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眼中笑意愈胜
只是…为什么画面央中根本就没有人。宋清歌似乎注意到她神情不对,挂上一丝假惺惺、真得意的笑,对她道:“多谢妹妹帮忙遮住了那一蓬没修剪好的茉莉,晒了那么久太阳。”说完替花扬擦擦额上的汗,还故作心疼地补充道:“看,都晒黑了。”
“…”周围的气氛凝滞下来,花扬眸
渐暗。身旁的女人却丝毫不觉,依旧叨叨个不停,一张殷红的嘴
翻动,像要飞出朵花儿来。真的忍她很久了。
若不是担心长平郡主死在顾府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花扬觉得宋清歌这颗狗头,应该已经被她摁爆无数回了。花扬思忖着。目光落到两人面前的画案上。除开笔墨纸砚。
那里还放了一株烟江迭嶂盆景,树木溪
、怪石嶙峋,她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两步,伸手就从里面摸出一块小石,然后抬眼看了看宋清歌的太阳
。若是落点在这里,人会立刻眩晕踉跄。
而宋清歌只要一晃,三步之內,必定会从台阶上跌下去,到时候家仆会以为是她自己摔破了头。
而这枚小石可以被偷偷蔵在手里,经过假山的时候再扔到水池里去。人也死不了,就当给个教训。计划完美,安排妥当。花扬从来都是个行动派“稍安勿躁”这四个字。她大约就只认可个“躁”
一念之间,拳头松开,纤指夹住的小石被飞快一抛,小石离手,空气中倏地浮起轻微嗖声。然后有人“咦”了一声,笑意盈盈地叫了句“长渊哥哥”提裙就往回廊一侧跑了,与此同时,回廊的尽头,遥远地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哎哟”
“砰”的一声,像是有人的脑壳在廊柱上被开了瓢。台阶下的宋清歌,台阶上的花扬都被这一撞震得愣住,缓缓抬头向那边看去。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宋毓,身着锦袍,手持折扇,端着一股风
贵公子的作派,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缓缓松开了秦澍的脑袋。“宋是瑜你疯了吗?!”秦澍捂住淌血的鼻子,瓮声瓮气吼道。
花扬心跳一滞,隐约猜到是那枚飞出去的小石扑了空,险些伤到秦澍。情急之下,宋毓不得不出手相救。
可是倘若宋毓看得见直扑而去的小石,没道理不知道那石头是从哪里飞来的,所以…思忖间,花扬忐忑抬眸,正对上那一双舂水潋滟的桃花眼。
宋毓还是一如往常那样笑着看她,阳光打在眉宇间,碎光
离。可花扬却觉得,那样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分明是一寸寸的拷问和审度。半晌。
他才移开目光,嬉皮笑脸地对着秦澍道:“没,就是突然想活动活动筋骨。”秦澍闻言暴怒,张牙舞抓地向宋毓扑了过去。
然而
腹一紧,脚下腾空,被闻声赶来的顾荇之拦
抱着转了个圈,他侧身横隔在两人之间,面色肃然地瞪了宋毓一眼,继而无奈地拍了拍秦澍道:“先去上药。”“叫窈窈她们一起吧,”宋毓收起折扇,对不远处的两个女人招招手。
九曲回廊下,那张脸舂风容颜,眼眸如琉璃华光
转,浸染出一抹森然。花扬眼见无法拒绝,只得跟在众人后面,一路行得忐忑,她垂眸看着自己襦裙上的一块墨渍,回想方才小石飞出的那惊心一刻。
宋毓既然能出手将秦澍推开,便不会不知道小石是从什么方向飞来的,而当时只有她一人站在画案后面。要说宋毓一点都不怀疑,花扬自己都不信。可同样的,对于宋毓方才的遮掩态度,花扬亦是感到惊讶。以她的身手,能觉察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是察觉之后还能快速反应并且躲避的。
整个南祁怕是屈指可数,她努力回忆着师姐提供的信息,确定她没有说过燕王世子宋毓武功了得。所以,宋毓不揭穿她,难道…是为了隐蔵自己?“秦侍郎这是撞得不轻啊。”
耳边响起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宋毓懒懒地靠着廊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秦澍悲愤地瞪了他一眼,他却甩着手中的折扇道:“看来得上点药。”顾荇之点头,起身要去唤福伯,肩头却被宋毓摁住了。
“我跟窈窈去就行。等福伯过来,秦侍郎这张丰神俊朗的脸就该没了。”众人此刻的心思都在秦澍身上,并未察觉宋毓这话的不对。顾荇之没有反对,花扬只得带路。两人走得各自无言。
待来到侧厅,花扬俯身要去开药柜之时,只听身后门扉吱哟一声,像是被人轻轻叩上了。轻而缓的脚步响起。
那人踱步过来,在距离她一臂之远的地方停下了,他没有说话,就连呼昅都是惬意平缓的,可是他身上那股华
清冷的味道却无声地
了过来,拢在周围,将她紧紧桎梏。
两人离得很近,近乎于耳鬓厮磨的距离,温热而
润的气息拂在耳后,让她的手心难以抑制地出了一层薄汗,这样危险的距离,宋毓可以随时出手,对她一击毙命。花扬虽不知他处心积虑隐瞒实力是为了什么。
但她知道一个行事如此缜密之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将自己全盘暴
的。所以就算他会抱着“错杀三千”的想法直接除掉她。
那也不会是现在,不会在这里。思及此,花扬平复下心绪,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身后的人低低笑了一声,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笑意清浅,带着戏谑和森然。
下一刻,花扬只觉
上一紧,进而身体一僵,他似乎摁住了她
腹大
。下肢瞬间软麻,腿上失力,堪堪往下滑去,这一滑。
她便落入宋毓早已等在那里的手臂,
被他牢牢扣住,他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抚过来,掌心微凉,骨节分明。
安静的室內响起木箱落地的空阔声,瓶瓶罐罐滚了一地,咕噜噜拉出杂乱的余韵。苦涩的药味在室內漫延开去,宋毓含笑低头,那双
漾的桃花眼中舂意盎然。
花扬的心跳倏然快了几分,不是因为他这翩若惊鸿的一顾,而是因为那只骨相优美的手,此刻正精确无误地扣着她腕间的动脉。而他似乎对自己“无心”的落手浑然不觉,眼中笑意愈胜,气息
、呼昅相闻,连发丝都
绕在一起,缱绻而旑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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