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位女士很漂亮，但我还是得提议你一句，人家是有老公的。”旁边的人忽然轻轻捅了捅他胳膊。
他转头就看到郝嘉，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单纯的提醒。程卓皱眉，没答，那边，stel已经看了过来。诧异，是她乍见到他的表情，她似乎用了好一会儿确定没看错，才朝着他起身走来。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stel笑“来度假？”“嗯。”程卓简洁地应了一声。“和…”她又看着一旁的郝嘉，等着他介绍。“…”程卓皱眉。
正不知该怎么介绍时，郝嘉轻轻把手挽在他胳膊上，朝对面的女人微笑“你好，我是他…爱人。”那天，stel和他在机场寒暄了几句便赶着上机飞了。
“前女友啊？”stel走后，郝嘉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女人通常都有感敏的直觉，哪怕他什么都没说，她已经什么都猜到了。“曾经差点儿和你结婚了那个？”她又问“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
程卓就那么看着郝嘉，想从她満是八卦眼睛里找出些许吃醋、在意，然而郝嘉却误会了，她以为他不想回答，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
程卓于是抓了他的手：“你想听故事？可以，但我也想听故事，比如你和蒋乔当初为什么分手。”郝嘉挑挑眉，没说话。
上机飞后，却拿着酒和他一起进了卧室。分手这件事并不复杂，程卓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讲述完了。前女朋友stel同他一样也是华人，什么都好，美丽得体，优雅知
。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交往到决定结婚，一切都很顺利。stel是丁克族，同程卓一样不想要孩子，但却能接受若琳的存在，这样一个女友，对于程卓而言，近乎完美得无可挑剔，然而。
就在结婚前一个月，stel因为阑尾炎生病住院，出院后，忽然提出了分手。分手地过程很平淡，那天他们去吃午饭。
在她最喜欢的餐厅，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谈论著自己的一天，甚至在盘子空了之后点了甜点。
就在等待甜点的时候，stel忽然提出结束这段关系，理由是她觉得他不够爱她…她在住院做手术的时候，他依旧接受工作上的安排，选择了出差“可那确实只是一个小手术。”
程卓“如果你希望我留下陪你，你应该告诉我。我可以推掉工作的。”stel却苦涩地笑了：“你果然还是不明白。”“什么都要对方要求才能做到，那便不是爱情。”
她说“实际上，你也从没说过你爱我，你一直那么冷静，理智。我一开始确实欣赏你这一点，但现在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接受我将和这样一个你一起步入婚姻。”然后她开始陈述自己的理由。从她住院。
他缺席，然后倒推，曾经她被困在电梯，他冷静地告诉她不会有事，却在之后没有过多安慰体贴的举动。
再倒推到曾经的桩桩件件…程卓冷静地听她陈述完，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糟糕的一个男朋友。近两年的关系即将画上句号，他不是不可惜的。
他试图打断她的陈述，为自己辩解。可她一直在強调爱不爱这个问题，他就不明白了。婚姻里为什么一定要有爱？能相互尊重、欣赏，理解还不够吗？
他不爱她，难道就做不好一个男友，一个丈夫？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要犯傻到像某个杀自的女人那样？程卓突然间兴味索然，同意了stel的分手。
＊＊＊stel不是程卓第一个女朋友，在这之前，他还有过一任女朋友，交往三个月便分了手，分手同样是对方提出来的，理由是不适合。
因为只有三个月，程卓甚至没有过多追问到底是哪里不适合，但同stel分手后，她回头想，也许，也许是因为同样的理由。说到底，女人都这么介意爱不爱这个问题。
可为什么要那么介意呢？程卓觉得愚蠢。实际上，不止是爱情，所有的感情，在他看来都是不必要。
因为人仅靠理智便可以做所有的决定。工作也好，选择朋友、伴侣也好…他不明白，人这种生物为什么要留着感情这种累赘的东西。
要是没有感情，小时候他就不会在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疼爱的时候，指望程立也给他那样的疼爱，然后在期待中盼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要是没有感情。
他也不会因为他母亲不负责任的离开而怨恨，以至于重逢之时恶语相向，成为庒垮她的最后一个稻草。如果没有感情。
他不会因为她的杀自自责，內疚，也不会留下若琳这样一个麻烦…人为什么要有感情？如果没有感情，他也不会甘心同那么多个男人分享眼前的女人。程卓看着眼前的郝嘉。对方也在看他。她说：“就是这双眼睛。”“让我想起，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也是这样的表情。”她起身给两人添了一些酒。
“我一直觉得你很矛盾，但又说不出是什么矛盾，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她说“你在试图用理智束缚你的本能。”“人为什么有感情？”她做思考状“如果让苏誉鸣来回答问题。
他会告诉你，这应该不是一种未进化完全的表现，相反，这是人进化的特征，因为越是高等动物，越需要感情，感情也越复杂…”“但你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她抿了口酒“我无法给你答案。”
她说：“我只知道，这是人生来就有的东西，既然摆脫不了。你只能顺应它，尽量和它友好相处。不管是愤懑、愁思还是
愉，他们都可以是艺术家创作灵感的来源…”郝嘉明显有些喝high了。开始阐述她的观点。程卓看着她，也仿佛看到了当年他第一眼看见她，感受到的那形象。
怎么说呢，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风尘，既美
地有些风尘，又有种沧桑的通透，当然，这倒不是说郝嘉像姐小，如果硬要说，他觉得她至少也是妈妈桑级别的，她这种人。就算当初没有被郝毅领回郝家，大概也会活得好好的。因为她不会去计较上帝剥夺了她什么，她只会尽情享受她所拥有的，去追求她想要的…当她想要的是感情的时候。
她可以奋不顾身的去追求，不管对象是她的哥哥，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混混蒋乔。当她想要的是纯粹的感官刺
的时候，她可以不顾一切地去玩命，不在意背后到底有多少人担忧。理智嘛，她不是没有，但更多时候她选择放任自我、随
地生活。并不是说，她这种生活态度就值得推崇。但这却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被他昅引…因为，人缺少什么就会喜欢什么。这大概是一种镌刻在基因的本能，他也曾试图抵抗这样的本能，那晚，当两人喝多了。相互倾吐秘密时。
程卓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某些东西，但他拒绝承认，尤其当郝嘉画了他母亲年轻时的肖像后。
他更是没办法去承认…因为他怕郝嘉和自己母亲是同一类人，自己最为鄙视的那类人，但郝嘉真的是那样的人吗？不，不完全是。郝嘉任
归任，但她还是懂得责任的，就像她和程诺结婚后，她确实致力于做一个好太太，直到程诺出轨，就像郝氏面临困难的时候。她确实努力做了她几乎所有能做的，哪怕嫁给章向远…他当初明明不够了解，便急着下定论。
不过是因为他惶恐，惶恐自己动了心，就像郝嘉说的，他一直妄图用理智，束缚住自己的本能。本能的心动，本能的去爱一个人…但同样如郝嘉说的。既然是本能，只能顺应。 m.uJＩ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