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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布満伤痕裑体
 一掰开她每一攥紧的手指。随后,轻轻推了她肩膀笑着说:“如果还有下次的话。”看着莉莉丝如掉入水中的白色‮瓣花‬,轻轻地,不留痕迹地消失在视野里,直到这一刻,海茵茨再也无法忍受內心的悲戚,朝着泳池几乎是喊出声。

 “我被捡回来的那一天!你穿着和这条一模一样的白色的连衣裙,那时候我就忘不掉你了!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比哥哥还要早喜欢上你…所以…不要忘记我…不,请忘了我吧!”越说越轻,最后没了声音。海茵茨握着栏杆蹲在地上息着平复心情。

 等到再次抬头,干脆起身,脸上不再留有余恋,转身坚定地走出房门。***面对挤在砖石结构的走廊和卧室中密密麻麻的冥土教徒。海茵茨神情自若,缓缓开口。

 “我记得约见的是教主的,你们又是谁?”“我们当然是来保护教主的,谁知道你们狄伦会刷什么花样。”

 为首的男人五大三,侧了侧身,从中走出一个威严老人:“我一般不出庄园,我到这里给足了你面子,那么我要的文件可以给我了么?”

 “当然了,只是你们的人从这里一直排到我的葡萄架,阵仗未免太大了。你们在害怕什么?”海茵茨始终神情悠然仿佛将一切喧嚣都抛在脑后,安静地宛如置身事外。

 “怕?开玩笑,我们只是担心教主大人的年事已高的身体状况。”男人把教主护在身后,像一只看门犬呲牙咧嘴着。

 “哦?那真是感人肺腑。伊朗少校的武器信息就在这个u盘里。”他无视手舞足蹈的男人而是把u盘扔给了后面的教主。

 海因茨手指放在下巴上歪头,显得天真烂漫。“只是…西西里岛的检察官—罗耶夫大人,你说‮府政‬何必大费周章的创立什么教派呀?直接拿回这片土地的控制权不好吗?”

 他嗓音轻缓,但将重要信息准确无误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下一秒,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微微笑着继续说:“啊,难道说‮府政‬既不想对负难民负责,反而利用他们的愤怒,灭掉这里的黑手?”这话一出,引得教徒们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为首的那个男人显然被他的话说得为之一怔:“别听这个人胡说!教主大人可是我们的领袖,领袖怎么可能是…‮府政‬的走狗?”

 “诸位!”教主看着身后教徒们忽然面色一变,变得极其严肃,清了清嗓子慷慨昂了起来:“现在各位都不同以往了。

 脫离了无知的泥沼和阴冷的牢笼。你们和那群只知道享乐的乌合之众不同,你们现在所处的是真正的世界。请记住我们在此的目的,以及各位的重要。恶魔的谗言只会把我们拖入深渊,只有我,才能够带领各位活下去。活得更好。”

 “可是这个男人说你是检察官!还说出了你的名字…”底下一个声音特别突出。

 海茵茨淡然地看着罗耶夫像是背书那样,说着的难民们听不懂的瑰丽宏愿,但人群只听懂了教主是‮府政‬的走狗这一句。

 生活苦难的人抱团取暖,活下去的前提就是掠夺群体外的其他人。坚信自己一方才是正义,被洗脑,无法听见其他声音。服从权威,从众者只有一种思想,一个信条,一个人神。

 在这里几年里海茵茨看到太多悲剧的发生,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救再多的难民去教堂也没有用。人,下意识会把一切责任归咎于他人,而寻求庇护抱团取暖,但又不会选择反抗,只要与自己无关,就绝不为他人出头,只要活着有口饭吃就好。于是教堂变成了第二个冥土。与哥哥的悲天悯人不同。

 他接受不了人的丑恶,于是选择了和海德里希不同的道路。不再选择任何一方庇护,打造了只属于他的海边酒庄,他什么都做不到。

 但,要说最后还能为这个含着会议的小镇做什么的话,可能就是和这些人一起下地狱了吧?反正死了也没人会在乎。作为警示也好,作为恐怖袭击也罢。如果死去的人能伤害到还活着的人。

 那就说明活人还能为他们感觉得到心痛。有痛感就说明好歹神经系统还在正常工作,而不是一具麻木不仁的行尸走。明月当窗,夜如画。海风中淡淡袭来凉意意味着场繁华盛夏的落幕。微微吹拂的风里在他冷漠的脸上带去了最后一缕哀愁。

 海茵茨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办公桌前,‮摸抚‬一个显眼的百合花雕塑,然后轻轻转动。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在意他的这些行为,直到人群感觉到地动天摇,躁动起来。

 “别吵了,快跑!是地震!”铺天盖地的惊恐尖叫围绕着海茵茨,但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试图逃离的人群。

 力气大的男人踩踏着柔弱的女人和老人冲向楼梯,方才还处于漩涡‮央中‬的的教主被人群推搡至队尾,无人理睬,只好拄着拐杖踉踉跄跄跟着人跑。

 “轰隆。”楼梯从中间断裂开来冲出了一股‮热炽‬的波,伴随着惊天巨响,一瞬间滚滚浓烟如铺天盖地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

 猩红色的火焰妖绽放,仿佛朵朵彼岸花争奇斗。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房梁如同流星雨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仓皇逃窜的人群,也砸向海茵茨。

 他像个局外人,即使双眼被熏得睁不开,即使呼昅都快要停止,但他感觉到只有无与伦比的平静。

 从未有过的平静像是浮与飘的雾气中,连接天地,时而薄如轻纱,时而浓重如尘土,在走马灯里看到了从小到大的经历。场景里尽是路边的发霉面包,満是的汗衫,布満伤痕的身体,还有…

 哥哥在至暗之刻对他出的笑容…灿如烈。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在得知他的死后会难过呢?曾经他们靠彼此支撑着不能没有对方,可自从哥哥从地狱尽头回来后,就变了,他说他记得。

 但是以一种诉说旁人故事那样说着他们儿时的点滴,一丝感情的起伏都没有…海因茨知道,海德里希已经不再需要他了。意识越来越远。狄伦的夏天风仍旧是温柔,所以野百合才会繁茂生长。

 那天他拿着一束百合花束在墓地外徘徊,有略硬的花梗陷入手心的‮感触‬。远远看到哥哥扔掉铲子,跪在墓边放肆哭泣。一旁的修打着伞自始至终沉默站立,那个原本坚毅的背影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孤寂和脆弱,在那一刻,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无论爱还是恨,这个女人彻底离开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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