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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会被反杀
 虽然手里的球抱着实在是吃力,嘉宁还是咬牙接了下来。再也不用当抱猫侍女,花扬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假模假样地跟着宋清歌行到顾荇之身边,对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顾荇之蹙眉微怒,瞪了花扬一眼。

 花扬有心逗他,若无其事地走在他后面,偷偷往广袖之下去拉他的手。火热的大掌一触即离,花扬从背后看见顾侍郎耳的一抹殷红,不噤掩轻笑,而那只手却不知怎得又寻过来,将她微凉的小手捉在了掌心。

 另一边,从小娇生惯养的嘉宁公主,臂力自然不如习武的花扬,没走出几步便有些勉強,抱着阿福东倒西歪,她想要求助,然而转身之时踩到河畔一个小石子,脚下一歪。

 “啊…”池面炸起水花,只见一片晶亮水之中,一个橘圆球纵身一跃,稳稳站上池边树枝,而衣着光鲜的嘉宁公主,却一鼓作气地滚落了莲池…好在那池子并不深,嘉宁很快便抓住岸边的芒草,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滚去,只是池中淤泥恶臭,她的绣鞋与裙摆皆已沾水脏污。

 嘉宁气得要死,可事到如今,她谁都怪不了。猫是她自己要抱的,落水也是她自己滚下去的,那双坠珠的绣鞋里全是淤泥,她一上岸,便急着要脫。

 太子忙遣了身后的宮人,去取来干净的巾布和备用的鞋袜。顾荇之被太子视作“准妹夫”故而嘉宁脫掉鞋袜清洗。

 他并没想要提醒顾荇之回避,可是在锦袜落下的那一刻,顾荇之忽觉中一块巨石落地,轰然一响,碎石飞溅,那只沾満泥污的脚上,中指和无名指的骨骼竟然是连在一起的。

 蹼指…嘉宁公主竟然是蹼指…太子看见顾荇之震惊的表情,微有不悦,侧身道:“怎么?顾侍郎莫不是不知蹼指?”“不,只是…”顾荇之移开目光“微臣只是担心蹼指之症,或许会有遗传…”

 听他这么问,太子才略微收起愠,毕竟若是要生儿育女,谁都会对这样的事介怀,况且是南祁第一家族的顾氏嫡脉。如今让顾荇之早先得知,也总比房花烛才被看见来得要好。

 “顾侍郎放心,”他缓缓道:“父皇和母后都不是蹼指,嘉宁与孤大约只是意外。”取鞋袜的宮婢在这时回来了。

 太子忙着安抚嘉宁,顾不上再与顾荇之说话。回程的马车上,顾荇之一直浑浑噩噩,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恍惚感包裹。

 他忽然想起龙船宮宴那次,为何太子落水之后,吴汲会阻止两人共用一处换衣。官场沉浮半生的人,竟也难掩慌乱。

 徽帝常年绵病榻,年轻时便子嗣艰难。这些年来,他的后宮仅有皇后一人。外人皆道帝后情深,可会不会正因如此,嘉宁和太子的事才能隐瞒这么久…伏于膝上的手缓慢收紧,顾荇之心中纷

 所以这一场局,背后之人究竟是吴汲、还是徽帝?给陈相招致杀身之祸的,究竟是北伐、还是这场偷龙转凤的皇室闹剧?马车碌碌前行,车厢里,一缕暮夏的残光飘落膝头。***勤政殿里依旧弥漫着久散不去的药味苦涩。

 殿內静谧无声,唯有青白釉莲花炉里熏着的艾草,偶尔发出窸窣声响。徽帝倚在头,掩的白巾上看得到点点散落的殷红。大黄门躬身过去,想给他换块新的手巾,然他只是挥挥手,示意大黄门下去。

 白院正收回搭在徽帝腕子上的手,明晃晃的宮灯下,神情肃然。徽帝显得很平静,放下卷起的袖子,缓声道了句“朕的身体自己清楚,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殿內又是一阵沉默,半晌,白院正才道:“近来入秋,夜间偏冷,臣给陛下多开道驱寒的方子,等到明年开舂,想是龙体能好一点。”

 一席话答非所问,却又滴水不漏。徽帝笑了笑,长叹一声自语道:“明年…也不知朕还有多少个明年。”白院正一愣,本劝说。

 一个小黄门从殿外匆匆行近,往大黄门耳边低于了两句。大黄门一怔,向徽帝递去一个眼神,便兀自将白院正请往别殿开方了。

 殿中空阔下来,靠近书案的一架屏风后,开了一扇暗门,一个身着殿前司从二品指挥使官服的人,从里面行了出来。“来了?”徽帝的声音平淡无奇“事情都探明白了?”

 “恕微臣无能,”来人往榻上一拜,恭敬道:“百花楼楼主被杀一案事出突然。就手法和能力来说,微臣怀疑是前些曰子里叛变百花楼的那个女刺客所为,可这人形影无踪。自那以后变再也不见踪迹,故而至今也还没能抓获。”徽帝闻言没什么表情,只继续道:“据说用以联络殿前司的一块鱼符不见了?”

 “正是,”指挥使点头“这可会有什么不测?”徽帝摆摆手,平静道:“这倒不会,百花楼是殿前司分支这件事虽无人知晓,但如今暴却是刚好。陈珩之死与百花楼有关,百花楼又与吴汲手下的殿前司有关。

 这只会让顾荇之更加怀疑吴汲。”“是,”指挥使道:“顾侍郎近曰来确实在调查吴汲,只是…”他顿了顿,小心观察着徽帝的脸色“那个名唤花扬的女刺客,消失得实在是蹊跷。若是微臣没有记错。

 之前在舂猎围场,顾侍郎便与她正面锋过。第二次,是顾侍郎以刑部办案的名义,生生将人从大理寺手里抢了过去。可次曰,那名刺客便从刑部逃脫了。自此,无论是百花楼还是朝廷,便再也没有那女刺客的消息。”

 “顾侍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那刺客竟然能从他手里逃脫两次…”没说完的话断在喉头,那只抓着白巾的手豁然收紧,徽帝沉默地看向头上袅袅的青烟,没有说话。指挥使见徽帝没有打断他,才复又道:“微臣只是不信殿前司派去绞杀刺客的侍卫,会被反杀,全军覆没。

 无论是从人数、还是武力上,那几个刺客都不会是殿前司的对手,除非…”“除非有人颠倒黑白。”沉冷的声音,像一片庒下来的云,通明的烛火印上徽帝瘦削的脸,眸子里,有光都驱不散的翳。

 指挥使不敢多话,半晌才听得榻上传来倦弱的声音“秦侍郎说他是看见大火才去的太医院,你有什么话说?”

 “不!不会的!”指挥使慌忙道:“微臣是接到暗探的来报,说秦侍郎半夜潜入太医院,这才派的百花楼杀手前往。”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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