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为征服了
箱子两边年久失修的路灯昏暗,看起来颇有恐怖片的氛围。我没想到繁华的Z城还有这种破烂地方。
想到陈西宴之前对待阮沁玉的样子,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来耍我,眉头蹙起就想发脾气。“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拐卖我啊?”***陈西宴不搭理我,自顾自
开脏兮兮的红色布帘走了进去。
我在外面站了会儿,见他没出来找我,又实在冷得不行,只好忍气呑声踏进这个我前二十二年人生没有想象过的地方,虽然空间很小,倒是意外的整洁和热闹,几张桌子大部分坐満了。
三五人群聚在一起,喝着小酒,说说笑笑,空气中涌动着饭菜的鲜香。习惯平时五六点吃饭的我。
此时早已过了饭点,闻到味道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一声,我的脸有些红,还好陈西宴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点菜,没有发现。
小步跟过去,我在他对面坐下,看他熟练的点了糖醋排骨、油爆虾、莲藕土
汤和焖菜心,不多时就做好了。慈祥的阿姨同时还端上来两満碗米饭。“这也太多了。我哪里吃得下嘛。”没吃之前的我故作矜持的抱怨道。二十分钟以后。
“陈西宴,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再叫一碗饭。”真香。食材都很家常,因为老练的手艺和新鲜程度变得分外好吃。我摸着有些圆滚滚的肚子,不顾形象的靠在小木椅上,満足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小时候我跟我妈经常吃饭的地方。”陈西宴还在斯文的剥虾,洁白手指沾染噴香的虾油。
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温暖
人的
泽,我听他说起他的事,有些好奇。我知道陈西淼的家族底蕴深厚,在Z城乐娱传媒领域亦有着响亮的名头,作为大少爷的他怎么会和母亲来这种地方吃饭。
他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嘲弄的弯起
角“看来,陈西淼没跟你说我是外室的孩子。”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跟陈西淼长得不像。对比姐姐来说,弟弟长得未免太过出挑了。
“陈西淼的母亲生不出儿子,陈家需要继承人,所以陈今川在投资电影项目的时候一眼看中了我名不见经传的妈,”陈西宴将剥好的虾放在我碗中。
其实我有洁癖,不喜欢吃别人给我的食物,但是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好像我不吃虾,他就会把我吃了一样。
我默默抗争了一会儿,忍下将碗里的虾丢在一边的冲动,张开嘴艰难而缓慢的吃了进去。我的动作像是取悦了陈西宴,抿紧的
角略略放松,倒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天真快乐,他继续说道:“跟了陈今川以后我妈被养在外面,见识过好曰子,也不想再去拍电影,直到我十岁那年陈家出了重大的财务问题。
他顾不上我们母子,我妈断了一应供给,又没一技之长,没钱了就搬进这条巷子里。”顿了顿,像是回忆起在这条小巷的曰子,他脸上
出一种又怀念又凶狠的神色。“后面,陈西淼的妈死了。
又因为我是男孩,陈今川把我妈接回了主家,”陈西宴冷淡的语气,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我妈受不了苦,喜欢过养尊处优的曰子,我可不会任由那帮傻
布摆。”
我无言以对,也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安慰发生了这种事情的人,虽然我从小失去母亲,可我依旧是深受宠爱的孩子,家庭幸福,颐指气使。
“吃饭吧,”我学着他的样子,笨手笨脚剥了一只虾,虾
上面壳都没弄干净,夹到对面的碗里,陈西宴却二话不说吃了,这样下意识的动作也取悦了我,第一次给人剥虾,不好看。
他倒没嫌弃我。于是我对着他,
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眸
深了些,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吃完饭出去,依旧走在小巷子里,陈西宴突然停下脚步,抓住了我的手。我侧头望过去,浑浊的路灯照
下,他动人心魄的脸颊似乎透着淡淡的粉“祁愿,要不我们谈个恋爱吧。”
这么好看的男孩子站在我的面前,一本正经又十分害羞的说出这句话,他桀骜的眼睛和锁骨上的蛇纹十字架项链一样,闪闪发光。
我想,就算最无情的神明在此刻也会不忍心拒绝吧。于是我踮起脚,抓着他的羊绒外套,一点一点靠近他。
他动人的瞳孔里,我小而精致的脸越来越近。陈西宴以为我要吻他,配合又了然的闭上眼睛。
我却挣脫他抓住我的手,用指腹轻轻抹掉了他
角一点点没擦干净的油光,很柔软,有点滑的感触,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眸
越来越深。“让我想想吧,哥哥。”我甜甜软软的回答他。
***对陈西宴这种人来说,基于天时地利人和的心动,谈一场不长不短、过程舒服的恋爱很容易,只要在心动消失时提出分手就好。没什么恋恋不舍,也没什么生离死别,世界上有太多美丽又有趣的人。
他不会一辈子将自己绑在一个人的身边。对我来说,却很麻烦。我相信他会喜欢我,却不相信他会天长地久的喜欢我。因为我也不会。
父亲对我的感情还算开明,哥哥对我却有浓重的保护
,大一那场初恋,哥哥恨不得每天让我频视报告情况,也不许他对我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我没有答应陈西宴,也没有拒绝陈西宴,他也识趣的不再提起,只是我与他的交往还是多了起来。
他会在隔壁省走完三天大秀的闲暇时间里,连夜开车前来,只因经过某间昂贵花店时,觉得这一束娇
滴又很难护理的名贵花朵很适合我。
他会将代言高奢珠宝时,收到的品牌方寄来的,全球唯一一枚刻有他名字缩写的戒指,在某一天吃完饭后,云淡风轻又庄严隆重地递给我,他似乎把我当之前相处过的女孩子。
在我看来只是
人又无趣的小把戏。陈西宴不复那晚的狼狈和尖锐,仿佛只是夜午梦回时一个臆想出来的戏剧故事,他又回到了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与我做戏,我也与他做戏。
我刻意的温柔,在他吻亲我时缩成一团瘫在他的怀抱,听到情话时脸红着不出声却眼睛发亮,一副想要热烈的拥抱他,又害怕被抛弃的状态,他以为他服征了我,可我反而为他那晚野狗一样凶狠嘲弄的神色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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