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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裑上还有伤
 李玄慈抱着她,行动有阻,避无可避,便索不再避,一只手提剑,使尽全力,将那副梁斩落两半,另一只手将十六牢牢护在怀里,用肩膀将落下来的断梁顶开。

 十六只觉得肩膀一阵钻心之痛,便知道他定然是受伤了,急急开口想问,却又被烟尘呛了,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磨蹭的时候,因此干脆闭了口,伸手牢牢抱紧他,绝不添麻烦。

 李玄慈虽受伤,步履却丝毫未减慢,反而更加灵活地在火光中往大堂外走,艰难行了良久,终于看到一丝亮光。

 他们二人总算平安出了火场,新鲜空气涌来,两人却只顾着咳嗽,半天停不下来。好容易缓下来几分,十六便挣扎着下了地,要去看他的伤势,却被李玄慈推开。

 “死不了。”他又成了那副狂妄口气,挑着眉看她,问了一句“你担心了?”十六望着他的眼睛,‮诚坦‬又直白地说:“自然担心。”

 却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想这么死了。”李玄慈没有说话,只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哑,又热得很,带着方才火光留下的余温。十六莫名耳朵发热,头扭向一边,鬼使神差地便将话脫了口。

 “你刚才为什么要”却又没说完。下一刻,带着热的手指掐住十六的脸颊,然后狠狠抹过她的肌肤。“脏死了。”他用手指擦着十六脸上的灰,语气带着嫌弃,眼神却是笑的。

 “本来就长得难看,要是再烧了头发,烫了脸,岂不是让我看了都吃不下饭。”十六愣愣抬头。

 正好看到他边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将那薄情的线染上一点温柔的错觉。被他损了这么多次,奇怪的是,这一次她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慌张起来,心砰砰跳得厉害。

 大概是火里逃生,被吓坏了吧,过会儿应该就好了,十六低头起了口,心里想着。耳朵却一直烧得厉害。***十六耳朵烧得厉害,低着头自己口没有说话,此时,远处却传来隐隐呼喊声。

 “十六!十六!”原来是何冲和金展领着官府的厢使和防隅官,从远处奔来,十六这才注意到,不止他们住的客栈找了火,这条街不少地方也是如此,整座城隐隐可见火光冲天,将暗夜都染得斑斓。

 不一会儿,防隅官们便架起了唧筒往里灌水,烧着的高处则让臂力惊人的兵汉们投掷水袋、水囊,还拿了麻搭裹泥往火点里戳。

 何冲与金展都是拼了命冲去官府搬救兵的,如今见了他们二人无事,总算能放下心来,可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顾着跟老牛一样个不停。

 何冲将喉间被烟熏的痛咽了下去,好容易开口问她:“十十六,你可受伤了?”十六连忙想去扶师兄一把,可李玄慈此时正叫金展过来回话,恰巧挡住了十六的去路。

 十六想起他肩上的伤,便没有生生绕过他,只是隔着两人之间的空隙,踮起脚,有些艰难地同何冲说着话。“师兄,我没事,你放心吧,我方才还想着你已经跑出来了,怎么却找不着你,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这话要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怕多少是心存着怨气的试探,可十六这么说,便只是真的这么想的。火灾可不是玩笑,要是烧起来,害的也不会只是她一人性命,师兄先去搬救兵,也是应当的,一样是救她。

 何冲心里却有些愧,同她说道:“十六,我方才”刚说一半,李玄慈却冷冷同金展说:“你们去弄些烧伤的药膏来。”何冲被他打断,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急急问起:“你们还是受伤了?要不要紧?”

 十六连忙安抚几句,于是二人又打算去城中的医铺买些伤药。何冲心里又愧又急,因此第一个冲在了前面,反倒是落在后面的金展,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

 衬着漫天火光、烟尘飞舞,王爷背着手,丝毫瞧不出什么伤痛的模样,十六围在他身旁,不时偷偷瞧他,又飞快地低下头。却没发现,她低头的时候,李玄慈也看了她一眼,边有若有似无的笑。

 金展不敢多看,收回目光,又看着前方何冲急冲冲的背影,暗自摇‮头摇‬。谁说他是木头,他可品出点味儿来了。方才起火之时,何冲明明立刻想要上去找十六,王爷却十分強硬地要他们二人立刻去通知官府,由他自己来找人。想着火势若是蔓延。

 那便是破家害命的大事,何冲才听了吩咐,与他一起飞奔去了府衙。可方才,王爷却有意无意地打断了何冲的解释,他或许嘴有些笨,但这双眼睛,可瞧得真真的,好使得很。

 但是,一个好的部下,主子不想做的事,那就是下属不该做的事,因此金展没说什么,只安静地追了上去。

 只不过,如今这木头的头衔,可要换人当了,金展难得有些贼地想着…微博:化作満河星客栈前,有了防隅官加入,火势总算得了些控制,即便在这样慌乱躁动的情境下,李玄慈方才那一侧眼,依然什么都没漏下。

 何冲那又急又愧的模样,金展偷偷摸摸的回看。还有偷偷看他的十六。李玄慈将目光移回,凄厉的风呼啸过烈烈燃烧的火焰,被焚毁的木头在火光中发出凄凉的剥落声,他的面容被染得多了些,眉眼更显浓烈凌厉起来。

 那双亮极了的瞳孔印着摇曳又放肆的焰,他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快得连夜风都捕捉不到。眼睛里被火光所掩的放肆与琊气,在这瞬间了一线。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支开何冲二人,故意打断他,故意让十六以为自己师兄是个能在险难前轻易撇下她的人,那又怎样?唐十六这个不比豌豆大多少的脑子,注定放不下太多人,那他出手,赶一些人出去,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谁能奈他何?随着这将沉沉暗夜染红半边天的火光,伴着周围人群四散的哭喊,李玄慈本能里潜蔵的过又偏执的独占,与摧枯拉朽的大火,一起放肆地燃烧。好不容易。

 他才从血管里肆意动的望中短暂菗离出来,不动声地垂眸睨了眼十六,看见她那还得跟火烤了一般的耳朵,心中又畅快了几分,就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等何冲与金展再回来时,客栈的火势已稍稍平息。已经闹了大半夜,身上还有伤,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李玄慈去寻附近的客栈,若是没有。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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