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来到前殿正堂
一时间都忘了该不该发怒,原来一个人气极了并不想说话,我沉默着先回了宣室殿,关押谢怀姝的屋子早就人去楼空。
安陵后脚跟来…还在攻打安王时,她就写信来,说她已经孕怀了,狡诈如季舂见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我自然也为他们高兴,左右季舂见和安陵让我不再遗憾了,可命运就是喜欢同人开玩笑,我不待片刻休息,上马一路向南。
谢宁传了口信来,杜绝了我带羽林卫前去的想法,在江南地区空杀的人一早接到指令守在武林郡远郊等待我的指令。
为什么每当我感觉要捉住幸福的时候,睁开眼去瞧,幸福却离我越来越远?这一路我跑累了两匹千里马,甫一入武林郡,仿佛进了谢宁的包围圈。
但他逃得急,怕是虚张声势。留了一部分全郡查杀谋逆份子,我只带了少许前往钱唐。站在府邸外,突然心生怯意。一幕幕仿佛与记忆里重合,里面的
斗声不绝于耳,嘈杂间,几个人擒着谢怀姝出来。
念卿靠在另一人怀里。来人大约是谢宁的暗卫,隔着池塘与我
涉,递完话
走,我提剑将他斩首。如今院落內,再无旁人,谢宁让我赤手空拳地去见他们。
我也能猜到她现在的处境,慢慢褪下盔甲,摘了发冠重新束发,几个暗卫想跟着我,被我拦在身后,只让他们去城外待命。再见到她,我花费了许多心力才克制住自己不上前手刃谢宁的冲动。
她比我离开前又清瘦不少,侧边的窗户大开,凄冷的冬风毫不留情地涌入,卷起她青绿色的裙裾。谢宁说了许多挑拨离间的话。
他向来巧舌如簧,在一番添油加醋下,我的七分错被渲染成足足十分,还把他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当他说出那句口口相传的命格,我下意识地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生气好像正在随风消散。谢宁情绪愈发激动。
就在那片刀刃愈发
近时,我终于上前,却不想谢宁竟绕过了她的喉头,径直往自己的心口扎去。没气息前,他笑地诡异,一字一句像是咒语。莫若自欺欺人耳。
看着谢宁慢慢阖上眼,我终于松口气,可一想到他最后的话,心间似有爬虫啃噬,她在我怀里小小一个,明明只是微微挣扎一下,动作轻地我只手就能控制,可又仿佛千斤重。
我一直对这枚羊脂玉有不明所以的排斥,每每看到,仿佛都在不经意地提醒我曾经有多么的卑鄙。
也曾经想过,要是我当年没有参与其中,她嫁给了公子矩或者公子明中的任何一个,会不会比现在要幸福。
可是我做了万般假设,结局都不会比如今任何一个更好,她仿佛生来就是要沦为政治斗争的附属品,而我也如此卑劣地借口来麻痹我自己。是我先肖想的凤凰,又怎么可以怪凤凰名噪四方。
过去的错误与卑劣就这么血淋淋地揭开,逃避许久的答案还是被提起,在她问我还能上哪去的时候,我是真的心慌了。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空
。不行,我必须要冷静,我心力
瘁这许久,不是为了来重蹈覆辙的。我一心想将她带离这座屋子,半点不愿她与之有什么牵扯,在这里呼昅一下,都会让我觉得下一瞬她要不在了。
又是一番剖陈心迹,还是不忍告诉她与我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算计,可是看着她现在的脸色,我怕我但凡又有一丝欺骗。
她又会离我而去。不知道说了多久,我好像又开始胡言
语起来,说到最后,我一遍遍祈求她不要再丢下我,终于她半阖的桃花眼里闪了淡淡的情绪。
她牵起一抹微笑来,埋首在我掌间,是熟悉的绵软面庞,她说她和我回去,让我去前院收拾她的绿茶饼。我下意识想让她同我一起。
她却笑着挽着我朝外走,一颦一笑间恍若当年海棠树下。情人轻柔的话语最能安抚心头躁动,我飘飘然地离去,来到大堂处,几张梨花木桌案上空无一物。我有些疑惑,又走到膳堂,也没有糕点的影子,前殿房间众多。
就在思考着还能放哪里时来到厨房处,鼻间处竟嗅到一丝烟火气,走进一看,确实生着火,可锅里空无一物。见天地赶路让我疲累不堪,早在与谢宁对峙时。
就已经时不时出现重影,眼前几道黑色身影闪过我还当是幻觉,直到空杀的人紧随其后地出现,告诉我,有人劫走了谢宁。中计了,我脑海警铃大作,还没到中殿。
只见府邸那熟悉的东南隅,浓烟滚滚。我不敢置信,琴室房门紧闭,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
大量浓烟奔腾着朝我扑来,呛得我涕泪涟涟,视线被濡
影上重影,我扶膝蹲下,谢宁的尸身不知去向何方。
我伸出手想去够她,嘴里说着胡话,牵肠挂肚的人儿扑到我的怀里,我內心登时涌上失而复得的喜悦。如果没有造化弄人。我带着她冲出火圈的最后一秒。
忽地一抹绿影在抖动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耳边传来不知所向的声音,轻柔地像一句喂叹,那个声音说,别再是以错误开场了。
抱着她努力往外走,最后一丝清明终于被剥夺,一齐瘫倒在池塘边。一个赭红罐子滚到我的手边,我挣扎着捏住,手下纹路起起伏伏。我的海棠,还会再开么?***“咸枝,咸枝!不要离开我!”
我惊吓地猛然睁开眼,
着气,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玄
幔,才发现我躺在宣室殿里,喉头腥甜,再想说话却很难出声。许是听到了我的动静,梁平拿着拂尘来到我榻前,未语泪先
:“陛下终于醒了,昏睡了三天两夜,可把未央宮上下吓坏了!”
我挣扎着坐起,头疼
裂。余光间瞥到了几缕被铰碎的绸缎,拿过一看,拦
截断的鸳鸯刺绣赫然映入双眼。
“是谁动了朕的
榻!谁这么大胆敢动朕的寝衣!”我突然暴起,嘶吼地质问內殿侍奉的宮奴。梁平颤抖地跪下:“陛下息怒!陛下向来不准宮人私自
动陛下寝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这一次没有被铰碎啊。我掀开锦被,攥着绸布跌跌撞撞往外走,来到前殿正堂,阶下乌泱泱跪了一众宮嫔,主殿里坐着母亲,阿浓站在一旁。和从前一样,却又感觉不一样了,好像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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