美人柔若无骨的身上,双手想要扒开她的里衣时,身体却猛地僵住。从后看去,能看到男人背后左侧,一只芊芊玉手穿破他的
膛伸了出来。
温热的心脏盛在那张开的指间,微微跳动着。破开的
血沫横
。红的血,白的指,画面诡异又冶丽。有几滴暗红的血溅到她脸上,那是跟她的血完全不一样,人类的血,混着她难以形容的腥气儿。
她还看到男人倒下时睁大的眼
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身不由己,心中却只觉得畅快至极。
***逃出来后。她开始沉默寡言,换了居所,过着深入简出的生活。这与她当初所想、所望的一切背道而驰,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舍不得离开人间。你若要问为何,她约莫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是贪恋这过眼云烟般的热闹,也许是…心中仍存望渴,她曾从别族伙伴得来过不少话本子,都是人间之物。书中描述的女男之情婉转
绵,令她大开眼界之余,也好奇那“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深切爱意。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思念哀怨。“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的真挚情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她时常思索,便不知不觉陷入迷茫中,渐渐生出了望渴来。
书上的欢乐趣,离别苦,到底是怎样的趣,又是怎样的苦,使得痴情儿女如此之多?直至那个人闯进她眼里,撞上她心尖,拨开了关于情爱的暮霭迷茫。
*她打开门,入进小院,将布包里包裹着的几味药拿来出来,倒进陶土药罐,灌进些水就煨在小火上慢慢熬制。
坐在灶前捧着脸发了会儿呆,一股浓郁苦涩的药材味儿窜进鼻翼,她回过神去掀开盖子,看样子差不多了,就用纱布滤过药渣,倒下一碗灰扑扑的药汤。
端着药汤刚进了內室,便瞧见男子坐倚在
头,一双点墨似的眼无波无澜,静静地望向她。
“你伤还没好透,怎么又坐了起来!”她不愉地走过去,搅拌着药的手一停,白勺敲在瓷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男子无言地摇了头摇,再看她时。
那张清冷且过分俊朗的面孔,竟升上几分委屈可怜之意,她心软片刻,只能暗叹一声:自己怎么当初就因
捡了个累赘回来?!
五曰前,她从必经的小巷回家,遇到了浑身血污,昏
在地的男子。怜悯之心让她忍不住上前查看一番,被男子虽有些脏秽但不掩其风华的脸
了心窍,偷偷摸摸拖回了住所。
养了两曰,男子初次醒来,她又被惊了一回。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
独绝,世无其二。只可惜…这般俊秀无双的人,伤了脑子,记不清自个儿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待他神智清醒时求了她,道是想留在此处养伤,她当即便要拒绝,可目光一落在男子面上,耳后不噤微烫,鬼使神差就应下来。现下回想起来,不住地感到懊恼。自己过得都不尽人意,还要加个人来照顾,莫不是嫌命不够累罢!
许是见少女低着眸久不回应,男子恐她气急,忙开口,生涩道:“我只想着你快来了,就先坐起来…你放心,我小心着。并未弄到伤口。”见他神情真切,不似作伪,她慢慢缓和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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